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夏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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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交男朋友呢,以后可怎么办啊。想到这,她哭得更厉害了。
“姗子,对现在的医学来说,这个不是难题啊。我爸爸是医生,他说有一些患者坚持吃药,最后都治好了。”那米握着倪姗的手说。
“是啊,你也好好治疗,等好了,再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夏依也安慰道。
“真的能治好吗?我有点害怕。”倪姗抹着眼泪说。
“我可是医生的女儿啊,难道你还不信嘛!”那米故作轻松的说。
“我相信你。”倪姗说道,这话反倒像是在安慰那米。
“来,我们帮你收衣服。”蔡云走上来帮忙。那米和夏依也加入。倪姗此时心里又涌起一股离别的愁绪。之前跟夏依闹了矛盾,想想竟然有点为自己当时的言辞过激而感到愧疚。一起经历刚入学的新鲜、军训的辛苦和学生会紧张的竞选,她们一起经历了这些事情啊!她真有点舍不得宿舍的每一个人。
“我以后就不能跟你们一起住了,你们有空要找我玩。”倪姗伤感的说。
“说什么傻话,以后虽然不在一个寝室了,但还在一个班啊。以后还是一样一起上下课。”那米说。
“大家看这样好不好,等我们帮倪姗装好东西了,一起吃个晚饭吧!”夏依提议道。那米也同意,她希望做些热闹的事,让倪姗的心情好一点。蔡云在一旁,默默的没搭话。
晚上,几个姐妹一起吃烤肉,还点了些啤酒。大家尽量说些高兴的事,倪姗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倪姗,这一边的肉烤好了,快夹着吃。”夏依说。倪姗刚夹起一片,发现有点没熟,又放回去,夹了旁边的。蔡云喜欢嫩点的肉,拿着筷子刚要夹倪姗才放弃的那一块,突然筷子停住了,迟疑了一下,转而去夹了另一块。这个细节被倪姗看在眼里。本来好过一些的心情开始变得翻江倒海。她被人嫌弃了,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以后呢,大家跟她吃饭会不会小心翼翼,她的家人会不会也嫌弃她,而且,哪还会有男生肯跟她交往呢。虽然这个病不会通过唾液传染,但是人们心里的恐惧把她隔离开来,抛向一个孤独的世界。倪姗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想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倪姗说着,匆匆离开了座位,朝洗手间走去。
敏感的夏依,捕捉到刚才的一切,她看到倪姗脸上的神经抽动了一下。在倪姗走后不久,她也尾随到了洗手间。里面的一个隔间里传来倪姗的哭声。她知道倪姗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夏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开了。一会儿,夏依看到倪姗又妆容精致的从洗手间出来。笑着跟大家提酒。她的眼角,还有一小块黑色的晕影,是眼泪和睫毛膏混合的产物,不注意还真发觉不了。夏依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倪姗把自己的杯倒满了,又举起杯提酒。
“夏依,酒就是感情,快到上。”倪姗看到夏依的杯空了,跟夏依说道。此时的她已经有点微醺。
“没酒了呢。”蔡云看着旁边摆着的空瓶说,她想这个饭局快点结束,她害怕倪姗喝多之后,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而且,跟一个乙肝病人一起吃东西,让她有点不自在。她既要避开倪姗吃东西碰过的位置,还要尽量不让她看出来。倪姗刚要去点酒,被夏依拦住了。
“你的杯里还是满的呀,咱俩分一下,最后一轮,杯中酒啦!”夏依说着,将倪姗杯里的酒分过来一半。倪姗要拦,但夏依不理。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后的感情容易变得敏感丰富,她又觉得有了想哭的冲动。她知道夏依故意喝自己杯里的酒,是在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喝完酒,大家回到学校。姐妹三个先把倪姗送新宿舍,又回到自己的屋子。倪姗当晚做了个决定,她要把真相告诉李老师,她要给夏依一个清白。
第二天李老师把蔡云叫到办公室,蔡云赶到的时候看见看见倪姗也站在那里。倪姗已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李老师,并表达蔡云并非故意陷害夏依,只是发现自己误会夏依后,不敢承认。她希望李老师不要太责怪她,但要给夏依个清白。
“李老师,您找我。”蔡云问道。
“我知道你已经找到项链了。”李老师说。
蔡云有些生气的看了旁边的倪姗一眼。
“你不要怪倪姗,做错了事是要勇敢一点承担。夏依不该成为你保护自己的牺牲品。”
“我知道错了,李老师。”蔡云见事情已无可辩驳,低下了头。晚上,李老师召开班会。
