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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抢夫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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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想拍桌子起来骂人,说不许唐十九与他,又觉得自己毕竟不是十九他爹,做不得主。
  沈云谈站在下首,却得了上风,很是逍遥。
  谢东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据说,你是来上门提亲的?聘礼呢?”
  沈云谈微微一笑:“助逍遥山庄退敌,可算聘礼?”
  谢东生“嗤”声冷笑:“鼠辈攻不上来,自然便退了,何用得着你?”
  沈云谈伸出五个手指:“五日内退敌。”
  谢东生有意刁难:“太多太多。”
  沈云谈皱皱眉头,刚想讨价还价,却眼角一瞥,见门后一抹红影,当下脑袋一热:“三天!”
  谢东生挑挑眉:“肯定?”
  红影动了动,似乎在聆听。
  “肯定!”沈云谈豪气顿生,彻底逞强。
  谢东生眉毛一动,皱巴巴的脸突然舒展,开成了一朵老菊花:“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逍遥山庄就靠你了,呵呵,呵呵呵呵,十九真没看错人?”
  这一变脸,沈云谈当即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回神,那门后红影闪出,却是田满:“师父!师父!我解出你布置的九宫算术,你可以让我把这姑娘衣服脱下来了吧?”
  谢东生脸上的老菊花愈发灿烂:“脱!脱!脱!你沈大哥能解逍遥山庄之困,你全脱了裸奔为师都不管。”
  沈云谈的脸抽了抽。
  谢东生笑眯眯地走下来,拉住他的手:“贤侄啊,你能把十九惹回来的这群瘟神赶走,可省了老夫一番功夫啊!”
  方才那冷漠刁钻的恶丈人,突然成了笑靥如菊的好前辈,变脸速度连一向两面三刀前后不一的沈云谈都自愧弗如。
  终于明白师父当年说的一句话:师兄的鬼心眼耍起来,天下无敌。
  第六十章 恨煞(上)
  据说,沈云谈病了,高烧从踏出谢东生房门那一刻起,就持续到了夜晚。
  十九闻讯而至时,他早已浑身通红,像一只烤熟的龙虾一样蜷曲在床上。
  “十九……咳咳,我总算看到你最后一眼了。”握着十九的小手,沈云谈一脸的生离死别。
  他正准备撒娇作痴,柔情蜜意一番,便见田满兴冲冲地跑来:“师姐,师姐,师父病倒了,你快去看看!”
  唐十九一惊,松开了沈云谈的手,匆忙起身:“师父病了?严重不?”又满怀歉意地看看沈云谈,“你…你要紧么?我过去瞧瞧,马上就回来看你。”田满顺势道:“师父说,让我来照顾沈大哥。”
  沈云谈面露苦相:“你……啊……”
  田满眨巴眼儿:“沈大哥,你不相信我?以前师姐病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呢。”
  沈云谈一咬牙:“信。”又咳嗽几声,惹得唐十九回首连连,“十九……我”
  唐十九握住他的手,温言款语:“痰盂,你放心,我……”
  “你不去了?”他眼睛亮了,“留下来陪我?”
  “我是说……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红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情郎可以有许多个,师父可只有一个。”田满摇头晃脑:“师父说了,装病不是你一家的本事。”
  沈云谈不怒反笑:“可不是,情郎可以有许多个,但是师弟,却可以一个都没有。”
  田满刚想酸他几句,这人武功虽然好,但在十九面前乖得像只猫,田满还真不怕他。得意洋洋地瞧着沈云谈,田满又想讽刺几句却愣在当下。方才还病恹恹的脸上戾气突然大现,温和的像只兔子一样的眼睛突然狰狞得要冒出血来。田满只觉屋子内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好几度,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压得喘不过气。
  平日里但凡有师兄师姐咋呼,他最拿手的好戏就是蹲地上哭。然而此时面对依然表情淡定,声音温柔的沈云谈,却愣是被压抑着一点声音也不敢放出来。兔子成了嗜血的狼,吐着舌头,狺狺而动,随时准备将他一口吞下,撕咬嚼烂,连皮带骨头一点都不留。
  这个平时在师姐面前的乖猫,在师傅面前温柔恭敬的君子一直让所有师弟都以为是软柿子。岂料,软柿子只是在十九面前,放到了他田满,这柿子便成了炸弹。
  沈云谈看到田满吓得话也说不出来的窘样,暗自好笑,伸手摸摸他的头。
  田满十分想,万分想,一百分想避开。然而怕的实在太厉害了,腿像生根一样动弹不得,活像被谁施展了定身法,只由得沈云谈从天灵盖一直摸到咽喉要害。年少轻狂不知害怕的田满,第一次有了死亡的压迫感。
  沈云谈咧嘴一笑,回手拍拍他肩膀,柔声道:“咱们都是十九重要的人,也是疼着十九的人,是不是?”
