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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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间;曼纱华款款来到大殿内;几人相见在无外人的情况下也是不需要行礼的;她带着几分病态的美;看着面前的三人;三人都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端端的站在殿前;听闻自己来了;一同转过身子来;故人如旧;半月未见三个人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了;渊著一直穿着自己喜爱的月牙色白袍;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曼纱华笑道:“半月未见;哥哥姐姐们依旧风姿绰约。”
渊芙染面容也是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她慢慢看着便醉了;这笑仿佛是那院内开着的芙蓉花般的美;“华儿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今日看起来气色不大好。”
渊辰肃着脸亦是点头。
渊著白皙的脸上似有点点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眼里有一些不舍和疼惜;极其微妙的情感流露都被她捕捉到了;他嘴唇亲启道:“你瘦了。”
这三个字像是慢了半个世纪一样的长久;在曼纱华的脑海里私自的回放再回放;千千万万遍“你瘦了。”是啊;只有关注着自己的人才会发现这细微的变化;这半月以来;每日都是勤加练习;不满意的时候中午连口热饭也不吃;几日下来定是瘦了不少;何时自己的心思也变得这么细腻起来呢;她含羞着笑着回应;上前道:“适才哥哥姐姐们都在看什么呢;也不坐下;围着一个圈。”
渊芙染眼里的笑意不断;拍拍曼纱华的头道:“华儿真是有心了。”
她疑惑的走上前;渊辰让开了一点;桌面上摆着六七幅打开的画卷;画上的人;淡笑着、蹙着眉、板着脸、眯着眼、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十足的贵气;每幅画的男子都身着一袭白衣;洁白如雪;每张的尾端都撰写着“渊著”二字;画上的人描绘的如此传神;就算是没有那两个小字;曼纱华也能一眼就认出这画像全部都是她著哥哥;作画的人看来是非常用心。
曼纱华拿起桌上他淡笑着的画卷;捧于胸前;细看下去;那两个小字是那样的熟悉;她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是闲暇时自己练着字;她便会让她也来写两个字;一定是她!
渊著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曼纱华,他知道这些画从来都不会是她的画的;她会琴会棋会书;却唯独不会画,只是作画的人又是谁……
曼纱华忽地想起数月前殿里被她打发出去的小宫女怜琴;她对着念儿道:“好啊,你去告啊,去啊!念儿你记住你若告密,我定会把你偷偷画了……”
那日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她有疑惑想要问;却又觉得信任;将那个怜琴打发了出去;后来的几日是自己一直忘了将画卷还给念儿。
而后念儿替自己梳头无意间问起;怜琴是否来找过自己;适才檀木梳子掉了下去;她是看到那梳子被摔的裂纹了;只是她不愿怪罪于念儿;只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后来梳子被换了新的;谁都没有再去追究。那日在王宫宴会上;她提及渊著让念儿前去看望;念儿手中一惊;将茶水依稀洒出……原来早有动机,只是自己还未察觉。
曼纱华想起往日的种种;是念儿对自己的著哥哥存了心思;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蓦地她攥着小手;如此的难过;仿若要失去一件最心爱的物品一样;她是如此的信任她;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著哥哥心怀不轨;怎么可以私自画下著哥哥的肖像;方才著哥哥脸上的红晕也定是因为这些个画卷;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渊芙染他们看着曼纱华怀里抱着画;空空的站在那里发愣;渊芙染走到一旁;扶着她的肩头道:“华儿这是怎么了;心思被我们看到了这是不好意思了吗?”
