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情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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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当然不可能回答他的话，然而许天明并没有在意这些，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我没有告诉香儿，是我怕自己伪装不下去。香儿喝上毒酒的那一刻，我竟有一种真的要与你从此分别的错觉。其实陆大哥很怕……”
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细语，香儿一直无任何反应。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天渐渐都暗下来，三个时辰早已过去，香儿仍无任何反应。
许天*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大呼：“来人呐，去叫周总管过来。”
片刻后，周总管急忙前来。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三个时辰后就会醒来的吗？”许天明凌厉而又冰冷的语气，眉宇间瞬间透出一鼓气势。
这一声吼让周总管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王……王爷，奴才……奴才不知。按理说…这毒酒的确是能让人假死，三个时辰后就醒来，可…可是奴…奴才并不知道香…香儿姑娘为什么到现在还还没醒。”周总管战战兢兢地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扫过额头溢出的密汗。
“还不去叫大夫！”许天明又吼了一声。
这回腿软得不行的周总管可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找大夫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前来。只见大夫替香儿把了半天脉又看了看眼珠，最后摇了摇头。
许天明一下子冻住了——大夫摇头是什么意思？！
香儿…真的…死了…？
一股强烈的悲伤一下子袭来，许天明左手用力地按住心脏来缓解这熟悉的痛。仍怀着一丝希望，许天明试着问道：“香儿到底如何？”
“敢问王爷，这位姑娘可是有服过‘断香丸’？”大夫问道。
许天明看了一眼周总管，周总管说道：“没错，四个时辰前曾服过断香丸。”
“可是与酒同服？”
“溶于酒中饮下。”
大夫起身面向许天明跪下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断香丸的确有让人假死的毒性。中毒者脉博心跳均无，面色惨白无呼吸，与死人无异。一般三个时辰毒性消退后人便能醒过来。只是，若与酒同服，断香丸的毒性会增加数倍，轻则三五七天能醒，重则……”
“重则如何？”
“重则因毒性太强不能消除而无法醒来。假死变真死。”
“你的意思是，香儿因中毒太深死了？”许天明倒吸一口冷气。
“草民自知肤浅不及华佗盖世医术，不能替王爷救回这位姑娘，草民该死。一切只能靠这位姑娘的造化了。”
“你又何罪之有呢？”许天明盯着床上的香儿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下送走大夫，屋内所有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来人。”许天明半晌后吐出两个字。
“王爷有何吩咐。”赵天晋问道。
“把周总管拖出去，重打！”
赵天晋愣了一下，这王爷也没说要打多少下。平时里对周主管这么好，打轻打重自己也不好如何做主。只好再顶着许天明一张无表情的脸又问道：“王爷，打多少？”
“往死里打！”许天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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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絕望
赵天晋猜想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未必会想要周总管的命。于是将左右侍卫将周总管架出去打了三十大板。周总管年纪本来就大，这三十大板可要了他大半条命。打完后赵天晋仍旧让侍卫把周总管又架了回来。周总管直接趴在了地上。
“王爷，打完了。”
许天明一看衣服血迹斑斑的周总管，叹了口气，又平静地说道：“周总管，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奴才罪该万死！”周总管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磕头，“奴才不知断香丸不能与酒同食，请王爷赐奴才死罪。”
看着周总管这一磕，额头都冒出血来了，王承恩跪下求情道：“王爷，不知者无罪，请念在周总管忠心一片，无功也有劳的份上，饶了周总管吧。”
许天明一听，又说道：“周总管，现在由天来定：如果香儿醒过来，本王就饶你不死。否则的话，你是知道的……”
