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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皇子妃奋斗史-第128部分

小说: 皇子妃奋斗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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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姁儿并不知稳占上风啥意思,她却知晓阿娘很高兴,使劲拍了拍小白爪子,“爹,爹爹!”
  在邵箐不懈努力之下,小家伙喊爹爹很清晰了,魏景回家听了,必定很欢喜。
  非常振奋人心的一则捷报,但美中不足的是,杨舒受伤了。
  而且据魏景信上所述,伤得非常重。
  “元儿,你说你表兄如何了?”
  跪求佛祖,虔诚祈愿,终如愿以偿,孙氏喜极而泣。只她来不及高兴,担忧就立即占满心头。
  杨舒,她亡姐独子,仅存的唯一血脉。感染、炎症,战场兵士致死的往往不仅是伤,杨舒虽不是寻常兵卒,可眼下这夏日炎炎的。
  孙氏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握着女儿的手,“元儿,我,我能不能去看看你表兄?”
  “不,我只是问问,不去也无妨,子明他……”
  只她何尝不知此事不妥,压抑不住说出后又连连解释,眉宇间化不开的隐忧。
  “阿娘,我问问夫君吧?”
  邵箐安抚轻拍。
  她知道孙氏的心思,也知道孙氏的顾忌。
  军营确实闲人免进的,一乃军中防务,二为她们安全。但若能逢战局稳定安全无虞,又逢特殊情况,也不是不能特殊对待。
  邵箐本人就不止去过一次。
  与孙氏相逢以来,孙氏慈和,极疼惜她,虽始终和生身之母有些差别,但不得不说已处出了亲情来。孙氏数年如一日,只一心一意照顾女儿外孙,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如今难得有个希冀,邵箐怎么也得帮着问一问。
  问一问,能去就去,不能去就嘱托魏景多多关照。
  邵箐提笔,细细询问了杨舒伤情,嘱咐魏景照顾些,又将问方不方便前去探看?
  平阳和前线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和加急公文一起飞马送出,次日入夜便到了魏景手里。
  接到妻子的信,魏景自然是欢喜的,但急不迫待拆开一看,他微笑滞了滞。
  信大半是写杨舒的,足足一页半的纸,平时大篇幅问候他关心他的缩成了半页纸,姁儿也忘了写了。
  又是具体伤情,可严重到什么程度?还能不能走动?末了,还问,方不方便探看?
  还惦记着探看?
  魏景面无表情,提笔蘸墨,战场刀兵无眼,如何能探看?
  只笔尖刚触及纸笺,却顿了顿。
  其实是可以的。
  徐州军投来之后,形势立时逆转。
  除了兵马差距以外,因济王了解太多盟军在防务战策方面具体布置,安王试探过确定东峪口之策暴露后,遂立即闭营不出,紧着迅速调整。
  魏景进一步逼近盟军大营,虎视眈眈。
  但不得不说,盟军这扎营地点选得不错,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一时倒很稳。
  魏景也不急,济王带了大量讯息,有些是诸如粮道之类的事是不好调整的,他正命人查探确定,并抽丝剥茧,以图后续一举进攻。
  双方目前,正处于僵持状态,战事暂停,而魏景稳占上风。
  邵箐和孙氏想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探望了杨舒,在大战再启之前,将母女二人送回后方关口内的城池就可以了,安全无虞。
  另外,其实杨舒的情况还真算不得太好。
  那日随徐州军急行军一夜,他伤口崩裂了,又有些许发炎迹象,高热一度下不了床。又值这么热的一个夏天,还是魏景从后方紧急调来冰块,遏制伤情恶化,养了几日,才略见起色。
  好吧,以上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是魏景与邵箐分离已久,极思念,听得她想来,这念头一勾起来,就再难给按回去。
  提着笔纠结了好一阵,他最终还是写,“阿箐吾妻,如今敌我僵持,战局稳定,汝来无妨,……”
  嗯,算了吧,他阿箐必定也是很思念他,想和他小聚的。来了无妨,就一两天,完事就送她回关口。
  ……
  接信后的邵箐,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孙氏,孙氏欢喜又担忧,母女二人略略收拾,当日就启程了。
  姁儿吧,一起上路,但她会留在关口内的广阴城,等待母亲外祖母折返,她不去军营了。
  安置好女儿,邵箐孙氏当日继续上路。出得关口,黄土官道尘土飞扬,撩帘一看,她却皱了皱眉。
  太多流民了。
  邵箐并非不知民间疾苦的后院贵妇,她也知道遭到当年黄河大决和战乱连连的影响,兖豫两州有非常多的流民。之前豫州四郡的其中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安置流民。
  只是出了关口外,这流民数量之多,还是出乎了她的想像。
  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在热日暴晒下缓慢前行,一片接连一片,有大人,偶尔能见到孩子,见到军队护送的车驾,他们忙不迭避开。
  “流民怎会这么多?”