  这一笑,顿时如春风吹过,吹走了屋内的严寒。田满紧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双腿软的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呼出一口气,却总算是又回到了人间。
  沈云谈道:“田兄弟,你也很喜欢十九吧。”
  他说的是田兄弟,不是田小弟,也不是小兄弟,俨然是拿他当了大人。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怕别人觉得自己小,一声田兄弟,足以拉拢这半大不小的家伙,立即觉得沈云谈很有几分见识,和旁人不一样。
  大棒加胡萝卜,沈云谈这一次运用的算是可圈可点。
  “十九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保护她!”田满挺直腰板,一脸坚定。
  “有志气!”沈云谈赞道,“可是你我要是水火不容,十九如何能开心的起来?一个真正的好男人,不在于如何英雄救美,也不在于如何一掷千金,而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让心爱的女人不要伤心难过。”
  这属于纯男人之间的对话,田满从来听得都是英雄豪杰,哪里有如此推心置腹的,男人之间的教诲?当下听得两眼放光,只觉得自己也是个爷们,也是个真正的好男人了。
  “沈大哥所言极是!”完全地上了沈云谈大棒胡萝卜,收买人心的鱼钩。
  沈云谈摸着无须的下颚:“有许多事情啊,只要不触犯原则,我都会做出两手准备。既然她知道了会生气,那么还不如,不让她知道。”
  这话玄而又玄,田满却明白了:“比如,我去捉弄顾师姐和徐师哥,就不能让她知道!虽然十九也不喜欢他们,虽然这是帮着十九出气,是一片好心。但是也要瞒着她。”
  “一理通百理明!小子!有前途!”沈云谈暗忖这小子如此通透,以后一定又是个嬉戏花丛的风流好手。
  田满嘿嘿一乐“沈大哥金玉良言。”
  沈云谈又道:“倘若已经惹毛了她,须等待恰当的时机好好哄回来。一不可以太早,太早她怒气未消,去了纯惹臭骂。去的晚了,她又嫌弃你不当她一回事,恼你太过不在乎。”这些道理,全是他最近所悟,新鲜的经验之谈。
  田满听得一愣一愣的,刚要赞好,却闻门口一声冷笑:“果然恰到好处,可赞可叹!”
  说得热火朝天的一大一小顿时僵住,看着站在门口冷笑的唐十九瞠目结舌,彻底傻帽。唐十九狠狠甩了沈云谈一个耳光,声音都气得发抖:“天秀…天秀果然是你和天舒联手所害!可笑只有我最傻最痴,竟然肯相信你第二次。”
  她出门后没多久,就想起药碗端进去沈云谈似乎还没喝。怕沈云谈一时忘记,药凉了难入口,特地返回提醒。谁知刚到了门口,就听见沈云谈那番关于事情两手准备,谎话要如何撒圆了的说辞。
  唐十九对沈云谈宽恕,一来时消气,自己的确放不下心头这个男人。二来是天秀遇难时,他的确是“及时”赶到,又温柔体贴,好生相待让她很是感动又感激了一回。
  原本以为,这出自沈云谈一片真心,没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布好的骗局。
  恰好地赶到救她,却救不了天秀。
  柔情似水地骗着她,却根本不告诉关于自己师父的一丝一毫——若不是谢东生说出,沈云谈的师父可以算唐十九的师叔,自己还不知要被瞒多久!
  这个男人的心思难测,就像每一步都是下棋,自己也不知是其中一枚棋子,还是被他虎视眈眈的,对方城池。
  倘若,一切都是策略……所谓的英雄救美也不是偶然……
  那天秀的死……
  唐十九只觉天昏地暗。
  玄背刀太重,并无随身携带。唐十九回手抽出田满的佩剑,明晃晃的剑尖直指沈云谈的心窝。
  “田满,你退下!”她很少唤全名,田满知十九动了真怒,不敢多言,垂手退下。
  她一双大眼里全是愤怒,心脏仿佛被一根绳子勒得快要断气。
  “你杀了天秀!你是帮凶!是帮凶!”她声嘶力竭,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
  沈云谈原本坐在床上,此时缓缓站起,一点也不躲避。
  “这样的生气,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天秀?”
  他声音波澜不惊,平和地像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却惹得唐十九心头一震。是啊,她这样生气,到底因为天秀之死太过悲愤,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并非良配?
  “若是因为我,就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帮凶,对于这件事情也毫不知情。不否认天秀死活对于我毫无影响,也不否认我的确是循着天舒留下的记号寻到那处。然而当日我在乎的,只有你。”他看着他的眼睛,毫不放松,“我对天秀的死,毫无责任。”
  “闭嘴!”她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长剑随着声音,不住地颤抖。“我会杀了你这个畜生!”
