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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皇子妃奋斗史-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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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遣人盯着鞍山关,一有动静就回报,就算敌军真突袭,也必能撑到大批援军至。
  卫诩眉心微微一蹙:“中规中矩,虽两边俱略失先机,却算能兼顾。”
  不出彩的战策,其实在强敌来袭时是吃亏的,但安王坚持,遂议定。
  ……
  “安王大营已扎下,位于南洛城南一百三十里。”
  魏景展开信报看罢,递给众人传阅,季桓捋须道:“大营距离南洛、沮阳、铜过,鞍山关等俱一日可至,看来安王很谨慎。”
  扎营接近中心点了,不过距离鞍山关还是有一百多里地,若非事前有准备,否则也无法及时挥军增援的。
  不影响他们的虚实战策和夤夜奔袭计划。
  “众将听令!”
  魏景随即下令:“按原定战策行事。明日拔营,兵分两路攻南洛及鞍山关。南洛明实暗虚,入夜退兵,立即奔援鞍山关,夤夜袭之!”
  “标下领命!”
  ……
  翌日清晨,魏景大军浩浩荡荡而出,分成一大一小两股,大的奔往南洛城,小的往鞍山关,各自发起进攻。
  这南洛虽为虚战,但为防敌军窥见破绽,攻城十成十,非常激烈。
  未破,入夜鸣金收兵,本该退回已方大营休憩的魏景大军,走到半途却突然方向一边,急行军往南奔去。
  到了四更天,夜色沉沉,大军赶至鞍山关。魏景远眺黑压压的关口,沉声下令:“陈琦范亚,正面攻城;其余诸将,随我突袭鹞子口!”
  鹞子口,鞍山关附近几个缺口的最远一个,道路难行且相对狭小,若守军不足,当是防守力量最短的一处。
  魏景率军一口气奔至,立即下令发动攻击。
  但谁知,悄悄潜行上前的前锋军一接近,鹞子口立即火杖幢幢,重重的军靴落地声,执攻持箭的弓箭手迅速赶至,居高临下,“嗖嗖”而下。
  我军骤不及防,登时吃了大亏,惨叫声连连,张雍一凛,高喝:“举盾!”
  盾兵立即上前,挡住箭雨,并发起进攻。
  喊杀声战震天,我军及时稳住,攻势凶猛。至天明时,鹞子口守军已隐隐有支撑不住的趋势。
  我军士气大振,正要一鼓作气拿下坳口。谁知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突起一阵骚动,鹞子口上竟有新的敌军不断涌上。
  张雍虎目圆瞪:“主公!敌军竟有援军至!”
  魏景也看见了。
  先是反应及时的鞍山关守军,然后又是增援速度远超预料的敌援。
  他淡淡道:“看来,我军夜袭鞍山关之策,事前已被魏平识破。”


第114章 
  一个毫无疑问的结论。
  也是; 魏平麾下也并非都是庸才的。
  魏景想起卫诩。
  不过是谁也没关系了; 胜败尚且乃兵家常事,更何况一个突袭战策被敌军猜中?他神色未有太大变化。
  攻关之战; 历来守易攻难,既然敌军早有准备,那就不必白耗力气。
  “传令; 鸣金收兵。”
  ……
  虚实战策落空; 未能速战速决,遗憾是遗憾的,但难却不难。
  那就稳攻; 己方大军人数倍于对方,耗些时日没有攻不破敌军防线的。
  休整一个白日,魏景下令,翌日清晨整军; 直奔南洛城,佯攻转实。
  旌旗隐天蔽日,黑压压的益州军如海潮汹涌而来; 南洛城上空硝烟浓浓,喊杀声震天。
  安王开战的及时预料; 仅仅阻挡了魏景大军五日时间。
  益州军连日猛攻,南洛压力十分之大; 安王不得不将越来越多的兵力调度至此。在攻城的第四天,魏景估摸着差不了,再次下令分兵突袭鞍山关。
  第五天清晨; 鞍山关破。
  同日,南洛城被攻陷,安王突围败退。
  至此,零陵门户大开。
  魏景挥军东进。
  作为一个相对地广人稀的郡,郡内天险也不多,零陵攻伐难度并不大,魏景率大军一步步逼近,在十月中旬攻陷零陵郡。
  他当即分兵五万,命陈琦取东边的桂阳郡,而他则率三十万大军乘胜追击,北上曲阳。
  益州大军气势如虹,而安王却恰恰相反。
  兵力是他最大的劣势,几次奇兵突袭,两回正面交锋,他皆吃了大亏。恶战连连,损兵折将,好在还有卫诩郭淮等智囊在旁出谋划策,虽几度遇险,但他大军主力始终没有被魏景击溃。
  只饶是如此,战至最后,他麾下十八万大军也损了四万余,仅存十四万。
