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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想与君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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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那些剑法和刀法,然而这些在当时最让我感到痛苦的回忆,如今想来却是最令人怀念的部分,我想念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见那张俊颜罩上黯然,袁静紫不觉感到一阵难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过去,和自小在父母的宠爱及呵护之中长大的她截然不同。
  “后来呢?”她忍不住问道。
  没想到他却给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答案──
  “后来……他们都死了……爹、娘和五个姊姊……都死了……”
  袁静紫一愣,直想咬掉舌头,后悔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君彻却是毫无所觉地往下说:“他们全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那年,我爹得知有人要来劫镖,他担心敌对镖局会对家人不利,所以带着全家避居南方,没想到中途被埋伏多时的敌人拦下,对方派出十几个高手想将我们一家八口全部杀掉,为了保护我,他们拚命抵抗……最后全死了……”说到这里,向来给人坚毅冷峻形象的他也忍不住流下无声的泪水。
  袁静紫的内心受到非常大的冲击,一来是因为他令人震撼的男儿泪,二来则是由于他凄惨的身世,她早知他是孤儿,但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样惨痛的过往……凝视着他忧郁的面容,她的心泛起一阵疼。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抹去泪水,“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那一刻,恰巧行经该处的老寨主发出十几枚流星镖射伤他们,并将几乎命丧刀下的我救走……就这样,我来到这里,并且在十几年后成为这里的寨主。”
  听到这里,袁静紫突然有种终于又能透过气来的感觉。感谢上天保佑,让他活了下来,否则天理真是太不公了!
  望向沉默不语的她,齐君彻有些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说这些可怕的事,可能是恰巧提及父亲传授给我的剑法,所以……”他无意当着她的面示弱,只是骤然涌现的情绪让他无法自抑地说出内心深藏多年的痛。
  袁静紫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都错怪他了,其实齐君彻一点都不可伯,在那高大伟岸的外表下住着的其实是一个脆弱而无肋的小男孩。
  她默默自怀中掏出手绢递到他面前,齐君彻没有拒绝地接过,发现那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及香味,他不禁深深一嗅,感到一阵心安。
  “过去的回忆总是化为恶梦,每夜在我闭眼入睡之后纠缠着我,今晚我首次将它说了出来,或许它们以俊就不会再出现了吧。”他自嘲道。
  闻言,袁静紫禁不住感到一阵鼻酸,“青芙姊姊他们都不晓得吗?”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些,是吗?
  “他们不知道细节,因为这些是我避谈的过往……我很懦弱,一直没有勇气在别人面前揭开它,就是怕会像你刚刚所看到的那样。”齐君彻淡淡一笑。
  袁静紫露出罕见的俏皮笑容,“放心吧,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事实上,盯着烛光下的他略带愁色的眉眼,她的心里很难过,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似的。
  在这之前,她怎么都没料到他背负这些伤痛这么久……唉!自己以前总是将他拧眉的习惯误解为面色不善,想来真是错得离谱。
  她难得的淘气又令齐君彻舒颜一笑。
  他咳了两声,郑重道:“今晚吓到你了……对不起。”
  袁静紫凝视着他有些不自在的俊颜,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她得承认,在知道他的秘密之后,她对他的观感全然改变了。
  “还有,我不需要别人同情。”齐君彻故意又板起总让她失措的冷硬表情。
  这个神情在以往或许会令她紧张得不知所措,但对现在的袁静紫而言,那已经吓不了她,因为她知道他真正的面貌。
  “我一点都不会同情你。”她如他“所愿”地道。
  “是啊,你讨厌我都来不及了。”他半开玩笑。
  “我没有!”她下意识否认,“只是我以前误会你了,以后不会了……”这话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被我的泪水打动了吧?”听到她这么说,齐君彻心花渐放,但嘴上仍是不饶人地调侃她。
  袁静紫抿唇不语。不可讳言,那些泪水的确发挥了惊人的作用,不只卸下她先前高高筑起的防护围墙,似乎也同时打通了通往她内心深处的某条路,她对他有着说不上来的心疼与难过,甚至有股冲动,想抚平他的愁容,让他一直都像刚刚那样展眉朗笑……一意识到自己萌生这个想法,她不禁有些骇然。
  见她神色有异,齐君彻只当她是累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他语气里的温柔让袁静紫的芳心陡地漏跳一拍,连忙抢在他发现自己又脸红之前转身。
