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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这个宠妃会读心-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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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上前行礼,大长公主盯着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语气淡淡地叫她起身。
  这时一位女官走上前来,范雪瑶认出这是太后跟前的女官,只见女官微笑道:“秦魏国大长公主去与太后叙话,说是想见见大皇子的生母,因此太后命我等来引路。”
  女官并没有明说什么,但她认为,昭仪是个灵慧的女子,肯定会明白太后叫她们这些女官来给大长公主引路是什么用意。否则引路哪里用得着这样多的女官?一名女官,几位宫女就罢了。
  范雪瑶会意点头,冲女官感激一笑,女官笑容更深。
  叙过礼,范雪瑶便请众人进殿说话。
  大长公主动作慢吞吞的,拄着拐杖,还有两个侍女搀扶,一步一挪。范雪瑶本想去扶她,大长公主却不阴不阳地说道:“怎敢劳累昭仪做这等婢子之事。”
  按常理来说,范雪瑶这时候该诚惶诚恐地陪笑,说些她理应孝敬大长公主之类的话,坚持服侍她。但是大长公主的态度却让范雪瑶根本不愿意伏低做小。
  于是她只是柔顺地笑了笑,柔声道:“多谢大长公主体恤。说来也是惭愧,本位自有了身孕之后,时常觉得手脚发软,倒不如这些婢女来的服侍妥帖。”便顺势退后了一步。
  大长公主正等着她说些卖乖的伶俐话,再继续为难她。见她这样言行,心中便是一堵。忍着气往后面走。
  范雪瑶随在她身后,不能越过她,因此不得不放慢脚步。大长公主左看看右瞧瞧,看见满院子的花卉,忽然站住脚,掏出一块帕子捂住口鼻,嫌恶道:“好好的院子,原就觉着逼仄了,怎么还养了这么多花,活活搞成了花苑子。怪道在外面就觉着香的刺鼻,叫人不住打喷嚏了。”说着,就啊欠啊欠了两下。
  女官勉力维持着含蓄的笑容,心道,这喷嚏打的,也忒虚假了。
  范雪瑶笑道:“是吗?本位倒是不觉着,许是爱花吧。觉着有花香,人都舒心多了。大皇子也甚是喜欢这些花儿,常撷了玩儿。”
  大长公主数落道:“你身为妇人,又是官家的妃嫔,你的义务是辅佐中宫,服侍官家。应当知道,耽溺这些玩物会败坏宫廷的风气。闲暇时做针黹女红有何不好?养什么花儿草儿的,不是正经妇人该干的事。”
  范雪瑶见她就差没直接说她整日狐媚邀宠,蛊惑官家了。全当她是在放屁,左耳听右耳出,笑容柔婉而腼腆,简洁短小地道了声:“是,承蒙大长公主指点。”
  范雪瑶装聋作哑,态度虽好,可在自己看来就是敷衍了事,大长公主愈发气性大起来,幸好披香殿就这么大,哪怕她们步子迈的再小再慢,也很快就到了后殿。
  女官赶紧把她请进屋内,免得她再说些不着调的话。
  第一百三十三 章 仗势欺人
  秦魏国大长公主是见过太后再来的,韦太后知道她因为长孙珪被罚一事,对范雪瑶不满,因此在她来之前,便为范雪瑶说了不少好话,婉转地劝她别太过火。
  秦魏国大长公主是亲眼看着韦太后走到今天的,很明白当初韦太后处境有多艰难,不受宠,被那些卑贱的伶人骑在头上。而且韦太后又是她的晚辈。
  她唯独命好的就是生养了楚楠这么个好儿子,聪慧好学又知礼,肯发奋,顶着巨大的压力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不是有楚楠这么个好儿子,哪里能有她被尊封为太后的一天?出于这些想法,大长公主其实内心并不怎么尊重韦太后。
  因此哪怕韦太后从中周旋说了那么多好话,真见了范雪瑶,她依然没半点好态度。一打照脸就给脸子看。
  等进了殿内,画屏等人近前服侍,奉茶果。她见到画屏、巧巧、素娥等人皆是眉目清秀,身上的宫装衣襟、袖口处皆绣着花,打扮的都很俏丽的模样,便一心认定这些宫女都是范雪瑶养来蛊惑官家的,恐怕有不少已经被官家幸过了。
  范雪瑶听到大长公主内心的想法,险些笑出来。谁说宫女打扮的精致一些,就一定要是为了取悦皇帝?她就喜欢自己殿里的宫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围在身边都觉得赏心悦目,不行吗?
  何况她的宫女也没打扮的多出格,不过是她赏了些衣料子,穿绫着绸,头上有两样簪钗罢了,这就算出格了?人家老太后、皇后身边的宫女还戴花冠呢!