  “那就动手。若是为了天秀,既然你不肯相信我,动手也是应该的。”他眼神黯然,似乎在嘲笑自己又似乎在嘲笑别人,“反正,我早就不配为人。”
  那副表情狠狠地刺痛了唐十九,泪水弥漫了双眼,什么也看不清。
  “你不要再惺惺作态,到底要骗我多久,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骗?”她的声音已经不成调。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不想再说第二次。”沈云谈缓缓闭上眼,有些疲倦,“我也想知道,天秀到底重要到哪一步,能否让你动手,杀了我。”
  剑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唐十九的眼泪也止不住地簌簌落下,她并没有用手去擦。
  “使剑的人,手不可颤抖啊……”他两指捏住晃动不已的剑锋,一寸一寸往自己心口拉近,“遇见想杀的人,也是不可手软。”
  遇见危险便反击,是他从小培养出的条件反射,沈云谈抑制住咆哮在血液中的恶魔,生怕一个闪失便会克制不住地夺过十九手中长剑,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
  “只要对方有一丝杀意,便不能放过。”这是他血液中的一部分,也是他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指尖的杀意咆哮着,痒得让他发疯。额头上细细冒出汗珠,难受的要紧。沈云谈竭力忍耐,强颜欢笑:“十九,抟扶心法你练的很好,我都没发现,你几时站在了外面。”
  “不要扯到别的地方。”唐十九咬着嘴唇,极力控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是么?”他轻轻扯动剑锋,长剑便割破了衣襟,划开皮肉。鲜血顿时涌出,渗红了衣襟,“再深一点,便是要害。”
  殷红印在雪白的长衫上,刺目得让她心疼,疼得流出泪。
  他心底被眼泪打湿,沉得透不过气。血液中的野兽被安抚,也逐渐地平静。唐十九眼里的茫然,无助,绝望,成了一柄无形的剑,直刺入他的心窝。远比皮肉之苦,来的疼。
  “别哭。”沈云谈叹口气,收起了方才的咄咄逼人,疲倦像一头巨兽,迅速吞没了他。
  只要她别在哭泣,别再伤心。自己解决了逍遥山庄的事情,离得她远远,不教她难过,又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沈云谈暗自苦笑,原本就是永世孤鸾的命,奈何要学人家做情圣?像他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人真心相待,更别说是爱情。
  她喜欢什么,努力去做便是。她不喜欢自己,便不再出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一条烂命苟且至今,已然是天大的福气。本来就无亲朋好友,红粉知己,如今有了这么一段缘分与她相遇已然是福气,又何必强求更多。
  修长的手指骤然放开,长剑“哐啷”落地。唐十九的手,竟然连剑也握不住,全凭着沈云谈二指之力撑着。她像一个孩子,傻乎乎地望着落在地上的剑,想要哭却不知所措。
  他悲哀地发现,面对唐十九,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突然起了奢求的念头,既然以后不能拥有,能怀抱此刻,也是好的。
  沈云谈突然拉住了唐十九的手。
  这一次,并非以前的温柔细致。
  他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力气大的惊人。两臂紧紧箍着她柔软的娇躯,像怕稍微放松,佳人便会消失不见。来不及反应,他的唇已然落下,狠狠地覆盖上来,压住了她脱口而出的疾呼。
  唐十九一惊,想要挣扎却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他的怀抱似乎有别样的魔力,促使着,诱导着自己不让离开。天秀曾经对她用过诱术,却丝毫不起作用。
  沈云谈什么都没用,然而他本身就是一种毒药,让她身不由己,明知沉沦便万劫不复,还是无法抽离。
  第六十章 恨煞(下)
  他走了,在那个浓的化不开的热吻后,沈云谈向唐十九潇洒一笑,便像是去外面倒杯热水一样,淡淡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她以为,沈云谈不过是强吻后的心虚,或者做出对天秀不堪事情之后的逃避,却没想到这一次,他彻底地消失在了逍遥山庄。
  厨房里没有他,练功的空地上也不见他,唐十九到处都寻了遍,依然找不到沈云谈的身影。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寻。沈云谈是杀死天秀的帮凶,罪不可恕。然而仿佛下意识一样,她寻过了每一处沈云谈可能去的地方。
  一无所获。
  山下退兵的消息传来。佛石仙境的不嗔大师,一夜之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斩断了三根手指,血淋淋地摆在镇上最显眼的位置,吓得镇上的小孩儿晚上不敢出门,好几个神神叨叨的婆子都说看见了吃人手指头的恶鬼在夜里出没。只有不嗔自己知道,客栈内墙上龙飞凤舞的血书,是谁警告着自己若再不退兵,门下的弟子就会一个时辰少一人。
  单打独斗,他未必怕了神隐。
  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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