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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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儿。怎么了。”渊著担忧的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曼纱华忙抬起手臂擦拭泪滴。她摇头道:“小四可否把这副南城之战卖给我。”
“哈哈……想不到曼姑娘也钟爱这副南城之战。只是可惜啊。画这幅画的画匠已经去世。恐怕这世上再无第二幅南城之战。小四不忍割爱。还望曼姑娘谅解。”小四单手转动着手中的翡翠佛珠。躬身表示歉意。
“无妨。既然这样曼曼就不夺人所爱了。”曼纱华屈身还礼道。
“你若喜欢。我再画一副给你。”渊著看着墙上的南城之战淡淡道。
曼纱华欣喜的看着他。伸出手拽着他的白袍道:“我提字。”
“我看你这几日写的字是越发的有长进了。意映看了赞不绝口。还说要拿你的字临摹呢。”渊著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道。
“我早就给她了。不过意映妹妹写的真是好。”
“喂喂……”伙计沏了茶。小四端了过來打断道:“你们不会是來小店畅聊的吗。一点都不在乎小四心里的感受。看着你们真是羡煞旁人。”
曼纱华转过头來淡笑着。渊著道:“三日后小四來府中喝本王与王妃的喜酒吧。”
小四拱手笑道:“既然王爷盛情邀请。小四当然却之不恭。到时自会备上薄礼一份。前去恭贺。”
渊著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轻押了一口。“本王想订做两款婚服。三日之后派人來取。这是定金。”他从荷包中取出一定金子來放在桌案上。小四含笑收下。命伙计将正红色的布料和款式花纹展开让他们來选。
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小四的肩头道:“听说小四祖上便有人设计了一款婚服。极尽美丽奢华曾受到了东夏国国王的赞誉。说它是浪漫之巅。本王想要这款婚服。相信小四可以做出來的。对吗。”
小四神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变得僵硬。蓦地。他又含笑躬身道:“王爷这是道听途说了。小四祖上哪有这样荣耀的事迹。但小四会尽己所能设计出一款曼姑娘满意的婚服。”
几句闲话后。他们挥别绸缎庄。临出门时曼纱华再次看向墙壁上的南城之战。心中却有疑问。小四站在门口恭送清王的离开。
方上了马车她便一语凌厉道:“著哥哥。上官家的事你可否参与。”
渊著瞌上了眸子。淡淡道:“你指什么。”
“比如上官老将军的死。我只想知道这一点。”曼纱华的手紧张的攀上他的月色白袍。生怕他的答案不是她心中所想。
渊著缓慢的睁开双眸看着她。清淡道:“与我无关。”那抹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一份冷然。将她逼上绝境。如他所说。她相信他。
曼纱华将头枕在他的宽大而温暖的肩膀上。两颗心贴在一起。轻轻跳动着。渊著看向窗外的街景。方才他只是试探一番。但并不能确信他心中所疑之事。小四的反应太过反常。如今满城都在寻找曼纱华。而他瞧见却是淡然一笑。皇上将云太尉之女赐婚给他。今日他带着却曼纱华前來挑选婚服。小四亦是淡然应承着。
除非真是淡泊名利性情中人。否则就是城府极深。
晚间。渊著拥着她合衣入睡。一股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离妆苑妆娘一身夜行衣在他门外求见。
“王爷。妆娘派人跟了这小四月有余。未曾发现他行为诡异之处。这还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小四爷是宁京城中的富商之一。排行第三。但却与其他富商不同。他不攀附权贵。只老实做自己的生意。”
妆娘顿了顿。又道:“上次曼姑娘醉酒一事。苑里的姑娘虽发现小四是装醉且又会些功夫。说不准这些只是生意人在酒席上的手段。兴许……兴许是我们想岔了。方向错了。”
“本王知道了。回去吧。”渊著沉声道。
妆娘跪地不起。她咬了咬唇。凝眉道:“王爷……”
渊著顿住了转身离去的步子。“说。”
妆娘沉下一口气。又道:“洠隆
月光清淡的可人。树影挂在枝头映在妆娘阴晴不定的脸上。渊著已然大步走去。蓦地。妆娘再次喊道:“王爷。妆娘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自打云城宿的事情过后。您待妆娘的态度不同往昔。”
渊著只是顿住步子。不语。
妆娘双手紧紧的捏着。直至尖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她眉目紧锁。咬了咬唇迟疑道:“语嫣的事……”
“本王都知道。”渊著淡淡道。
妆娘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他都知道。他都知晓些什么。知晓她放毒蛇。食物投毒想害死曼纱华。还是知晓她将这一切的罪责推到妆语嫣的身上。还是知道她故意让妆语嫣去执行此次任务。而任务的要求便是让她死。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他都知道些什么。
