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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翩若惊鸿-第27部分

小说: 翩若惊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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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烟加快了速度。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与他们正面交手,打草惊蛇的后果恐怕会让他们的计划全盘泡汤。所以他只能跑。
  一条柔软的东西疾如闪电一般缠上了吴烟的腰。吴烟的心一紧,只觉得一股绵软的力量已经抵住了他的后心。随即一闪即没。
  这人的举动似乎大有深意,吴烟正在暗自疑惑,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西南方。”
  吴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深蓝色的夜空中出现了一副十分诡异的画面:一个黑色的人影就悬在他的头顶,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般在空中飘飘荡荡。一道黑色的绳索正连在他们之间。
  只听那细微的声音又说:“有话问你。”
  话音刚落,缠绕在他腰上的东西也为之一松。这人的身影立刻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远。他在空中连连振臂,身体忽然之间又升高了许多,直向西南方飞掠了过去,眨眼的工夫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吴烟犹豫了片刻,依言朝西南方掠了过去。
  坚洲的西南方,隔着一条宽阔的河水,隐约可见对岸黑黝黝的丛丛密林。密林的北边,就是喀末人的居住地了。
  吴烟看着这条北苏人引以为傲的白水河,心里不禁犯起了浓重的忧虑。他知道大多数北苏人都把白水河和白水河沿岸驻扎的十多万大军视为北苏国边境的天堑。但是对于常年在草原上游荡的喀末人来说,白水河只不过是发源于喀末雪山众多河流中的一条罢了。既不是地势上最凶险的,当然也就不是不可逾越的。
  至于常年驻扎在坚洲的军队,据疾风说这里的统领名叫刘大全。这人好大喜功,而且颇为护短,手下的军士在查验进出关口的商贩时多有徇私,他也一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令人担忧的就是此人也是洛惊风的旧部。万一和昭宁勾结的当真是洛惊风,恐怕……
  身后传来微微一声叹息,吴烟回过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踏着月光缓缓走了过来。他身上黑色的长袍在夜色里仿佛带着说不出的落寞,似乎意识到了吴烟的注视,他微微一抬头,一双紫色的眼眸在淡淡的月光下焕发出夺人心魄的光彩。
  “洛惊风!”吴烟惊叫了一声,一把握住了长剑。
  洛惊风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我见过你。飞鹰的人?”
  吴烟心里充满了戒备,双眼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间手心里竟然渗出一丝冷汗。
  洛惊风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远处的河水。河面上波光粼粼,水声里混合了夜风的声音和阵阵虫鸣,显得十分幽静。他静静的立在河边,仿佛眼前的景色勾起他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
  “若鸿在哪里?”他没有转身,声音幽幽沉沉的:“我要见见她。”
  吴烟一怔,想也没想就说:“你休想。”
  洛惊风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到底想怎样?”他的笑声让吴烟又惊又怒。
  洛惊风回过头,一双诡异的眼睛直视着吴烟,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我只是想见见她,问问她想要我怎么样。她若要我毁了北苏,我毁了它便是。她若是要我保住北苏,我就去杀了昭宁和鲁亥。”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听在吴烟耳中只觉得汗毛直竖。
  “你究竟想怎样?”
