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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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是爹给你留下的,他不愿看你劳累,才做了这车。你没有守好爹给你的东西。”
宋溪说这些话,其实是想让刘氏不要再轻易把家里的东西让出去。可却不知如何触动了刘氏,她背过身,双手捂着脸。看那颤抖的背影,似乎在忍着什么,隐约能听见抽泣声。
看她这样,宋溪也难受的紧,心里更是后悔不已。她不该这么刺激她的!
“娘,你……”本来想劝说她不要哭,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道歉的话。“娘,我错了,你罚我吧!”
听到女儿话里的歉疚,刘氏擦擦泪,硬是扯出了一个笑来:“娘没事儿,咱快去吧。太阳一出来,那麦穗没有潮气容易断头。”
“嗯。”
因为刚刚的一席话,宋溪沉默了许多。到了地里,只是闷着头干活。
前三个月她们挖草药挣了些钱,可那些钱有一大半被她拿出来给刘氏调理身体了。刘氏身体日渐好转,但那钱也日益减少。所以,请短工的念头宋溪根本就没有想过。
如今,刘氏的脸上虽还有些暗黄,但比起之前,已经是好了太多。现在,那脸上隐隐透出白皙的底色,想来不久,应该就完全康复了。
她那个便宜爹爹,怎么就能狠下心丢下刚生产完不久的娘子?若不是他走的这样利落,若不是那群亲戚逼迫,刘氏的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差劲儿。
病去如抽丝,这些时日虽已大好,但逢着农忙,宋溪真怕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所以,每日午饭过后,定会逼着刘氏小睡片刻。
一边割着麦子,一边想着白陌最近教的东西,时间倒也过得不慢。
“娘!姐!吃饭了!”宋雪站在地头,大声喊道。因为上一次在地里打翻了饭菜,所以宋雪这几次送饭都是站在地头喊她们过去吃。
宋溪擦擦额上的汗珠,慢慢走到刘氏的跟前:“娘,先去吃饭吧。”
“也好。”刘氏抓着手里的镰刀,看了看日头,低下头说道。
走到地头的时候,宋雪已经把饭菜摆在了一张麦秆编成的小席子上面。
“吃过了没?”本来想摸摸她的头,想想手上可能沾有麦芒,宋溪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还没有,我想等哥哥醒了再吃。”
这几天宋裕着实累着了,每天快到晌午的时候就得过来和宋溪一起抬麦子,如此几天下来,那小手确实红了,肿了。人也变得黑瘦了许多。
不是宋溪心肠硬,实在是家里人不多,单靠刘氏一个人,哪里能做得完。况且,真要是让刘氏一个人做,那她们真的就变成了既没爹又没娘的孩子了!
吃饭的时候,只有宋溪和宋雪聊着,因为带的是两个人的饭,所以宋雪并没有动筷子。只是宋溪哪舍得这么个乖巧懂事儿的妹妹饿肚子,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
吃过饭,宋雪正想提起空篮子回家,却被刘氏先了一步。
“你先在这儿歇歇,等我回来了再开始割麦子。”
说罢,刘氏一手拎着盛放碗筷的篮子,一手扯着宋雪,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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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想明白了
这是?
看着刘氏走远,宋溪靠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刘氏该不会生气了吧?
往日,刘氏是一吃完饭就往地里钻,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因此,她心里不得不多想。
不过想归想,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的。稍微休息了一下,宋溪抓起镰刀就往地里走。能干一点儿是一点儿,若是不然,恐怕就要耽搁秋季庄稼的成长了。
直到日头正中,直到她口渴地跑到地头喝了几次水,还是不见刘氏回来。看着这一小块儿麦子即将割完,宋溪叹了口气,挥起镰刀埋头苦干。越来越热,她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有些滴落在长长的睫毛上面,可她来不及擦,只是甩甩头,将那恼人的汗珠甩去。
“姐姐!姐姐!赶紧过来吃饭了!”宋雪本是清脆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但是话里面带着一股飞扬的喜悦。
“就来!”割下最后一把麦子,宋溪回头喊道。就此,这块儿麦地算是全部割完,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走到地头儿,刘氏就递过来一块儿湿凉的脸巾,“赶紧擦擦!不是让你在这呆着吗?干啥又去地里!看这小脸晒的!”
刘氏心疼地说着,又赶紧递过去一碗凉开水,“快喝点儿凉快凉快!”
“嗯。”看样子,刘氏是做完饭才过来的。只是,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饭菜是放在手推车上面的吧?
