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悠闲生活-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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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拳头,他再也不要那么绝望的只能在她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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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烺哥儿被接到淑妃宫中时,陈莹并没有同去。
她借口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淑妃见她没有同行,虽是没说什么,面上还是透出淡淡的不快来。
烺哥儿似乎浑然未觉,淑妃喂他的点心都乖乖的吃了,在淑妃让宫女带他在殿外玩时,他也乖巧顺从的出去了。
淑妃想着烺哥儿性格过于内向,也不爱动,总在屋子里身子骨难免不好,便有意让人引着他多在外面玩耍。
看到烺哥儿仍是有些笨笨、四肢不太协调的模样,便知道在王府里,竟没有陪他玩这些寻常的游戏。
眼见烺哥儿被宫女逗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淑妃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不指望陈莹这个王妃能精心教养烺哥儿,眼下她自己还没有孩子,竟也对烺哥儿不闻不问。淑妃不由想起在沈惜面前的烺哥儿,脸上难得的鲜活来。
小孩子最是单纯,谁对他好与不好,谁肯为他们花心思,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烺哥儿有些先天不足,不善于表达罢了。
“烺哥儿!”淑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原来是烺哥儿跑得太快,不小心摔了。
幸而淑妃奉行“春捂秋冻”,给烺哥儿穿得厚,他倒是没有摔坏。淑妃忙心疼的把他抱紧宫里,亲手给他脱了衣裳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不出意外,那小片刺眼的淤青立刻映入了淑妃的眼帘中。
烺哥儿自小被娇养着长大,小胳膊小腿儿生得白嫩嫩的,他娇嫩的肌肤上有丁点儿伤痕都特别显眼,更别提这胳膊上一大片青紫痕迹。
淑妃不由勃然大怒。
“奶娘在何处?在烺哥儿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死的吗!”她在宫中这些年,一向以低调温和著称,见嫡亲的孙子被人欺负,自是动了肝火。
烺哥儿身边服侍的人跪了一地。
“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实在不知!”奶娘见了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她不住的磕头道:“昨日早上哥儿身上还没这淤青,昨晚和今早哥儿都不许奴婢们靠近服侍换贴身的小衣,奴婢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
淑妃才想发火,忽然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衣袖。
她转过头,只见烺哥儿怯生生的抬头看着他,紫葡萄似的大眼睛中都是惊慌之色,见她目光转过来,愈发不打自招似的闭紧了嘴巴。
“烺哥儿乖,告诉祖母,你都见过谁?”淑妃虽是能从别人口中轻易问出,可她更愿意烺哥儿自己说出来,这是锻炼他胆量的第一步。
偏生无论他怎么说,烺哥儿只是摇头,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愈发把淑妃心疼坏了。
无奈还只得由奶娘来说。
“回娘娘的话,昨日晌午时王妃来看过哥儿,还有就是王爷陪着哥儿用了晚饭,再没见过别人。”
是陈莹!
在奶娘才说完的瞬间,淑妃便确认了“凶手”。
素日她漠视烺哥儿自己只当瞧不见,而如今她竟欺负到了烺哥儿身上,自己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淑妃强忍着怒气,问了陈莹的来意。奶娘只得回说是王妃想带哥儿去永宁侯府,过两日是小公子的满月宴。
眼见烺哥儿情绪愈发低落下去,淑妃忙柔声道:“烺哥儿不想去么?”
烺哥儿点了点头,眼中蓄满了泪珠,忍着不敢掉下来。“麻烦。不乖。”
虽然这是简单的两个词,却让淑妃心疼得无以复加。
谁说他们烺哥儿痴傻,这孩子就是发育得慢些,又是个实心眼儿的善良孩子。他是再说自己惹了麻烦,说自己不乖。
那日的事情到底还是触动了烺哥儿,他吓坏了。
可陈莹竟还没一个孩子懂事——不,她岂是不懂事,只是想利用烺哥儿罢了!
淑妃脸色沉了下去。
她知道陈莹喜欢祁恪,不择手段也要当上王妃,才弄出那桩丑闻来,让祁恪栽了大跟头,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反而不如后来居上的九皇子。
而她带烺哥儿去永宁侯府,也无非是全然是为了讨好祁恪,从未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好孩子,你怎么会不乖呢?”淑妃按捺下情绪,百般温柔的哄着烺哥儿,烺哥儿才露出些笑模样。
早有机灵的宫人送上了药膏,淑妃仔细的替他涂好,亲自给烺哥儿穿好了衣裳。烺哥儿又适时的给奶娘求情,淑妃才让她们起来。
“若是往后再有看护不利之事——”淑妃平缓的声音透出寒意来。
奶娘虽觉察到些不对,也不敢分辩,只是磕头谢恩。
等到晚上祁恪来接烺哥儿时,淑妃让宫人去内殿里玩,自己叫住了祁恪说话。
“你府里的事也该用心些。”淑妃心疼孙子,故此对儿子的语气便冷了些。“我见烺哥儿的胳膊上被人掐青紫了一块儿,你也是知道那孩子的,什么话都只会自己忍着。”
祁恪大吃一惊。
淑妃便把自己是如何发现、又是如何问话的事都告诉了祁恪。
又是陈莹——
祁恪想起命人调查那几日陈莹的动向,发现她也在命人监视常玥和张柔。她真的和沈惜跌倒早产的事没有关系么?那她带烺哥儿去的也太巧了!