  洛惊风出神的凝望着河水,象是全然没有听到他的话。良久才低低的说:“明天此时此地,让她来见我。”
  “洛惊风!你……”吴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的黑色身影已经翩然如飞一般掠到了丈外,远远的飘过来一句:“不放心的话,你可以一起来。”
  “喂!”吴烟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这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真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半个时辰之后,他心里的气恼就变成了后怕,他有预感,如果这个人要对付他,恐怕还真是……易如反掌。

  五十二

  一骑快马闪电般在官道上疾驰而过,身后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官道两旁绿树葱茏,密林之中繁花如星,竟然都不能够吸引他的视线。他只是沉着一张脸,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来才好。
  这是刀锋上路的第四天,临出发之前楚子煜调配给他的十余名御林军高手已经远远的被他甩到了后面。如果他的速度够快,也许可以在两天之后到达坚洲。从出发之前楚子煜拿给他看的飞鸽密信里,不难看出坚洲已经出了不同寻常的事。
  尽管信里轻描淡写的说若鸿只是腿受伤,并且已痊愈,刀锋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更多的东西。如果坚洲局势吃紧,那么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不是很危险吗?而且他们还接触了喀末人,而且还和南夜国有关。
  似乎有一片阴云正在坚洲的上空慢慢的聚集。
  刀锋一想到这里,心都抽紧了。
  当日和疾风等人沿铁索垂下断崖后,就兵分两路,他带着优兽走一边,疾风吴烟带着烈火鸟走另一边。结果等他们无功而返的时候,才知道吴烟那边已经找到了线索。接下来就是每天等待烈火鸟送回来的消息。直到信里说他们已经在坚洲会合。
  座骑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刀锋的心里也闪过了一刹那的犹豫。随即他咬牙夹紧了马刺。只要日落之前赶到白水湾驿站,就有指望可以再换一匹马了。
  白水河就在不远的地方蜿蜒而过,月亮才升起来,水面上波光粼粼,十分幽静。
  若鸿乱麻一样的心也渐渐的沉静下来。明知道玉笙吴烟等人都埋伏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是四周围静悄悄的,除了细微的风声和虫鸣,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又不禁有一些微微的慌乱。
  关于今天来见洛惊风的事,疾风和玉笙是一径的反对。只有吴烟犹豫不决。她自己反正是不会武功的,无论躲在那里,只要他想要她的命就一定可以拿走,反而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多少有些好奇吧,他毕竟算是和自己有些渊源的人。如果他真的是和昭宁有了异心,不是再好不过的事吗?玉笙曾摇着头说她存了“侥幸心”。可是如果洛惊风若只是要加害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呢?
  这里面一定有别的事。
  若鸿心里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离最后的答案越来越近了。
  耳边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却弱得让人难以察觉。
  若鸿豁然转身,看到月光下的河滩上,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走过来一个高高的黑影。这人头发散乱,形容虽然落拓不羁,却于无形之中散发出迫人的压力,让人一眼看过,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想要移开目光,却偏偏一分一毫也动弹不得。
  而他那一双酷似自己的紫色眼睛已经波澜不惊的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只是上下打量她。若鸿突然之间就有些慌乱,他看的是她?还是透过自己看到了母亲?
  洛惊风的目光已经慢慢滑了下来,落到她胸前的那块宝石上面。
  “可不可以让我再看看雪洁的紫莹石?”他淡淡的开口了,说的竟然是这么不相干的话。若鸿微微一愣,还是顺从的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洛惊风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紫色的石头,月光下浅淡柔和的微光就那样静静的流淌在他的指掌间。他的手指突然间抖动了一下,象有了新发现似的,举起飞鹰的扳指仔细的看了看。
  “呼伦国的半玺?”他瞟了她一眼,唇边忽然掠过一丝浅笑。
  若鸿不知怎么就有些心烦意乱起来,怎么见了面说的都是些不相干的话呢?
  “你……”可是她刚开口,就被洛惊风打断了。
  “你知道这根白色的绳索是什么吗?”他忽然间又问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倒叫她吃了一惊。
  淡淡的月光下,他的眼眸幽幽沉沉仿佛两汪深不可测的湖水。若鸿忽然之间明白了,原来是他的身上少了那种光华夺目的嚣张,就好象一只色彩斑斓的猛豹突然之间化身为温顺的家猫,反而叫人不敢下手去亲近。
  “这是生长在安彦国雪峰之颠的绒草,”他的语气淡淡的,完全象个老人在给儿孙讲故事一般了:“绒草每逢三年会开一次花,只有开花的时候,会从根部生出这种根绒来,采回来以后要反复晾晒,然后请巧手的工匠编结。雪洁的这根就是我采回来的。你看,都过了二十年了,还是这么柔韧如新。”
  若鸿迟疑的目光从绳索移到了他的脸上:“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洛惊风回眸凝视她,眼底微微漾起一丝温柔的神色:“你的急性子也和雪洁一样。”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若鸿,你就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是我的女儿吗?”
  若鸿大吃一惊,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他的面孔。但是洛惊风已经回过头去看着水面了,神色平静如初,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句“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客套话。
  若鸿指尖微微颤抖,耳边除了“砰砰”的心跳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心里只是不断的对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
  洛惊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满脸惆怅的把项链递还给了她:“言归正传吧,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嫁给楚子煜?”
