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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快穿之教你做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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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对郁夏说,“昨个儿你爷还跑了趟高家,叫他们留一条大鱼,这顿菜色好,你多吃点,读书多费脑子?没油水儿怎么行!”
  早先就说过,高家是大队上的富裕人家,他家有钱就是因为陈素芳她男人很会打鱼,她儿子高奎从小跟着学,也学到一手,头几年她家还打了条小渔船,每隔几天下河一次,总有不少收获,鱼肉卖两毛钱一斤,干一趟就能挣不少,自家不缺肉还盖起火砖房。
  像这些天生天养的东西,谁打到就是谁的,高家能耐,该他发财。也有眼红的跟着学了,收获有,只够偶尔打打牙祭,卖不来什么钱。
  也是因为队上有个高家,谁家馋肉了就上他家去买条鱼,因是熟人收钱也不贵,这样省了喂猪的力气……这喂猪嘛不仅要上交一半,要是没养好亏本也有可能。
  郁夏家中水缸里那几条小鲫鱼就是先前高家卖剩了送来的,说是卖剩的,陈素芳装木桶里提来,看着新鲜得很。她说的是感谢郁夏给高红红讲题,让郁妈养缸子里,鱼小了点,没啥吃头,炖个汤来喝一碗倒是挺补。
  郁妈还想推辞,陈素芳留下东西就走,走出去几步才招呼说回头再来拿桶子。
  今儿个送来郁大伯家那鱼也是又肥又美,老大一条,才意思意思收了块把钱。
  这一顿,桌上有三个肉菜,一个炒肉,一个红烧鱼,还有个咸菜炖鱼头,郁大伯娘还炒了两个素菜,饭是红薯干饭,几个小的没上桌就流了一地口水,上桌之后吃得头也不抬。郁夏还是一样斯文,她每盘都尝了尝,夸大伯娘手艺好,菜烧得喷喷香。
  嘴甜的人总是讨人喜欢,她大伯娘听了就乐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也是难得这么丰盛。”
  老太太挑着最嫩的鱼肚皮给郁夏夹了一筷子:“吃,吃饱了再说,今儿个这算啥?等高考成绩出来,我们夏夏真考上好大学,咱们整一桌更丰盛的。”
  老爷子听着吹了吹胡子:“整一桌不够,要办席,咱们大队还没出过大学生,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他俩说啥郁大伯都点头,办席好啊,考上了是该办!至于大伯娘,虽然说郁夏不是她闺女,那也是侄女,侄女有大出息,家里其他姑娘也跟着涨身价,血亲之间总能互相借势的。
  桌上人人都高兴,要说不是滋味的大抵只有郁春,不过她很快也调整过来,心说二妹越出色越好,她是郁夏的大姐,到时候和高家说亲也有底气。
  饭桌上总不缺谈资,郁大伯还在说这两天大队上都在羡慕他们家,家里人走哪儿都风光,家里有个会读书的真好。郁夏不搭腔,就听着,郁爸叹一口气:“二妹出息大,我心里也舒坦,就是我和她妈没本事,怕拖累她……”
  “什么拖累不拖累?食堂里头米饭几分钱,素菜一毛,荤菜四毛,一学期也就能吃几十块。报名费书本费也用不了多少,咱们公社高中一年才三块钱。”
  郁爸瞅他哥一眼:“那可是大学,大学能和高中一样?”
  “翻十倍那也才三十。就是火车票贵点,听说从咱们这头去京市硬座要好几十。”
  郁春闷头吃了一气,这会儿才插句嘴,说是三十六。
  一桌子人朝她看来:“大妹你咋知道?”
  “……”重生来的有啥不知道?可这也不能明说,郁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多嘴了,含糊应道,“先前在缫丝厂上班听说的,去沪市十九,去京市三十六。国家打击投机倒把,哪能让你轻轻松松全国跑?衣食住行里头最难就是出门,郁夏要真去首都上学,恐怕过年也回不来,去来一趟的开销能抵一学期伙食费。”
  全家上下也是唏嘘,郁妈已经提前不舍了,那考上大学了不是好几年见不着人?
