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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翩若惊鸿-第14部分

小说: 翩若惊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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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象天边越压越低的一片阴云,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天色越来越亮,天边已经涂上了最早的一层薄胭脂一样迷人的绯红。一群早起的雀鸟唧唧喳喳的飞过头顶。
  清晨的风拂面而过,依然清冷,却已经不再肃杀。
  若在以往,应该是个美好的时刻,而此时这样的景致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绝望。
  火堆里的火苗已经虚弱不堪了似的,在晨风里微弱的晃动。受了伤的人都围坐在火堆旁边,在他们前面,六七个还能站住的随从一动不动的持剑而立。
  刀锋站在最前面,他此刻的表情真的象刀锋一样坚硬冰冷。只有紧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毕露,粗大的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在朝霞的背景上,一队疾驰的人马出现在山岗上。
  远远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悠扬的呼呵:“……唉咳……唉咳……”
  刀锋愣了一下,脸上渐渐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回身去看身边的随从,一个个也都欣喜若狂的扔下兵器,正激动的又跳又叫。
  只有若鸿仍然一头雾水,她一把拉住疯了一样喊叫的梅红,着急的问她:“倒底怎么了?”
  梅红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激动的脸色绯红:“是自己人,是我们的援兵到了!”
  若鸿松了一口气,受了其他人的感染,她心里也不由的兴奋起来。
  人马越来越近,刀锋几个还能动的人都迎了上去。连梅红也兴奋不已的跳了过去,全然不理会自己一瘸一拐的姿势多么令人担心。
  若鸿兴奋了一会儿,忽然间有些怅然若失。悠悠在她身边撒欢,不知道它是否明白大家是为什么这么高兴呢?她把悠悠抱进怀里,它的小身体热乎乎的,让她感觉安慰。
  喧腾终于慢慢平息了,人群簇拥着朝火堆走过来,其中最醒目的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人。刀锋走在他的身边,神态是少见的恭顺。
  老人的目光远远的就落在了若鸿的身上,其他的人也都好奇的打量着她,这些目光里有惊艳也有置疑和挑剔,令若鸿浑身不自在。而那个老人,却奇异的吸引着她的视线。
  他有多老呢?若鸿猜不出来,他的皮肤上有很多皱纹,连眉毛都灰白了,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而且他的神态也骄傲的不得了,活象鸡群里混进来的一只鹅。
  若鸿与他四目相对,意外的发觉老人的眼里竟然温柔如水。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她心里轻轻敲响:滴答……滴答……
  老人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凝视着她:“雪洁的孩子?”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威严。
  若鸿也许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然而听到母亲的闺名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还是从心底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信物呢?”老人冲她摊开一只大手:“拿来我看看。”
  若鸿反问他:“那你的信物呢?”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人:“他们都是我的证人,可以证明我就是呼和秦。”
  若鸿撇了撇嘴:“都是你自己的人,怎么作数?再说是你要认我,又不是我要认你。”
  呼和秦与刀锋相视一笑。
  若鸿看看他再看看刀锋,不明白他们因何发笑。
  刀锋微笑着向她解释:“因为你耍赖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和姑姑一模一样,所以我相信爷爷用不着再验证你的信物了。”
  呼和秦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象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无限爱怜的拍着她的后背。若鸿想要挣开他的拥抱,却听到他柔声细气的在她耳边说:“好孩子,受委屈了。”
  若鸿抬头看着这个又陌生又熟悉的亲人,鼻子开始发酸,她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毫无预料的开始放声大哭。
  万葵堡座落在安彦国东部两个最大的城市:扶炎和涡孟之间,因为拥有一片占地极广的庄院用来种植药材紫葵,而取名“万葵堡”。
