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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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他低低的说道。“上面有消肿的药水。一会儿就好。”
她用力的点点头。眼中还是渐渐的溢出了泪水。她忙抬起头。笑着。企图用笑声來掩盖她现在的慌乱。
渊著别过头去。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看到。那么他就当作看不到。以为她是快乐的。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开心。
走了很远。曼纱华这才回过头去看那座气派的陆府。她不知道璎珞的故事。也不知道陆老爷会何时让陆夫人还有陆昭璎珞他们起身。更不知道璎珞往后还会不会挨陆夫人的更多打骂。不知道陆昭会作何抉择。挺身护住妻子忤逆娘亲。还是顺从母命。在某年的一个冬季休了璎珞。
这些她都不知道。也无权过问。只希望心灵剔透的女子都能得到善待。一如现在著哥哥对她一样。
午时他们又去了几户人家。有的男子眼睛被乌鸦啄瞎了。有的女子脸被啄花了。还有的因为巫女当日被掳走得了心病。卧床不起。千姿百态的症状都有。
受伤的百姓。御医和渊著去帮忙医治包扎。心中不平的民众则是巫女只身一人。前去祈福做法。民心渐渐的平复了。怒气也慢慢消散尽了。整个死气沉沉的东夏城终于又变得安详和乐了起來。
又是一日的清晨。光影斑驳洒在曼纱华的黑袍上萦绕出淡淡的光晕。她一袭长发柔柔顺顺的伏在身后。转身去看一整条长街。花甲卫士井然有序的站在各个街角口。街上的浮落出了一些摊贩。路人也是游走不绝。一切看似又恢复了正常。
“启禀巫女。巷末的那家应该是情况较为特殊的最后一户人家了。”花甲卫士上前头微微低着。双手抱拳说道。
曼纱华站在街口。顺着花甲卫士说的巷陌中最后一家看去。刚刚松了一丝的心瞬时又紧张了起來。这是最后一家。这是赎罪责的最后一个。踏过去。这一切就结束了。
无论前方怎样她都要前行。
“著哥哥。我准备好了。”她道。
曼纱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自信的笑容。或许这次她是真的准备好了。前方的阻难和挑战來吧。
渊著曼纱华并肩向长巷走去。花甲卫士留在原地待命。
清晨的柔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最后交织在一起。一左一右。一高一矮。
“有人吗。”曼纱华站在门口叩门道。
大门时敞开的。礼貌起见她还是依礼轻轻的叩了叩门。
“请进吧。”屋内传來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
他们向里走去。曼纱华紧张的攥紧了双手。渊著看出她的异样。只手覆上了她的小手。一颗紧张的心终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行了几步路便走到了正房。许是冬日。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厚厚的门帘。渊著替曼纱华将门帘掀开。
她理了理黑袍后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件房。环顾四周并洠в蟹⑾质裁疵呕蛄薄7课葜屑浒谧乓徽糯竽咀馈R慌苑抛湃涯疽巍T偻锟慈ァS幸徽怕钥淼拇病<彝剿谋凇
一个看似比曼纱华小一点的女孩坐在木椅上。手里端着一碗稀粥慢吞吞的喝着。一旁喝粥的还有一个穿着黄色短袄的女子。木桌上放着一碗洠в卸耐肟辍O袷俏俗急傅囊谎
她看到一袭黑衣的曼纱华进屋來。发丝轻飘飘的垂在身后。仔细端详了去。竟是巫女。“巫女……”女子满眼惊慌的。放下了喝粥的碗。伏在地上跪拜道:“巫女光临寒舍。民女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木椅上坐着喝粥的小女孩。见到自己的娘亲跪在地上跪拜着曼纱华。她也放下了瓷碗。学着娘亲的模样乖巧的跪在地上。
“起來吧。”曼纱华单手轻挥。
渊著看着她。她仿佛已经开始慢慢的习惯了巫女这个位置。并且越做越好。
“叩谢巫女。”女子说着又是一叩首。
曼纱华看着眼前的女子身上洠в惺裁瓷撕邸R慌缘呐⒁嗍恰'有伤痕。只是家庭拮据了一些。看似并洠в惺裁次暑}……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环顾着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木桌的那双多出來的碗筷上。她不敢过多的猜测。问道:“家中可有什么事。”
女子缓缓起身。并洠в谢卮鹇椿幕坝铩6强聪蛄硪桓鲎捞ㄉ系牧街换乖傅啤Q凵裼脑埂W旖欠浩鹨凰靠嗌Q廴ソサ暮烊罅似饋怼
曼纱华与渊著一同看过去。水曲柳做的木桌上只摆放着两只还愿灯。曼纱华不解。难道这家人也是在介怀巫女当日被掳去的事吗。
“夫人。有什么问睿憔退党鰜怼N着袢斩ɑ崛饩龅摹!甭椿馈
“解决。”女子反问。然后苦笑道:“怎么解决……说罢她蹲在地上吃吃的哭了起來。
小女孩上去替女子擦着脸上的泪珠。她道:“小姐姐。都是因为你。小姐姐不见了。爹爹也去撞了柱子。就留下愈儿和娘亲两人。现在吃起饭來都是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也不好玩。”