  若鸿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盯着他,好象没有听懂他的问话一样。
  洛惊风游移的目光里微微泛起一丝笑容:“如果是飞鹰,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若鸿摇摇头,心里乱成了一团。挣扎了许久,说出来的话却是:“为什么?”
  洛惊风在这一瞬间显出了疲乏的老态,微微露出一点好笑的表情,“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呢?我已经老了,而且又看到了你,我终于明白无论我做什么雪洁都不会再回来了。那么,我再做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看看若鸿,眉梢眼角扬起细微的温柔:“而且……我已经被昭宁下了毒。左不过半年的寿命,人之将死,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若鸿的心又是一跳,随即深深的向下沉了去。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看,可是他的样子分明不象是在说笑话。
  他自嘲的一笑,长长叹了口气:“你知道有句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我是如此,昭宁亦是如此。我想借他的手搅乱这天下,不料他怕的是难以将我拢在袖中;我万万料不到会中了这小人的毒,这小人也万万想不到我中了他的毒反而真的将这一切都放得开了。其实,能与雪洁早些见面原本就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他温和的凝视着若鸿的脸,唇边浮起淡淡的笑容:“自从知道中了这无解之毒,我这一生积怨竟然豁然而解,若鸿,我现在只想帮你完成心愿,然后带着雪洁一同回雪山去。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可是,我是郎中啊,”若鸿宛如落水将沉的人,顺手捞住一根浮木。等说出来才发现自己说的竟然也是旁支末节不相干的话:“什么毒我都可以解啊。”
  洛惊风忽然一笑:“包括奇莹花的毒吗?”
  若鸿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奇莹花毒虽然不可解,却有方子可以续命啊。”
  洛惊风只是一笑,伸手将一方软帕轻飘飘扔进她的怀里:“这就是那续命的方子。世上只有这么一份了。”
  若鸿微微一怔:“我师傅说世上有两份药方,分别在两个人手里……”
  洛惊风轻描淡写的打断了她的话:“两个世外高人都已经做古,他们的后人已经被昭宁杀了。药方一共抄写了三份。另外两份分别藏在太妃和顾命大臣手里,不过你不用担心,出发之前就已经被我偷偷毁了。昭宁想跟我斗,”说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好象十分遗憾似的:“还是有些不自量力。现在这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份药方可以续命了。”
  若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冰凉光滑的帕子,迟疑的说:“那你……”
  洛惊风凝视着她的双眼,别有深意的一笑:“今夜送你两份礼物。明日一别,从此天高水阔,你我各不相干。”
  若鸿又是一惊,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第一份,”洛惊风故意停了一下:“是昭宁的人头。”
  听到她抽气的声音,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这第二份么,就是要告诉你,昭宁受了我的怂恿,已经给鲁亥下了奇莹花的毒。这药方你一定要慎重的转交给楚子煜,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昭宁是怎么……”若鸿迟疑的问:“鲁亥毕竟是……”
  洛惊风却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笑:“鲁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何况昭宁有求于他,他又怎么会提防他耍这种把戏?”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一丝顽皮的笑容:“既然下毒的卑鄙小人已经死了,你们也不过顺水推舟,利用一下现有的局势。鲁亥怪罪不着你们。只不过吃个哑巴亏罢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若鸿出神的望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忽然间觉得他好象一个顽皮捣蛋的坏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将这天下玩弄个够,突然间意兴阑珊,又不想再玩下去了。
  她低头看看手里轻飘飘的帕子,一时间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不真实,今天晚上的事太不真实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你坐在一起,”他缓缓起身,目光远远的望着白水河的对岸:“就这样吧。”
  “你……”她也站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洛惊风很温和的看着她,远远传来雄鸡报晓的声音。原来黑夜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在微微泛白的晨光里,他眉目之间散落着些微的落寞,若鸿突然之间意识到他不过也才五十出头的年纪,但是神态沧桑,竟然完全象是一个老人了。
  这个人,真的是洛惊风吗?
  还是,北苏国那一役,洛惊风就已经死了?
  他缓缓离去的背影在她的眼睛里忽然就有些模糊起来。
  “你会把续命的药方用在自己身上的,对不对?”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起来:“你一定已经记住了药方了,对不对?”
  洛惊风的背影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却终于没有回头的走开了。
  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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