  城堡本身已经有了将近两百年的历史,在最近一百年间又扩大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刀锋的父亲接手万葵堡之后,保持了主楼主体部分的原有用途:宴请宾客及接待远道而来的客商。并且把主楼的侧翼也装修一新,提供给堡中年轻的子弟居住。主楼前方辟作练武场和库房,又在花园的南侧接近常青林的地方开辟了一个马场。后方的园林经过了翻新,专门供内眷居住。城堡的最北端是紫葵种植园,只有少数种植园的药农居住在这里。
  城堡附近散居了许多农户,很多农户也都乐意将子弟送到堡中学习武艺。
  从城堡的西侧门出发到扶炎城只需要半天的路程,到达涡孟也不过一整天的路程。交通可谓四通八达。
  若鸿在随后的日子里逐渐了解到万葵堡名下的不动产还包括两座银矿,和四五个种植园。而万葵堡的主要营生就是与邻近各国做毛皮和药材的生意。
  城堡主楼的外墙因为年代久远,爬满了浓密的青藤。远远看去颇有几分优雅的情调,同时也缓和了城堡新楼和旧楼之间过于明显的差异。
  一条清澈的小河从城堡前方蜿蜒流过,远近一片郁郁葱葱的常青树。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彩。
  若鸿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大队人马到达万葵堡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变成了越来越深邃的蓝紫色,雪山晶莹洁白的顶峰上绚丽的晚霞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温柔的余韵,迷人的银河横贯苍穹,星光下,万葵堡傲然而立,原本刚硬的线条因为张灯结彩的喜气而变得柔和了。
  主楼只有年节时才使用的大厅此刻人来人往,下人们正在摆放桌椅摆设,为即将开始的家宴做准备。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万葵堡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在园林西侧空置已久的“绿阁”,这幢据说当年若鸿的母亲曾经居住的绣楼里。若鸿浸泡在一大桶热水里正昏昏欲睡。水面上漂浮着玫瑰的花瓣,水气和花瓣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一个穿着红衣的小丫鬟站在木桶旁边帮她洗头发。
  这样一副柔和的画面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破坏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外面喊:“你好了没有啊?大家都在等着了。”
  若鸿不情愿的睁开眼,披上干爽的绒布浴巾勉勉强强的从水里出来。丫鬟按照她的要求,挑起一缕头发在头顶挽住,其余的披散下来。头发没有干透,散发着玫瑰花淡淡的清香。
  衣服是刚才就选好了的,是一直挂在绿阁衣橱里,当年她母亲曾经穿过的一件紫色长袍。是和她的眼睛一样的紫色,纤细的腰身,腰带上缀着细碎的珍珠,裙摆象盛开的百合花。这应该是母亲喜欢的样式吧。
  若鸿在梅红和丫鬟们着迷的目光里缓缓转动,妄图在镜子里找到母亲当年的样子。衣服如此合身,若鸿理所当然的相信母亲和她有一样的身材,眼睛的颜色也一样,这是父亲曾经说过的,那么母亲当年的样子是否就是镜子里此刻的面孔呢?
  在陌生的房间里,环抱着她的却是如此亲近的气息。若鸿头一次在心目中勾勒出了母亲的相貌和……味道。

  三十三

  一走进门厅,暖融融的气息夹杂着花香和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 两三个丫鬟上前来帮着梅红和若鸿脱掉厚厚的大氅。
  里间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声,一想到要见那么多人,若鸿忽然就有点不自在。
  这时,就听一个清泉一般的声音说:“听说大哥的那块宝贝石头终于送出去了,哈哈,是不是万葵堡要办喜事了?”
  一阵哄笑的声音,若鸿转头含笑看着梅红。梅红的脸红扑扑的,抿嘴一笑,拉住她的手往里走,一边凑到若鸿身边轻声说:“这是堡主的弟弟,二少爷清夜。”
  厚厚的门帘在她们面前挑开,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出现在她们面前。
  宽敞的大厅,因为安置了四五个熏笼而显得暖意融融。满眼都是人,大多是劲装打扮的年轻人,年纪较大的身边都陪着家眷。厅中央已经摆好了六七桌席面。有的围坐在桌边说话,有的在大厅里三五成群的说笑,一派热闹的景象。
  呼和秦居首位,一个穿白色衣衫的年轻公子正笑嘻嘻的给他捶肩。他们身边围着几个有说有笑的年轻人,而刀锋则沉着脸坐在一旁。看到这两个女子进来,大厅里静了静,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若鸿的身上。梅红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介意。
  呼和秦注视着若鸿,带着宠爱的表情说:“来,见见你的舅舅舅母。”
  他身后的年轻公子笑嘻嘻的说:“还有一位表兄一位表妹和一大群师兄弟呢。”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气氛一下子和缓了下来,若鸿抬起头正好迎上了他的视线,他应该就是刀锋的弟弟清夜。他有一张酷似母亲的清秀面孔,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覆盖着浓密的长睫毛。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正用一种略带好奇的目光打量她,他们兄弟两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眼神,一样的冷静,仿佛和万事万物都保持着不容忽视的距离。
