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人有点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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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把她抱上车,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甚至接骨的时候都没开口喊疼。钟石烦躁地想扯自己的头发,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他抬起手,一丝一丝地理顺她弄乱的头发,想了想,干脆起身去卫生间拿来梳子,细心地梳理好,绑上发圈。
“丫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陈小杨看看他,默然移开目光。
钟石无奈地扳过她的脸,把额头和她相贴,柔声说:“丫头,我从没有想要骗你,开始我说过的,你不信,记得吗?”
没有回应。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坦白,却总怕你不高兴,一直想找个好的时机。丫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是最亲的家人,你可以生气,可以随便怎么惩罚我,但是不能怀疑我们的感情。”
没有回应。
“一开始我没有说清楚,是怕你知道了疏远我。丫头,你想一想,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本市市长,你会给我机会吗?”
没有回应。
钟石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轻轻拥她入怀,用脸颊摩挲她的头发,她的额头,眷恋地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停留在她耳边叹气。
“丫头,求求你,跟我说话好不好?”
陈小杨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仍旧沉默不语,她本能地缩起身子,把头埋在他的肩窝。惊吓,伤痛,愤怒,交织一起,使得她在熟悉的怀抱中崩溃。
刚开始,她只是默默地流泪,慢慢抽泣起来,越哭越凶,终于变成尽情的痛哭宣泄,抽噎着接不上气来,像个受了许多委屈的孩子,要把心中的憋屈尽情哭个够,哭得钟石的心都揪了起来。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默默陪着她任由她哭,直到她的哭声渐渐低下来,小声地哽噎着……
“小孩子……死了……好几个小孩子……”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小孩子死了?果然是出事了!
她肯定吓坏了!
钟石看着她哭得小脸潮红,叹口气,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一手拍抚着她,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想了想,直接打给了市公安局。
“我是钟石。锦城西路小葵花幼儿园出了什么事?”
那端一阵忙乱,但很快有了回音。钟石聆听片刻,烦躁地打断对方:“为什么没有及时上报市政府?……什么规定,这怎么能定性为一般的交通事故?除了司机,一名幼儿死亡,多人受伤,其中主要是幼儿园的孩子,像这样的校园安全事故,社会影响太恶劣了。……我现在没问你谁来承担责任,伤者现在哪里?……市三院,尽力救治,马上联系教育部门和区政府做好善后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红衣美少女
他烦躁地扔下手机,转向陈小杨——天哪,她差一点……
他揉着眉心,做了个深呼吸,轻声对陈小杨说:“丫头,其他伤者都已经脱离危险了。”
说着,他放开她,俯身仔细察看她腿上的伤口,涂满白色药物的伤口上有一些微红的透明液体渗出,他拿起消毒棉签,小心翼翼地沾干净,阴沉着脸盯着那一大片纵贯小腿直至脚踝的伤痕。
“现在还疼不疼?”
陈小杨摇摇头。说也奇怪,从这药粉涂上去以后,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好像减轻了一些。不过,看上去真恶心!
钟石一手握住她的脚,另一只手托住没受伤的小腿内侧,把伤侧调正,避免碰到床单,他凑近些仔细看了看,有两处伤得比较深,皮肉都撕掉了,明显比其他地方凹进去一块。怎么会造成这样的擦伤?被车刮的,还是摔倒后在地上摩擦挫伤的?
这样处理倒底行不行?他忽然觉得那个娃娃脸其实挺不靠谱。
“最好没问题!”他自语,否则他打烂那张笑得讨厌的娃娃脸。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护士端着托盘推门进来,看到钟石,抬高手中的托盘说:
“您好,要打针。”
钟石看着她那明显有些紧张的样子,索性起身走到窗口,不再回头看她。那护士似乎松了口气,熟练地给陈小杨扎上针,然后专注地调整滴速。
“怎么这么久才安排挂水?”
钟石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小护士脊背一僵,连忙回答道:“医生们刚才在商量怎么用药。”
她能说医生们在吵架吗?娃娃脸坚持用最基本的药物,而骨科主任认为当然是用最好的药,然后……呃,耽误了。
小护士拿起一套病号服,迟疑着问陈小杨:“是不是给您把衣服换换?”
陈小杨看看她,抬了抬自己扎着针的右手,没说话。小护士脸一红,把病号服放了回去。她还真是紧张得可以。
“这间病房一直是你负责吗?”钟石问。
“刚换到这里不久。”她能不能说,因为上一位在这里住院的某局长,明确要求高干病房的护士务必年轻漂亮?小护士低着头暗自郁闷。
钟石扫了一眼她的胸牌——刘恋,高级护师。他尽量温和地说:“刘护士,那就都拜托你了。负责这病房的还有没有别的人?”