  饶是孙氏牵挂杨舒,见状也不禁大为震动。
  邵箐叹了口气,大约是摄于扶昌一带又爆发大战,不断有附近的流民选择再次四散奔逃。
  这么多的流民,解决根本方法只能是取下豫兖二州后,重新丈量土地以安置,调来良种让他们重新耕种,否则啥法子也白搭。
  心里沉甸甸的,但也无能为力。陌生人太多了,为了自身安全,护送亲军已严阵以待,帮助什么的杯水车薪不说还添乱。
  邵箐只能放下车帘,不再看了。
  唉,欺骗欺骗自己吧。
  ……
  母女沉默久久,好在赶路到了傍晚,大营终于遥遥在望了,邵箐想起魏景,精神一振,终于重新高兴起来。
  魏景亲自出迎。
  但孙氏也在车厢,不好亲近,他只护着车驾,一路直入辕门。
  “杨表兄呢?”
  邵箐知道孙氏心急,但却不好开口,略略梳洗后,她便主动问起。
  魏景笑意微微一滞。
  “在西边大营,我领你去。”
  邵箐“嗯”了一声,冲他一笑:“先看了杨表兄,回来我们再说话。”
  她重新拧了帕子,细心给他擦拭了脸上的汗渍。
  魏景心里舒坦了些,便亲自领妻子和孙氏去了徐州军新扎营区,探看杨舒。
  济王许嶂等人出来迎,魏景挥手说无事,让各人自散去,一路往里,未进帐,便听见邵柏的声音。
  “表兄,我阿娘和阿姐要来了,怕是这两日就到!”
  “哦?可是真的?!”
  清越男声,略显激动,虚弱却熟悉,孙氏眼眶登时红了,高唤了一声“子明”,急步就冲了进去。
  “姨母!”
  “子明!”
  姨甥二人自来亲厚,母子一般,多年不见,意外不断,孙氏喜极而泣,又哭道:“怎地伤成了这样?可能挪动?若能,当回关内养伤才是。”
  姨甥二人抱头痛哭。
  耳边一叠声絮叨,又责怪,杨舒长吸一口气,忍住眼眶热意,“嗯,我知晓了,都听姨母的。”
  他也看见邵箐l ,昔日紧跟在他后头的小小表妹长成,婉约柔美,已为人妇人母,神采奕奕,祸尽福来,显然过得很不错。
  他感慨:“元儿也长这么大了,都当阿娘了。”
  他错过了很多很多。
  但万幸,亲人们都无恙。
  “嗯,我很好,姁儿也很好,表兄勿牵挂。”
  邵箐本人,其实没和杨舒接触过,虽受气氛感染,但情绪也没太过激动。她仔细回忆过原身和对方的相处方式,叙旧几句,又关切道:“表兄伤重,当好生休养。”
  她就不多打搅了,借口魏景还有事,将空间留给孙氏三人。
  “我们回去吧。”
  “嗯。”
  魏景除了免礼外就没吭过声,但其实他一直关注着妻子的态度,见妻子和这杨舒也不见多亲近,这才郁闷尽消,高兴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他说:“杨舒伤势确实重,过两日挪回关内好些。”
  邵箐睨了他一眼。
  夫妻多年,她一听就听出来了,他这是心绪颇佳,要知道方才她说先看杨舒时,他可不大高兴的。
  转念一想,她就明白过来了。
  “你呀。”
  邵箐想起先前那封信,杨舒的消息挤在末尾,寥寥几句,还被魏景一本正经评价身手不行,她好笑。
  回到帐内,她捧起他脸,重重亲了一下,含笑道:“旁人好是不好,我全看不见。”
  魏景一双黑眸亮起起来了,邵箐柔声道:“我只看见我的夫君。”
  她搂着他的脖子,笑意盈盈:“我夫君英武不凡,运筹帷幄,上马能征战下马能治民,伟男儿是也。”
  说到最后,她一双杏眸晶晶亮。
  魏景心花怒放,什么杨舒不杨舒的,他登时抛在脑后,“我也只看见我阿箐,旁人再看不见。”
  一个缠吻热吻,二人气喘吁吁,大夏天紧紧搂着也不嫌热,细细述说离情,又叙说姁儿成长。
  魏景错过了闺女周岁,遗憾极了,又再次听说姁儿能很清晰唤爹爹了,就重新高兴起来。
  说起闺女,邵箐忽想起早上见那个被流民汉子抱着怀里的小孩子,心里有些难受。
  魏景忙安慰她:“无事的,待我取下兖豫二州,好生治理就是。”
  嗯,是这样的。
  夫妻久别重聚,邵箐也不想说些太沉重的事,遂抛开这个,说起旁的。
  “姁儿前儿和鲤儿打架,哥哥让她,让她抓了一把脸蛋呢。”
  鲤儿,颜明寇月之子,邵箐的干儿子,魏景闻言骄傲:“我家姁儿这性子好,不吃亏。”
  邵箐好笑:“你呀,就是……”
  ……
  快乐的日子总会觉得格外短暂,忽忽两天过去了,战机至。而杨舒也能下床走几步,济王劝,许嶂等人劝,孙氏邵箐姐弟劝,他终答应暂离徐州军营,回关口内养伤。
  魏景不舍,他和妻子说,若顺利,一个月内就解决此战,回去和母女二人团聚。
  邵箐探手,给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柔声嘱咐:“莫急,我和姁儿等着你呢。”
  “嗯。”