  刀锋的父亲云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轮廓与刀锋十分相似,只是多了皱纹和沧桑的感觉。母亲严氏是个温柔娴静的中年妇人,在看见若鸿的瞬间,夫妻两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抽了半天冷气之后,云雷才喃喃自语般说出一句:“跟雪洁真是一模一样。”严氏倒是很快就做出了正常的反应,上前拉着若鸿,温柔细致的问她住在绿阁是否习惯,并反复叮咛她“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需要什么只管说”。
  她的手又绵又软,若鸿的手被她握着也变的温暖了起来。而刀锋和清夜的小妹冰莹则是个甜美的少女,羞涩的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当若鸿冲她微笑的时候,她的脸都红了。
  除了这些凭空冒出来的血亲,若鸿印象深刻的还有梅红的父亲梅江南。他是堡中的副堡主。一副文弱的书生的派头,相貌清秀儒雅,眼神却十分锐利。梅红的母亲张平是这里的管家,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本地人,性格十分爽朗,有一双和女儿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
  席间,梅江南向刀锋汇报万葵堡最近进行的贸易,云雷和呼和秦谈论即将来临的暴风雪天气,严氏和张平谈论要给堡中的子弟添置过冬的新衣,清夜拿即将赶到万葵堡来提亲的安彦国小世子向冰莹打趣……惟独没有人谈论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埋伏。
  若鸿能感觉到他们的刻意,当坐在她身边的清夜和她谈论起一些古老失传的神秘药方时,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她想从刀锋的脸上找到答案,但刀锋只是安慰似的笑了笑,不露痕迹的避开了她的视线。每个人的言谈举止都在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不要在此刻触及我们不想谈论的话题。
  这让若鸿感到困惑,她因而沉默不语。
  直到晚宴结束,清夜无视刀锋凛冽的目光,自告奋勇要护送表妹回房间的路上,若鸿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没有人问起路上发生的事呢?”
  清夜在回廊的灯光下展现出纯真如婴儿般的笑容,轻描淡写的说:“爷爷吩咐过的,今晚不想提不高兴的事。”
  只是这样吗?若鸿用疑惑的目光无声的询问他。
  清夜爽朗的笑了起来:“不要想那么多,你刚到家,自然要好好休息,你想知道的事过些日子爷爷会亲自告诉你的。因为很多事只有爷爷自己最清楚。”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他的白色衣袖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柔和的衣料有着羽毛般的质感,散发着淡淡的松木清香。
  他笑微微的安慰她:“你好好休息。不要那么多心。过几天我带你去骑马,我们有安彦国最好的赛马。怎么样?有兴趣吗?”
  他的目光温柔坦诚,一瞬间让若鸿觉得自己若是有个哥哥,他一定就是清夜的样子。
  胭脂醉之所以传说无药可解,据师傅木清解释,实在是因为毒发的时候太过惨烈,所以它的发明者药仙慕容鹤心存不忍,临终前销毁了关于配方的所有记录。传说有九颗胭脂醉通过慕容鹤的徒弟流入了江湖,而木清正是慕容鹤的关门弟子。
  而解药,只有在毒发前一定的时刻服下才会有效果。准确的时刻只有通过脉象才能够确定。所以当若鸿终于做完了这件事的时候,疲惫不堪的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把它用在自己人身上了……因为解毒的过程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这就叫作茧自缚”她浑身瘫软的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喃喃自语。
  忙了一整天,此刻所有服过解药的人都还在她身后宽敞的练功厅里闭目打坐。而她尽管还饿着肚子,却丝毫也没有力气再移动自己的身体了。
  夜风吹过来,虽然冷却令她感到适意。
  天已经黑透了,满天的小星星冲着她眨眼睛。栏杆外面是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常青灌木,再远处,是黑黝黝静悄悄的庭院。
  不知道厨房在什么地方呢?若鸿有气无力的想。可能是因为大家事先得到了叮嘱,说解毒的过程不能受闲人打扰。所以一整天,这里连个扫院子的人都看不着。
  若鸿的肚子不雅观的咕咕叫了起来。
  身后有人笑出了声。
  一个精致的食盒递到了她面前,清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莲蓉糕,你现在的身体,能吃这个吗?”
  若鸿一把抢了过来,全然不顾形象的开始狼吞虎咽。
  清夜忍着笑拍拍她的后背,“我听见你跟大家说打坐完了才能吃一点清淡的饮食。我娘正在厨房里带着丫鬟们煮粥呢。”
  若鸿有心回答,无奈实在腾不开嘴。好在清夜也不着急,一直笑嘻嘻的坐在她对面看她吃东西。
  食盒很快就空了。
  若鸿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抬头问他:“就这些?怎么不多拿一点?”
  清夜笑道:“再忍忍,一会儿吃点粥。”
  若鸿吃了点东西,觉得身上也有了力气,长长的伸个懒腰:“不要了,我要回去睡一觉。”
  清夜却身手拦住了她:“爷爷要见你。”
  “现在?”若鸿头痛的问:“明天不行吗?”
  清夜为难的摊开双手:“要不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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