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夫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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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谈轻轻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拂乱她的发:“可惜我武功不够好,钱也不够多。等我有钱了,武功好了,再来问你!”
“不……不是武功。”她看到他眼里的一丝失望,不知怎么的,急忙地解释,“不是武功好坏,痰盂,你人好,这比武功再难得不过的。你看天舒和那天那个白衣人,武功是很好,可是出手太过狠辣,拿人命不当回事。”
她胡言乱语地解释,误以为他是自卑,然而沈云谈眼里的失望却越来越深:“十九,你真是个孩子。”
唐十九垂下眼帘:“云谈,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云谈失笑:“你应该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又或者是,‘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唐十九哑然:“难道你不是个好人吗?还有,就你这绣花枕头还好意思要当我哥哥?”
沈云谈捏捏她的鼻子:“不,我一直以为这两句是女生拒绝人的经典句子。”
十九挑眉:“你被很多人拒绝过?”
他轻轻拂过他的发:“我听过很多别人被拒绝的故事。没想到今天应验在我身上。”
他脸上虽然笑着,然而十九还是看得出其中的落寞。那些落寞像一些难看的灰尘,撒在绸缎上,她很想抬手将其赶走。
“云谈,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语无伦次。
他不忍心再逼她,道:“不着急,十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唐十九大眼里不知怎么凝了泪:“云谈,你别不开心。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沈云谈爽朗一笑:“当然,你请客。”
喝完这次酒,唐十九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不要和沈云谈喝酒。
第二件事,其实自己不是很能喝。
一坛,两坛,三坛。唐十九每喝一坛就期盼地看着沈云谈,希望他能在下一口时钻到桌子底下
去。然而到了最后,眼前的沈云谈变成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沈云谈都有好看的眉眼,上扬的嘴角。
三个沈云谈都没有倒下,倒下的人是唐十九。
而喝完这次酒,沈云谈也懂得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唐十九喝醉了比她没喝醉还要好看。
第二件事,好看的玫瑰,往往都带着刺。
酒后的红霞绽放在脸上,十九红唇微微向上翘,很是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去抱她,难得的是她没有反抗。
不,应该说暂时没有反抗。
当沈云谈抱起唐十九,准备将她放在床上那么一刹那。醉醺醺的唐十九柳眉一皱,长腿一提,重重地踹在他胸腹之间。沈云谈美人在抱,不曾防备,狠狠地着了一下。也幸好他内力颇深,倘若他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一下起码能让他躺十天半个月。饶是如此,也踹得沈云谈两眼发黑,歇了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再看唐十九,早已经和没事人一样,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沈云谈微微苦笑,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被子,顺手拎了一坛子酒放在徐子清房门口。那眼儿媚的情丹,没有酒,可是解不了的。
折腾了一夜的徐子清与顾妍顶着黑眼圈坐在楼下吃饭。在看到房门口那坛子酒时,顾妍感到了极大的恐惧。
莫非这个沈云谈,在叫唐十九去买酒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算盘?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沈云谈从客栈外进来,有礼地问了早安,嬉皮笑脸:“两位昨晚可睡得安慰?”
徐子清默然不语,顾妍扯着嘴角一笑。
沈云谈笑笑:“十九还没起来?真是个小懒猪,比不得两位这么早。”
徐子清气得想翻白眼,如今刚刚过了卯时,正常人都不会那么早起。他和顾妍……咳咳,事实上是一夜没睡。
若不得阴阳交合,那情丹解法极其难搞,须忍受极大的痛苦。顾妍下唇依然肿起,不难想象昨晚
是咬得多么的,鲜血淋漓。
清晨的阳光很好,射入窗户来,温暖而柔和。
沈云谈推门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桌边梳头的十九。乌亮如缎的长发披散开来,滑落肩膀,直到腰际。
仿佛漫天云霞,风吹烂漫。十九听得门响,站在九天云霞中,回首向他一笑。
“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沈云谈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十九身后,捧起那一抹黑发,放在手心:“又把掌柜的赶出去了。你师弟师妹在,毕竟不是夫妻,不好同居一室,传回去教他们笑话你。”
十九微微一脸红,他的手划过头发,有种酥麻的感觉直达入心,化成了一滩水。
“痰盂,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的梳子,细细为她梳头。从头到尾,缓缓地,慢慢地梳着。十九的头发不算极好,略略有些粗,但不硬。仔仔细细地将那发梳顺,他笨手笨脚地用那蝴蝶纹银簪,别了个男人的发髻。
十九用手扶了扶,“扑哧”笑了。
沈云谈搔搔脑袋,有些尴尬,伸手拆了:“自己梳吧,我不会梳头。”
十九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师父常说,女儿家出门很不方便,云谈,你借一套衣服给我,今天我就穿男装。”
他失笑,理解了她的好意,柔声道:“就是穿男装,也不能配蝴蝶簪。”回手拆下自己发上的发簪,与她换了。
那是一根乌木簪,简简单单,毫无一点花式。
然而却含着别的寓意。
不知这样,算不算结发?