  秦魏国大长公主皱着眉头,一双浑浊的眼睛从宫女们身上转来转去,神色严肃地说道:“这些个宫娥,打扮的妖妖娆娆的,成什么体统。莫要以为是服侍妃嫔的,规矩上就可以轻慢疏忽了。昭仪你这殿里的宫人规矩可不好,要把心思多放些在管教宫人身上才是。”
  范雪瑶笑了起来,她本来看着有太后的女官在,所以准备扮会儿温驯。左右之前大长公主找的茬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忍让。
  但是现在秦魏国大长公主说的却是说她规矩不好,管不好自己殿里的宫人,甚至暗指她把心思放在了别处。
  她一个内宫妃嫔,心思能放在哪里?无非就是争夺宠幸罢了。
  秦魏国大长公主这是在指责她因为整天想着邀宠,所以才把自己的宫人打扮的妖妖娆娆,借此取悦皇帝。
  这就没法忍了。
  范雪瑶眼睑微垂,然后又抬起,勾着嘴角道:“大长公主这话妾可受不得,妾别的话不敢讲,但管教宫人上,却还有些心得。妾进宫也有几年了,从未有宫人犯过任何一条禁律。官家曾问说,披香殿的宫人规矩极好,是不是管教的严?还嘱咐妾说,宫里许多妃嫔有殴打宫人的恶习,劝妾不可做那痛殴宫人的龌龊事。其实妾哪有打过她们,不过是在偶尔宫人犯了错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之平日里尚仁尚德,以身作则罢了。”
  大长公主神情阴沉,瞪着范雪瑶的眼睛大了一点。
  范雪瑶视而不见,说着,把身子转向画屏她们,端详了一圈儿,疑惑道:“觉着妖娆吗?既没浓妆艳抹,也没有穿着大红大绿,并不艳冶轻浮啊。”
  “哦,想必大长公主是指她们穿戴的吧,那你误会了。”
  范雪瑶笑的温婉:“她们身上穿的、戴的,虽非宫女的份例,但并不逾制。她们服侍的体贴用心,妾怜惜她们才赏赐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寻常的宫花簪环罢了。看着好看,多是些绒花通草之流,并不贵重的。倒是叫大长公主误会了。其实,妾以为,只要宫女们规矩好,说话行动不带轻浮。打扮的整洁得体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更能彰显皇室高贵威严的风范不是吗?”
  秦魏国大长公主喘息急促起来,正要喝骂:好牙尖嘴利的妇人。
  这时候女官突然说道:“昭仪这话正是说到对处了。太后老人家最是讲究精气神儿的人,不管是夏天冬天,每天到时候一定起床,梳洗晨妆。绝不会有蓬头垢面的时候。太后宫里的人,都有专门的姑姑带她们整日整夜地拆改做,你要是仔细瞧,就能看出来她们身上的衣裳鞋袜,绝没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丫头们描眉涂脂,穿戴的鲜艳亮丽,每个人看着都是容光焕发,春风满面的。太后说看着宫女们这样有精神,自己眼里也敞亮了,更有精神些。”
  秦魏国大长公主话被堵在喉咙里,噎的她心口发闷。
  她心想,这女官是什么意思呢?她刚数落这范昭仪的宫女没规矩,打扮出格。转头这女官就说太后宫里的人更讲究打扮,还是太后准许的。这不是打她的嘴巴吗?想到女官是代表韦太后了,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韦太后的意思。大长公主很是意外,她没想到太后居然这么向着这个昭仪。
  范雪瑶嘴角笑容变深,看向女官,笑着对她说:“怨不得太后宫里的人,哪一个挑出来都是那样娇媚婀娜,打扮的有一股特别的味儿。原来是有太后教着,太后真是不疼妾,藏私着呢。哪一日妾非要厚着脸皮,央求太后传教些,总不能叫宫人给比下去了。”
  女官们听了这话,不由笑了起来:“昭仪如此花容月貌,再把太后她老人家的底子都学了去,可就真要把别个比的面目可憎了。”
  大长公主听着她们几人你来我往地说笑,只觉得如乌鸦乱叫一般吵闹,令她厌烦又头疼。
  范雪瑶装作没发现她正不耐烦,一味地和女官们说着人情话,半晌才仿佛刚意识到大长公主许久不曾说话了一样,泛红了脸道:“妾失礼了……大长公主是想看一看大皇子的罢?”
  旋即看向画屏,问道:“去里面瞧瞧大皇子这会子在做什么?”
  画屏喏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踅身往东梢间去了。须臾,又过来回道:“珠珠正在教大皇子读娘子写的那本启蒙书。”
  “好。”范雪瑶点头道:“暂且放一放罢,既然大长公主进宫来了,想见见大皇子,就叫乳娘把大皇子抱来,给大长公主见见。”
  画屏便去东梢间传话,不一会儿,就见两个乳娘并数位宫女,拥簇着一个身着红绫袍的小小郎君过来,没叫乳娘抱着,反而自己走在地上。
  “这就是大皇子?”
