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暖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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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拄着拐杖下车,向众人点头,和李大哥走去准备开档营业时,只听那些来看病的人们却问起他:“那是谁?是杜医生请来的帮手吗?”
公众的眼尖程度,出乎了他和李大哥的意料。两人想不到如何向其他人解释时,见宋随意走了上来,对着那些问询的人说:“你们说对了,我是来给杜医生打下手搞卫生的。”
“哦——”像是没有人怀疑她这话。
不,在她跟随他先进屋里时,外面那些人议论的声音传出来暴露出了八卦的可怕性。
“好像没有错,是听小四村里的人说,说是小四找来的一个走失到山里的义工老师。”
“听说杜医生救了她以后,她赖在杜医生身边不走了。”
“肯定是看上我们杜医生了。”
一听到这些话,李大哥和杜玉清都感到了非常焦急。李大哥转身要去唬那些人不要胡言乱语。宋随意却是一把拉住李大哥,道:“没关系。”
她的语气轻松自如,让李大哥诧异。见她像没事人往前走了,李大哥赶紧给杜玉清使个眼神。
杜玉清拄着拐杖跟着她走到了卫生所后面的院子。只见她伫立在那,望着院子里的花儿草儿。
一看就知道她是个非常喜欢花草的人,杜玉清不由琢磨着这其中会有什么缘故。
听她微张的嘴唇吐出:“那种的是海棠吧。”
☆、【10】告白(郁金香)
秋海棠,忧虑的秋海棠。他不知道,初见他的时候,她不是因为他倾世的容颜所神魂颠倒,而是因为他那对仿佛看尽苍生的眸子,给撞到了心底深处。
“是。”
他好听的声音,此刻略带清冷地说。
宋随意转过身,此情此景面对他,外头已然有那么多人在非议她她都不怕,她心里唯一在意的:“杜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明年才毕业,你可以等我一年吗?”
见她吐出这话以后,到底是小女孩害羞,咬着小嘴。
杜玉清心头一烫,伸出的手指直接贴在了她的嘴巴上,道:“傻子。”
他喊她傻子了。宋随意眉头揪着揪,想着好吧,算她自己自作多情吧。未料他接下来一句,说她:“这种话本该由我来说,别说等你一年,多少年我都等。”
宋随意要转过去的脸,瞬间缓慢地转了回来,她的眼神充分表现出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于是,在瞧见他那张白皙的美颜好像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时,她心头快速地飞跃起来:不是做梦!
那刻似乎嘴唇都在发抖了,她都几乎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有他确实非常记得她此刻说的每一个字。
她说:“我好想要郁金香。可是这里肯定没有郁金香。”
代表爱情宣言的郁金香,她现在好想要一支。
或许他是不知道她这个小女生念叨的是什么,但是,他明显惦记了她现在说的话,说:“会有的。”
宋随意猛的回过神,此刻她心里又来个冲动,想抱抱他。
对于她这个愿望,他从她表情一看都知根知底,不用她说,一只手伸出去搂过她的肩头。她挨入了他的怀里,颤抖的声音说:“不用讨论隔代了吗?”
“是——”他笑着,“我知道你喜欢披头四,知道你知道猫王,你生错了时代。”但是庆幸她不像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可以和他相遇,可以知道他所思所想。
宋随意抿起了嘴角,一个飞扬的弧度,落在了她嘴角边的小酒窝。
隔老远目睹到这一切的李大哥,肯定自作主张帮杜玉清延迟开业了。接着,李大哥急匆匆去二楼找电话机向杜家报喜讯了。
这时,谁也没有想到,本该已经回县城的许太太,突然找到他们这里来。
时刻已经是傍晚,许太太赶到他们这里时满头大汗。
宋随意都有些吃惊,问:“怎么了?”
“你奶奶说让你回去!”许太太一把抓住她的手说。
只见许太太这个表情,这个声音,很让人容易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莫非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宋随意的心头乍然一寒。
感觉到她的身体貌似有些发抖,跟着她出来见许太太的杜玉清看见,立马走上去伸手轻轻抱住她肩头,轻声道:“有我在这。”
听见他冷静如斯的声音,宋随意的心安了下,点头,继续问许太太究竟。
许太太此刻顾不上他们两个怎样,只说自己刚接到的那通电话:“是你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你奶奶要你赶紧回去帮忙。”
这么说,最少奶奶没有事,莫非是她爸出什么事?
