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宜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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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亲手从树上摘下一个,轻咬一口,则会满口汁水,清甜凉爽,十分解渴。姚淑芳自想法来到这座陪嫁庄子,十天有三天里就在小筑里待着。
此刻姚淑芳信步悠然,远远地就看到孙良站在清幽小筑的水塘边上,正对着门厅的那一身葱白长衫迎风飘逸,修竹般的身材,挺秀雅致,没有玉树临风,但也错不了多少了,自然,有这样的身材,长的也是清秀俊雅,姚淑芳得承认,刚见面的时候,孙良还是很让自己动心地。
孙良可没有姚淑芳这样好的心情,想到临来之时,孙夫人皱着眉头,翘眼对他说,“你这媳妇如今是越发不把这里当家了,做婆婆的说上一句半句,就甩手走人,你问问这满帝都的豪门世家,哪一家的媳妇是这样对待婆婆的。我就说蕊芯怎么见她跟见虎一样,本来利索的人都变得畏畏缩缩。”
孙良一张俊脸涨的通红,皆因孙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孙夫人的手帕交赫慧兰就在一边坐着,孙良心里有些埋怨孙夫人,这样的家事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说,且,这人不是别人,乃是苗苗妹妹蕊芯的母亲。虽然心里如此想,但是面上还是小心道,“娘不要生气,姚氏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她心里也不好受,她就是性子耿直,不会软和说话,但做事也还没有太出格,这一次也是我……也是我伤她太厉害了,要不我这就接她回来!”
孙夫人乜了孙良一眼,孙良这话她不能认同,到了现在,孙良心里还对姚淑芳重情,可见都是以前对姚淑芳太过相信,自己的儿子敢这样对母亲说话,替她辩白,这不是忤逆是什么?转头对赫慧兰道,“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这媳妇都离家出走了,还替她辩白,我这生了儿子有什么用,以前都是姚氏会装,我就是生生没有发现,这都是我的过错。竟然教的儿子没有孝道。这样伤风败俗的媳妇哪家还有?”
孙良急忙道,“可不是这样的,是娘想岔了!”
赫慧兰给孙良使眼色,又对孙夫人道,“自己儿子,姐姐还不知道是啥性情?况且世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忤逆姐姐,也就是说过头了一点点,心底是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替淑芳说这些话了!”赫慧兰很会察言观色,尤其自己死了丈夫,被夫家族里人设计让她再嫁,预要谋夺家财时,是自己这个手帕交出手救了她和女儿,如今住在安西侯府几年,早将安西侯府当成自己的家一样,自然说话做事都是要小心,既不能得罪孙夫人,也不能让孙良不待见。除过孙夫人这个手帕交不说,以后要是还想在安西侯府住下去,这孙良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孙夫人心里舒服多了,这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孙良道,“什么你伤她太深了,成婚三年,我们一家对她怎么样,她心里不清楚?就差供着当先人了,就这样她连个蛋也生不出,我要再不出手帮你,你还不得被她捏在手心里,你好好想想,这个家以后还得你来支撑,我和你爹可有什么呢?就一个爵位,其他什么都没有,再过个一代两代地,这爵位,哎!这爵位……你要明白,可不能再出岔子了,要不让,这雍州这帝都那还有我们的活路。
她喜欢在她那破庄子里过活,就让她过好了,谁能管得了,她不着家,这府里现今没有她眷恋的人和物,就是你也是让她放不在眼里。你这一去,摆明了她尾巴就会越发翘起,以后,看你怎么压服得住。咱家里也不说姚家满门凋零的话,先前有些事是由着她做,现今再这样下去,帝都世家不说姚家女家教不严,便是说我们侯府没本事,就连一个媳妇都调教不过来,也罢,蕊芯和你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滴,不如就让蕊芯做你的平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大周活了多少年,还没听说哪家娶平妻的,可有什么办法,做妻子的不做应有之事,不如让贤吧!”
