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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绝色冥君入卿怀-第19部分

小说: 绝色冥君入卿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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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颜面色明显一僵,剑眉一挑,随即拂袖起身,冷冷看着如玉,眸光里的寒意让离凤梧蓦然清醒,倒是忘了先前的紧张与忐忑,只忧心楚颜会伤害如玉,便连忙站直了身子,想要张嘴说话。
  可她右脚方一落地,便觉得阵阵痛楚直传心间,一时间额头上都有细微的汗珠冒出,微张的嘴只是挤出几个无力地字,“如玉,乖!自己玩去,今夜我特意让四喜从小厨房给你烤了烧鸡,一会回来吃!”
  已被她搂在怀里的如玉似乎对“烧鸡”甚为敏感,一听她这样说,立时便安静了许多。
  只是抬起那双绿莹莹的狐狸眼,若有深意地瞧了瞧她,又转过小脑袋看了看一旁的楚颜,随后“啾啾”叫了两声,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能伤害她一般。
  眼前白影一闪,眨眼之间如玉小小的身子已从窗棱上跃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冰雪之中。
  殿中终是只有他们两个,她有些话憋在心里,如今正好好好问一问他。
  只是她强忍着脚上的疼痛站着,身子已有些不稳,想要坐下,有生怕他再有那样的举动,如此犹豫之时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时,倒是被他大手一揽,紧紧扶住了。
  “你脚上有伤,不可久站,还是坐着吧!”楚颜扶她坐下后,缓缓蹲下了身子,抬手将她穿着轻便绣鞋的右足轻轻握住。
  她想挣脱,他却紧紧的握着,只是力道并不至于令她疼痛加剧,两人这么僵持着片刻后,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皮肉伤罢了,公子不必担心!”
  “昨夜冻伤本就不轻,今晨又受了那么重的一下,若不好好保养,将来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乖!我会轻一点,若红肿的厉害,便不要穿这绣鞋了,一会我再命七夜送两个暖盆来,将殿里的炭火烧得足些,你在殿中修养时也省得受冻。”
  楚颜的语调十分温柔,说话间已将她脚上的绣鞋脱了去,他这份突然的关心,让离凤梧一直抵触他的心蓦地一暖。
  当她还是那个海城的伊晓时,便是自幼饱尝孤苦,养母虽待她如己出,却毕竟隔了一层。
  此后承了离凤梧的身体,成为神凤公主后,除却那个不明真相的君父离映天对她视若珍宝外,楚颜便算是对她最好的男人了。
  他虽时常冷面以对,不可一世之态让人不敢靠近,可这一刻想来,竟觉得他与她有许多相似之处。
  他与她一般,都是孤苦无依之人,他虽有父亲在堂,虽贵为一国储君,却从不曾享有父母双亲之爱,她起码还有养母十几年的陪伴,他却从未有过。
  纵然,他曾经利用算计过她,但终究到如今,她并未当真损失过什么,脚上的伤多半却是因她自己而起。
  离凤梧心思游走之际,只觉得脚上一阵冰凉之感袭来,让她回过神来,低首却见他正仔细地将玉露膏轻抹在她的脚上。
  末了,将药盒放在一旁,双手将她的脚紧紧裹住,霎那间她便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脚底渐渐漫入,脚伤似乎转瞬便好了许多。
  分明是同一种药,今晨四喜为她抹了一层又一层,却并没这么神奇,可眼下经他一抹,效力竟是大不一样的。
  离凤梧怔愣时,楚颜已经紧挨着她坐下,这时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好些了吗?”
  闻言,离凤梧眸光一撇,终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要说你突然喜欢上我了,这根本不可能!我不过是你们父子两个互相送来送去的礼物罢了,如今公子你求仁得仁,可还记得当日答应过我什么?”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言,楚颜勾唇一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凤梧你即将成为我的夫人,我对夫人如此似乎并无不妥。至于答应过你的,如今难道不算应诺了吗?做我的夫人不好吗?你孤身一人,以后有我在旁,也好有个照应。”
  他在回避,离凤梧虽猜不透他的心思,却有一种直觉,他在有意回避。奈何如今脚上有伤未愈,他这麒麟府又守卫森严,以她之力想要逃脱出去着实困难了些。
  可即便再难,她也不想就此放弃这一生的自由。
  离凤梧心里乱作一团,寻不到一条清晰的线,能引导她走出这方困境,眸光闪烁间,恰好瞧见楚颜一袭藏蓝色的朝服落入眼角,大约是走的急,衣角处都被外间的雪水浸湿了,他适才蹲下为她抹药的地面上,竟都湿了一圈。
  他近在身侧,身上的寒气随着他的气息渐渐入了她的呼吸间,让她鼻间蓦然一酸,寻思着若他这份心思是真,她倒也算是得了幸福之人。
  此念一起时,也不知是脑子里那根神经搭错了线,她瞅着他那湿答答的衣角,竟张口说了句让她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的话。
  “公子走的这样急,沾了一身的雪水与寒气,还是速去换下的好,以免湿寒之气入体,伤了身体。”
  离凤梧话声一落,已觉后悔,可无奈话已出口,哪里还有转还的余地,只得迅速将视线移向旁处,不敢去看楚颜的脸。

