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夫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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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很认真地看着天秀:“虽然你武功不好,但是废柴说你是他仇人,要追杀他。所以我还是会看着你,如果你要做什么对痰盂不利。我会打死你的。”
天秀咧咧嘴,这一下牵动乌青,笑得呲牙咧嘴。
“美人儿有令,天秀不敢不从。”
第十四章 娘炮
终究是余毒未清,十九闹了闹,笑了笑,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沈云谈将她轻轻抱了,放到软榻上。
天秀是个极其会享受的家伙,高床软枕,连床上的闱帐都是茜云纱。几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向云谈轻轻福身:“公子,小姐。”连幅度,速度都是一样,训练有素。为首的丫头圆圆脸,长得很喜人,说话也惹人高兴。
“小姐生得这样美,真像个仙女。”
“沈公子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其时沈云谈穿着的还是半新不旧的儒衫,实在没看出哪里有富贵迹象,然这丫头瞪着圆圆的眼儿,说话脸不红心不跳,让人不觉得她在随口恭维,听在心里甚是窝心。
云谈轻轻瞥那丫鬟一眼,暗道,师父说撒谎乃人之天性,果然没错。这丫头不过十岁左右,撒谎起来已经这般老练。
十九这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
方睁开眼,坐起身,丫鬟们便簇拥上来,七手八脚地服侍她穿衣漱口。唐十九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又惊之中带点欢喜,欢喜之中又带点惶恐。待丫鬟伸手要解她衣扣帮她更衣时,惶恐就变成了惊恐。
天秀进屋时,只见丫头们跪了一地,十九缩在床上。
“你便叫她们服侍着,她们心甘情愿,不服侍还难受呢!”
他话音刚落,那些丫头已经齐声道:“服侍小姐是咱们甘愿的事。”
圆圆脸的丫鬟率先哀求:“小姐如同天人般让咱们惊艳,咱们这些个凡夫俗子,能服侍神仙一场,是几生难求的福分。”
十九摆摆手:“快别说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满身。”
圆圆脸丫鬟一惊,提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小姐,福儿知错。”
言毕又要往自己的左脸打去,唐十九皱皱眉头,在巴掌落下前截住,道:“你们很好,你们都很好,是我不习惯人伺候。”
天秀挥挥团扇子:“听见十九姑娘的话,还不都下去?”
众丫头微微福身,才一一退下。
唐十九舒了一口气,向天秀呲牙咧嘴:“你一定是太苛刻了,才让这些小姑娘这么害怕!”天秀笑得风情万种:“傻话,我从来不对女孩子苛刻了”
“那他们为何这样怕你?难道不是怕你凶?”
“他们是怕我……不凶。”他轻轻近了她的耳,吐气如兰,“男人有时候凶起来,女孩子才喜欢。”
十九吐吐舌头:“你要是敢对我凶,我就揍你。”
天秀见她完全不为挑逗所惑,只得摊摊手。他一摊手,搭在肩膀上的衣衫滑落,又露出白嫩的香肩。
十九的眼睛亮了。
看着有些如狼似虎的眼神,从来没在女孩子面前害羞过的天秀急忙把衣服拉好,生怕她等一下又突然扑上来狠狠扭上一把。
美丽的大眼睛里明显地有失望的神色。
“美人儿有什么愿望?”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天秀急忙开口,“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随意就好。”
十九甜甜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吃红烧肘子,行不行?”
只要她不像看猪肉一样看着他,没有什么不行的。傍晚时分,阵阵香气便弥漫在医馆里,那厨子是整个枕阳城最好的,拿手菜便是红烧肘子。
十九叉开五指,下手便抓,狼吞虎咽,满面油光。
天秀端一只白瓷碗,吃一筷子擦一下嘴,比她还像个女子。然而他再怎么斯文,看着她这般凶神恶煞,风卷残云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十九你吃饭的样子就像只小猪,一拱一拱的。”
平日里老唱反调的沈云谈此时用沉默表示赞同。
十九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不理睬。
理睬他——不就顾不上吃了?
别看沈云谈吃饭不比她粗鲁,动作可不慢,前些日子他只喝白粥,此时万一要抢自己的肘子怎么办?
