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副总的危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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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南璇想起遇难的两次经历,才明白他所介入的复杂家族争斗,他跟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要回去了。”突然认知到彼此身分的悬殊差距,令她心口闷闷的,不知如何看待两人的关系。
“你不是有话问我?想了解什么,我可以坦然无伪向你说明。”她一瞬间黯然的情绪令他纳闷。
“不需要,我又不是记者。”不须深入探讨豪门恩怨情史,光是得知他祖父及父亲的复杂婚姻,便令她忍不住对他的感情产生质疑。
他在无人岛向她说的甜言蜜语,也许只是一时激情,像他这样的贵公子,不可能真的爱上她这样平凡的女人。
阙南璇第一次对自己毫无自信,也对他曾说过的话无法信任。
第7章(2)
“南璇,你怪我没向你表明身分?”她突然的冷淡令蓝斯很介意。
“我没怪你。”她淡道。她怪自己,怎会对个身分不明的男人轻易委身,轻易落入热恋迷惘。
也许,她也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在无人岛上的短暂激情,回到现实世界很快便会烟消云散了。
尽管内心窒闷无比,她仍在心里说服自己,没什么好计较,不须对这匆匆而来的虚幻恋情有所牵绊。
“快送我回纽约,展览场需要我负责招待接应。”她转身便要步出房门。
她失踪那么多天,不知同行的刘玄是否急着找人,而弟弟会不会为她担心不已?
在小岛上那几日,她真的不自觉放下许多焦虑、牵挂,现在的她,只想尽快回到忙碌的世界中。
“南璇。”蓝斯拉住她手臂,明显感觉她的不悦及逃避。“我对你说过的话,不会因为我的身分而改变。”
他想解释对她的认真,然而此时管家Robert已久久地步至房门外。
“蓝斯少爷,罗德老爷来电,要你立刻回纽约,到总公司见他。”
蓝斯看了面无表情的阙南璇一眼,心想还是早点回去解决家族大事,再好好和她详谈未来。
于是,两人从岛上搭直升机前往夏威夷檀香山国际机场,再搭乘罗德家族停放机场的小型客机,直接飞往纽约。
虽是二十人座的小客机,但里面装满奢华,酒吧、健身房、卧室应有尽有,每个座位都是头等舱空间,乘坐舒适。
从夏威夷到纽约约十小时的长途飞行,阙南璇除了用餐,多半闭上眼睡觉,蓝斯对她故意的产冷淡虽很想开口安抚,却是选择让她冷静心绪,好好休息。
她跟一般女人不同,得知他的身分背景,没有任何喜悦,反倒对他生起闷气。
他对她的反应有些担忧,却也更欣赏她的率直,庆幸她对财富地位完全无欲。
* * * * *
凌晨,蓝斯送阙南璇回到纽约的住宿饭店,告知明天会到展览会场找她,便驱车离开了。
面对他温和微笑道再见,阙南璇只是冷淡的望他一眼。
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饭店,感觉精神疲惫不已,虽然一路上不断强迫自己入睡,但她根本睡不着,愈要自己对意外激情释怀,却愈萦绕纠缠在脑海里,一团紊乱。
她开门踏进房间,踢掉高跟鞋,直接往棉被堆叠的床铺扑倒。
“啊?”
她惊呼一声,而包裹在棉被里的男人发出一声闷痛。
“井泽!你、你怎么在这里?”阙南璇撑起身体,瞪大眼,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弟弟。
“你去哪里玩了?”阙井泽推开棉被,坐起身,抓抓凌乱的发,一双黑眸盯着多日未见的她。
几日前,刘玄联络在台湾的他,告知阙南璇无故失踪,调阅美术馆监视器,只看到在闭馆前最后一位进展场的人物影像,以及她与蓝斯碰面的几分钟画面,却没有之后两人离开的记录。
美术馆负责人一看见影像,便道出蓝斯的身分,刘玄欲向对方询问阙南璇的去向,他的特助却委婉告知两人秘密出游,没有生命危险。
这模糊的答案令阙井泽听了担忧不已,连忙赶来美国了解情况。
迟迟等不到她的消息,令他忧虑了几夜未眠,直到昨晚看到八卦晚报,他才略松了心,躺在她床上睡着了。
此刻,被她惊醒的阙井泽对她无故消失那么多天,竟没先知会身旁的人,害人为她忧心忡忡而有些怨怼。
“你要去约会,至少跟刘玄交代一声,无声无息消失,害我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他黑眸一眯,对姊姊表达了责任。
“我去约会?”阙南璇怔了下。“我是被——”
话未完,却被阙井泽先插话。
“原来蓝斯是那么有来头的人物。大姊,我不想干涉你的感情事,只是别把自己搅进复杂的关系里,让自己受伤了。”责备过后,阙井泽幽幽劝道,跨步下床。
“什么意思?”她美眸一眯,觉得弟弟话中有话。
“你上八卦版面了。”他走往沙发,弯身将茶几上的一份报纸递给她。
阙南璇狐疑地接过,翻了下,蓦地一惊。
“怎么会?”她心紧紧一扯,对上面的报导感到错愕,惊诧又羞愧。
她跟蓝斯被绑架,拘留在无人小岛,竟被说成是他带女人秘密出游,瞒着所有人前往罗德家族度假岛屿附近的夫人小岛,两人度过有如亚当、夏娃的伊甸园天堂生活,直到第六天才被人发觉,送回文明世界。
身为绯闻中的女主角,她的身分背景被放大报导,与他传言中的未婚妻人选做比较,他跟个相识不久的东方女人出游,为此错过罗德集团的股东会议,令集团内部与外界纷纷揣测,是否故意与集团的反对派抗争,拒绝可能的联姻安排……
据闻这次的股东会议,是为了遴选集团一直空缺的执行长人选,而最被看好的蓝斯,罗德却缺席,会议结果如何,罗德集团尚未对外发表……
以下的长篇大论阙南璇无心阅读,她只觉眼眶酸涩,心口痛楚,一股怒意带着苦涩攀上咽喉。
他在利用她吗?把她扯进他们家族事业的复杂竞争中,将她当成推动联姻的挡箭牌?