小护士忙说:“有的有的。刚才护士长专门安排了两名资深的护士,轮流负责这里。”
钟石“哦”了一声,说:“那麻烦你们了。我现在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帮我陪着她好吧?”
“好好,好的。”小护士似乎挺激动,连声答应,钟石却已经转向陈小杨。
“丫头,闭上眼睛睡会儿吧,我出去一下就来。”说着,他倾身在她脸颊轻轻一吻,看着她微眯了眼睛,起身离开病房。
大概只隔了七八分钟的样子,钟石重又回到病房。小护士随即出去了。病床上睡觉的陈小杨却忽然睁大眼睛,静静望着他。
“我叫王嫂给你拿几件合适的衣服过来,顺便安排些事情。”他只是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王嫂?”
“我们家的钟点工啊!你见过的。”
陈小杨眨着幽幽的黑眼睛,静静看向窗外,忽然又说了句:
“我叫她王姨,你叫她王嫂,你占我便宜。”
钟石的嘴角微微牵起。唔,很高兴他的丫头还有调侃他的力气。他正在想着逗她说点什么,陈小杨却又闭上眼睛睡了。
钟石专注地凝望着她的睡颜,睡熟的陈小杨像一只温顺的猫咪,此刻显得如此安静如此孱弱,这样的陈小杨是钟石此前没有见过的。她总是那么有活力,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总是那么生动,那么温暖,时而乖巧,时而淘气,像个可爱的精灵一般。而今天,她就这样静默着,不肯说话,不曾展颜,如同一个苍白的布娃娃。
你保证过会做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钟石心中自责。
如果他早一点跟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她也许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吧?如果他没有任她选择去小葵花幼儿园,她是不是就能躲过这场灾祸?如果,如果,人生哪里能有“如果”啊!
钟石挪到床尾,轻轻握住她的左脚,以免她睡梦中乱踢乱动碰到伤口,一边留心点滴是否滴尽,片刻都不敢离开。然而陈小杨却睡得很沉,安安静静地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钟石再也按捺不住,疑虑重重,干脆按铃叫人。
“您您……有什么事情?”是小护士刘恋。
“去叫医生来。”钟石沉声吩咐。
刘恋立刻急匆匆跑出去了,片刻之后,进来两名医生,其中一个是之前见过的骨科的刘主任,另一个是生面孔。
“她怎么睡了这么久?会不会伤到了头部?你们怎么还不给她做全面检查?”
两名医生望着钟石烦躁的脸色,小心地解释:“我们给她用了些镇静剂,车祸病人,应该要多睡眠,有利于身体和精神心理各方面的康复。CT显示头部没有异常。全面的检查需要明天早上开始,而且要空腹。您不放心的话,等她醒来我们再做一次头部扫描。”
钟石暂时放下心来。
医生刚出去,钟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静谧的病房中显得格外突兀刺耳。他急忙拿出电话按下静音,看了看,匆匆走出去,示意门口护士进去看护。
高干病房门口就是护士站,或者说时刻有人守着的。看到刘恋蹑手蹑脚跑了进去,钟石接通电话。
是他的贴身秘书霍英程,他说有紧急文件必须要钟石签署。
“……好吧,你送来给我。你知道我在哪儿。”恐怕整个世界都知道了吧?钟石自嘲地想。
钟石转身回去,发现陈小杨还是被吵醒了。
该死!
他刚想跟她说话,手机却又一次响起。他暗自骂了一句,却发现也是个不能不接的号码——谢宏涛。
他向陈小杨歉意地笑笑,再一次匆匆走出起。
“丫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陈小杨缓慢地摇摇头:“我渴了。”
钟石赶紧倒水。他试了试,先把杯子放在小柜子上,想着怎么让她喝才好,那边刘恋却早已伶俐地扶她坐起来,还体贴的放了两个靠枕。钟石把杯子端到她唇边,哪知道她只喝了两口,就摇头表示不喝了。
陈小杨挠挠头,露出一个傻兮兮的微笑:“我是不是饿了?”