  “还是别走那么远……”郁妈一张嘴就挨了婆婆的筷子头,“你闭嘴吧,啥也不懂就会耽误你闺女的前程,夏夏要真能考上首都的大学那就去!好好念,毕业之后分配个好工作,争取把你和她爸接上京,那才是招人羡慕的好日子。”
  郁夏点点头:“我好好读,也把爷和奶接上京。”
  老太太笑得好不高兴,她已经在心里估算开销了,火车票要三十六,吃饭一个月算十五,学杂费算四十,还要添置点东西,她还是保险起见准备个二百块,后头的再慢慢存,回头一学期给郁夏寄一次钱。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这个故事我特地去求助了我爸,物价这些都是他给我说的,之前看别的文我一直以为78年之前不允许私下卖东西不允许私人养大型家畜,还是我爸告诉我,买卖一直可以做,各地都有自由市场,不过得是自产自销,不允许倒买倒卖。养猪是养二留一,一半上交国家,要是下河打了鱼这种也是自己处理,不用上交。
  物价水平是听我爸说的,我妈是农村人,我爸是城镇户口,我爸全家在水运公司工作,爷奶解放前是纤夫,我爸是开船的,跑长江一线那种。


☆、八零年,有点甜

  农村歇得早,为了省点煤油各家早早就吃了夜饭,吃饱之后或者在屋檐下编个箩筐背篓,又或者三五个聚一起闲吹牛,等到天擦黑就洗脸洗脚准备上床,鲜少有耗着煤油挑灯做夜活的。
  郁夏五点归家,跟着就去郁大伯家吃饭,因是夏半年,白天长,她吃饱饭帮忙收了碗天还没黑。郁夏还要帮着洗碗,这些事她平常做习惯了,郁妈看着没感觉,老太太一个眼刀飞来她才想起昨个儿学校领导来队上说的那些话,跟着一个激灵——
  “二妹你歇会儿,把碗放下,妈来洗。”
  “妈才是,你坐下和大伯娘聊聊天,这点活轻巧,我干了就成。”
  老太太看郁夏的眼神是欣慰,欣慰过了又瞪郁妈一眼,吓得郁妈心里一怂。她心想从二妹嘴里出来的大道理是一套套的,她没文化,说不过,就顺手抢过郁夏手里的土碗,放进盆里,端上就走。走出去老远才喊话说:“你上着学难得回来一趟,陪你奶说说话,别跟着我瞎忙活。”
  老太太这才高兴了,咕哝说学农媳妇还有点眼力劲儿,念完牵着郁夏就往外走,出院子去,外头已经有人聚一块儿聊起来了,一看见她俩就招手。
  “郁老太你过来,过来咱们说说话。”
  “你们二妹也在啊,二妹还有多久考试?学习忙不忙?”
  老太太带着郁夏出来就是显摆孙女来的,她面上看不出多得意,心里就跟刷上蜂蜜似的,美得很。果真迈开脚步往妇女们扎堆那头去,郁夏虽然几天才回来一次,三姑六婆她都认得,逐个叫了一遍,接着就老老实实跟在她奶身边,听她们聊东家长西家短,聊了半小时有多,等太阳落山,天色逐渐转暗,妇女们各自离去。郁夏将老太太送回去,那边郁妈也跟大伯娘一块儿把里外收拾干净了,母女二人才准备回自家去。
  郁夏问说要不要叫上郁毛毛,郁妈摆手:“让他玩去,等天黑了总知道回屋,倒是大妹人呢?”
  “吃完饭就没见着人,怕是先回去了。”
  郁妈又想叹气:“咱们来你大伯家吃饭,她不说帮点忙,吃好了也没打个招呼再走……二妹你别嫌妈啰嗦,妈是没文化,道理还是懂,嘴甜点坏不了事,人勤快吃不了亏。”
  乡下土路窄,郁妈在前头走,郁夏在后头跟,她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听郁妈念叨,边听边应声:“妈说得是,哪怕一时吃点亏,老话也说吃亏是福。”
  郁妈爱和郁夏聊天,因为郁夏肯听她讲,哪怕她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经常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郁夏也能陪在边上笑眯眯听着。不像队上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你说几句他就不耐烦,嫌你没读过书没见识,口头禅都是“行了你别废话我心里有数”。这半年大妹也像这样,前次郁妈私下问她到底咋想的,辞了工回来复习,怎么还整天四处晃悠,也没见看多少书,她只说你别管,问急了就往外跑。
  “听说你们这次考试的题目是从市里拿回来的?”
  突然说到这个,郁夏还有点反应不及,她抬头看了郁妈一眼,才说:“学校老师是这么说,妈咋问起这个?”
  “那卷子带回来了吗?我就是想让大妹看看,看她会多少题,你们再有一段时间就要考试了,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水平。”
  “我那卷子上是写了答案的,妈你别急,等返校我问老师要一套空白卷来,学校说这套题能得两百多分就有希望过最低录取线,要是差得不多还有时间猛抓一把。”
  郁妈搓了搓手:“那当然好,就是你们老师肯给你?”
  “妈别多想,这不是大事。”已经考过的卷子能有啥用?拿去蹲坑都怕把屁股擦黑了。
  说着就到了家门口,郁妈还在掏钥匙,就发现锁挂在一边,门开了条缝,她冲里喊说:“大妹你在啊?”