他说过,对被阻挠出席重要会议之事早有心理准备,甚至故意中计,要反将对方一军。
难道……他一开始来美术馆找她,便算计着将她扯进他计划中,料定了她会选择跟他一同被绑架拘禁?
突然涌现的种种不堪臆度,令她万分难受,得知他的身分,她对他突然感到陌生看不透,而如今又莫名上了八卦新闻,更令她怀疑起他的居心叵测。
她愤而将报纸丢在上地,转身便要上床睡觉。
“大姊。”阙井泽伸手捉住她手臂,看出她愤怒中的心伤。
“干嘛?我要睡觉了。”她气闷道:“我明天就回台湾,展览的事交给刘玄处理。”她不能再出现在展览会场,这则八卦绯闻会让她成为媒体焦点,影响到弟弟的作品参展。
“大姊,你之前不知道他的身分,是吗?”阙井泽不禁怀疑她是无辜受害者。
“我如果知道,就不会担心他的安危,乖乖跟着一起被绑架,被制造这种绯闻。”她紧抿唇瓣,委屈莫名。
她竟因他几句甜言蜜语而被迷惑,在报导中,她甚至连他的情人都称不上,只是出游的玩伴。
“大姊,你想哭就别压抑。”阙井泽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第一次看见坚强的姊姊眼底流露软弱无助,令他担心又心疼。
“谁、谁想哭了?”她逞强着辨解,这些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不曾在弟弟面前掉过泪。
她想挣开他的臂膀,眼眶却不争气地在瞬间蓄满泪雾。
“你……平时吊儿郎当,现在……干嘛……表现得这么像男人……”她扯着他胸前的T恤,呜咽起来。
“你对他放感情了?”阙井泽伸手拍拍她的背,轻声叹息。
“才……才没有。”她否认。
“在我面前还这么不坦白?”阙井泽不禁再叹口气,工作忙碌的姊姊,已有许多年不谈感情,而过去她对感情这事都可大方和他分享。
“只是……一时错误。”阙南璇闷声道。原来确认自己对蓝斯的感情后,可以大方向弟弟告知,但现在的她却中想抹去错误。
“否认自己,不像你的作为,既然发觉不适合,好好哭一场,然后潇洒放下。”他安慰她的沮丧和受伤。以前面对几段不合适的恋情,她总像他一般,能放得洒脱豁达。
“让你这个不懂真正爱情的男人来安慰我,一点说服力也没有。”阙南璇咕哝着,却仍捉提他的衣襟,在他怀里痛哭。
也许过去的她也不懂真正的爱情,这一回迅速坠落恋火,却又顷刻间被泼醒的她,才会感觉特别难受。
第8章(1)
罗德集团总公司,三十七楼的会议室内此时气氛凝重。
蓝斯看完八卦报纸后,浓眉紧拧,压下内心欲爆发的怒火。
“你有什么解释?”坐在长型会议桌主位,年已八十七岁,头发斑白,一双蓝眸仍炯炯有神的欧海。罗德沉声问道。
广大的会议厅里坐满了罗德家庭中的重要成员,他们都明白这场紧急召开的家族股东会议的目的为何。
“这份报导有两项最严重的不实,第一,我们是非自愿性的被困无人岛;第二,阙南璇不是我的玩伴,而是决定结婚的对象。”将报纸放回桌面,蓝斯缓和情绪,语气平静。
他一句话,引起在场众人一阵喧哗。
“蓝斯,你随便找个女人制造新闻,是故意给我难堪吗?”有人拧眉不悦。
“Logan叔叔,是你让我难堪吧?”蓝斯深沉地望向会议桌对面发话的对象——他的二叔。
Logan迳自向媒体放话,宣称自己的表外甥女是他的未婚妻,想把两人凑在一起。
他甚至可以断定这份八卦报导是Logan让媒体炒出来的,他被绑架之事,二叔绝对是主嫌之一。
“Sarah可是上流名媛,你爷爷默许同意的对象。”Logan强调。他一方面暗中阻止父亲将执行长之位一传给蓝斯,一方面却想利用姻亲牵住他。
“爷爷默许,不代表同意。”蓝斯看一眼不打算发言的祖父。
他的婚姻一直是许多人在意的事,不只二叔,几位亲戚及股东莫不一再推销自家女儿,意图与他攀关系。