刘恋在一旁说:“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午餐时间你一直在睡觉,我就没敢打扰你们。”这大半天下来,小护士已经完全不紧张了。
三点多?是该饿了。
“丫头,想吃点什么?”钟石俯身问她。
陈小杨却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盯得他担心自己又哪儿惹她生气了。
“不准叫我丫头。那个秃秃的死老头也叫我丫头,一口一个丫头,叫声美女会死吗?”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沙,软软的,含着浓浓的鼻音。明明是在生气,听起来却更像撒娇。也许是因为刚刚睡醒,有点迷糊,乖得可爱。或者她根本还没怎么清醒。
然后,她居然挪动身体往下躺:“不想吃。睡觉。”
钟石赶紧去托住她的腿,小心护住伤口,刘恋一手扶住她的左臂,避免碰到。另一只手把靠枕取走,她小姑奶奶就这么眯上眼睛,又睡了。
这是谁家的小宝宝?
秃秃的死老头?钟石好笑地想想,应当指的是市政府办公室的钱处长,上午拦住她的那个。
“钟市长,我给您弄些饭菜来吧?”刘恋压低声音问钟石。
“等会儿再说吧!”他一点食欲都没有,再说霍英程马上该到了。
果然,不久后霍英程匆匆赶到,他刚想敲门,守在门口的小护士便冲他笑笑,闪身进去了,接着钟石闪身出来,随手关进了房门。
霍英程心中暗叹,看来他今天没机会一睹佳人芳容了。他递过一个文件夹,钟石仔细看过以后,做了批示,又对手头的工作做了些安排。
“……就这样吧。这两天你们几个多用点心,有事找徐副市长请示。还有,”他把手中的笔拍到文件夹上,沉声说:“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病人。”
“明白。”霍英程收好文件,问:“那个,您女朋友,没什么大碍吧?”
“骨折,擦伤严重。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看着霍英程眼中的讶异,钟石牵起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我们两个月前就已经登记结婚了。本打算元旦举行婚礼,现在看来要往后推了。”
霍英程那张精明干练的脸终于破功,原来关于钟市长已经结婚的传言是真的。他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即转为一个真诚的微笑。
“恭喜您,钟大。”
钟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病房。
原来,这样的男人也会被爱情俘虏。
霍英程看着那扇门轻轻关上,心中感慨良多。他静立片刻,转身离开。
谢宏涛是下了班来的,他一进门,便恶狠狠地瞪了钟石一眼,直奔病床上的陈小杨,盯着她安静的睡颜注视良久。向钟石详细问了陈小杨的情况之后,谢宏涛坐在床边,满脸阴郁。
“这样处理倒底行不行?”谢宏涛指着陈小杨涂满白色药粉的小腿,压低声音问,“出了问题我非敲烂那个医生的脑袋不可。”
钟石苦笑。他刚刚还发狠要打烂人家的脸。他拿起一根棉签,仔细沾去新渗出的液体,说:“看起来还行,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什么叫只能这样?真要植皮的话还不抓紧点?”
钟石无奈地说:“你以为我不急?医生说要等初步恢复以后才能视情况考虑。现在只希望这部分皮肤能够再生出来。你是怎么知道小葵花幼儿园出了事的?”
谢宏涛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交通事故每天都不缺,我怎么会知道幼儿园出事了?我们单位里有人整整一下午都在忙着宣传,说她老公从窗口亲眼看到,市长强行把一个红衣美少女抱上车走了,我一听就感觉出事了。”
钟石苦笑无语。
陈小杨这一觉又睡了很久。谢宏涛走后,她醒来要喝水。钟石喂她喝了一杯温牛奶,她便又沉沉睡去了。半夜里醒来一次,迷迷糊糊说要上厕所。钟石把她抱去卫生间,回来时在钟石怀里又睡着了。
下半夜,她开始睡得不安稳,总是动来动去。是镇静剂的药力过去了,还是因为伤处疼痛?钟石干脆爬上床坐到床尾,把她的腿抱在自己腿上,小心握住她的脚,总算没让她碰到伤口。
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心伤难愈
凌晨,陈小杨总算醒了。睡足了的她精神状态好了些。或许是睡眠真的能疗愈心理的惊吓和创伤吧。
四目相对。
她静静地注视着钟石明显疲惫的脸色,想起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种种纵容和宠溺呵护,她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爱自己。
算了,别生他气了。
可是,他们真的适合吗?
她的心底悄悄响起了一个质疑的声音。
“丫头,想什么呢?”
“不准叫我丫头。”
“好吧。”钟石轻笑,“那我叫你什么?宝贝?宝宝?甜心?夫人?老婆?娘子?亲爱的?”
他一样一样数着,陈小杨被逗得渐渐绽放了笑颜。
“看,你笑起来漂亮多了。”钟石满足地吻上她的唇。“小乖,我以后叫你小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