“小愈……”女子抱着面前的小女孩。哭的更是难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曼纱华看着眼前的一幕更是迷惑不已。
门外的花甲卫士上前。伏在曼纱华身边低声把当日事情的來龙去脉讲了一遍。曼纱华从迷离的眼神瞬间转换到了悲悯。莫大的悲伤。只因为自己不见了。着一家子的顶梁柱竟然触柱而死。曼纱华第一次怀疑。东夏国的百信信奉巫女是好还是坏。现如今为了这个祭祀大典赔上性命的人多之又多。这么多的债她该如何來还。该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
原來站在这个位置上是这么的不容易。是这么的艰难。好好的祭祀大典竟搞成现在这副样子。父王母后一定对自己很是失望吧……
面前的这位女子叫做瑾瑞。一旁的女孩叫做王愈。瑾瑞死去的丈夫王幕远。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换做是落微。她会怎么做。怎么处理这件事。曼纱华正想时。瑾瑞突地跪在曼纱华面前。渊著当即将曼纱华往后拉了一把。
然。女子并洠в凶鍪裁垂值木俣K皇亲プ怕椿娜拱凇0蟮溃骸拔着C衽疀'有怪罪巫女的意思。巫女也无需道歉。只是民女想求巫女一件事。但求着最后一件。恳请巫女答应民女。”说着她盈盈一拜。将头叩在了石板地上。
077:毒已入骨
077:毒已入骨
“快快请起。巫女今日不受任何跪拜。有什么你便开口说就好。能做到的。我尽量会帮你完成。”曼纱华忙低身将瑾瑞扶起。缓言说道。
瑾瑞站起身子后。红肿着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儿王愈。她道:“请求巫女能给小女王愈一口饭吃。让她不要挨饿受冷。让她好好的长大成人。请求巫女。这是民女的最后一点要求了。”
“那你呢。”曼纱华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神情与温阮的很像却又不像。温阮眼中是决绝是平静。她的眼中亦是决绝却少了那份平静。突觉不对劲。忙回头看了渊著一眼。
渊著就站在曼纱华的身后。他一直都注视自己。从未离开过。她安心的转过头來。又道:“王愈是你的女儿。洠в腥四艽娴牧四惆娜ɡK∥也荒艽鹩δ愕那肭蟆!被靶兄链恕K肫鹆俗约旱母竿跤肽负蟆K胨蛐砭褪翘斓紫伦钚腋5暮⒆恿税伞
“巫女……”瑾瑞凄惨的叫道。整个人更加的激动起來。“这间房子是我和夫君借來了。明日便到了期限。我们本不是东夏城的人。只为在祭祀大典上亲自拜谢一下巫女。才來的这。谁曾想发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夫君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怎么还有脸回乡去见婆婆。怎么回去……”
瑾瑞言语激动。眼睛死死的盯着门栏的一边。高声叫喊道:“幕远。瑞儿來了。瑞儿随你去了。”
话毕她整个人头冲前。狠狠的往门栏边撞去。
“不要。”曼纱华一惊。急声叫道。说话间渊著已经移到了女子身后……
不等渊著下手。只见一道玄青色的衣影闪过将女子一掌撂在了地上。
“好……痛……”瑾瑞伏在地上皱着眉。捂着自己的胸口道。
“痛。你还知道痛。死你都不怕。这点痛算什么。”玄青色衣袍的男子站在门口服俯视着地上的瑾瑞。冷嘲热讽道。
“苏鹏。你怎么來了。”曼纱华打量着门口站着的苏鹏。一身玄青色长袍。领口边还绣着几只神鸦。发丝扬在身后。面如凝玉。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果真穿亮堂一些的衣衫看起來要比暗色衣服爽眼很多。
苏鹏看着屋内有花甲卫士、瑾瑞、渊著还有巫女。这礼数自然得到了。他躬下身子道:“苏鹏拜见巫女。贵客。”
“免礼了。快快请起。”曼纱华忙前去扶了一把苏鹏。谁知他将曼纱华的手不动声色的撇了开來。在缓慢的抬头之间。他看到曼纱华额头上的纱布与左脸颊的红肿。顿时沉下了眸子。愤然问道:“你头上、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曼纱华语结。
苏鹏骤然激动起來。上前抓着曼纱华的肩膀。又道:“快说。”
她吃痛的凝眉不语。渊著反手一挥将苏鹏搭在曼纱华肩上的手打落。将她护在怀中。他幽谭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戾气。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苏师父难道不清楚祭祀大典之上的事情吗。激怒乌鸦。肆意伤害百姓。大典结束后百姓怒气不平。相互搏杀。这些苏师父因该知道吧。百姓有难巫女有责。苏师父。你说这伤还能是怎么來的。”
苏鹏眼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他往后退了两步。从激动到平静不过片刻时间。他沉声道:“苏鹏知道。还望巫女好好医治伤口。不要留下什么疤痕才是。”
渊著淡然道:“有劳苏师父记挂。”
曼纱华看着面前的两人。虽是客客气气的说话。但是空气中总是漂浮着一丝不明的火药味。这么说來两人这是在关心自己咯。只是奇怪的是苏鹏怎么会來到瑾瑞家。“苏鹏你來这是來寻我的吗。”曼纱华道。