“要担任执行长,需要有家庭和结婚对象,这是父亲的条件之一。”五叔Dylan开口道:“不过最重要的股东大会,你为了跟女人厮混而缺席,我想就算你为集团立下不少功劳,这位置应该也轮不到你坐了。”他语带嘲讽。
“Dylan叔叔,这次股东大会及董事会,出席人数应该不足三分之一,会议无效吧?”蓝斯手指拱成塔状,置在桌面,勾唇淡笑。
“是你收买那些股东缺席吗?”Dylan神情带怒质问。他们千算万算,没料想到他竟早留有一手。
“爷爷,你想要我平息众口,达到内部协调共识,我已有万全策略。”蓝斯打分机给在会议室外等候的特助。“进来吧!”
片刻,曹恒阳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步入会议室。
他将手中一份份装在牛皮信封的文件依名字递送在座近二十位拥有董事资格的股东,全是罗德家族的成员,而外人投资入股,有资格参与集团议事的董事有十名,并没出席今天的临时会议。
“各位现在手上所拿的是幸运信,打开信封,内容是幸或不幸,就看个人过去的作为,万一不幸拿到不好的消息,不须紧张,端看各位日后的配合度,可以既往不咎,也可公诸于世,绳之以法。”蓝斯气定神闲,看着在座的伯叔姑姑及堂兄弟们,有人脸色发青、发白、有人眯眼细看,也有人微笑看戏。
他花了许多时间暗中调查所有股东,尤其是家族成员,是人就有弱点,就可能犯罪,这其中有人利用权责之便收受厂商回扣,为了利益与黑道挂勾,申请公款却以个人名言捐赠大笔政治献金,嫖赌养情妇或包牛郎,无论是大小丑闻他全都掌握到了证据。
有人在私事私德上落人把柄,有人为谋私利,从事损害集团或全体股东利益之行为,有人在家庭事业遇到一些难题,他按个人的作为一一列明,给予警告威胁或利诱拉拢。
“我为了德国公司收购案,前往台湾而遭人下药囚禁,这件事是谁幕后主使,牵连几个公司干部,我已调查清楚,证据在某几个信封内,至于这次被拘禁无人岛是谁所为,我也心知肚明,陷害我的人没打算取我性命,只是不服我年轻位高。
“我爸意外过世后,爷爷之所以一直空着执行长之位,便是要让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浮上台面,在座的全跟我流有同样的血液,我并没打算正面冲突,撕破脸面,但若要让一些固执者对我心服口服,我恐怕没好口才能说服。
“不得已只能小人些,搜集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事,这些对个人或集团不利的事情,我没打算让爷爷知晓,更不愿公开,坏了罗德家族的和睦。
“这些不大不小的秘密,我可以当作不知情,也希望各位以巩固集团发展为重,各司本份,各取当得的利益,日后别再暗地里勾心斗角,阻碍集团决策。”蓝斯神情温和,不疾不徐地说着。
没想到他看似斯文、温和,意是深谋远虑,笑里藏刀,早在数年前便暗中注意周遭人的一举一动,大家被他的外表所骗,竟全无防备警觉,难怪家族大老会钦定他为执行长人选。
“我不是个会记仇的男人,曾加诸在我个人身上的伤害,我不会追究计较,甚至还心存感谢。”他补充道。若非两次落难,他也不会遇到阙南璇,找到想厮守的对象。
“还有,我的婚事不劳各位操心,如果连挑个伴侣都要旁人给意见,没有自我主张,这样的人,应该无法挑起集团重任。”他一双炯亮深幽的黑眸环顾在座每个人,薄唇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他的外型俊美得像名模,尔雅的气质宛如贵公司,但内在却是城府极深,心思难测的笑面虎。
* * * * *
“蓝斯,你得罪不少了人。”执行长办公室内,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