许太太摇头:“好像是说,你哪个妹妹出事了。”
一会儿好像解释不清楚,偏偏这里的手机信号不好。宋随意焦急着。
杜玉清拉住她的手,道:“楼上有电话,我陪你上去。”
“嗯。”她转身随他上楼。
到了楼上,李大哥已经把电话帮他们准备好了。
宋随意拿着话筒,按着家里的号码,心急的时候,号码都记不清,接连拨错了几回才给拨通了。
对面传来的既不是奶奶也不是是父亲的声音,是大婶翠姐。
听见她打电话回来,翠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告诉她:“随意,你不是和思露好吗?思露和人家私奔的事,你知道不?”
宋随意一愣,紧接道:“思露是怎样的性格大婶你能不知道?思露怎么可能和人家私奔?”
“反正,思露现在失踪了。你快回来吧。要不然,你爸要被你三叔三婶骂死了,因为都知道你和思露好,你三叔三婶不认为你什么都不知情。刚好你不在的时候,思露就失踪了,这里头没有鬼吗?”
人家怀疑她一回事,宋随意只是担心:“思露真的找不到了?”
“是,警察说要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报案,你三叔三婶都快急死了。”
见是这样的情况,她必须回去了。毕竟这个妹妹确实感情和她很好,要是宋思露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宋随意不敢想象。
挂上电话,她回头,看到他站在那里,她到口的话在嘴边突然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刚刚才好不容易和他说了些真心话,现在却是马上要分开了吗?
只看她那双眸子里流光闪烁,杜玉清的心头都快揪了起来,心想这个丫头,不知道她这个表情更令他揪心吗?
走过去,伸出的指尖在她短头发上摸摸:“没事,不是说好了吗,我等你。”
宋随意艰难地咽了个口水。
“我这里有电话,但是,我经常出门,这里信号也不好。如果你打不通,可以写信给我。”他说,“我计算过,从你那里,经过邮局投递快件的话,预计一个星期能到我这里。我收到肯定给你回信。”
原来他早已把他们两人之间会发生的问题都想过了,心里琢磨过了。宋随意微微抽了下鼻子,道:“我会写信的,每天写一封。”
这话惹到他一笑:“你这是准备给领导写汇报吗?天天一封。”
宋随意说:“这样,天天可以收到你的回信了。”
她这是确信自己离开以后,天天都会想着他。
对此,他比她多吃了多少年的米,显得淡定沉着多了,说:“你的每封信我都会回。”
有他这句话,宋随意刚才一直都特别忧愁的嘴角才微微有了丝平意。
天色已晚,但是事情紧急,要急于下山。为了避免上次发生的意外,李大哥代替他,送她下山。
宋随意离开时,回头望过去,总是能看见他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的身影。
☆、【11】姐妹(水仙花)
回家的路上,宋随意一路显得异常沉默。许太太以为她是担心家里人,道:“回家了,回家了就好。”
李大哥听到这话明显不高兴,在送她们去坐火车时,李大哥尾随宋随意欲言又止的。
宋随意抓住许太太走开一会儿的时机,对李大哥说:“我不在的时候,杜大哥一个人不方便,还望李大哥帮忙多照顾他。”
听了她的话,李大哥愁眉的脸瞬间笑逐颜开,连点头:“放心吧,我这不是在一直照顾他吗?”说到这儿,李大哥松口气的时候不由把话匣子打开了,道:“玉清是个很好的人。”
耳听对方这个话里貌似有话,宋随意眯了眯眼。
李大哥没有多说,只道:“你回去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像玉清说的那样,不要让他担心。”
这么说,他会担心她了?宋随意心头不禁浮现出一抹甜滋滋的感觉。
后来她们上了车,李大哥站在站台代替他目送她离开。宋随意坐在火车上,一直回望他们所在的方向。
许太太见着,再次说她傻:“你年纪轻轻,未毕业,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辛苦。况且,这个地方,不说有钱没钱,一是不能打手机,二是不能上网,像你们这个活在网络时代的年轻人,一天没有可以上网能行吗?”
宋随意说:“我只要有花,有草。”
上网不就是因为寂寞。她小时候寂寞的时候,那会儿互联网都不发达,都是花草陪伴她。花草是有生命的植物,和人没有区别。有时候仔细听,她都宛如能听见花草们在说什么。
许太太只得叹气,差点说她与红楼梦里的谁一模一样,疯疯癫癫的,痴子一个。
回到家,宋随意立即担心起了宋思露。一家宋家人,现在都齐聚在了奶奶的老房子。进了屋子里见到父亲来不及说句话,听着门口来了声音。
宋三叔和老婆三婶已经冲了出去,不会儿屋里的人听见了三婶歇斯里底的叫骂:“你去哪里了!”