  夫妻俩虽无过分亲昵的举止,但气氛仿佛水泼不入,后面马车的杨舒低声问:“齐王殿下,待元儿可好。”
  好,真很好,无微不至,就算邵箐怀孕,也半丝不生旁的心思。
  孙氏抿唇笑,含蓄道:“殿下心怀天下,不喜旁支末梢。”
  杨舒闻弦音而知雅意,高兴:“好极。”
  那边夫妻依依不舍,但终究要分别,邵箐最终登车,魏景亲自送出二十里,勒马目送到再看不见,这才掉头折返。
  一返回中帐,张雍匆匆奔来。
  他不过刚刚返营,铠甲尚沾染斑斑血迹,蹙眉道:“主公,徐苍战死。”


第147章 
  济王带来了大量情报; 其中有些是难以调整的; 魏景及季桓等人一边抽丝剥茧,一边命人查探真伪。
  事实证明; 济王并无虚言,根据这些讯报连日商议,新一轮的战策已具体议定。
  战机至。
  魏景送出邵箐的同时; 新战策已开始施行。
  张雍范磬几将; 昨夜就领命率兵出营,名为伺机突袭,实际意在扰乱敌军视线; 为后续的真正大举进军作遮掩。
  这种战斗,能有多激烈?
  徐苍,身经百战之悍将,居然就折在此战上?
  “当时我与他对战。”
  说话的是后一步赶来的范磬; 他皱眉:“战至酣处,忽他胯下战马一个趔趄。”
  骤不及防下,破绽大现。
  范磬刀刃已劈至; 当时刀势已不能收,面对敌军他也不可能收手; 雷霆一刀将徐苍斩于马下。
  同为驰骋沙场的将军,这种死法; 即便范磬斩杀敌将,他也没多高兴。
  当然,正常况下; 他也不会为其惋惜,更不会为了个把敌将和张雍一回营救直奔主帅中帐。
  “主公,您说,那传信者会不会就是徐苍?”
  遍观整个安王麾下,张雍就认识一个徐苍,他总怀疑是徐苍给他们传的信。
  “从前曾听他说,他双手能书。”
  张雍喃喃道:“会不会是安王察觉端倪,故而提前布置,将他杀死?”
  曾经,徐苍和张雍同袍多年,还搭档过不止一次。徐苍的本事他知道的。战马失误有,但说徐苍会死在区区一个战马的突然失误下,他简直不敢置信。
  “公恕。”
  季桓大步而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这传信者未必就是徐苍。”
  “况且,这传信者的目的,未必就一定是为了襄助我等。”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沉声说:“此人身份不明,目的未知,但凡他传之信,切切不可轻信。”
  一进一退,皆牵涉数十万大军乃至整个中原战局。
  至于是不是徐苍,他不置可否。
  时过境迁,不论昔日如何,今早已是敌对关系,多说无益。
  他严厉训懈,张雍也不是不明白,一敛心神,和范磬等人齐声应和:“标下谨遵主公之命!”
  魏景颔首:“滋扰敌军,乱其视线,继续依计行事。”
  待火候一倒,即大肆进军。
  张雍深吸一口气,遂不再多想徐苍:“标下领命!”
  是也罢,不是也好,人都死了,万事皆休。
  ……
  盟军大营。
  “徐兄弟!!”
  相较起张雍因怀疑传信者而泛起的淡淡伤感,陈昂唐延等将的悲痛就真切太多太多了。
  他们一起从踺嘉走出来,经历过曲阳被围孤山的血腥突围,一路从荆州到冀州,背靠背杀出一条血路的生死情谊。
  眼见徐苍身死,陈昂悲吼一声打马而上,杀退范磬抢回徐苍尸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在场的荆州老人,个个红了眼眶。
  “徐兄弟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必会照应你的族人。”
  陈昂痛哭失声,颤抖着手,阖上徐苍染血的双目。
  安王也黯然悲伤,终究打起精神,安抚诸臣将:“叔英棺椁,我先使人运回冀州,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战场上,生死不过常事,再悲痛,也不能沉浸。徐苍匆匆装裹,诸人将他棺木送出大营,也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军务。
  安王悲伤黯然的神情,只维持到入帐之前,和卫诩一回到中帐,他脸色登时一变。
  “这徐苍,是便宜他了。”
  装裹,棺木,特地使人运回冀州,又抚恤族人,一个背叛者如何当得起此等待遇?
  但为了军心稳定,安王不得不做了。
  他目光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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