这两个字“知道”。让妆娘发疯抓狂。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从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她所做的错事。他都知道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包容自己。而却自己却不知悔改。直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才待自己这般冷淡。
从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而今她却只是他的属下。
渊著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拽了拽。森然道:“好自为之。”话后。便不再做停留。大步走去。
“我错了……”妆娘哽咽的说不出话來。她不该如此自以为是。不该妄图伤害他最爱的人。其实曼纱华说得对。如若不是。该躺在墓碑下的人是她自己。而非妆语嫣。
是她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妆娘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妆娘还不能死。王爷的大业还未完成。妆娘……”她哽咽道:“妆娘还得陪着王爷度过将后的难关。到时妆娘会……自行了断。”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潇潇的风声。
离妆苑内。妆娘半夜召集了离妆苑的所有女子。在东夏楼的院子里。她低着头。收起了往日的骄傲。承认了往日的过错。众女子议论纷纷。多的是不可思议。难以理解妆娘为何这般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妹。其实不然。她们不知晓她想害的只有曼纱华一个人。
平日里和妆语嫣交好的几个姐妹。难以控制情绪。她们三两成群。拨开前面的挡着的姐妹。上前去一掌掴在了妆娘的脸上。
妆娘忍着痛着。所有打骂结束。她抬起头來。擦干嘴角的血迹。扬声道:“妆娘做错的事。妆娘自会承认。自然也有妆娘自己的惩罚。方才大家气也撒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当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妆娘只准那一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往后妆娘还是离妆苑主事之人。你们必须对我言听计从。否则就如这个大槐树一般。树倒人亡。”妆娘话罢。猛地一张劈向东夏楼中渊著为曼纱华所植的大槐树。大槐树摇摇晃晃应声倒地。溅起纷纷雪渍。
方才还失去尊严。失去人心的妆娘。现在又重新将做人的尊严拾起。失去的人心挽回。
所有离妆苑的女子都站得笔直。看着这棵倒地的大槐树。她们都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再看向妆娘。两脸红肿。脖颈处还有被抓破的地方。整齐精致的发髻也散乱开來。但眼中却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坦然与魄气。
此时此刻。她们不由得为妆娘肃然起敬。
207:千山万水
207:千山万水
次日曼纱华穿戴好素衣照了照铜镜。一旁渊著备好给她的浅绿色的衣服却不触碰。
一阵轻轻的猫叫声将她从铜镜前拉扯出來。她信步走到门前。门栏边趴着一只骨瘦如柴的白猫。它半眯着月蓝色的眼睛看着曼纱华。轻轻吐着粉嫩的舌头。微弱的喵了一声。
“这是谁家的猫儿。怎么在这。”曼纱华低喃一声。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毛发。白猫温顺的向前蹭了蹭。舔着她的手背。眼角发黄像是哭过的那般。
渊著穿着白衣宽袍走到门前。看到骨肉如柴的白猫眼前一惊。扬声道:“喜乐。拿些牛奶和吃的來。”
“著哥哥。你看它好乖好可怜。这是谁家的猫儿。主人也真是狠心。将它饿的这般瘦。”曼纱华疼惜的将它搂在怀里。白猫已是奄奄一息。它再次舔了舔她的手臂。白猫的脖颈上挂着小小的一块玉牌。也松散到了她的手心。她素手翻开來看。玉牌上浅浅的刻着“白鹿”二字。
一时间她竟觉得气血顶上心头。头晕目眩恶心至极。白鹿这个玉牌是她和念儿亲手为它系上。这个白鹿是自己的白鹿吗。
“华儿。”渊著将她扶住。她颤抖着双手捧起白猫的头颅。就像小时候那般。她把它抱起。它便会伸出舌头舔一舔她的鼻头。“白鹿……白鹿……”
“喵……”它微弱的叫了一声。
喜乐气喘吁吁的将牛奶和食物拿來。曼纱华当即拿着这些食物去喂它。白鹿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的舔了几口牛奶。便将温热的头颅耷拉在曼纱华的手臂上。直至再也抬不起來。
“白鹿……白鹿……白鹿……”她轻轻唤着。白鹿却再无声息。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她的怀中。慢慢的垂下了头颅。闭紧了双目。
“著哥哥。你说白鹿这是怎么了。”她红着一双眼转头看着渊著问道。
渊著紧张的看着她。却不知作何回答。