  大长公主原以为大皇子会是被宠的娇生惯养,两步路都走不来的模样,没想到生的很健康,人虽小,踩着的步子却很稳实,生的白净可爱,圆头圆脑的,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明有神,一看就非凡人。
  楚煦进来,他是小孩儿子,又整天待在这披香殿里,甚少见外人,因此有些怕生。突然看见屋子里待着许多不认识的人,便有些害怕,小脚都停住了,有点想转身走开。然后他看见了范雪瑶,转身的动作停了,立即哒哒地跑着扑向范雪瑶。
  “娘。”奶声奶气地喊着。
  范雪瑶把他抱起来,让他肉墩墩的小屁股坐在自己的腿上,握着他软软的小手说:“来客人了,旭儿要叫人哦。这是秦魏国大长公主,旭儿要叫曾姑祖母。”
  楚煦搂着范雪瑶,脸蛋贴着她胸口,只把黑亮圆溜的眼睛转过去看大长公主,一面观察这个从没见过的人,一面学着娘亲的话喊道:“曾、姑祖母。”
  秦魏国大长公主看着玉雪可爱的楚煦,本来藏了一肚子挑刺的意图,不知怎么地,说不出口了。生硬地勾着唇角,挤出和蔼慈祥的表情来:“大皇子真是聪明乖觉,生的好生可爱,竟似佛祖座下的金童一般。怨不得太后与官家如此宠爱。”
  原本说的倒还好,后面一句又带出点儿酸气来,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赶紧遮掩道:“老身一见大皇子,就喜欢的紧。”说着,冲着身旁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上前,取出一个红绸包儿。
  秦魏国大长公主打开红绸包儿,只见里面是一块长乐谷纹的和田玉璧,青白色,玉质细腻,是块好玉。
  她把玉璧拿起来,往楚煦怀里放,一面道:“这给大皇子拿着玩儿罢。”
  “来看看他就罢了,怎么还能收大长公主的东西。”范雪瑶客气地辞道。
  两人客气了两回,范雪瑶才叫楚煦接下玉璧。
  秦魏国大长公主不吝啬地夸张了楚煦好些话,女官见了,都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楚煦了。其实楚煦这么漂亮可爱的又乖巧的男孩儿,秦魏国大长公主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一想到他的生母是谁,她就喜欢不起来。
  如果是她的乖外孙女儿生的,她真是恨不得日日抱在怀里亲爱。可惜托生错了肚子。
  “大皇子养的倒是好。像大皇子这样大的孩子,大多怯怯恹恹的,奶水也吃不上两口。说是世胄,锦衣玉食,身子还不如那些个百姓家摔打养大的孩子结实。”
  虚情假意地说了半晌话,楚煦正是爱玩儿的时候,偏偏范雪瑶又一直和那个陌生人说话,不陪自己玩耍,楚煦不大高兴,闹着要下地。范雪瑶便叫乳娘把他抱进去玩儿。
  大长公主觉得自己表现够了对大皇子的关注,是时候说正事了,目光落在范雪瑶身上,把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方才昭仪说过,你素来尚仁尚德,老身便认为你是个温良仁厚之人。既然对待宫人都施以恩德,那么对待与你一般身份的人,怎么却这般冷漠?”
  女官与宫女们俱都愣了愣,脸色微变,披香殿的宫女眼神透露着紧张,眨也不眨地望着范雪瑶。
  女官皱眉,看向大长公主,见她眼睛直盯着昭仪,一心等她答复,不由目露怒色,不敢相信有韦太后事先叮嘱周旋,大长公主竟然对待昭仪还如此放肆。这简直是没把她们太后放在眼里。
  范雪瑶一怔,道:“不知大长公主此话作何解?”语气中的不解之意,叫秦魏国大长公主气愤起来。
  “你不必装模作样,你心里十分清楚老身是在说什么。你父原是从五品大理寺少卿,你进宫后初封为美人,以帝宠进婕妤,又因降诞皇子特进封昭仪。而老身的外孙女,初封即为昭容,如今却与你平起平坐。”
  秦魏国大长公主越说,越心有不忿。她的外孙女出身高贵,有才有德,不能为皇后,那是因为出生的太晚,造化弄人,无可奈何。可这昭仪范氏算什么。竟与她的外孙女平起平坐了,甚至封号还隐隐压她孙女一头。如今珪娘更是因为这范氏被降为美人,奇耻大辱啊。
  范雪瑶很想说,你也知道你的外孙女被贬成美人了,还说什么平起平坐。
  嘴上却温顺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秦魏国大长公主闻言更加忿恨,话说的好听,雨露是你受了,可官家却为了你这狐媚子而以雷霆对她的珪娘!你当然轻松了。可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却让她措辞更加严谨,担忧言语里有不敬之意,传到官家的耳中。罪可就是大了。
  “你如今贵为昭仪,不日降诞龙裔,怕是就要进封妃位了。还望昭仪抱持仁厚之心,放过老身的外孙女罢。她自幼被老身与她娘娇宠长大,从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一丝委屈。如今被降为美人,连日以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老身这一把老骨头,都给心疼坏了。”大长公主拈着刺绣帕子,往眼角擦了擦。
  女官心里明白她是在装腔作势,以势压人,她堂堂两国大长公主,为了外孙女都哭了,无论在理不在理,昭仪还能不顺从她的意思?
  虽然心里清楚,却不得不上前宽慰她。口中说着好听的劝解,心想,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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