啪!一巴掌打在人肉上的声响特别响亮。屋里的人有的呆了,有的不动声色,有的像宋奶奶一样皱了眉头。
宋随意回转身,不用父亲说,径直走到门口。
外面院子里,三婶抓住回来的女儿宋思露,抡起手臂拼命地打,仿佛这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在她看来,这女儿还得了,都被人拐卖了,不知道清白在不在。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清白不会有其它。
被母亲抓着头发,打着脑袋和身体的宋思露,却只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她的父亲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同样不说话,更不会上前去阻止自己老婆打人。只知道女儿出这趟事儿,他的面子算没了,全没了。
宋奶奶终究看不下去,出了声说:“闹够了没有?不怕邻居听见了笑话吗?”
有人煽风点火,在旁插了句:“妈,邻居们全知道了。都知道她在校门口坐上了一个男人开的车,一去多少天。最糟糕的是,大家都知道她撒谎。她撒谎说要在学校帮老师做功课。这事儿能爆出来,还是因为邻居看见的。”
很难说这邻居安的是什么心,因为给宋家报信的同时,这些人是把消息都在圈子里传闹开了,到处说宋思露被男人拐走了。于是,才有宋思露不过出去了不长时间,但是事件闹的这么大。
宋随意到这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奶奶和父亲急着叫她回来,只怕这样闹过以后,父母责备,同校的学生邻居都在非议,如此舆论环境,宋思露哪怕平安回来,都要被这些闲言闲语逼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趁宋奶奶把三叔三婶叫开,宋随意飞快地跑过去,牵住宋思露的手,把这个妹子拉入了旁边奶奶的小屋。
关上房门,确定外面没有人窃听,宋随意说:“来,坐下。”
宋思露站着没有动,脸上两条抓痕非常明显,被她母亲给抓的。
实际上,到现在宋随意和其他人一样有些疑点没有想明白,宋思露这是怎么了,以宋思露几乎有自闭症的性格,怎么会随便上男人的车。
按着宋思露坐下,宋随意在房间里找到一瓶消毒的药酒,给宋思露脸上的伤痕擦擦。
宋思露被消毒液刺激到嘴角吱的叫了一声。
宋随意笑:“刚才你被三婶打都不知道疼的,现在能知道疼了,可见脑子里想清楚了。”
抬起头的宋思露,目光在她脸上缓慢扫过,接着叹出口气:“没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人家也不信。”
“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你知道吗,和你亲近的人解释是需要的,否则,像水仙花了。”
“水仙花?”
“自恋。”
宋思露顿时哭笑不得:“随意姐,你好厉害,我说不过你。”
“你不笑话我是花痴?”
扑哧,宋思露笑了出来。
宋随意把消毒药酒放回到桌子上,往窗户望了眼说:“你爸妈怎样想我不知道,但是,奶奶担心你是真的。”
“奶奶要是真知道我上了男人的车,不见得真担心我。”
“你说什么呢?我就不信,你随便上人家的车,究竟有什么事隐瞒大家的。”说着,宋随意突然眨下眼,凑近到她眼前说,“说吧,没有关系。我刚好认识一个和你一样志同于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战友。”
“哎?”
“你不是医学生吗?”
宋思露读的是医学专业没有错,五年,今第三年结束,现阶段已经开始到医院定期进行临床见习了。
听见宋随意这样说,宋思露一边好奇她口里那个认识的人,一边佩服她的聪明一猜就中,道:“我是去给人家送药。”
“你看这不就对了。肯定是涉及到病人的隐私不好说是不是?偏偏,有些人看不过眼,故意说你坏话。想都想得出来。”宋随意这话不是胡乱说的,想这边的邻居谁不知道当年宋思露高考分数高才能考进数一数二的医学院。
☆、【12】想他了(彼岸花)
当年宋奶奶因为孙女的高分数,少不了向四周人炫耀一把。邻居们中,有的给宋家道恭喜,有些可不见得真高兴,毕竟这附近参加高考的孩子,当年不止宋思露和宋随意,有些连大学都考不上。
宋思露的性子偏安静,喜欢把自己关在一个狭窄密闭的空间里,他人怎么想,都左右不了她。所以有了宋随意说的像水仙。
是不是学医的都是这个性格。宋随意不由想着远在深山老林中的他,能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呆下去,一呆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同样好像一朵孤芳自赏的花。
回过神时,见宋思露一双疑问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