见宋溪瞅了一眼手推车,刘氏赶紧说道:“娘把车子给要回来了,今天咱能早早地把麦子拉完。”
要回来?估计没有几天又会被人借走吧?还得是一借很多年的那种……
“姐,大伯娘说,以后她再也不借咱家的东西,让咱也别借她的东西!”想了想,宋雪又怯怯地说道,“她还说咱娘要是病了,别想从她家里拿一文钱……”
“咱娘病的时候,她拿出过多少钱你还记得吗?”宋溪有些嘲讽地笑问道。
“没……没有……”宋雪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才艰难地得出这个结论。
“既然她没有帮助过咱们,那还谈什么以后?娘现在身子好多了,秦大夫说再过一两个月,娘就不用再吃药,平时吃些好的养着就行了。”顿了顿,宋溪笑着逗她,“还是小雪认为姐姐没能耐让娘和你们过上好日子?”
“才没有!姐姐好着咧!”宋雪一下子急红了脸,慌慌地反驳道。
“我才不信!”宋溪干脆不看她,只是帮着刘氏摆好碗筷。
“姐姐……”宋雪见宋溪不信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有些抽噎地抹着眼泪,喃喃低喊着她。
“别哭!是姐姐不好,姐姐在逗你呢。”
听宋溪这样说,宋雪一下子转过身子,有些难为情地揪着衣角。
“好了,你俩别闹了。赶紧吃饭。”刘氏含笑看着她们,见差不多了,才打断她们。
“娘,小裕呢?怎么没瞧见他?”
“他本是和我们一起出的门,走到半道儿的时候,说是他先去个地方,一会儿就过来。”刘氏答道。
应该不是偷懒吧?那小子从开始割麦子到现在,每天都乖乖地到地里忙活,甚是下劲儿。
“娘,我来了。”宋裕满头大汗地跑到几人所在的地方。
“姐,今天咱能吃鱼了!”宋裕跑到近前,兴奋地对宋溪说道。
“怎么来的?”她也曾想捉些鱼,只是每天忙着白陌那里的任务,忙着家里的家务活,忙着挖药换钱,忙着想一切可以让家里过得好的法子,实在没有功夫去做这些。
现在听到宋裕如此说,宋溪心里也是一热,虽然在白陌的帮助下也隔三差五地吃上一顿肉,可是这鱼肉她有多久不曾沾过了?
“前几日我见大狗子在塘边转悠,就问了问他。那小子原来是在捕鱼,就用家里的破竹篮子,他还网上了好几条比筷子还唱的草鱼!”越说,宋裕越兴奋,那眼睛似乎都能照明了。
“那塘可有主儿?”宋溪严肃问道。
“没呢!以前都不知道那塘里有鱼,就是因为大狗子,我才知道那里面有鱼的。”宋裕瘪了瘪嘴,本来高昂的兴致,瞬间消失不见。
“那塘是哪一处的?”村子里五六个或大或小的水塘子,她想知道具体是哪一个。
“就咱家旁边的那一个,那水塘子边上还有一棵大桑树。”宋裕尽可能地说几个明显的标志,力图让姐姐知道是哪里。
“嗯。这事儿你先不要说出去,就和大狗子两个人知道好不好?”
“好!”
“乖!”
这顿饭,宋溪吃的相当轻松愉快。车子,她们有了,今天绝对能早早地拉完麦子。而且,似乎这车子不用再担心被别人一借好多年不还了。那意味着,她再也不用和宋裕抬着一大竹筐麦子累的“哼哧哼哧”地回家了!
再次,她或许能有一个发财的法子。只是奈何家里钱财不多,买下来似乎不大可能。或许,等她筹够了钱,已经被人抢先了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吃过饭之后,先把麦子拉到家门前,咱再去另外一块地。”因为周围是山,那麦田也是一块一块的,或大或小。她们家也就三块三块而已。当然,之前她平出来的种蚕豆的那块不算。
“嗯,小雪,小裕,一会儿你们就把地里头折断的麦穗捡捡。我和娘装麦子拉回家。”一边收拾碗筷,宋溪一边对两个还在吃着的小的嘱咐道。
“嗯。”
“嗯。”
见他们答应,宋溪转过身,朝麦田走去。
车子已经被刘氏推到地里,那上面也已经装了一个底儿。
那车子对于宋溪来说还是高了一些,她并不能像刘氏一样抱起一捆麦子轻轻松松地放进车里。所以,她只能做做归拢麦子,扶车子的活计。
“溪儿,娘今天想明白了!”