周总管停了下来，老泪纵横地说道：“奴才因不知断香丸药性让香儿姑娘中毒过深，奴才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没有办法恕罪。若老天怜悯，奴才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伺候王爷。谢王爷不杀之恩。”
“都退下吧。”
许天明此时早已恨不起任何人。说来说去，造成香儿死去的人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地用‘假死’的方法。就不会让香儿中毒太伤死去。就好像当初的林可，也是因为和自己吵架才遭遇车祸。难道我许天明注定这一生世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反而会成为她们死去的元凶？
……
到第十天已过，香儿一直没有醒来。
大夫仔细查看后，说已无力回天，叫许天明节哀顺便。
许天明却不敢相信这个现实，如遇五雷轰顶，一时悲伤急气攻心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喉咙发一声闷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王承恩惊呼上前。
许天明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全部退下。赵天晋也朝王承恩眼神示意，两人架着伤痛未愈的周总管一同退出房间。
痛……熟悉的心痛……
“香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许天明右手按在左胸心脏处，因刚才的吐血，说话有些喘。“没想到，你我真要阴阳相隔。”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初见到香儿的情景。香儿是我来到这个朝代见到的第一个人，陆大哥心里早已当香儿是最亲的人。我说过一定会救你，可是我却害死了你。”许天明自顾自地说着。四周寂静无声，连外侍卫走动的声音也没有。好像连空气也被抽走了，有些窒息的感觉。许天明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孤寂感袭来，也只有香儿才会他让适应这个大明朝，因为有香儿，才没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而现在，香儿已走了，留下自己独自面对一个陌生的时代，还有一群陌生的敌人。
许天明突然很想回家。
可是，要回哪里去…？
回现代吗？林可也已经死去，对于现代也早已是生无可恋……
自已还不是还得呆在这大明朝！许天明苦笑几声，闭上双眼倒了下去。
不论是在哪个年代，都已没有我许天明的容身之处了么……？
犹如千万银针扎入心脏，痛得彻骨彻心，却滴血未流。
也许…看不到伤口的伤…才是最痛的吧。
香儿死了——
我该怎么办？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还可以做什么？
时光流逝，伸手却触碰不到。
是谁在弹奏，如此宛尔动听……
谁在哭？如凄如诉…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惊醒——原来自己迷糊中已落下伤心泪——听到的，莫非是自己心的哭泣之声？
第五十二章 香儿的师父任秋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来人说是姓任名秋。”门外侍卫有人说话。
任秋？香儿的师父！
“快快大厅有请。”许天明飞快地站了起来朝外厅急行而去。
大厅中站有一年轻男子。五官清晰轮廓分明，年纪轻轻眉宇间却有一股霸气。那份透出来的自信，绝非一般人可比。毕竟是武林高手，举止也不同于常人。见到许天明，来人并不慌张，只是行礼说道：“草民任秋拜见王爷。”
“快快请起。”许天明走上前去将任秋扶起。
“草民今日是为小徒而来。”任秋也不多言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被当乾清宫剌客，由魏忠贤送到信王府来。因日前有听小徒说起过王爷，今日斗胆请王爷开恩让草民见一见小徒。”
“任师父。”许天明停了一下，“香儿……香儿……”
听到许天明叫任师父；任秋的脸上表情稍和缓了些；再看许天明脸色不太对，心里一沉，表情也凝重了几分。
“王爷，莫非是小徒出了什么事？”
“香儿，服食了断香丸。”许天明简明地说道，“和酒同服。”
任秋一听这话，脸色突然变白直接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过了一阵，才开口问道：“我还是来晚一步。”
“任师父，香儿的死。本王应该负上全责。我本想将香儿从魏忠贤手上救出才想出这假死一计，谁知竟害死了香儿。”
任秋听完这话，不禁多看了许天明两眼。他没有想到信王爷也是如此重情义的人。
任秋道：“我与灵儿虽是师徒名份，但我一直当她是主子。江大人对我有恩，我不能替江大人洗刷冤屈，唯一能做的是将灵儿小姐好好的抚养长大。我救走她那年她才十三岁，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为了报父亲的仇，她走了很多寻常人不曾走的路，也吃了很多一般人难以承受的苦。”
“香儿她……”许天明欲语又止。