曼纱华回过神来;张张口;想要告诉众人实情;碍于情面;吞吐的说道:“不是的;芙染姐姐……这画……这画;不是我……”
“这画是公主闲暇时候画的!”一语抢先;断了曼纱华的后半句话。
话音是从门口传来的;众人皆看去;念儿匆匆走到大殿内;先向曼纱华行了礼;又向渊著他们一同行礼道:“贵客们安好。”
念儿匆匆进到殿内;向众人一一行了礼;然后说道:“是公主想给著贵客一个惊喜;不愿让他人知道;不料这画却被著贵客提前给看到了;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在作画的时候遮遮掩掩的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就心里踏实了。”
渊辰疑惑似得看着念儿;又看去曼纱华;念儿所述没有什么差池;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何以被渊著知道了他们就踏实了呢;此番场景下他不该说话;所以纵有再多的问题也只好咽到肚子里;他回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
曼纱华不语;渊著似是也听出了端倪;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较量,他很耐心的向她问道:“华儿;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她手里紧紧的攥着画卷;不知如何作答;她不想欺骗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双眸;那里面亮晶晶的印着自己的模样;如此的委屈。
“是;是公主要给您的惊喜。”念儿急忙又道。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听她亲口说;还请姑娘莫要再夺你家主子的话了。”渊著淡然开口;虽是温温和和的说着;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度;使得念儿不敢再多言半句。
念儿听着他的话不知是喜还是忧;第一次他这样客气的对着自己说话;可是如此的疏远;第一次他正视的自己的存在;口称着她为“姑娘”;可是他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念儿为了不再被看出什么端倪;上前去收起了桌子上的画卷。
轻声道:“奴婢念儿;先替贵客收着;等着公主完成这些画了;再送于贵客。”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素日里她对着上人只是自称“奴婢”;不似别的一些小宫女会自称自己的姓名;今日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却口误的说了句“奴婢念儿”此言一出不就是再向众人介绍自己吗;一向谨慎的她;不料也会有这样低级的无心之失。
懊恼之下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念儿走到曼纱华跟前,俯下身去,道:“空庭院的师父说等公主病好,速回练习,不得有误,他就不过来问候了。”
曼纱华回过神来低低的应道。
坐在椅子上的渊辰不动神色的抬眼看去,目光刚好交织到渊著的眼神上,两人收回了探究的神情,渊著信步走到曼纱华面前,清淡的开口道:“华儿近日看起来是清减了不少,趁今个好好休息,我们便不打扰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曼纱华不乐意的将一只手臂堵在渊著身前,道:“华儿今日已无大碍,早个喝了药,现在便是能蹦能跳的了。”她说着便转了一个圈,重心有些不稳。
念儿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曼纱华,她胳膊轻轻一扭,别开了念儿。
这一细微的举动,全然被渊著捕捉到了眼里,却依旧不动神色的站在一旁。
034:飞来横箭
034:飞来横箭
念儿道:“贵客们好不容易一同来看望一次公主,而公主今日也好不容易放假,贵客们就随了公主的心意吧。”
站在最前的渊著没有很快的应允下来,而是头微微侧去,看着坐在椅子上渊辰的意思,渊芙染亦是没有贸然开口,按礼数来说是太子渊著先发话他人要随他的意思,如今征求大皇子渊辰的意思,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渊著更本不需这样委屈自己,渊芙染心里想着却也一同看向渊辰,如今走与不走全看他的意思了。
渊辰端坐在椅子上,看到二人寻来的目光,他起了身,只手抚着衣袍道:“今日我也向舅父寻了假,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好,我们便再留一会。”渊著淡淡的说着。
“太好了!我们去满庭园赏秋吧”曼纱华新高采烈的鼓着掌,将方才不悦的的事情全部扫空。
“华公主,贵客们。”黄贵从大殿的一侧走来,手里拿着两只纸鸢,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道:“奴才昨个觉得华公主呆在公主殿久了过于闷了,于是就扎了两只纸鸢,供华公主把玩。”说着将手中花花绿绿的纸鸢呈上。
曼纱华见了果然面露喜色,“乘着秋风正好。”然后上前去拽着渊著的手臂往外走去。
秋风寂寂,百花嫣然,在东夏国的王宫的满庭园里,即使是秋来了,那里依然是一番不可言喻的景色,青石路上有几朵小菊花从缝隙中油然而生,惹人怜爱,一旁突兀出来的大树也显得是那样的温柔多姿。
曼纱华蹦着向前去,看着一旁的花儿,有紫茉莉、一串红、万寿菊、木芙蓉、紫薇和木槿等,还有多些她是叫不上名字来的,今个众人都在,像是回到了半个月前,几人又聚在一起,同自己玩耍,心里自然是喜不胜收的。
“正好两只,华儿一只,还有一只给芙染姐姐,著哥哥还有辰大哥在这里陪着我们好不好?”曼纱华看着不待他们回答,便是自行玩起了纸鸢,起风了,那只扎的像彩蝶一样的纸鸢轻巧的飞到了空中,沉沉的坠到了碧海蓝天之上,
另一旁渊芙染拿着的竹蜻蜓的纸鸢,依旧是低低的晃荡着,拉扯的有些吃力,纸鸢并没有坠入到湛蓝的空中。
“看啊,著哥哥你看,我的纸鸢是最高的……”曼纱华一边拽着线,一边回头去看远方的两人,心下乐着,又给了渊著和渊辰独处的机会,望他们能忆及往昔的兄弟情谊,她勾勾嘴角,继续放着自己的纸鸢,抬头看去,它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了,望一切都能长长久久,他们是,她和渊著亦是。
远处,渊著白袍孤立,双手负到身后去,目光随着远处的纸鸢却又像是在空中的一个虚点,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旁的渊辰,不住的搓着自己的双手,思量再三道:“自打华妹妹烫伤手臂后,我们再也没有像这样聚过。”
渊著应了一声,继而看向远方,今日的反常让渊辰有些不适应,他又道:“华妹妹的好意我看的明白,她为了我们兄弟二人确实废了不少心思,我想我们是应该好好的谈谈,皇弟。”
“嗯。”渊著平淡回应,目光一直随向远方,可见心思并不在这里,渊辰有些按捺不住,刚要发作,渊著一只手附上渊辰的肩头,道:“皇兄,我们过去看看吧。”
渊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曼纱华渊芙染和几个宫人围在那棵孤立的大树下,甚是着急的样子,往上看去,原来是渊芙染的蜻蜓纸鸢被挂在了树上,好不容易飞上去的,却生生的被树枝拦截了,渊辰说了句好,随后与渊著一同去了。
走到近处,渊辰询问道:“华妹妹这是怎么了?”