  这时,齐君彻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他追上已经走到门口的她。
  “怎么了?”袁静紫深吸了口气,回眸问道。
  “这个。”他扬了扬手上那条手绢,露出俊逸的笑容,“谢谢你。”
  “那没什么……”她浅浅一笑,接着便故作冷静地走了。
  意识到自己心上脑中印的都是那张俊朗的面孔,袁静紫猜想今晚大概要换她难以入眠了。
  屋里,齐君彻同样是神色复杂,他发现脑海中竟有个念头逐渐成形──如果她能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这一日,伤势已恢复大半的齐君彻与另外三位寨主在大厅谈论着前阵子各地产业的经营状况。
  讨论到一个段落后,石鸣远突然想起一整个早上都没见到一个人。
  “奇怪,小仙女到哪里去了?”他好奇地问道。
  “大概还在睡吧。”霍青芙替她回答,“这些日子也难为她了。”
  想到袁静紫,齐君彻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想起昨晚两人长谈的情景,他的心不觉一暖。
  “寨主,你在笑什么?”石鸣远露出暧昧的笑容问道。
  “没什么。”齐君彻忙不迭收回心绪,转移话题道:“对了,青儿,你的女红进步不少,这次你补过的衣物几乎与新的无异,我想以后庄里又能省下不少裁制新衣的开销了。”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男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有吗?”石鸣远低头检视着身上的衣裳,“我倒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针脚还是忽大忽小,线也是歪七扭八不成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齐君彻疑惑地问,“难道不全是出自你的手吗?”
  “寨主真是好眼力,你的衣服全是静紫妹妹缝的,不是我。”事到如今,霍青芙也只能实话实说。
  在缝补衣裳时,她由于满腹心事,压根没注意到拿的是谁的,没想到这么刚巧,寨主身上穿的这件恰好是静紫补的,这该算是巧合还是命定呢?
  闻言,齐君彻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只有明眼人才会察觉到的欣喜。
  “是她自己挑的吗?”他故作冷静地问。
  “我也不知道为何静紫会挑上寨主的。”霍青芙苦笑。若在以前,她肯定会把握机会推波肋澜,然而在得知静紫的真正身份后,她反而开始希望雨快停,好将静紫送下山。
  “补得这么好应该很伤眼吧?”对霍青芙的忧虑一无所知的武修齐丢出这么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真是人美手巧呢!我愈瞧小仙女,愈觉得她是个难能可贵的姑娘。”石鸣远跟着附和。
  虽然不知者无罪,但霍青芙还是禁不住在心中埋怨起这两个人的火上加油,而同样毫不知情的齐君彻则是满心的欢喜与感激。
  想到她在灯下专注仔细地缝缀着自己身上这件衣裳的情景,他的眼里不禁浮现一抹温柔。
                  第5章(1)
  听到霍青芙想不顾一切下令修桥时,武修齐和石鸣远不约而同露出张口结舌的表情。
  “青儿,你没说错吧?”石鸣远一双浓眉差点连成一条直线。“寨主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对象,咱们帮他都来不及了,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对啊!青儿,你是哪里有问题?”武修齐同样感到不解。
  霍青芙沉默了半晌后,淡淡地说:“寨主和静紫两人不适合。”
  “不适合?我倒觉得他们两个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石鸣远持反对意见。
  “青儿,你会这么说,总得有个原因吧?”发现她若有所思,武修齐因而问道。
  面对他们的质疑,霍青芙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开口,“如果你们知道静紫的出身,就会明白她和寨主之间非但困难重重,甚至是根本不可能。”
  “小仙女的来头?不就是富家千金吗?咱们卧龙山庄产业也多得很,全挂在寨主名下,难道这点还比不上她的家境?”石鸣远撇唇问道。他当然看得出袁静紫出身不凡,可他一直认为顶多是个千金大小姐罢了,和齐君彻之间应该不至于有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
  察觉霍青芙的脸色出现前所未见的为难,武修齐接口道:“青儿,要是你承诺过小仙女不能泄漏的话,不如咱们用猜的,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如些来也不算是你泄漏秘密的,如何?”
  虽然劝人背信有违道德,但事情非同小可,因此武修齐不得不这么做。
  霍青芙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启齿道:“我只能说,静紫是朝中重臣的掌上明珠,而且已有婚约在身,未婚夫同样不是泛泛之辈,其他的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说的。”
  一旁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感震惊。
  朝中重臣的掌上明珠……这与他们之间确实有段不小的差距,虽然武修齐与石鸣远一致看好他们,此刻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唉!难得有寨主看得上眼的姑娘,没想致会发生这种事,真是惨遭横祸啊!”石鸣远一脸扼腕。
  “什么惨遭横祸!”武修齐毫不留情的在他头上赐下一记爆栗,“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再触寨主楣头看我不揍你才怪!”
