莲花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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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里,她悠悠苏醒。昏暗的烛火恍惚地在她的脸颊上跳动。
她低头看看,发现自己已经被那条绳子一样的暗器紧紧地捆缚在凳子上,不由得暗叹一声。
“哦,醒啦?”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一人走到她面前来,“来来,让爷好好看看是哪个伶牙俐齿的小贼。”
于是,她对上了一张脸。这张脸极其年轻,看上去不过大她两三岁,仿佛刚刚舒展开来的柳叶,面颊有棱有角,眼睛黑白分明,只是右颊的一个酒窝还带着一点幼童甜甜的奶气。她仔细看那五官,仿佛有点似曾相识。
来人也正打量着莲生,虽然在她昏迷时他早已细细看过,早知道是个美人胚子,但此时睁开眼睛的莲生却比睡着时更加生动鲜活,那双灵气四射的瞳仁像夜明珠子,嵌在玉盘一样的小脸上,熠熠生辉,让人看了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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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前尘往事不可追(2)
少年再次细细地把自己见过的郡主公主们筛过一遍,没有哪个像她一般的。难道是宫女?想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里的?不知道这影宫是不能擅闯的禁地么?”
她偏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我叫莲生。既然这影宫是禁地,为什么你倒在这里?”
“哈哈……”少年笑颜一展,右颊的酒窝就陷得更深,盛满了醉人的甜意,“好你个莲生,一个从来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宫女,连爷都不识,反倒质问起爷来了。既然你不知道,那爷就告诉你,”他顿了顿,傲然道,“我就是这影宫的主人,皇上的长子,也就是当朝太子。”
莲生吃了一惊。她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他身着天青色麒麟暗纹锦缎长袍,白银腰带坠麒麟碧玉,神态自然而然地显露出一种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纵然她不认人,但宫中的礼制她还是懂的——麒麟神兽图腾的衣饰只有太子才能佩戴使用。
一时震惊,母亲平日的千叮万嘱此刻全都回到她脑中:千万不要与这宫中任何有身份有权势的人扯上关系。
太子见莲生沉默不语,以为是吓到她了,于是说:“怎么啦?刚刚不是还能说会道的,现在怎么就给爷变成个闷葫芦了?”
莲生眼珠子一转,突然破颜一笑。
她年纪虽然小,然而却深谙这样一个道理:在这步步玄机的深宫里,微笑,有时是最好的武器;正如隐忍,往往是种最有力的坚持。
这一笑,倒是让太子怔愣住了。莲生这才甜甜地说道:“太子殿下,小的初来乍到,规矩难免有做得不周到的。误闯贵宫,求您饶恕。”
虽然满腹狐疑,太子还是“嗯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莲生的讨饶。
莲生再接再厉:“小的真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天又这么晚了,求您大人大量,放我……”
“不行!”没想到太子这么干脆地一口回绝,莲生倒是呆愣了。
邪恶的少年回身一旋,欺近她的脸:“进了我的影宫,就是我的人!”
莲生登时垮下脸来,虽然绑在椅子上,双脚却开始不安分地挣来动去,带着哭腔嚷道:“不干不干!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
“不过么……”少年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你要走也不是不行。”
“怎么样?”
“凡是来了爷影宫想走的人,都得给爷留下点东西。”
“……东西?”
少年突然邪恶地笑了一下,带着酒窝的笑颜,此时如虐杀着虫儿的孩童般残忍。莲生被那双燃着暗火的眸子盯得浑身发凉。少年突然伸手托住莲生的脸,骇得莲生大气都不敢出。
少年多情的手指如煦暖的春风一样,拂过莲生的眼睑、睫毛,温柔的声音吐出的却是令人恶寒的词句:“爷看上你这对招子了,晶莹透亮的,倒是*得很。正巧爷这影宫就缺那么一对夜明珠子,挂在壁上,给爷当火烛使……”
话未说完,一股透明的水流,突然泉涌般从那对夜明珠子里渗出来,噼里啪啦全溅到少年的手指上。一时间,少年像被滚荡的蜡油烫到,闪电般抽回自己的手。
“你、你……”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
莲生也不作声,径自恨恨瞪着眼前的太子,眼睛里的泪水倒像是庐山瀑布般,稀里哗啦,直落九天。
饶是蛮不讲理的太子,也不曾见过这么安安静静却气势磅礴的眼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烦躁地绕着莲生转了几圈,终究是泄气地重叹一声,在莲生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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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前尘往事不可追(3)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苍穹上的天狼星逐渐淡去,院子里绕树啼叫的夜乌也不知何时沉寂下来。
屋里的油灯还燃着噼噼啪啪的灯花。桌边伏着的人也仿佛已经睡着。
莲生的泪水终于慢慢止住了。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流过这样多的泪水,她甚至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泪水可流。哭完以后,只觉得睚眦欲裂,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渴了?喝点吧。”一个青花瓷碗盛满漾动的清水,送到唇边。
莲生不喝,也不说话。显然不打算轻易原谅面前的罪魁祸首。
太子也着恼了。他曾几何时这么低声下气地伺候奴才来着。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好,不说话是不是?爷倒要看你能犟到几时!”