“母妃放心,儿子知道了。”祁恪神色肃然,他沉声道:“儿子定不会委屈了烺哥儿。”
淑妃这才神色稍缓。
“说到底,你身边只是缺个贴心的人罢了。”淑妃叹了口气,“母妃会帮你留意着,哪家有温柔贤淑的姑娘,不拘出身,总得对烺哥儿好,知疼知热才行。”
祁恪神色一黯,沉默不语。
第163章 自来
烺哥儿被祁恪抱着上了马车,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今日的祁恪同淑妃谈了许久后; 直到宫里快落钥时才出宫。看到烺哥儿愈发沉默的缩在马车的角落中; 祁恪不由一阵心疼。
“烺哥儿; 到爹爹这儿来。”祁恪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朝着儿子招了招手。
烺哥儿怯怯的挪了过去。
“告诉爹爹; 王妃都跟你说了什么?”祁恪把烺哥儿抱在膝头; 像是怕吓到他一样; 轻声问道。
对于祁恪称呼陈莹为“王妃”,而不是他的“母妃”,烺哥儿还是有点开心的。故此他不似在淑妃面前的拘束,断断续续的复述了昨日陈莹的事。
祁恪轻抚着烺哥儿的发顶; 心中五味陈杂。
他已经发现儿子在上一回从永宁侯府回来后,似乎有些不同了。许是沈惜的事给他刺激太大; 那日他指认柔娘,竟是意外的干脆利落。
可从那一回之后,烺哥儿便再无更大的起色,说话似乎比往日好些; 但也有限。
“爹爹,我害怕。”他抓着祁恪的衣袖,依偎在祁恪的怀中。“我乖; 不麻烦。”
见烺哥儿和自己母妃所说一样; 祁恪更是觉得难受。是自己玩弄制衡之术; 娶进门的王妃; 只把烺哥儿当成工具。“我们烺哥儿最乖了; 别害怕,有爹爹在。”
烺哥儿得到父亲的保证,才偷偷松了口气,眼底却闪过一抹哀伤。
“烺哥儿,爹爹找个人照顾你,好不好?”祁恪下定决心似的,同烺哥儿商量道:“陪着你玩,照管你的起居,关心你疼爱你——”
听他描述着这个“人”,烺哥儿幼小的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像是她一样吗?”烺哥儿不由自主的喃喃。
祁恪没听清他说什么,等到目露疑色的看向他时,烺哥儿却是满眼的茫然无措。见父亲在看自己,烺哥儿才回过神来,怯怯的道:“听爹爹的。”
父子二人又沉默下来。
祁恪把淑妃的话听了进去,母妃说的没错,他不能再让烺哥儿受到伤害。
等回府后,祁恪亲自带着烺哥儿回了房中,头一回没给陈莹好脸色,让陈莹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气闷。
当烺哥儿的衣裳被脱下来后,祁恪果然看到他胳膊上的淤痕,更是难受,亲自帮他涂了药膏,看着他睡着后,才起身离开。
殊不知他才走,帐子中的烺哥儿就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祁恪已经阴沉着脸回到了正院。
陈莹已经等在了里屋,今儿她穿着大红色的薄纱寝衣,里头松松的系着肚兜,透着几分娇媚之色。“王爷,您怎么才回来?”
若是往日,祁恪还有心应付她,顺势调笑上两句。可今日见了,心里愈发厌恶起来。
“永宁侯府的满月宴,我已经派人去送了贺礼,你不必去了。”祁恪神色淡淡的看了陈莹一眼,道:“咱们王府和永宁侯府,不必走太近。”
陈莹心中虽是奇怪,却想在祁恪面前卖个好。“烺哥儿素来喜欢永宁侯夫人,我本想带他去散散心。谁知这回他犯了倔,就是不肯去。”
“王妃有心了。”谁知祁恪并不感兴趣,敷衍的应付了一句,便道:“听说常侍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你先歇下罢。”
这还是她进门后,祁恪头一次自己主动提出要去看常玥!