  安王当机立断,舍弃零陵,退入曲阳,依仗天险防御并反攻益州军。
  不得不说,地利是战争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曲阳郡这山多水多关隘多的险恶地形,给魏景大军带来了很大的阻滞。
  益州军攻势立即就缓下来了,且战且停,最终被彻底卡在曲阳中部险关雉尾关。
  猛攻几轮无果,陷入僵持。
  僵局足足持续了七天,最终被魏景打破,他在粮草运输上卖了个隐蔽破绽,诱使一名唤申泉的敌军校尉贪功,背着安王偷偷突袭。
  牵一发而动全身,魏景率大军压上,激战一个昼夜,雉尾关破,歼敌三万余。
  安王险险脱身,及时往北急退,退往灵城。
  ……
  “雉尾关后,还有一个灵城。”
  临时议事厅,魏景手一点案上的地域图,道:“灵城一下,曲阳北一马平川。即便安王还能侥幸突围,他也只能退回汉寿郡。”
  激战近一个月,取曲阳终到了最后关头。
  说来,这安王也是非常坚韧的,好几次魏景差点合围成功,都被他率军成功脱身。
  不过也不奇怪,他麾下好歹也是有些能人的,比如那个卫诩。
  “主公英明。”
  季桓拱手,他很赞同魏景的判断,又补充:“灵城,最好能在月内取下。”
  话罢他侧头,往窗外望了一眼。
  他们现在正身处刚攻下的雉尾关,夜色深沉,淅沥沥的冷雨再次转大,伴随着“呜呜”寒风,噼里啪啦打在临时议事厅的窗檐之下。
  曲阳山多水多,湿气重雨水足,好在秋末初冬的雨大多夜半下的,对白日作战影响倒不大。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雪很快就会下来。攻城攻关更难。甚至雪太大的话,未必适宜继续攻伐。
  因此,在雪下来前彻底取下曲阳郡,对己方才是最有利的。否则整个冬季进军不易,还得提防安王反攻,对方更熟悉地形,己方要吃亏。
  “伯言所言甚是。”魏景也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就该商议如何取灵城了。
  “这灵城之难取,只怕比雉尾关更甚。”
  范亚一直盯着地域图琢磨,这时抬起头来,浓眉拧得紧紧的:“我们需慎之又慎。”
  季桓神色凝重:“是也。”
  是的,作为取曲阳的最后一关,灵城难度比之前所有关卡还要大。
  难在哪里呢?
  雉尾关距灵城二百余里,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两地之间崇山峻岭连绵,通行不易。
  那有路吗?
  当然是有的。不过不多,仅仅两条。一条是东边途径合邑的东峦道,另一条是偏西的途径羊县的大宁道。
  难处就在这两条道上。山多林密还长,其中二道又分别以合邑段和羊县段最险,伏击几乎百发百中。
  这么说吧,魏景虽兵力雄厚,但在地利彻底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一旦进入伏击圈,那也是一场苦战。
  哪怕胜了,那也是惨胜,损失惨重必不可少。
  那己方就避无可避了吗?
  那倒不然。
  魏景轻点了点地域图:“东峦道和大宁道,安王若要设伏,只能任选其一。”
  兵力给予了安王最大的掣肘。
  连连败退,安王如今手上大约也就十一二万的兵将,再留些许驻守灵城,能带出来的最多十万。
  伏击三十万大军,就算再占地利优势,十万也是非常勉强的了。要是再一分为二,百分百伏击不成反被魏景反杀。
  季桓颔首:“也不知,这安王会在哪条道上设伏?”
  二选一,一条安全一条危险。前者顺利抵达灵城不说,还能立即掉头反攻安王;后者,不论胜还是不胜,都将会是己方开战以来的首次重损。
  若重损,受影响的不但是目前的攻伐安王,后续的东征计划也很可能需要调整。
  季桓肃然:“某以为,事关重大,若无把握,宁可按兵不动,等明年春雪消融,再分兵绕路回平阳,从平阳攻汉寿。”
  汉寿郡,曲阳的顶上,安王大本营,西与平阳接壤。只现在绕路大约是来不及了,按往年推算,再有半月雪就该下来了。变数太大。
  最稳妥的法子是这样。
  但现在都战到这一步了,要白白放弃大优势给安王喘息蓄力,谁也不甘心。连日来临时议事厅就没空过,反复议论直至深夜,又遣出大批哨探打探地形。
  他们也是吃了距离远和人地生疏的亏。不管是合邑段还是羊县段,距离灵城也就三四十里,安王已经遣军士设卡巡视,哨探难以接近,多日来皆未带回多少有价值的讯报。
  “难不成,咱们真得放过安王那孙子?!”
  束手无策,张雍抓了抓头发,咬牙一击长案:“气煞我也!”