两个孩子又开始沉默地对峙。
大眼瞪小眼了不知几时,桌上油灯已经见底,东方开始隐隐露出鱼肚白的天光。
莲生终于决定,先不跟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于是,她终于开了金口,吐出两字——
“撒尿。”
“啊?”对于莲生的屈服,太子本来还感到一点沾沾自喜的优越感。不料莲生嘴里迸出的一个词,差点让他一个趔趄,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说啥?”太子仍旧以为自己听错了。
“撒尿。”莲生不耐烦地皱眉,“我说我要撒尿。快憋死了。”
太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水灵的人儿,痛心疾首地摇头:“是哪个管带嬷嬷教的你?爷改日叫人把她拖去砍了。一个姑娘家,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你管我!”平日里,从师傅那里耳濡目染的坏脾气此时已经完全占了上风,“我要撒尿!你到底让是不让?”
“让!”太子这次倒爽快,三两下解了莲生身上的绳索。
莲生扶着椅子站起来,揉了揉早已发麻的腿脚。
“姑娘家以后说话不能那么粗俗,要说出恭或者小解……”
她斜睨了一眼还在恨铁不成钢的太子,道:“我要去茅房,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为何?这可是我的宫殿!如果不是我带你,你还不知道茅房在哪儿吧?”
莲生撇撇嘴,跟在仍在就礼仪教养絮絮叨叨的太子殿下身后。
待到了茅房,莲生作势要解腰带,太子吓得大惊失色,连退数步。
“你、你要做什么——”语气颤抖得仿佛惨遭调戏的黄花闺女。
莲生向天翻了一个白眼:“来茅房能做什么?撒尿啊!”
“是小解!”太子仰天长啸,双手捶胸,然后迅速转身,“给你一盏茶的工夫,快点办事!”
说完走远了。太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莲生……”心里却想着:不知她是哪个宫的宫女,改天问父皇要了过来。若有这样一个小人儿为伴,想必日子定是有趣得很。
再行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太子转身回到茅房,却哪里见得莲生的影子。太子大惊失色,这才知道被那个小女娃晃点了,气得狠狠跺了一脚:“好你个莲生!爷记住你了……”
话到最后,上扬的音调里却泄漏出掩饰不住的温暖的笑意。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用“尿遁”摆脱了烦人的太子,莲生运起轻功,全速返回。
脚尖才刚刚点到凉宫前的地儿,就见到一个宫女惊慌失措地等在那:“啊呀,我的小姑奶奶哪,您总算回来了!娘娘为了你,一宿没睡!这会儿凉宫的花瓶都快被娘娘掷完了……”
知道了莲生在太子宫内逗留了一夜,母亲破天荒地大发雷霆。
命人动了家法,把莲生吊在凉宫大殿的屋梁上,踏踏实实地抽了二十鞭。看着皮开肉绽的女儿被人从梁上解下来,母亲早已泣不成声,却说:“你这不孝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不肯听娘的话呢?”