“今天召集班会,是因为有件事情要跟大家澄清。夏依和蔡云同学,请到前面来。”李老师说道。蔡云低着头走到前面,夏依不明所以,以为是辅导员要当众指责她偷东西的事。她有些慌,但还是先走上台去。
“我知道最近一件事情在班级里传得沸沸扬扬,就是关于夏依同学拿了蔡云同学项链的事。”
底下的那米紧张的看着夏依,她不知道辅导员到底想做什么。倪姗悄悄的告诉那米,放心,一会就真相大白了。那米更加疑惑了。
“现在蔡云的项链已经找到了,事实证明这是一场误会。我先对之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轻率的怀疑夏依同学表示道歉。”夏依惊讶的看着辅导员,这个道歉来的太突然。
“下面,蔡云同学有些话要对夏依说。”
“夏依,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给你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因为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所以她留给我的项链对来说特别重要。东西丢了的时候,我慌了手脚,丧失了理智,误会了你。请你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好吗?”蔡云不敢看着夏依,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别说什么原谅,只是一场误会,不怪你的。事情弄清楚就好了。”夏依看着蔡云,一脸真诚的说。
讲台下面,倪姗和那米带头鼓起了掌。夏依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终于过去了。
晚上,夏依一个人回到宿舍,那米又出去约会了,蔡云在上自习。倪姗走了,据说新同学一会才过来。
难得一个人的时光,夏依打开宿舍的门,径直躺倒床上。电话响了,是裕西打来的。
“夏依,在宿舍吗?”裕西问道。
“在,有事吗?”
“啊,有点伤心,总是问我有事吗。这听起来有点疏远。”
“那,我应该怎么说。”
“就说,裕西,听到你的声音很开心。”裕西调皮的说。
“讨厌。没事我要挂了。”
“别,我在你的宿舍楼下,找你有事。下来一下好吗?”
“嗯,好吧。”夏依想了想说。若是一般男生,她恐怕不会答应。她在迟疑,裕西到底算不算她的一个朋友。是朋友的话,自己是没理由拒绝的。
今天裕西穿着白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棉线质地的运动裤。头发柔软蓬松,略带点卷曲。他双手插在兜里,以一种舒服的姿势倚靠在门前的墙上,看着往来的学生。
“赵裕西,有什么事,就说吧。”
“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啊!”裕西微笑着说道。
“这你也看得出来。”
“小姐,因为你的心思从来都写到脸上啊。”
“所以,你是在说我不会掩饰情绪咯?”
“我可不敢!嗯,今天主要是想邀请你参加一个活泼的有创造力的有帅哥的愉快的组织。”
“什么组织?”
“加入我们乐队吧。原来的键盘不做了。你那天的表现真的让我吃惊。说实话,我有些欣赏你。”
“先谢谢你的邀请和赞美。可是我对这个活泼的有创造力的有帅哥的愉快的组织,没兴趣。”
“你的记忆力不错。哈哈,这个名字都记下了,看来还是有缘分的。”
“……太牵强了。”
“别这么快回绝,答应我认真考虑一下,好吗?三天之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嗯,好。”
这时,裕西的眼光在左前方的定住了。夏依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那米和一个男生亲密的在一起往回走,男生揽着那米的腰。想必那个男生是李雨轩了,样貌很斯文,看起来是个温柔的男生。裕西皱起眉毛,摇了摇头,这个轻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那米的眼睛。
“夏依!”那米这时候也看到了夏依。
“来,给你介绍。这个是李雨轩,这个是夏依,我的好姐妹。”
“你好。常听那米说起你。”男生礼貌的微微躬下身子。
“你好。”夏依客气的点点头。这时,李雨轩看了看旁边的裕西,脸上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但转瞬间被笑容取代,他也朝裕西点点头,裕西没有反应,这有违他一贯的礼貌作风。
“雨轩,我先和依依回宿舍了,一会新室友过来。”
“好的,电话联系。”他朝那米摆摆手。
两个女孩朝楼上走去。到了三层的时候,在走廊远远的看着一个人拿钥匙在开宿舍的门,旁边放着两个大旅行箱和一个画架。那个就是新同学吧,两人快步朝前走去。
“嘿,你好。”那米热情的说道。女孩微笑着转过头来,当她看到夏依的时候,表情却突然僵住,脸上又有点吃惊。
“夏依!”她不由自主的说出夏依的名字。
☆、姚远
“你们认识呀?”那米问到。
“嗯。”夏依点点头,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要好。那米没再多问。
“来,我帮你拿东西。”那米说着提起姚远的箱子向屋里走去。
姚远一边收拾,那米一边跟她聊着天。
“原来你是艺术系的。哇,你画的画好棒啊!”那米拿起姚远的一幅油画说道。
“没什么啦!”姚远谦虚的说。