赫慧兰听到孙夫人如此说,真是心里窃喜,可就等着这一句话呢!偷眼望了望孙良,抿着嘴,憋着笑意。可就是憋不住了,又害怕被眼前这娘俩看出来,赶忙拿起手绢儿掩着嘴角,将
自己的嘚瑟藏起来。
孙夫人则没有说出的是,皇帝这样对付姚家,安西侯府不能不有所表示。心道:姚淑芳不是孙家不想容你,是皇帝不容你!孙夫人想着孙侯爷悄悄给自己分析过目前的局势,就姚家这一家,皇帝那是毫不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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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
孙良一脸愕然,这也就是自己娘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落井下石更加会被帝都世家看不起。姚家被皇帝灭门这是姚家的错,可是安西侯府这样做,虽说有自扫门前雪的嫌疑,但世态寒凉安西侯府的作为传出去,孙良想想就觉得脊背一阵寒颤。但孙良是个大孝子,心里就是有这样那样的疑虑,但是自己母亲都说的这样明白了,也只是愕然一下,就答应了。
再说苗蕊芯也是个可怜的人,早早没了爹,跟着她娘投奔到安西侯府,这些年,对自己也是恭恭敬敬,仰慕小意都有,若说自己对他没那么点意思,也是不可能。
此刻,这由远而近走来的女子,她的轮廓慢慢在孙良的眼前清晰起来,貌如春花,眼如秋水,婆娑婀娜美不胜收。孙良不由得有些得意,这样恬静中带着安宁的女子,犹如空谷幽兰,初嫁时一如含苞待放,如今五年的光阴,让她仿佛怒放的兰花,已经不能让人疏忽她的美了。就是作为她丈夫的自己都要时时刻刻回味她的美好!孙良心里是可惜并且有几分不忍。
孙良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走近的姚淑芳看到孙良眼里复杂的神色,道,“世子今日怎么有空?是侯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孙良被她的太过平静的眼睛看过来,不由脸色一红道,“我来接你!淑芳,你在这里住着终归不是个事,就是母亲说你做的不好 ,你改了就是,这么半年的时间已经够久,我在侯府也孤单,你看,姚家出事也不是我们侯府的错,你这样,倒像是在侯府里受了委屈!”
都称呼姚家,而不是岳家了,姚淑芳讽刺地勾起嘴角。
姚淑芳抬起眼来,看着孙良道,“世子能说我没受委屈吗?再说你有什么不好过的,等到了深秋,你的妾侍会为你生下儿子女儿,到时候美妾娇儿,一家其乐融融,不是你想要的吗?我能到陪嫁庄子,就是我自己的错了?我腾出地方你们还嫌我走的不够远,那要怎么样?”
姚淑芳发现孙良在听到美妾娇儿的时候,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看起来更加让白皙的脸色犹如桃华,心里一时疑惑,不由道,“你是有事来和我说?”
孙良猝不及防,要娶平妻的人是他,怎么看也像是自己在这个妻子面前做的过了,不过细想想,往常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现在却不一样,堂堂的安西侯府世子,怎么能怕一个失了娘家依靠的妻子。
都是心里爱重的过了,倒失了自己丈夫的尊严。
孙良道,“你不在府中,家里的许多事都要母亲来操劳,母亲上了年纪,最近都有些疲惫,既然你不愿回府,母亲说……说……说蕊芯是个不错的,希望你能答应她做我的平妻!”
姚淑芳气息一窒,压抑着心里的悲愤道,“那么你呢?你也是愿意的吧?劳驾你在庄子外等了这么久,原来你的耐心是因为你要娶新人了吗?也罢,谁让我姚家满门遭了这样的祸事,如今虎落平阳被人欺,你要娶谁都不管我的事了,以后侯府我也不再回去,当我死了就好!”
孙良的脸色涨红,道,“你不回去,还要说出这样的话,都是谁造成的,府里谁也没说姚家出了事,就是你的错,你为何要这样想别人!”他看到姚淑芳转身要离开的样子,想想这些日子在府外遭受别人的白眼,心里闷着一口气,突然跨出几步出手拉住姚淑芳的胳膊,梗着脖子道,“既然这样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就是娶蕊芯,也要你守在一边,看看你对我这样冷冰冰的样子,在别人眼里我会成为什么?不要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孙良的屋里。莫不是你心里还有别人,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还以为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
姚淑芳本来要走的脚步被孙良拉扯,听到他的这番话,脚步一顿,心中似有许多不平与伤感,心底里再不说也像被人捅了一刀又在心上搅了一搅,血肉模糊疼到骨子里。
再不说和孙良也是肌肤之亲五年有余,就是这五年倘若不是尽心尽力,将一颗□□挂在孙良的身上,被孙良如今这些话打碎了她的痴念,自己也不会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她以为纵然侯府里对自己娘家失势,失了之前那份热情,对于孙良,自己的丈夫那样君子般温润耀月的人,会有一份坚持。
只是,现在,孙良也免不了世俗,他也不是她心底里的耀月,姚淑芳转过身,神情肃然,道,“孙良,不要以己之身度他人,即便你在我娘家失势之后,纳妾,安西侯府入不敷出,用我嫁妆银子养着赫慧兰和苗蕊芯这样的外人以及你家的一众老小,我都不说什么,难道你觉得这些没有说什么的什么,都是我姚淑芳应该也活该要做的?而且竟然得不到你半分的怜惜?”