二、前尘往事不可追(4)
躺在地上的莲生动了动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头嘶哑赤痛,竟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只能在母亲盈盈的泪眼中,沉沉地昏睡过去。
莲生这一睡,就是整整九天。
这九天里,她在病榻上,发着高热,辗转反侧。沉沉梦魇却仿佛连绵不断的山岳横亘面前,而她就是那个不幸的、疲倦的旅人,步伐蹒跚地翻越着一座座高峰和低谷。
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她总是看见那个红色的身影。一会儿是她和师傅在梅花林里练剑;一会儿又是师傅带她上观星台夜观天象。偶尔还见到一张灿然的笑脸,右颊上还泛着一个甜甜小小的酒窝儿。
而等莲生醒来,再次见到凌帝,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事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当她再次见到那个被称为她师傅的人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天翻地覆,再也无法回到当初。
话说莲生被困影宫的次日,凌帝退朝后,在顿首斋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从影宫传来的消息让他更加暴躁不安。烦乱了一阵,他突然抬脚猛地一踹,沉重的檀木书桌轰隆倒塌,笔墨纸砚摔了一地,四处闪闪亮亮的碎片欲哭无泪地安静。
但是这并没有能纾解凌帝的戾气,只见他对着书斋外大吼起来:“好你个莲生崽子!出息了,啊,竟敢让朕纡尊降贵地候了你半日!十年前敢叫朕等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躺在棺材里!看来我不治你是不成了!”
说话间,抬腿就气势汹汹地往斋外走,恨不能马上冲到凉宫揪起那“莲生崽子”问罪。
然而,眼见着凉宫那飞起的檐角和爬满凌霄的影壁越近,凌帝的步伐却越慢。倒不是因为他气消了,而是因为他突然记起了那个住在凉宫里的“贱人”。
十年前的凌帝,并不是凌帝。
十年前的他名叫顾焱,字子焰,只是先皇众多皇子中不起眼的一个。生母是低贱宫婢的他,只是先皇一夜酒后乱性结出的孽种。从来没有受到先皇正视的他,在十三岁那年主动请缨,随大军前去平定北疆的叛乱。
没有人猜得透当年顾焱这样做的原因,除了他自己。有人认为顾焱想借此契机引起先皇的注意;也有说法认为此举不过是顾焱想借以逃避宫中争夺皇位的斗争。
无论如何,当顾焱以副将身份来到北疆以后,才发现原来军中的将领都是几位欲置他于死地的哥哥的手下。预先得到命令的将领们,自然会好好招呼这位他们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七皇子。在一次大型的战役里,顾焱奉命率领一支八百人的先行人马引开敌军的注意。然而等他带兵孤身深入,深陷两万敌军的包围以后,却发现己方的将领并没有按照商定的计划,派兵支援。换言之,他成了弃子。在残酷的政治争斗中,一颗不折不扣的弃子。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凌驾于任何史书和传说之上,无法被描绘。亦无法被书写。在卷帙浩繁的史诗中它压着奇迹般的韵脚,在无数的民间故事和市井小调里它被人们一代代口耳相传,即使在千百年后的记载中,也闪耀着近乎神话的色彩。
史官云:“是夜,昊军帐中大宴。酒过三巡,一将醺然,曰‘竖子尸骨寒耶?’众将哄笑,皆弹冠相庆。忽有小卒来报,然入帐伏地,久不能言。一将大奇,前驱探之,竟肝胆俱碎,已然惊骇至死矣。众将奇之,俱出帐以观。
“彼时天现奇相,月大如斗。少顷,月中一影现。披发散甲,血流披面,须发皆赤。月光森然,彼人左手执剑,右手提头,尤为可怖。立有数将昏厥失禁,其状甚为不雅。待其人行近,左右皆惊,竟乃皇七子顾子焰也!子焰手提敌将首级,左手所执长剑剑身俱损,豁口断裂盖百处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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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前尘往事不可追(5)
至此,“战鬼”的称号陪伴着顾焱经历了前后大大小小一百三十多次战役,立下无数显赫军功。
那时,他才十五岁。
如果不是熟知这段掌故的人,再看看现在这个沉溺享乐、清秀得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昊凌帝,几乎不会有人把这个暴君和当初那个骁勇善战、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战鬼”联系在一起。
后来,每当她充满景仰向往之色,谈起这段荡气回肠的历史时,昊凌帝总是不以为然、若有所思地笑笑。
或许,在这个帝王看来,他在沙场用飞溅的鲜血立下的峥嵘战功,远没有后来他在通向权力巅峰的路上那些不见血的战争中的胜利来得更为意义深重;或者说,兵不血刃地屠戮那些曾经蔑视过自己的人、曾经欺骗利用过自己的人以及和自己作对的人,更容易让他产生一种高高在上的成就感。
两年后,战争结束。顾焱被先皇敕封为“烈亲王”。
这时,军队里掌权的将领几乎都已经被顾焱自己培植起来的心腹羽翼所取代。可以说,这是顾焱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亲兵。也正是这支军队,在日后顾焱对皇位的争夺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