十九决定不要形象,肘子最重要。
不出三天,枕阳城的姑娘们都知道,锦绣医馆的俊秀大夫有了心爱的姑娘。于是每日里无数女子怀着嫉恨好奇的心,装着各式各样的病前来求诊。在看完天秀对十九一番嘘寒问暖后,又怀着一颗破碎的心悲伤离去。
“她们都是喜欢你的人?”高的矮的肥的瘦的丑的美的,一堆女子来了又去,傻子也看出些端倪,“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天秀摇摇扇子,满脸困扰:“她们让我很为难,所以十九,此番就借你挡驾了,以后一定少了很多麻烦。”
唐十九一脸怀疑:“可是我觉得你很乐在其中,并不觉得为难。”
团扇子轻轻拍向她的发,被她躲开:“十九,就算知道,能不能别说出来。这样直接,我的小心肝会受伤的。”
十九毫不领情:“天秀,你的心是琉璃做的吗?太脆弱了!怎么在江湖上混!?”
天秀彻底无言以对,只得奉上冰镇绿豆糖水:“解暑,解暑。”
他对她极好,十九一喊热,立即不知从哪里变出来几块巨大的寒冰,让几个丫鬟拿着扇子使劲扇风解暑。十九想吃什么,便立即去找最好的厨子。
沈云谈没错,她的确有些像唐惟七。
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
虽然只是偶然有那么一两个神态像,但是也足以让他神魂颠倒。
喝下清清凉凉的绿豆糖水,十九满足地舒口气,突然认真道:“天秀,你为何对我那么好?”
眨都不眨眼,他干脆应道:“我喜欢你呗!”
“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长得美,美人儿啊,谁不喜欢。”
“你对所有长得美的都这样?”
“呃,不是。”
十九眨眨眼睛,认真道:“天秀,你不喜欢我。你看着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着别的事情。”
天秀吓了一跳,脸上不动神色:“我在想你。”
“别骗人了,”她皱了眉,脸若寒霜,“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的笑,从来都没笑到眼睛里。你看我的时候,从来不会……不会……”
她的声音却沉了下去。
她想说,你看我的时候,不会像徐子清看顾妍一般。
这句话却说不出来,哽咽在喉咙里,憋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
“就算我不喜欢你,你也别哭啊。”天秀又好气又好笑,拿了帕子与她擦脸。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明明不喜欢,也要装出一副很暧昧的样子。勾引着女子为他牵肠挂肚,然后再义正言辞地划清界限?
十九伸手挥开:“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嘛不早点告诉我。这样逗着女孩子好玩是吗?”
他一愣,没想到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天秀终究是天秀,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她这般哭泣是因为喜欢他。
然而她的眼泪,却莫名其妙地让他的心有一种被打湿的感觉,沉重得有些难受。
十九用衣袖擦干眼泪,咬着嘴唇:“天秀,你这样留我在这里,是否在拖延着什么。”
天秀失笑,谁说这丫头笨。
“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锦湖山庄有一个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人,我最近正要把她弄走。”反正被戳穿了,承认也无妨。
“谁?锦湖山庄不是云谈亲戚家么?你怎么……”
“谁我就不告诉你了,既然不想让你看到,自然也不告诉你是谁。”他眨眨眼,故意不戳穿云谈的谎话,等着看一切揭穿的好戏,“反正我有办法。”
“不说就不说,好稀罕么?”十九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我知道你不稀罕,”天秀笑嘻嘻地凑过来,“十九你还记得不记得在车上,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情?”
“当然记得。”她可是从来一言九鼎的。
“带上这个,没有毒的。”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亲自为她带上。冰冷冷的玉佩滑入衣襟,夏日里很是舒服,“没有我的许可,不许摘下来。”
十九用手轻轻摸着,低下头,道:“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你便送我这么多东西。”
天秀笑眯眯道:“美人儿嘛,总要有些东西映衬着才好。”
“天秀,你是不是很有钱啊?”唐十九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突然闪出异样的光彩,“桑门是不是很有钱啊?”
“诶?”这问题来的很突然,天秀有些愣住,“还算可以。毕竟桑门在武林中也是望族。”
“唔,这样……”红唇扬起漂亮的弧度,“那桑门是不是有很多男人?”
天秀一头雾水:“呃,是不少。”
“太好了!”十九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有没有又有钱,又帅,武功又好,人品善良,学富五车且爱穿白衣服的男人!?”
天秀默然地自己对号入座了一下,笑道:“我不就是吗?”
十九摇摇头,一巴掌拍落他肩膀:“你太娘了!我要绝对的男人!”
太太太太娘了……
天秀有些两眼发黑。
这么说来,在十九的眼里,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从来征战情场没有失败过的天秀,彻彻底底地尝到了被鄙视的滋味。
哦,不是鄙视,比鄙视更糟糕。
是漠视。
唐十九完全漠视了天秀受伤的俊脸:“锦湖山庄想来没你们桑门人才多,沈云谈那个家伙寄人篱下估计也说不上什么话。天秀,咱们是好朋友,你帮我找一个好不好?”