孙良耳朵彻底烧红起来,知道恼羞成怒就是他这样子了,“姚淑芳!你胡说什么,什么侯府入不敷出?什么你的嫁妆银子养了侯府的一众老小,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安西侯府能用你的嫁妆银子养活?”话虽如此,看姚淑芳那双杏眼就知道,她说的不是谎话。如果真是这样,那安西侯府这五年来的吃喝用度……难道,侯府真的成了风中飘絮?孙良有一丝慌乱扯着姚淑芳的胳膊兀自又紧了三分。
姚淑芳要抽手,却被他按在自己手心里,“你跟我回去!不然,我明天就带人卖了这个庄子,看你还能到哪里去!”
姚淑芳道,“放开!”手从孙良的手中抽出,孙良的手抓空,急忙抓住她的袖子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嫁妆银子好好养着侯府,我就不信,你长成这样,还能跑到哪里,就不怕被人吃了!”
“孙良,你不是人!”姚淑芳侧目摇头,低沉的声音从嗓音流出。
孙良身后不远站着三四个他带来的家仆,孙良目次欲裂,“还不过来,将她给我架上马车去!”
姚淑芳没想到孙良已经不顾自己的形象,强拿她回府了。这样回去,还有什么尊严可言,至此孙良彻底让她失望,如此就是回去迟早也会被孙夫人磋磨致死,看孙良终于撕破了伪君子的面孔,姚淑芳侧头去看身后的池水,既然结果都一样……她拔出头上插着的金簪,猛然刺出去,锋利的簪尖用力一划,水蓝色的袖子裂开一条缝……。
这样也好,早了早结,再也不用担心祖父,爹娘,和哥哥,活着本就是煎熬,煎熬到头,说不准遍体鳞伤还要遭受世人唾弃,不如就这样……
“不要!……淑芳,我是吓唬你的……”
“大奶奶……大奶奶!”
孙良满眼的惊慌,手足无措地看着姚
淑芳的身影在半空中飘落,转眼消失在水中,迎春跪倒在池边大声叫喊,姚淑芳嘴角微动,“迎春很失望是不是?”
春杏的声音,似远似近,“春杏等到来世,如果有缘……如果有缘……”
~
姚淑芳坐在马车里,左看看三十岁风情万种的亲娘邱氏,右看看才过而立之年的父亲姚家驹,接过邱氏手里的红枣莲子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就听邱氏道,“慢着点喝,刚刚清醒过来肠胃里还受不了你这样大口吃东西!”邱氏说着,将手里的帕子在淑芳的嘴角抹了抹。
姚淑芳眼眶里眼泪就包不住了,娇嗔着喊了一声娘。邱氏翘嘴道,“别哭!最看不得你流眼泪了,从小到大可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
姚家驹自然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疼惜自己这个女儿,不说别个,当说他十八岁时和邱氏成亲,次年生下长子姚子轩,第三年生姚淑芳之机,正是姚家驹春闱一举得魁之时,那时节,姚家驹便对邱氏说,“这孩子就是我姚家驹的小福星啊。”因着小福星的存在,这些年的确在任上是顺丰顺水,外任为官,一路做到了四品淮南知府。如今任淮南知府三年期满回京述职,升迁还是回淮南,都是各种愁肠的事。
自然,女儿姚淑芳这一次在回京述职的路上大病一场,姚家驹可是担心的不得了,姚淑芳这样眼泡含泪,姚家驹也是心有戚戚然,道,“你娘说的没错。”
小福星大病一场,对于姚家驹来说,不抵与福气流逝。所以,姚家驹伸出手拍着十四岁的女儿的脊背道,“不哭!”姚家驹自然以为是女儿得病娇气,这一路上越往京城走,天气越冷,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放了三床棉被,也还是遮挡不住北来的寒风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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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004回京
邱氏也是两眼泪汪汪,很懂得和丈夫惺惺相惜,道,“女儿这场病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就说淮南春秋最是适宜,芳姐儿习惯了淮南的气候,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就是天下父母之心了,姚淑芳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是重生了,不但重生,还让自己回到了十三岁和父母进京述职的路上,看到前生已经不在了的爹娘活生生坐在自己身边,心里自是喜极而泣,又见自己儒雅英俊的老爹和风情万种的娘还和前生自己未嫁时那样,恩爱异常,不觉抽泣一声,道,“爹爹,娘,我没事。”
邱氏道,“没事就好。只要到了雍州帝都,一家子人平平安安就是好的,你养好身体,到时候让你爹带你和你哥哥去转京城。”
姚家驹此时跟个邱氏的应声虫似的笑道,“你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