十九从未穿过男装,有些兴奋,欢天喜地地捧了男装去换。沈云谈披头散发,只得随意找了根筷子先用着。然而心里却是暖暖的满足。
然而十九始终没有改了男装,她看着沈云谈别着筷子的脑袋,怎么看怎么好笑。她又是个不会忍耐得,直笑得沈云谈恼羞成怒,才罢休。
出了枕霞城没多久就到了锦湖城。
一路上徐子清与顾妍倒是相安无事,十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那两个人如空气。沈云谈却有些忧心忡忡。
天秀天舒不屑于戳穿自己的谎话,徐子清和顾妍不敢戳穿,然而越往下走,相处得越深,这谎话就越难圆。非得找个时候老老实实与她说了才好。
原本以为,她会喜欢那个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的白衣大侠。然而他想错了,他突然觉得他把握不住这个女子,把握不住她要什么,她喜欢什么。
锦湖城建在锦湖山庄外围,等同半个堡垒,牢不可破。四人找了间客栈住下,见城内戒备森严,皆有忧色。
徐子清想着顾妍身上的毒。
唐十九挂念着师父。
而沈云谈则在想着别的事情。
四人貌合神离坐在一处,吃饭都吃的不怎么香甜。
徐子清看看唐十九又看看沈云谈,斟酌了半晌,道:“师姐……那解药……?”
唐十九看着那戒备森森,正心烦意乱。她虽然单纯,但究竟不是白痴,也懂得在这样力度的守备下硬冲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听他一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问我,我问谁。你当我是神仙有翅膀能飞进去?”
沈云谈微微一笑,并不多话。然而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经发现周围来人皆不同寻常,大有来头。
锦湖城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江湖中人聚集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诡异的地方在于,平日里应该热闹喧哗的客栈,此时十分安静。众人吃饭喝酒皆无声息,偶然有一两句话的讨论,也是压低了声音。
徐子清,唐十九江湖阅历不多,并没有意识到怪异之处。然沈云谈与顾妍却是江湖上打滚多年的,不由得不心生戒备。
饶是如此,周围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四人也不好太过交谈。徐子清被唐十九抢白了一句,也默默不作声响。
四人正吃得沉闷,忽然有人闯将入来,带着一阵香气。
那人巧笑连连,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哟,十九美人儿,好久不见,可想我不想?”
十九听得声音,猛然抬头,惊喜交加:“天秀!”
那绣着孔雀金羽的浅蓝长袍曳地,一双桃花眼未语先笑,不是天秀是谁?天秀无视了沈云谈扭曲的脸,快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十九。
“十九美人儿,我可想你啦!”眼睛滴溜溜地扫过沈云谈一脸不满,伸手又在顾妍脸上掐了一把,“哟,眼妹儿,多日不见,越来越水灵!”
沈云谈和徐子清难得地异口同声:“撒手!”
十九倒无所谓,看见天秀反而十分欢喜。顾妍有些尴尬,但并没有拒绝,只向天秀妩媚一笑,指
了指徐子清:“桑二哥好,这个是我家相公。”
天秀一脸受伤的表情:“啊,你成亲了,你居然成亲了!”——完全地忽略了徐子清的存在。
徐子清一声冷哼,拂袖上楼。顾妍左右为难,也不知是应该追上去,还是留下。
天秀向十九挤挤眼,促狭一笑,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快乐。
第二十六章 往事
天秀顺手拿过沈云谈的扇子,扇了扇,无视愤怒而去徐子清,向顾妍一笑:“眼妹儿,一年没见,就把哥哥忘记了?”
他嬉皮笑脸得厉害,诚然一副二痞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态度。十九皱皱眉头,有些不悦:“天秀,你们认识?”
天秀眼里满是留恋,用暧昧的口吻:“何止是认识……”
唐十九拔刀出手,横在两人中间,刀尖凛凛对着顾妍:“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上我逍遥山庄有何目的?”