“灵儿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我教的东西她总是一学就会。”任秋继续说道，“王爷，我不知道要如何和你讲，灵儿当初利用王爷来对付魏忠贤也是迫不得已。”
“任师父，我早已不怪灵儿了。”许天明第一次改口叫灵儿，自己也愣也一下。为何竟如此顺口而出。
“如今灵儿有此劫数，也是命中注定当为偿还王爷的情。恳请王爷恩准任秋将灵儿带回铁扇门，与江大人一家葬于同穴。”任秋跪下求道。
“让灵儿与江大人葬在一起，也算是还灵儿一个团聚的心愿。”许天明平静地说道。
“谢王爷成全！”任秋谢道。
“任师父请起！”许天明说道，继而眼中又充满了恨意，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说道，“任师父放心，这笔帐，本王迟早会找魏忠贤算清楚。灵儿的仇，本王一定要报！”
“王爷，任秋还有一事相求！”任秋突然又跪下说道。
“说吧，如果本王能办到，本王一定办到。”许天明说道。
“任秋将灵儿小姐安葬后，请王爷答应让任秋随王爷左右，一起为灵儿报仇。”任秋说道。
一起报仇？许天明认真地看了看任秋，英俊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一股毋庸置疑地忠诚。双仔细想想现在确实是需要人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会功夫的赵天晋，多少还真没有安全感。想到这里，许天明说道：“本王答应你。”
任秋道：“谢王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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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洛阳行之阳溪镇
许天明闷在信王府足足有半月之久，很少说话。
连赵天晋和王承恩等人都不敢前去打搅。他们只知道，自从那个叫任秋的人来了又走了之后，王爷的脸上虽比之前少了悲伤，表情也冷静下来。但这样的王爷更让人为之痛惜，偶尔在走道上看到他的身影，也是显得十分孤寂。王府上下的人都心疼这位年纪轻轻的王爷，但无人敢上来劝说。
这天，许天明突然叫来赵天晋。
“赵将军，本王想出去走走，你随我出门一趟。”
“王爷——”赵天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竟然说要出府走走！心里欣喜不已，说道，“王爷想去哪里？”
“洛阳！”许天明说道，表情有些让人难人猜透。
洛阳？？不就是王爷和香儿姑娘相遇的地方？当初也是自己去洛阳城把王爷接回来的。赵天晋心中当下明白了几分，散心是假重返故地是真。看来王爷还是没有办法从香儿姑娘的死解脱出来。
只是，王爷都发话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出门总比闷在府中好，说不定王爷出去透透气，能看开香儿姑娘的死。岂不是好事？！
“王爷，何时动身？”
“现在！”许天明一边说一边朝门外走去。
现在？！可自己什么都没带！
“等等我，王爷！”赵天晋一边跟在许天明后面一边说道。
走到门口看到早已等候的周总管，赵天晋才松了一口气，有周总管在就好了。如果真的只有自己和王爷两个，身无分文的，等到了洛阳还不得沦为乞讨为生的局面？！好险好险！
刚出了王府门，许天明说道：“现在没有在王府，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叫王爷了。”
周总管这半个月身体也好了大半，不仅无半点怨言反而比以前去忠心了，但同时也敢于说自己的意见。这样的人，比起王承恩和徐应元，更许天明觉得信任。所以再也没提香儿的事情。周总管当然知道要感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侍候起来更显细心。
“那，我们叫什么？”赵天晋摸摸后脑勺说道。
“不如就叫少爷吧。”周总管建议道，“我还是总管，赵将军呢，还是少爷的随从。不过不能再称赵将军了，得改一改。”
“不错，周总管说得对。我都不叫王爷了，你哪还能叫赵将军呢。”
“叫赵三吧。”赵天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小名叫赵三。”
“好，就叫赵三公子！”许天明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出发！”
“请少爷上马车！”这赵天晋反应还蛮快的。许天*情似乎好了很多。半年前进了这信王府，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许天明什么都不想管，只好好好出去透透气，等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后，再想想用什么办法来对付魏忠贤。
马车一路飞驰，欣赏着沿路的风景，许天明紧锁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赵天晋和周总管见到许天明这个样子，也十分高兴。二人也尽量说些让许天明高兴的话题。
三人一路行，一路交流。
不知不觉就到了洛阳城附近的一个大镇——阳溪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