  放过安王?谁甘心呢?只是没办法,在不能进一步作出判断之前,绝不可冒进。
  魏景也是眉心微拢:“再等等。”
  无法接近打探地形,哨探们已经转向本地乡民,希望能收集到有用消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第九天的时候,哨探带回一个重要讯报。
  讯报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乡民带来的。
  “我们庄里的乡亲都死了,夜半来了一群人,围了庄子闯进家中见人就杀,……”
  三十来的一个庄稼汉子,哭得满脸眼泪鼻涕:“……我家贫,想着雪下来前进山一趟,打些野物贴补贴补,耽误时辰夜半才归,谁知……”
  这是山坳里的一个村庄,颇偏僻,汉子接近村庄时发现不对,屠村。他愤怒又恐惧,连爬带滚回身奔逃,深一脚浅一脚拐去城镇方向,夜半独身神色惊恐引起了哨探注意。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被屠村了呢?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季桓等人对视一眼,他立即问:“你们整个庄子,近日,或许近年,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不同寻常?”
  涕泪满面脸色发青的汉子一愣,高声惊喊:“啊!难道是……”
  还真有。
  两年多前,官府征过一次徭役,点了附近几个村庄,但凡男丁和壮实妇人,俱应征。
  本来吧,官府征徭役挺正常的,但奇就奇在,直到一个月多徭役期结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去了何处干活。
  “……午后聚集,入夜出发的,不走路是坐车,不过轩窗钉死了,我们也得蒙上眼睛才能登车。”
  大家心里毛毛的,但千真万确的官府征徭,他们只能忐忑上了。
  “走了很久,我睡了一觉,第二天天蒙蒙才停。”
  乡民们被拉到一个铁矿,很大很大的铁矿,这矿上刚发生了塌方事故,不少旷工和矿山都被压在底下,他们是来帮忙清理的。
  “真奇怪,从来没听说过咱曲阳郡有这么大一个铁矿。”
  汉子喃喃道:“我们干了一个多月的活,清好塌陷的土石,又把矿石挑下山拉到荆水边,才被送回家。”
  又是黑车送回,并严令不得泄露不得彼此交流,否则立时投入大狱。良民最害怕这个,因此一直嘴比蚌壳紧。
  要说古怪,涉及全庄的就这一次,汉子惊恐:“可,可那是官府徭役啊?”
  魏景和季桓对视一眼。
  官府徭役太正常了。
  铁矿,可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荆州盐铁资源本就远不如益州丰富。那么在安王属地上那么大一铁矿,主人不可能有第二个,必是他本人无疑。
  那为何不宣之于众?
  原因无他,在洛京皇帝面前,安王一直都是努力隐藏实力并佯装忠心的。
  然铁矿大塌方,却不得不征召民夫清理了。
  魏景和季桓的关注重点却并不在此处。
  “你说你们将矿石挑下山,后又拉到荆水边,才被送回家?”
  这么说,这铁矿是紧挨道路的?
  这汉子所在村庄,正好在合邑羊县相夹的一带丘陵,距两者的距离都差不多,算一算马车行进的速度,一夜时间差不多刚好能到东峦道或大宁道。
  意思就是说,东峦道或大宁道附近隐藏着一个大铁矿。
  季桓简直是又惊又喜。
  如今采矿,只能露天开采。大铁矿开采多年,可想而知山体挖空得多厉害。
  本来百发百中的伏击地段,凭空添了这么一个巨坑,对陈兵肯定有重大影响。
  成鸡肋了。
  安王必不会在此处伏兵,而且很有可能,后续还会放出风声,引导他们选择另一条道。
  重大突破。
  问了汉子,肯定那铁矿确实在某道旁时,季桓连忙追问:“是哪条道?”
  众人屏息凝神,谁料汉子摇了摇头:“不知。”
  张雍大急:“哎,你不是又挑矿石又拉车去荆水的吗?都走了好几十里路,还能不知自己走的是哪条道?!”
  那汉子却说:“我们是入夜才挑矿石的,本就分不清是身在何处,下了山在道上,眼睛又被立即蒙上,……”
  夜色中,眼睛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黑布,前面有人提着灯走着,只能隐隐看见光亮,不会迷失方向,就这样一直闷头走着,直到停下。
  “到了荆水,那布也不许取下,不过那阵子风大,我很清楚听见浪潮声,必是荆水无疑。”
  一般小河小溪,没这种涛声的,汉子笃定道:“我常年走山路,一里路大约走多少步,我是有数的。”
  处处不对劲,心里害怕,偏偏不能交谈眼睛也看不见,只能心里默默数着步子,估摸路程。
  “走了三十多里快四十里,或许四十里多点也不定,反正就差不多。”
  ……
  青翟卫有专司审讯的好手,反复问讯过后,很肯定禀上,这确实是个普通庄稼汉子,没撒谎。
  而去窥察村庄的哨探也回来了,附近几个村庄死寂一片,虽没焚烧引人瞩目,但事发不久远处都能隐隐嗅到血腥味。虽没接近,但能断定确实遭遇屠村。
  “四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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