“夏依,看看。”那米将画拿到夏依面前。那幅画里面是一面卧室的窗子,一个女孩坐在窗台上望向窗外。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从窗外密布的阴云可以感觉到女孩的忧郁。夏依把画轻轻推开了,其中的沉重和压抑让她有点窒息。从小学毕业到现在,六年了。这六年间,夏依从一开始对她的憎恨,到后来的不愿想起,到现在她终于快摆脱她的阴影了。可是,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该怎么面对她呢?那次事件之后,她们似乎都没有过一次好好的交谈,每次都是哭喊、心痛、恨意和愧疚。夏依真的不想再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然而,这一夜,夏依却没逃过往事的搅扰。在梦里,她又回到小学的时光。晚上放学,她,若兰,姚远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一处红灯前,她们三个乖乖的停住了,机动车道上是往来疾驰的车。
“玩个刺激的游戏吧!”姚远说着突然松开了拉着她们的手,朝马路对面跑去。一辆大卡车朝着姚远飞奔而来,司机慌了手脚,距离那样近,刹车也来不及。站在后面的若兰上前一把推开姚远。随着砰一声的巨大撞击声,若兰倒在地上。血从她的鼻子里、耳朵里,渗出来,染红了夏依的整个梦境。她啊的一声噩梦中惊醒,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睡衣已经被汗浸湿了。听到夏依喊声的时候,姚远还没有睡,她闻声来到夏依跟前。
“你没事吧,夏依。”姚远关切的问。
“我没事,不用管我。”夏依有些惊魂未定,痛苦不堪。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无疑就是姚远。
“那,你继续睡吧。”姚远替夏依拉上床帘,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然而,两人知道,她们这一夜都无法安然入睡了。
姚远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课或者在画室,所以除了睡觉,在宿舍跟夏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短暂的相处中,她们维系着脆弱的和谐。过往,是她们彼此心中的一个伤口,一个禁地,她们不敢触碰,无法跨越。
星期五的下午,夏依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物理课上了一半,便请假回到宿舍。
她拿出钥匙开门,发现门是在里面锁的,屋子里有人?夏依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姚远的声音。
“夏依。”
“稍等。”过了好一会儿,姚远才把门打开。她穿着件白色半长袖睡衣,的头发披散着,眼神有些涣散,没有精神。夏依看见姚远的左袖子上被慢慢的浸染了一点红色,接着那一点慢慢的扩大成一小片,一滴血顺着袖子里的胳膊流了下来。姚远发现夏依在盯着她的胳膊看,她这才发现衣袖已经染红,赶紧拿纸擦拭。
“没事,刚才,不小心划到的。”姚远有些慌张的说。
“怎么划的?”夏依扫视了四周,发现地上和簸箕里并没有玻璃碎片,而伤口显然是刚刚造成的。
“给我看看!”夏依冷不防的抓住姚远的胳膊,将袖子推到肩膀上。等姚远反应过来去阻止的时候,那一条深长的伤口已经赫然展现在夏依面前。
“如果是意外,你怎么能划到这里?”夏依根本不相信姚远,那条伤口形状规则,周围还有一些已经痊愈的疤痕。
“能别问了吗?这是我自己的事。”
“好啊,你把这次的事说清楚,以后你再怎么伤害自己,我都不管了。”夏依赌气的说道。她拿出医药箱,帮姚远把伤口包起来。姚远看着夏依在那忙碌,没有再拒绝。
“你,能告诉我若兰的事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姚远望着夏依,眼里充满一种复杂的感情。
“是因为若兰你才这样?”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因为我若兰才会出现那场意外。这么多年,我从没迈过那道坎,你知道吗?我也恨自己。”
“若兰现在已经清醒了,不过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和一些零星记忆的片段。”夏依叹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像原来一样恨姚远。直到对姚远说出若兰的事,她才发现往日的痛苦已化作对现实的无奈。
“她好吗?过得怎么样?”
“她过得,很开心。只要有糖果和故事就开心。”夏依说着,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流出。
“我有点羡慕她。”姚远望着窗外说道。夏依感到诧异,她羡慕若兰,她把若兰害成这样,还说羡慕她?她正要开口责问,却看到从姚远眼里流露出来的凄凉和忧伤。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你胳膊上的那些疤痕是怎么回事,你经常这样对待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