  过了老大半天里头才应了一声。
  郁妈往郁春那屋去了,郁夏没跟,她去鸡圈想和小乖乖们打个招呼。先前回来就赶着去了大伯家,还没看过家里那几只努力下蛋的母鸡。这会儿天要黑了,这鸡嘛一到晚上眼神就不好,看不见什么东西,这会儿它们已经排排蹲好,听见郁夏的声音才把缩着的脖子伸长,还有两只往她这头靠过来。
  郁夏伸手顺了顺黑鸡背上滑溜的毛,那鸡乖得很,就在她小腿上蹭了蹭。
  她没在鸡圈里待多久,不一会儿就开圈门出来,那鸡偏着头目送她离开,等她走远了才慢吞吞回窝去。
  郁夏出来准备洗漱干净回屋去,以她的程度不需挑灯夜读,晚上大可以早点睡,明日早点起来。那头郁妈和郁春再一次谈崩了,母女俩怎么都说不到一块儿去。郁春觉得同她妈商量什么都没用,她妈就是个没见识的农村妇女,出大队的次数少之又少,城里是啥样更是毫不知情,同她商量不是白费口舌?你说啥她都听不明白,还得费心去解释。
  晚些时候郁毛毛回来,郁夏盯着他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上床准备睡了。郁家有三间卧房,郁爸郁妈占一间,姐妹俩占一间,郁毛毛独自一间。郁夏倒是没立刻入睡,她听着那头翻来翻去,想想还是多了句嘴:“大姐你是不是和妈吵嘴了?”
  郁春听到这话,拽着被子一下坐起来,看摸黑看向侧睡的郁夏,问:“你说这个干啥?”
  “我就是想说咱妈是没读过啥书,新潮的想法她接受得慢,你讲那些她也不一定能听懂,不过再怎么说妈是关心你,你心里有成算,不想多说含糊带过去也好,别老同她斗嘴。总生气不好,伤身体的。”
  郁春扯扯嘴角,心想就是这样,上辈子也是,就她郁夏听话郁夏懂事郁夏什么都好,和她比起来别人连根草都不如。郁春心里明白自己问题不少,可她还是不服气,就因为姐妹俩总被人拿来比较,哪怕这个妹妹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甚至还帮了她很多回,她对郁夏也喜欢不起来。
  最偏激的时候还想过为啥世上会有这种人?她活着不是给人制造阴影的?
  郁春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感觉堵得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撂下话:“谁家不是这样?我也没把妈气坏了,你别管这些好生复习吧,你学校主任昨天过来还拉着咱爸说别给你干农活,让你全力以赴备战高考。”
  “……姐你呢?妈没读过书看不出来,我能看出你复习效率不高,你又不想考了?准备回厂子上班还是咋的?”
  “也不着急去上班,我打算谈个对象,我都二十二马上二十三,我那些同学早结婚孩子都有了。”
  郁春原先不想同二妹多说,她突然回过味儿来,二妹这人道德品质高,还是和她提一嘴,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假如要是万一高猛跟她表白,她百分之百会拒了,这样等于说加上一道保险。郁春还是怕,怕无形中有只手推着大家往上辈子的轨道上去,她好不容易重生过来,怎么甘心?
  听她这么一说,郁夏也翻身坐起来:“那是好事,你早该同妈讲,妈先前看你没处对象还在担心。”
  “你说得容易。”
  “咋的?姐你看中谁了?”
  “……”郁春脸上有些臊意,闷声说,“就是高家的高猛,可我看上他有什么用,他都不拿正眼看我的。”
  郁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结合小电影来看,郁春真挺一言难尽的。她还在思考人生,那头没等来话的郁春又开口了:“二妹你想啥呢?还是睡着了?”
  “没啥,姐啊,这事我真没辙,你也知道我没处过对象。”
  郁春还托着头做梦呢:“要是我有你这能耐多好,整个大队就没人不喜欢你。”
  “……哪这么夸张?我又不是纸币。”
  郁春笑了一声,“就当是为了姐,二妹你好好复习,考出个好成绩。你要是能上首都念大学,咱家在队上的地位就高了,说亲才容易。”
  “那你咋不努力一把?你自己考上不是更好?”
  这一刀插得真准,郁春摸了摸犯疼的胸口,心说我这不是考不上吗!上辈子是参加过高考,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考题一道也记不住,高中学的那些知识更是叫菜米油盐磨了个彻彻底底,这么短时间内要重学还要达到录取线怎么可能?
  郁春还没缓过劲来,郁夏又躺回床上去,闭上眼之前她应了一声:“也不是为你,我是为自己,为自己也要考出去。姐你比我大几岁,吃的米多,人生经历也多,左右做决定之前你想好,做了决定也和爸妈说一声,我不劝你。”人要钻死胡同,劝也劝不住。
  姐妹俩就聊到这儿,各自睡了,第二天郁夏起了个大早,穿齐整之后到院子里活动了一番,接着把鸡喂了,还想帮着多做点活就让郁妈逮了个正着。
  “天大亮了二妹你看书去,领导说了让你有时间多看书!”
  这些事做顺手了突然闲下来反倒不习惯,郁夏看她妈忙进忙出,但凡想去帮忙都会被撵,重复好几次她才认命。天知道学校主任干什么来?他骑个自行车来一趟容易,随便说几句都快被当成圣旨了。
  郁夏明白学校方面对她的期待,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真材实料不怕考,自信能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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