正跟刘氏忙前忙后用绳子捆住整车麦子,防止整车麦子散落下来的时候,宋溪听到刘氏忽然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十九章 攀咬
“嗯。”
宋溪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对于一个忍让惯了的人,想要改变,真的很难。那需要一件一件的事儿来积淀,量变到质变,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得出来的。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刘氏也没有想宋溪回应她,她只是想说出来给自己听,所以没有在意女儿对她这句话的反应。
她们家能做重活的人不多,也就她和刘氏。所以并不能像村子里大多数人一样等到太阳不烈的时候再去劳作,因此宋溪和刘氏根本没怎歇息地一车一车拉着麦子。
真正说起来,前世宋溪真的没这么连轴转地做过农活,如此几天下来,她没晕倒,没中暑已是奇迹。任汗大颗大颗地流下,宋溪也只是紧咬牙关,默默地忍受着酷暑的煎熬。
“哟,可真有骨气!这大太阳的,也不怕把自己那娇弱的身子给晒坏了!”刚拉着最后一车麦子往家走,就遇见道边站着看笑话儿的王氏。
她敢阴阳怪气,那她就敢反击回去。什么狗咬了你,你还能咬回去?这样的说法在她跟前统统不成立。贱人要在你面前耍贱,你还能任她作为?
“大伯娘更娇弱!”
宋溪抬起头,笑盈盈地回了一句。
只是这话刚落地,就见旁边忙着下地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能不笑吗?王氏那身材撑死也算不上娇小。农家娶妻,看的是好不好生养,能不能做活儿,像王氏这样健壮的,最是被婆家看中。可在别人眼里,好看不好看就另说了。
“你!”王氏指着宋溪,手指抖啊抖,气的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刘氏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的身材说事儿,好巧不巧地,宋溪刚好说到点子上。
“我很好。谢大伯娘关心。”
“屁!谁关心你好不好!就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心一辈子做老姑婆!嫁都嫁不出去!”王氏呆愣了一下,下一刻像是回过了神,张嘴就骂,还净捡咒人的话。
“我闺女嫁不嫁的出去不劳你操心!”刘氏霍地放下车把手,一下站到宋溪的前面,硬气地回道。
这一站,倒是把王氏吓了一跳。她本来就气不过刘氏今儿早上把手推车硬要回去,本是想酸她几句,谁知却被宋溪那臭丫头给刺得说不出话来。现下,一向老实巴交,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刘氏更是像刺猬一样站了出来。
“你!有你这样跟嫂子说话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娘,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嫂!”王氏眼神闪了一下,底气略有不足地嚷嚷道。
这跟宋老太太有什么关系?王氏还真是能扯,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儿也能给联系上。可想让刘氏吃亏,盖上个不孝的名头,还得问她同意不同意!
“你眼里有我娘,我娘眼里就有你。你对我娘如何我就不说了,可我娘对你和奶奶如何,全村儿的人都清楚。”
“还有,大伯娘,你继续闲着就好,我们还要忙,就不和你闲聊了!”说完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欠奉。
王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母女俩走远,手一个劲儿地抖啊抖。
“我说宋大家的,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家看看呐。你家那小子点了人家的柴垛了!幸好那柴垛离晒麦场远点儿,要不然这整个村里就要靠你家养了!”一个大老爷们,扬声对王氏说道,那话里不无幸灾乐祸。
“你胡说!咱村里就宋裕那死小子胆儿肥,啥都敢做。我家大儿才不会做这缺德事儿!”王氏目眦欲裂地瞪着那人,就差朝污蔑她儿子的人拼命了。
“是不是真的你不会回去看看啊?都闹到里正那里了!”
因为爱占便宜,王氏在村里面处的并不好,被占了便宜的人,甚至绝了与她家的往来。借了东西赖掉在王氏也是常事儿。
见她儿子做出这样的事儿,有些人幸灾乐祸着呢!里正在收麦子之前三令五申,不许玩火,竟然还有人敢对着干,违背里正的意思事小,害全村交不上租子受罚事大。虽说被人发现得早,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可这事儿肯定不能姑息。要不然谁还放心去地里收麦子?这下子里正绝对饶不了宋健那小子!
里正?
一听这话,王氏拔腿就往回赶。
因为不相信那人的话,王氏先往家里跑,见看不到宋健才急匆匆地往里正家里跑。
此时,里正正怒火冲天地看着眼前不省心地混小子。
“早前就说过不许玩火!不许玩火!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啊?今儿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把整个村子烧了啊!给我关进祠堂跪上两天,哪个也不准去看!谁家有损失,去宋大家要去。就说我说的,她要是不给,跟我来说!哼!”里正甩甩袖子,拉着一张脸就要进屋。
去她家要东西?罚她儿子跪祠堂?
刚赶过来的王氏一股热意冲上脑子,揪住站在一边,正看着儿子笑的欢快的宋裕,“里正!那点火的事儿绝对不是我家大儿做的,肯定是宋裕这没爹教的死孩子赖在我家大儿身上的!”
“你胡说!”宋裕的脸气得通红,大声嚷道。
“娘!娘!是宋裕,就是宋裕,他点了火非赖在我身上。是他做的!”一见王氏,宋健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