沈云谈满意地闭了一下眼,很好,还没傻透。
顾妍像只受惊的小猫,可怜兮兮地看看天秀,又看看云谈,颤声道:“师姐……我没别的意思……”
沈云谈挑挑眉,装没看见。
天秀挤挤眼,一脸地看好戏。
顾妍扑通跪倒在地,向唐十九狠狠磕了几个头:“师姐,不瞒您说,我原本是在江湖上混迹的人儿。承蒙师父搭救,才保全这条贱命,顾妍实在不敢对师门有任何不轨之心。皇天在上,后土在下,顾妍倘若说了一句谎话……”
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实在惹人可怜,沈云谈一向对女色没什么兴趣,冷哼一声装没看见,然而天秀却是个怜香惜玉的,连忙截住话头。
“妹子说什么呢。十九美人儿你也别恼火,美人儿气生多了,生了皱纹就不漂亮了。”
沈云谈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十九就算满脸皱纹,也一样很好看。”
顾妍抽抽搭搭地呜咽着,眼睛扫着十九,并不敢起来。唐十九叹口气,收了大刀,道:“你丈夫在房里,还不回去找他?徐师弟心思多,容易闷在心里,你莫让他胡思乱想了。”
顾妍向唐十九福了福身,急忙上了楼。
天秀笑吟吟地看她上去,修长的手指蜷起,敲了敲桌子:“十九,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通知我?”
沈云谈冷冷横他一眼:“刚到,你消息倒灵通。”
天秀收敛了笑容,低声道:“你们可知为何今日锦湖城如此压抑?昨日夜里,锦湖山庄四十多人,皆被神隐分尸殆尽,一口不留。”
沈云谈身子一震,猛然抬头,凛然看着天秀:“神隐?”
天秀恢复笑意:“是,神隐的手法,一模一样。”
他脸上笑着,终于没有笑到眼睛里,他与沈云谈都清楚神隐的身份。沈云谈与唐十九今日才到锦湖城,绝无可能动手。但是锦湖山庄的手法,的的确确地,与平日里神隐犯下的惨案,一模一样。
杀人。
分尸。
一个不留。
师父花了一辈子心血,去寻觅一种年轻时代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心法,直到老死都未曾得到。他自负聪明绝顶,发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创造一部出来。有创造,就必然有试验。沈云谈,天舒,天秀,便是这种试验的牺牲品。
师父不愧是当年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鬼才,创出的心法变化莫测,诡异至极,三个徒儿皆出类拔萃。然而这些心法,毕竟不曾完善,练得时日久了,总有反噬。
于沈云谈,则是杀性大开。
一旦杀起了性,神智便仿佛被恶鬼控制一般,不能自已地,将能杀的人一个一个分尸干净。直到浓烈的鲜血,让他清醒。
十九惦记着沈云谈,失声道:“锦湖山庄?那么云谈的亲人!!!”回过头来,正对着沈云谈发青的脸庞,还道他是闻得噩耗,受了打击。
天秀听得此话,“扑哧”笑了。
“云谈的事情我自然惦记着,十九美人儿你放心,云谈的叔叔我早就接出来了,如今正是在下的车夫。”他像一阵风似的出去,一会儿就拉进来一个疤瘌老头。
那老头满脑袋疤瘌,眼睛浊黄,说话都不太利索。
天秀一脸的正气:“云谈,来,叫声叔叔。你叔叔想你想得,都成了老年痴呆了!”
那老头瓮声瓮气,眯着眼睛看看云谈,看看十九,突然老泪纵横,拉着沈云谈的手:“阿侄啊,你一离开就系十八年,阿叔好挂住你啊。”又去扯十九,“好!好,今次翻来,连侄媳妇都有埋,阿叔死都可以眼闭了。”
天秀笑得欢快,看着沈云谈发青的脸:“云谈,还不跪下,叫声叔叔?”
老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十九虽然听不太懂他说什么,却也跟着眼圈发红。
沈云谈皮笑肉不笑:“天秀真是我的同窗好友,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番禺亲戚。”
十九刚才还泪眼婆娑,一听这句,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倒有点奇怪。云谈一直一口标准的官话,没啥口音。天秀天舒也是如此,听不出是哪里人士。不过据说南越番禺一带的人口音颇重,要学官话可算是难上加难。即便是京城为官的番禺人士,也极少有说官话不带口音的。
这样一想,倒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十九干笑着抽了手,擦了擦眼。
天秀原本想为难沈云谈一下,没想到出了这等纰漏,一时语塞,只好乱打哈哈:“帮友心切,一时弄错了,弄错了。”说完身子急转,又把那老头送了出去。
沈云谈冷眼看着天秀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冷然切入了正题:“锦湖山庄为何遭难,你可有什么线索?”
天秀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江湖传闻,锦湖山庄得到了‘抟(tuan4)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