“你找来做什么?”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天秀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
“找来嫁给他。”
脸上的笑意终于撑不住了,忍不住问出了与沈云谈一样的问题:“我不好吗?”
十九无比惋惜地看看他:“天秀,你很好。可是真的太娘了。”
“那么……天舒呢?”
十九睁大了眼睛,满脸狐疑:“莫非你们桑门除了娘炮就是变态杀人狂?”
第十五章 紫奴
十九的话让天秀悲哀了好几天。
其实天秀真不娘。
至少医馆里的小姑娘们,枕阳城的大媳妇们都不觉得天秀娘炮。
有一种男人说话扭扭捏捏,矫情得要命,心眼比针别还小,那才是真的娘炮。
天秀那种,叫风情。女人可以有风情万种,男人也可以有万种风情。有风情的男人温柔如水,对周围的女子极好。他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普通污秽泥巴不一样。
馆子里的红牌姑娘,咬着帕子,笑得脸颊绯红。
“天秀啊……是个有情趣的男人。”
即便他穿的不伦不类,即便他从来不绾发,即便他的桃花眼勾魂夺魄,也没有女子会认为他是个娘炮。
然而十九认为了,所以天秀很悲哀,揣摩着非得找个机会,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尝试尝试自己的男人本色。
沈云谈知道这件事之后,笑了很久。直笑得天秀恼羞成怒,笑得医馆里的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纷纷两眼放飞刀才罢休。
十九身上的毒清的差不多,又开始生龙活虎地到处乱去。逛街真是女人的天性,沈云谈怎么也想不明白,同一条街,怎么能早出晚归那么多次都逛不厌倦。
天秀捏着一个姑娘的手腕,装模作样地给同样装模作样的女子把脉,闲闲道:“这次好歹是我救了她,她还说我是娘炮。”
那姑娘一听就乍起来,恨不得两眼冒出红心心:“天秀君你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
天秀安抚地向她一笑,姑娘的身子就软成了一滩泥。
沈云谈从药柜子里翻出一包山楂,丢到嘴里嚼:“差不多该走了,你日日这样拖着我们,是打算把锦湖山庄搬空吗?”
天秀收回把脉的手,送走了赖着不肯走的姑娘:“我只是不忍心你伤了一个姑娘。你知道我是最怜香惜玉的。锦湖山庄的人一半都与桑门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你决意了要杀,谁能拦得住?只是那多多少少有唐门的人在,惟七的哥哥唐哲义也算是半个管事的。”
“惟七是惟七,唐门是唐门。即便惟七在世,唐门的人,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平日温和的眼里冒出些火花,噼里啪啦的烧得闪亮,“这么些天了,看来唐充璃唐大小姐很难伺候啊。”
“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因为特别容易被灭口。还有,提到唐惟七你就不淡定,”天秀摇着扇子,施施然,“可惜当时惟七属意的人是我不是你。或许就是因为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才不讨女孩子喜欢。”
沈云谈懒得和他争辩,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天秀嘻嘻一笑,道:“神隐剑客,神隐大侠,我一直帮你打马虎眼,你如何谢我?倘若被十九知道了,嗯哼,嗯哼?”
沈云谈不怒反笑:“你尽管去说,且看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天秀吐吐舌头,倒真的有些无奈。
然而,日落西山后,直到星光灿烂时,唐十九依然没有回来。
天秀看着沈云谈越来越阴沉的脸,也皱起眉头:“这回真的不关我事。”他话音未落,沈云谈已经冲出了锦绣医馆。
街上早就空荡荡,买菜的大婶,买玉兰花的小姑娘都回去了。白日里热闹的市集到了晚上,有点曲终人散的荒凉。只有那卖胭脂水粉的穷秀才,还站在青楼下,指望着心里爱慕的姑娘能不能下来买上一盒。
沈云谈的心慢慢沉了下来,他太大意了。于他而言,唐狄若也好唐门也罢,根本不算一回事,是以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他却忘记,唐充璃恨毒了唐十九。一时间手足冰冷,唐门的毒有多厉害,江湖人无人不知。
那种从脚底升上来的恐惧袭来,比上次还要寒冷。
粉红色的软轿路经他身边,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帘子:“这位可是天秀郎中的客人,沈公子?”
沈云谈定睛一看,却是青楼里的红牌姑娘,容容。容容也是天秀红粉军团中的一员,平日里老来走动,与沈云谈,唐十九也见过几次。
容容温婉一笑:“公子在找人?”
沈云谈眉头轻轻皱了皱:“姑娘如何知道?”
“公子的焦急之色,全写在脸上了。”容容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