曼纱华仰头看着纸鸢,不语。
渊著道:“需要帮忙吗?”
曼纱华看着这一周的人,心道,自己是身强体健的人,一个小小的鼻塞声重,一碗药就解决了,正好现在可以让他人看看其实自己是没有事的,完全不用她的著哥哥担心。
她摆手道:“我想自己来。”
他人都道万万不可,公主千金贵体怎可上树,黄贵在一旁倒是趋炎附势道:“华公主身形矫健,定会将那物品平安取出,华公主加油!”
“是你引着姐姐的风筝飞得,现在挂在了树上也有你一半的原因,现在不阻拦我,倒是聪明了一些,回去定要好好嘉奖你!”
话落,曼纱华挽起袖子,叫了黄贵蹲在地上,自己便踩着黄贵的肩膀上去,众人都站在树下,准备随时迎接摔落的华公主,看似很危险的举动,渊著和渊辰却应许了,因为他们各自心里都很清楚,如若曼纱华有一点不小心的,他们二人都可迅速起身将她接入怀中。
曼纱华只是单单的想证明她没有别的公主那样的较弱,她自是与众不同的。
纸鸢挂的有点高,底下的渊芙染和宫人们个个提心吊胆的,看着小小的曼纱华一点一点的爬上去,除外淡定自若的渊著和一向自诩的渊辰。
“嗨!著哥哥、芙然姐姐、辰大哥,看我拿到了‘蜻蜓’!”爬到了高处,她手握住纸鸢,兴奋的向下面的他们招手。
下面的人看着也是松了一口气,叹道华公主真是调皮,古来哪里有公主爬到树上去的。
渊芙染仰着头道:“华儿你小心点!”
“嘻嘻嘻……芙然姐姐放心吧,华儿身手很好,马上下来……”
霎时,她只是听到了穿透树叶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正在的穿透着自己,或快或慢,曼纱华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里面的血液如注喷出,只是感觉腥腥甜甜的,却不觉得痛,或许是痛的太过,让她失去了知觉,那只紧握着蜻蜓纸鸢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她的身体的慢慢向下坠去。
与此同时,只听到一声大叫,或许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接着便看到腾起的身体,渊辰和渊芙染都是愣在了一旁,须臾间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曼纱华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脸上焦急的模样,她使出所有的力气想告诉他我没有事,不要担我,而身体却不住的发抖,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勾着笑容,而不是恐惧的样子,她想着那日说过的话。
“著哥哥,每次华儿落下要是都有你来接那该有多好。”
“那我盼望你少落下几次。”
“为什么啊著哥哥?”
“因为你太沉。”
渊著疼惜的看向怀中的曼纱华,小脸全部都如纸白,一点也没有了方才的红润,方才虽说是病着却也活灵活现的,现如今她却不像原先的那般聒噪,他闭着嘴不说话,紧着眉头,其实早在他和渊辰站在那里聊天闲谈时,他便感觉到了远处有人在练习射箭,
一声声“嗖嗖嗖……”的声音他不是没有听到,所以适才与自己兄长聊天时他才漫不经心,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随着她,防止有什么变动,可转念一想在东夏国的皇宫里又有谁敢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刺杀一国公主。
是自己的错,是自己……
若是自己再谨慎一些,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渊著怀抱着昏迷的她往公主殿奔去,渊芙染本身柔弱见不得打杀,如今看到鲜红的血渍,当场就晕了过去,跟随的小丫鬟连忙扶住了她。
念儿等人见状也不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