☆、第六十三回 温柔陷阱

  大年初一这一日,楚颜从宫中回府后,因着惦记离凤梧的脚伤,未顾上歇息片刻,便急匆匆赶来探望。
  他带着一身的寒气,极尽关切的言语,又亲自为她上药,让离凤梧一时脑子发热,竟说了一句听似关心他的话语,惹得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足足有半刻钟都没有动弹。
  殿内的气氛着实过于安静,离凤梧低垂着头,两只手紧握在一处,手心里早已被汗水浸透,只盼着去库房取木炭的四喜早些回来,帮她解一解围。
  可殿内殿外一般的静谧,就殿门外值守的侍卫都在楚颜入殿那一刻被打发开了,而四喜更是一去不回,她也只得枯坐在窗下,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终于听得楚颜轻声说道,“夫人这是在关心我吗?”
  语毕,温热的大手已覆上了离凤梧的手背,微微一紧,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野,她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那股带着浓浓寒气的清香,脑子里顿时一热,猛地抬头看向楚颜。
  “公子切莫误会!我不过是自己体弱又有伤在身,怕公子万一着凉受了风寒,再传染给我罢了!公子还是速去换了才好,若当真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离凤梧急红了脸,矢口否认那些话中带有他所谓的关心。
  可楚颜却不以为意,反倒拂袖仰首而笑,“是是是!夫人说的极是!我这就去换了湿衣,以免夫人担忧!”言罢,也不顾离凤梧一张脸涨的通红,竟是自顾起身往内室行去,“四喜,更衣!”
  他朗声一唤,四喜便已从门外掩嘴偷笑着走了进来,将手中拎着的木炭放到暖盆边,瞥了一眼离凤梧后,便含笑入了内室。
  离凤梧这才恍然大悟,四喜分明早就在殿外候着了,不过是楚颜不交代,她不敢入殿罢了。
  虽说他们并未有不妥之举,可便是如此离凤梧依旧颇觉尴尬,望着四喜的背影直瞪眼,只觉得自己被这小丫头出卖了一般。
  趁着楚颜与四喜都不在殿中,她扶着窗棱勉强站起身来,将窗户推开了些,望着茫茫白雪,抬袖伸手摸了摸尚火一般滚烫的面颊,在心里一次次的追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而脸红心跳?居然会莫名其妙关心起他来?
  她虽嘴上否认,可心底却明镜一般,适才瞧见他湿漉漉的衣角时,心里确然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与她有着相似的童年?
  不该如此的,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绝不可能,也绝不该有交集的人。
  莫说尚有冥君司卿然之事悬而未决,只单单是他那份深沉的让她猜不透彻的心思,已经足够令她生畏。
  离凤梧光着双脚站在地上,托腮靠在窗前,越想却越觉得凌乱,胸口也总觉得有些窒闷。
  于是,转身低首捡起被楚颜扔在一旁的绣鞋,随意地踏着,一瘸一拐的便往殿外挪去。
  虽说四喜将那玉露膏说的神乎其神,又有楚颜以内力为她消散淤血,但她伤在脚趾,十指连心,如今每走一步都是钻心般疼痛。
  待她咬着牙坚持着,好不容易挪到殿门口时,却突然身下一轻,双脚悬空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双手紧紧抓住了那人的衣襟,霎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凝眸一看,此间抱着她站在殿门的人,正是楚颜。
  他已将那身朝服换下,眼下穿的是他平日常穿蓝色长袍,殿外白雪皑皑,衬得他的皮肤泛着迷人的光彩,而那一身蓝袍却让他原本就湛蓝澄净的眼眸愈加的俊朗逼人。
  他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清香,让离凤梧蓦然一阵眩晕,拽着他衣襟的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脖颈。
  随即,才恢复的面色又是一阵潮红,这一回却是悉数都落进了楚颜的眼中。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春日融雪,尤是酷寒,夫人有伤在身,可不能再受寒气侵扰。”楚颜一口一个夫人,直叫得离凤梧耳根子都红的发赤,撇眸看向一旁,目光亦是闪烁不稳。
  “哪里就有这么虚弱了?我只是觉得闷得慌,想要出去走走罢了。你快放我下来,这样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离凤梧一手紧紧扶在他的肩上,一手覆在胸口处,想要遮一遮那起伏不定似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
  大约是她过于紧张,以至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微微发颤,可在楚颜听来,却是娇媚的很。
  加上她因害羞而愈发绯红的脸颊,此刻看来犹如芙蓉初开,娇嫩无比,着实叫人不忍移开双目。
  楚颜就这么低首看着怀中人,却是猝不及防的就低首在她额间印上了一吻,只是不等她抗议,他已抱着她转身往内室行去。
  “楚颜!你快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偌大的逍遥殿中,只回荡着离凤梧迟来的低吼,还有楚颜轻浅好听的笑声。
  “不放!夫人脚上有伤,要去哪里自有我来代劳!”楚颜抱着她坐在榻边,任由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松手。
  离凤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瞪大了眼眸,盯着眼前这个俊朗的蓝袍公子,心底隐约觉得有些苦涩,柳眉一皱,道:“不要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你夫人!你快放我下来!好吗?算我求你了!你要再不放开我,我……我就要……”
  楚颜闻言,剑眉一挑,道:“就要如何?”
  “就……”离凤梧一时语塞,停顿片刻后便大声喊了一句,“你若再不放开我,我便喊人了啊!”
  楚颜闻言一愣,随即手指一撩,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笑道:“喊吧!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敢管本公子的家务事?”
  “你……”离凤梧再次语滞,她着实没想到楚颜会有这般变化,她自知不能从他怀里挣脱,便只得由着他,这么抱着自己,幸而四喜不知躲在内室作甚,久久都不曾出来,倒也省却了这个中尴尬。