“自然不是。我是來给她们送些银两过來。谁知刚行到门口。看到这位嫂子又想不开了。”苏鹏看着坐在地上的瑾瑞冷笑道。
曼纱华不明。一旁的花甲卫士。忙低身前去伏在曼纱华耳边小声道:“举还愿灯那日女子的丈夫愤而触柱去了。女子也想不开。正要撞时是苏师父拦下了女子。并加以言语一番教育。女子才活到今日。”
这么说來是苏鹏救下了瑾瑞。曼纱华抬眼去看苏鹏。眼中尽是说不出的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出手相救。那自己身上又要背负一条人命了。“苏鹏。谢谢你。”
苏鹏心如火灼。眼神飘忽不定。他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來。道:“不用那么客气。”
一來二去。几人的目光都在对方身上。无人再顾及地上坐着的瑾瑞。蓦地王愈哭喊道:“娘亲。娘亲……”
“怎么了。愈儿。愈儿你怎么了。”瑾瑞忙前去抱着软软倒下的王愈道。
“娘亲……愈儿这里痛……”王愈捂着自己的肚子。脸颊两边大颗大颗的滚落着汗珠。面如白纸一般憔悴。本是红润的嘴唇也像是吸了面粉一般的失色。漆黑发亮的同仁开始渐渐的涣散开來。
“愈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亲。”瑾瑞抱着王愈哭喊不止。
渊著前去单膝跪在一旁。只手把着王愈的脉搏。抬手又看了看她的下眼睑。最后起身将银针插入王愈喝过的那碗粥中。果不其然银针渐渐的成了乌黑状。
“她中了毒。”渊著淡然道。
“怎么会。”瑾瑞顿时惊慌无措的拽着渊著的白袍道:“求求你。救救她。她还那么小。她不能死……求求你……”
说话间王愈大吐一口鲜血。不再发出任何叫声。只安静的躺在瑾瑞的怀中。
“著哥哥。”曼纱华叫着渊著。眼中包含着急切的心绪。她微微点头。
那知渊著轻轻摇头道:“毒已入骨。无药可治。”
话毕。王愈捂着肚子的手顺着衣间滑落下去。整个人已经全无了生气。
瑾瑞的最后一根玄彻底崩塌。她将王愈放下。转身端起桌案上的那碗白粥。仰头就要喝下。苏鹏眼疾手快。一任飞石将瑾瑞手中的瓷碗打落。
他冷言道:“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你在粥中下毒。你女儿能死吗。是你自己亲手毒死了你的女儿。是你害了她。怨不得别人。”
瑾瑞看着被打落的粥碗。整个魂都像被抽走了一样。失魂落魄的站在桌前。左边脚下是已经身亡的王愈。右边脚下是自己煮粥时投放的鹤顶红。她只是想自己喝了了事。却不知这手中的碗是何时被偷换的。是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女儿……
“我已救你三次。若你还想寻死。自此后我便再也不拦着你。”苏鹏说的咬牙切齿。眼中隐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他将银两重重的放在木桌上。道:“这些拿去。交了房费。葬了你女儿。剩下的自谋生路。或许是将你一同葬了我也洠в幸饧!
“苏……”曼纱华刚要张口。苏鹏单手抬起。制止道:“巫女、贵客。你们就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由我來处理。”
“可是……”
“华儿。相信苏师父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已经很久洠菹⒘恕W甙伞!痹ㄖ托娜八档馈
曼纱华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站着的瑾瑞。躺着的王愈。还有桌案上的两盏还愿灯。她点点道:“好。我们走吧。”
走出王幕远家。整个东夏城的上空已经放晴。雪也不再飘落。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任人踩踏。
曼纱华站在长巷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这是她这几天以來从未感觉到的轻松。也是她这几天來从未感觉到的沉重。轻松的是一切都结束了。光明开始迎接她。沉重的是。她感觉自己身上背负了很多东西。人命、感情、寄托。与责任。
这一系列的事情结束后。她终于明白了一丝巫女的含义。她身上的担子果真很重。不知落微当时也是否遇到过和她一样的情况。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巷陌口的时候。路口停着两顶轿子。一顶黑色段子。一顶藏蓝色段子。曼纱华与渊著各自坐上了轿子。她刚刚触到柔软的坐垫。困意袭來。这才感觉到全身乏力。真是累到不行。
她坐在软轿中。抬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街上的开始渐渐的络绎不绝起來。一边的茶楼传來阵阵的唱戏声与观众的叫好声。她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小憩。
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公主殿。
“巫女。咱到了。请下轿吧。”
轿外传來一声太监尖锐的叫喊声。曼纱华眯着眼。懒洋洋的伸了一下胳膊。却觉浑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