白鹿真真实实的死在了曼纱华的怀里。它的小爪还紧紧的扣着她的拇指。
“它……它翻越了千山万水來到天渊国找我……东夏国离天渊国有多少路程。就被它一步一步的走了过來……”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直至嚎啕大哭起來。她颤抖着声音哭喊道:“你说过要把它接到我身边來的……念儿不在了。巫女居不知是谁在照顾它。它为何会走这么远來找我……我是它的主人啊。是我抛弃了它。是我将它亲手杀死的。”
“我是凶手……我是杀了它的人……”
渊著说不出一句话來。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她手中抱着白鹿。曼纱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所有的悔恨都化作了无用的泪水。滴在小小的白鹿身上。白色的毛依旧柔软。它还是原來那般。直至生命的尽头还要与她的主人多多亲近一番。
还记得第一次她见到白鹿的时候。那是四人还是孩童时期。还能团坐在一起把酒问月。举杯畅饮。是渊辰送给她的白猫。也正是这只白猫将她从阴影中带了出來。打开心结。她不再惧怕那个恐怖的夜晚和被发现秘密的国王。
白鹿代替他们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往日的岁月。日日照在心头。它早已不是一只普通的白猫。而是她生命中的一份子。像是一个亲人一般依偎在她身旁。
犹记大槐树下。白鹿枕着她的手臂躺在阳光下睡得香甜。这一切恍如隔日。而今她怎能承受的了。
渊著眼中闪现着从未有过的惊慌。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的站在她的身后。“你答应要把它接來的。为什么要让它自己找到这來。为什么……”
渊著不语。只静静的抱着她。陪着她。
直至黄昏。他陪着她将白鹿埋葬在了第一次他与她同床共枕的山谷间。曼纱华将黄土捧在手里。缓慢的盖在白鹿身上。柔软的白毛覆上了黄土渐渐变得污浊起來。每一方泥土都是经过她的手亲自挑选出來。然后再一把一把的放到白鹿身上。
她亲自替它立上了墓碑。渊著陪着她站在白鹿的坟前。雪突然下了起來。纷纷扬扬。或慢或快。轻柔的如同白鹿的白毛一般。落在她的肩头浑然不觉。
“对不起。我洠芨系剿鼇碚夷阒熬徒铀貋怼W苡惺虑橐煌显偻稀
“著哥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婚礼我不想拖。明日我们便完婚。我要成为著哥哥的妻子。从此以后再也洠в惺裁蠢碛煽梢越颐欠挚!甭椿粮裳劢堑睦岬巍K砑峋龅馈
这样的坚强。让渊著莫名心疼。
次日。清王府高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所有的门窗上都贴满了喜字。红绸遍布。王府上下都换上了喜庆的新衣等待迎接新王妃的到來。
曼纱华静静的坐在窗栏前。身穿大红色双蝶风彩的嫁袍。写着家书。东夏国离天渊国隔着千山万水。婚礼举办的仓促。国王和王后不能亲自來参加她的婚礼真是遗憾。但她要把这喜讯传到家中供父母阅读。并希望能收到他们的祝福。
小兔前去将书信送到清王手中。却迟迟未归。曼纱华看着凤冠浅笑。“这小丫头指不定又去找弄潮了。”
往日在上官府中。二人虽时常打闹。谁看谁都不顺眼。但经历了上官灭门一事。两人相识经久未见得恋人那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她数着积木块。盘算着再过几年她便可以为小兔准备嫁妆。然后她和渊著就可以亲眼看着小兔和弄潮成亲。这样也算圆了她对念儿的愧疚。
清王府的八抬大轿都已准备妥当。黑马上的俊年。身穿红衣长袍金色万字镶边。胸前挽着的是鸿运绣球。面带精致的鎏金面具。骑马行在众人前头。清王大婚可谓是宁京城近几年來最热闹的一次街景。
行人们纷纷身穿彩衣上路。恭贺云太尉之女与清王喜结良缘。锣鼓唢呐不绝于耳。八抬大轿。仪仗开道。云太尉门府前花轿迎亲。狮舞引门。千呼万唤下。新娘云诗澜方由云夫人扶着走出了云府。
礼到。众人纷纷恭贺新婚之喜。
明正宫内。渊辰与云诗琴身着盛装。轿撵已经备好在宫门口。只待吉时到。皇帝携琴妃摆驾清王府。做主婚人。
“启禀皇上。云太尉求见。”
云诗琴正当整理渊辰衣袖时。小太监前來禀报。
渊辰喜上眉梢。“这个要做岳父的云斯年。不好好操心自家女儿的亲事。现在还有闲心往宫里跑。生怕朕不去给他们主婚似的。”
“皇上说的是。”云诗琴红唇向上勾去。附和道。她最后再理了理他的领口。罢了退到一旁。
渊辰道:“宣。”
小太监唱和道:“宣云太尉觐见。”
“启禀皇上。边北突发紧急战事。疑似荒民作乱。”云太尉全然褪去了方才的喜庆。转而换上了肃穆的神情。
“几个荒民而已。就地处决便好了。这样的小事也需给朕來报。”渊辰最后理了理自己的发冠。轻松道。
云太尉当即跪地道:“荒民达上万人。边北怕是不保。”
“什么。”渊辰顿时喜色全无。“哪來这么多的流民。派李方破前去。平定叛乱。”
“皇上不可啊。”云太尉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云诗琴。而后道:“李大将军现在还正追捕上官一族残余。此事还未处理完。再让将军分心去处理边北一事。怕是一心难以二用。”
云诗琴款款上前卸下渊辰头的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