☆、第六十四回 往昔旧事

  楚颜见她无言以对,抱着她手终是松了一松,她便想趁机起身,可他不过手臂一带,她便再次落入他的怀里,如此只得靠在他的胸口,闭目假寐,不再言语。
  须臾,听得他低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夫人若觉得殿中无聊乏味,自今日起我都在此陪你解闷可好?”
  “不好!公子还是自去忙吧,我并没觉得无聊,再者有如玉陪着我就够了。”离凤梧未加思虑,便开口拒绝了楚颜的一番好意。
  “又是如玉,难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还不如那只小白狐?”楚颜皱眉,大手将她的面颊微微一转,强迫她与他对视,两人四目相对时,离凤梧虽是强抑着内心的紧张,可无奈对上他那双突然冷下来的眸子,她便没了底气,目光躲闪着看向旁处。
  “公子误会了!凤梧只是觉得,公子贵为一国储君,该心系黎民百姓,国家兴盛之事才是,若被儿女私情牵绊,岂不要惹旁人笑话?”
  离凤梧虽猜不透他对自己的心思,却知道那个储位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他苦心经营筹谋数年,方能走到这个位置,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令他原本的野心落空。
  是以她眼下寻不到法子脱身时,只得将这一桩楚颜最在意之事说来,或能勉强打消他适才的念头。
  “方才还一口一个楚颜,厉害的紧。怎又突然这般恭敬起来了?这满口的大道理可不像是你的本色,只怕我这轩碧国的储君在你心里,确然不如一只白狐来的重要。”楚颜覆在她面颊上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便松开了,说话的语气竟带了些许无奈与失望,“也罢,离大婚之期还有一段时日,你且好好养着,有事吩咐四喜便可,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楚颜说着已将她挪到了榻上,掀开锦被盖在她的双腿上,之后便起身拂袖而去,留给她一个挺直却略显悲凉的背影。
  她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萦绕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夜幕降临时,四喜掌灯时,离凤梧一人坐在榻边,望着大殿四角摆放的火盆发呆。
  她这寝殿虽说十分宽敞,可同时容下四个火盆的热量后,也着实有些让人吃不消。她原以为楚颜下午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想他走后不久,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侍从搬了三个火盆进来,一一点燃。
  火盆里木炭烧得很旺,偶有木炭烧开了花,发出“噼啪”之声。
  大殿中央的火盆上,是她适才特意吩咐四喜架起的木架,木架上倒吊着一只色泽金黄的脆皮烤鸡,这是专为如玉备下的。
  只是直到夜色深沉,那只烤鸡都有些焦黄时,如玉才从外间回来,雪白的毛发上都沾染了冰凉的雪水,想是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窜到她怀里不过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四喜将殿中收拾妥当后,便自去外间歇息了。
  离凤梧却抱着早已入了梦乡的如玉,久久不能入眠。
  如今距离大婚之日不过月余,她的心底最深处仍有一丝理智提醒她,她是为了逃婚才来人间的,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与一个凡人成了婚,待哪一日那冥君司卿然再找来可如何是好?
  偏生就是如此,她越担心什么,就越可能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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