  “这件事你们两个也鸡逃责任,要不是你们抬错人,又怎么会造成今日的局面?所以我才说咱们得想办法尽快将静紫送回去,否则一定会惹祸上身的!”霍青芙面色凝重地抛出这句话。
  “大雨不断,这事谈何容易?咱们总不能让弟兄们去送死吧?”武修齐实事求是道。
  “对啊,青儿,我们知道你很着急,但咱们也不能罔顾弟兄们的安危。”石鸣远也冷静地说着。
  他们说的也是事实,霍青芙只能抿着唇,点点头。
  “伤口完全愈合了。”齐君彻的伤虽然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但总算痊愈。见到他终于康复,袁静紫的内心不禁盈满欣喜。
  “先前你看到我在练剑不就应该知道了吗?我没事的。”注视着那张清丽面孔上灿然夺目的神采,齐君彻的心不觉也跟着飞扬起来。
  “其实那时见你练剑,我还有点担心呢。”她小小声的坦言?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齐君彻给她一抹深具信心的笑容。
  盯住他像会吸人似的含笑眸子,袁静紫突觉胸口一窒,忙不迭推翻接下来可能会产生的乱七八糟想法,淡笑道:“这也要归功于你根基好,才会比一般人复原得快。”
  “除了病人身子骨硬朗之外,大夫的医术好应该也脱不了关系吧?”齐君彻拐着弯称赞她。
  袁静紫俏脸微微一红,提醒自己该想正事,“呃,我想知道何时能开始修桥?”
  她的话让齐君彻的黑眸瞬间掠过一丝忧郁。
  “还没开始的话就算了,我不是故意催你们……”她发现那张俊脸又沉了下来……她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
  “你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吗?”问完这句话,齐君彻才发现自己是屏着气的。
  注视着他显然带着某种期盼的俊脸,袁静紫内心虽然感到一阵挣扎,终究还是点了头。“你的伤好了,我也该走了……”本来就该这样,不是吗?
  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愈长,她愈常忘记自己待嫁女儿的身份,这是不该发生的事,因此她更觉得该早早回去,免得接下来说不定她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她的话让齐君彻一时无言,好半天才寻回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里没有东西令你留恋吗?”
  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只是她又怎么能说得清呢?内心开始翻搅的袁静紫选择默然不语。
  “没有是不是?”他的笑容有丝苦涩。
  袁静紫垂睫,避开他那愈来愈能左右她的目光,费力说出违心之论:“我当然会想念这里的一切,特别是雨声,因为一直都在下雨……”
  “就这样?”他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失望。
  袁静紫强迫自己无动于衷,轻轻点了下头。虽然他们是大夫与伤患的关系,但她并不想过于在乎他的感受及心情,然而近来她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会受到影响,而且程度愈来愈高。
  不想过分为难她,也不想再听到让他心情低落的话,齐君彻决定转移话题。“听说这衣服是你补好的?”
  明明是确定的事情,但为了掩饰不自在,他不忘使用“听说”二字。
  其实袁静紫没印象当时拿到的是他的衣服,但为了怕他失望,她仍旧点了头。
  齐君彻露出俊逸的笑颜,“为了答谢你,我有东西想送你。”
  “不用了!”她连忙推辞,“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这段日子我也常麻烦你们──”
  她还想找说辞拒绝,齐君彻已经忍耐不住的一把抓过她纤细的手腕,语带霸道地道:“我说了要送就是要送,总之,你跟我走就是了!”
  一脸目瞪口呆的袁静紫也只能乖乖任由他拖着她离开房间。
  踏入门区上写着“聚实楼”三个字的楼阁,五颜六色的光芒陡地射进她的双眼,望着周遭闪烁着各色不同彩光的奇珍异宝,袁静紫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是你们……呃,收集来的吗?”她小心地选择用语,深怕说错话。
  “没错,但不是用你想的那个方式。”齐君撤换明白她在想什么。“卧龙山庄虽然曾是山寨,但实际上早就不做打家劫舍的事了,我们在山下许多地方都有产业,营收也十分丰厚,在你眼前的这些都是以正当赚得的钱所买来的。”
  “原来是这样。”袁静紫恍然大悟之余也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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