陈莹顿时煞白了脸色。
可祁恪就像没看到一般,大步流星出了正院的门,去了常玥的小院中。
只剩下陈莹神色阴郁的站在灯下。
怕是一夜她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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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乔三夫人和乔三老爷大闹了一场后,夫妻两个的感情便生分起来。加上乔三老爷宁可让那雁娘带着江哥儿住在老太太的寿春堂,也不让她们母子搬到秋水院去住,足足让乔三夫人气个半死。
“你闹了这几日还不足够,非要把夫妻的感情都生分了?”太夫人骂完儿子,在儿媳面前亦是不假辞色。“你才是主母,三房的后院都在你手里头管着。若是你当时表现得贤淑些,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乔三夫人很是委屈,心知婆母袒护儿子,愈发不想自己的错处。
“你上来就喊打喊杀,老三哪里敢把人交给你!”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乔三夫人一眼,苦口婆心道:“把人放在你身边,哪里有你拿捏不住的?”
太夫人虽然偏心儿子,却并不喜欢害了儿子名声的外室,连带着江哥儿,太夫人并不是很待见。她膝下孙子孙女不少,并不需要这样一位身份低贱的女子来为三房添丁。
她倒盼着乔三夫人有些精明手腕,能拿捏住雁娘。虽是雁娘表现的柔弱,可太夫人绝不相信她如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单纯无辜。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没些玲珑心思和手腕,是笼络不住的。论起姿色,乔滟的娘是难得的美人,可也没受宠多久,便被乔務冷落。
偏生乔三夫人不争气,和乔務闹得不可开交,只差两人动起手来。
“回去后好好跟你老爷服个软。”太夫人见乔三夫人似是有些听进去的神色,不由道:“那母子两个放在我院中,像什么样子!”
乔三夫人这才讪讪的点了头。
被太夫人又谆谆的教诲了半晌,乔三夫人才往秋水院走去。
倒不如向乔務服个软,当时着实是自己糊涂昏了脑子,让那小娼妇钻了空子。她这么想着,愈发觉得雁娘面目可憎,早就定下了种种折磨她的法子。
回到房中时,又小丫鬟在廊庑下低声通报说是三老爷来了。
乔三夫人才挤出一丝笑容来,走进去时,却见乔務一脸冷若冰霜的端坐在太师椅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等乔三夫人开口,乔務便毫不留情的训斥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说着他便把一本厚厚的册子丢在了乔三夫人的鼻子尖前,乔三夫人正要怒不可遏的发作时,却被露出来的几行字定住了身子。
这竟是她私下里的账本!怎么会在乔務手上?
看出她的疑惑,乔務强压着怒火,平静的道:“乔湛送来的第二份大礼,你且好生看看!”说罢,他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乔三夫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乔湛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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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分家的事并没有掀起波澜来,永宁侯府瞧起来仍是一片风平浪静。周氏这两日在永宁侯府帮忙筹办春宴的事,沈惜轻省了许多,独自安排这样的宴席,竟也有条不紊,没出什么差错,也并没有求助,这让安心看沈惜笑话的太夫人和乔三夫人大失所望。
前一日还约了高氏早些过来帮忙招待女宾,郑老安人、杨老太君、辅国公夫人都是要来的,有她们三位在,便是太后来招待的规格也足够了。
容氏带着儿媳和姣姐儿过来帮忙,娴姐儿也早早的从夫家过来。韩氏和方郑老安人训斥过一番后,看起来似乎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安分守己了不少。
因前些日子乔漪出了事,沈惜不想触她伤心,故此请来的俱是通家之好,不会有人故意说难听的话,令场面难看。
可乔漪表现得如往日一样开朗,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满月宴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乔湛把孩子抱出去给男宾们看了一圈,便送回了正院。女眷们围在一起夸他生得好、有福气,一派其乐融融。
然而大家正要起身去用午宴时,忽然听到小丫鬟来报,说是九皇子妃来了。
沈惜微愕。
前些日子因为九皇子出手相助的事,乔湛还往九皇子府上送了厚礼去。之后便再无交集,满月宴没有邀请安亲王妃,更没邀请九皇子妃。
“快请。”沈惜亲自迎了出去。
先前在宫宴时她曾见过这位九皇子妃,是极为温柔和气的一个人。等到沈惜到了垂花门时,九皇子妃的轿子也已经抬了进来。
“妾身有失远迎。”沈惜忙曲膝行礼。
只见九皇子妃徐氏由侍女扶着从轿子里款款出来,她一身杏黄色的宫装,一如既往的温婉端庄。“是我冒昧前来,倒劳夫人拖步。”
沈惜笑盈盈的陪着徐氏往荣宁堂走去。
可她心里却在犯着嘀咕,猜不透徐氏的来意,只得小心应对着。虽说如今九皇子未封亲王,如今的风头却比封了亲王的六皇子祁恪更盛。
倒也不好在此时得罪于九皇子。
等二人到了荣宁堂时,一众女宾纷纷来给徐氏见礼,徐氏并不端架子,态度和善的与一众诰命们还礼,再对待辅国公夫人、杨老太君时,表现得尤为客气。
乔漪和方姣、刘婉正陪着贵女们,听说徐氏来了,自然也得出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