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丹传奇 作者:梦回千百世-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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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谷明耳根直愣愣的听这一老一少说了半晌,却只觉得懵懵懂懂似在云里雾里一般,自己这褚师叔与其说是在教授武艺暗器,倒不如说是和自己这位肖遥师弟探讨棋理棋局。
眼见着当下两人一问一答琴瑟和鸣火热朝天,他搁在一边却是听得十句话中有六句不明其义,三句断章取义,只一句能听得清楚明白的。
其实天元子褚让三幽居星河谷日久,如今岁数已然不浅,早就有将一身绝学传下的打算。想齐谷明自小便入了灵隐阁的门墙,可以说是天元子这些叔叔伯伯看着长大的,虽然时常训斥,但如何不对他寄予厚望,实在是天元子褚让三一生醉心棋道,他这一手‘雨笑金沙’的暗器绝艺,便是由棋理中生生化出演绎而来,非是精通棋道棋力悟性甚佳之辈难以领悟其中的诸般精妙。
当此之时,就是天元子褚让三将‘雨笑金沙’的总纲手法毫不藏私的全交给了齐谷明,齐谷明本身棋力甚浅也难以领悟这‘雨笑金沙’真正的精髓,与其画虎不成反类犬落入下乘,还不如让他用心练好那些寻常的暗器手法来的实在。
反倒是肖遥这孩子对棋之一道领悟甚深已窥门径,恰好能承了天元子的衣钵绝艺。
只是忘忧真人玄真子先一步将肖遥收入了门内,天元子褚让三又和玄真子数十年的交情,感情甚笃不便夺其佳徒,这才提出了‘赌棋’的法子,变着法的将一生所学传下。
于任何一行的大家而言,最大的憾事便莫过于一生精研之绝艺断绝埋没不能流于后世了。
这边天元子与肖遥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不一会儿天元子便取来了一把棋子,只见他随手捏了其中一枚白子甩出,那棋子便四平八稳的落到了两人栖身的大石之上,肖遥依样试了几次,然而射出的棋子不是被大石弹回,便是用力过甚破损。
天元子摇了摇头又指点了几句,这次肖遥甩出的棋子终于四平八稳的落下,但却还是陷入了少许。
天元子抚须微笑,指点了肖遥以后进步的方向,眼见日头高悬便着这师兄弟两人动身去寻圣手书生韩广杰。
却说肖遥和齐谷明天色微明时入谷,此时这才注意到竟然已入未时,三人沉迷于棋局与暗器武艺之中,竟不觉时光的流逝。
肖遥此番得天元子倾囊相授,对自己这位新识的师伯自是心中感激非常,执意要留下为天元子做几个酒菜。
天元子推辞不过,只得含笑应下了。
第二十回 星河三骏(四)
齐谷明虽然在灵雾谷中和肖遥相处了些时日,但想那灵隐阁毕竟是当世名门,虽然出世而居,却也不曾短了伙夫杂役,每日饭菜自有专人收拾停当,所以齐谷明本人倒也未曾见过自己的这位肖遥师弟下厨。
天元子这等隐士生活自是平淡清苦,褚让三所居之处师兄弟两人也就仅得些柴米油盐,不过好在星河谷植茂繁盛百谷丛生,肖遥带着自己的师兄齐谷明东奔西走,两人在谷中忙活一阵便也勉强凑齐了饭菜所需。
不过肖遥毕竟是新入门墙,对自己的这几位师叔伯所知不多,先前下棋时见天元子似乎不忍心伤及飞鸟虫兽,便多是采集了些野味时蔬瓜果调料,未曾打猎生肉,只是路过一条小河时犹豫再三终是卷起裤管,下河摸了条肥嫩的游鱼,用湿荷叶包了带回去放到了水缸中且养。
丢下齐谷明这个臭棋篓子在屋外被天元子师伯收拾,肖遥钻入屋中未几便收拾出了几样精致小巧的菜品出来。
齐谷明和天元子二人早饿的极了,先前肖遥说做几个酒菜时,两人全未在意,哪成想这一下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此时方见菜品上桌顿觉清香扑鼻,一老一少便下箸连连。菜方入口两人便觉出了不同,这些平日里贯吃的时蔬,此时在肖遥手中却变得鲜香异常,直似使了妖术一般。
天元子吞吃了几口只觉的舒爽异常,忍不住的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方要打开却又止住。他却是未料到自己这新晋师侄,不但棋力过人竟然还如此的精善厨艺,要知道天元子出身苏杭,隐居之前也是遍尝江浙一带美食美酒,隐居后虽然安乐却是时不时的惦念当年的那些珍馐佳酿。只觉得如此佳肴,配上这些他在谷中自酿的劣酒却是有些可惜了。
齐谷明见自己这天元子师伯停箸皱眉,问明原委后贼兮兮的靠过来小声道:“褚师伯,我刚才在伙房偷瞧见肖遥师弟,把你那缸酒翻来覆去的倒腾了半天,最后却就倒腾出了这么一小坛。”
天元子闻言双目发亮,忙将酒坛上的封盖打开,才掀开一角便觉阵阵酒香扑鼻而来。香而不妖纯而不钝,七手八脚的倒了些在杯中,只觉酒香更甚。
举杯且饮酒浆入喉,只觉得口舌生香虽然还比不上苏杭一带的极品,却也是难得的美酒。
齐谷明见天元子师伯这等陶醉的神情,便也想凑上前喝上一杯。刚想伸出手去抓那酒坛,却被他那天元子师伯抢先一步将酒坛拢在怀里,无论齐谷明怎么央求也不肯分润一些与他。
肖遥这时刚巧端着一叠嫩炒青笋出来,见齐谷明神色闷闷很是不明其故。
天元子却是抱着那坛酒先一步开口道:“肖遥贤侄,这坛酒……”
肖遥笑道:“师侄刚才在伙房中,发现了些粗酒,便自作主张的精酿了些出来,还望天元子师伯不要责怪。”
这时的粗酒说白了就是酒的半成品,天元子那缸酒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却也是他颇为自得之物,此时被师侄肖遥叫做粗酒,不禁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说到棋道暗器轻功武艺天元子自是大家,但是酿酒之道他却是不入流的水准,别说肖遥用他那一缸精炼出一坛出来,就是炼出一瓶他也是千肯万肯的,更别提什么责怪了。
肖遥又道:“天元子师伯,谷明师兄,肖遥做的这些菜点,可还吃的惯吗?”
天元子叹道:“肖遥贤侄深藏不漏,不但棋之一道颇有造诣,依着你褚师伯看,这烹饪的手艺也绝不亚于一些所谓的当世名厨,只是……”
肖遥奇道:“只是什么?”
一旁喝不到酒的齐谷明气鼓鼓的接口道:“只是太素了些!”
“啊?太素?”肖遥一听这话不禁愕然,再去看天元子,这老头却是摆出了一副谷明此话深得我心的赞赏表情,老家伙显然也是这么个意思。
肖遥不禁挠头道:“先前下棋之际,师侄见褚师伯你连飞鸟都不忍伤害,还以为天元子师伯你必定不食荤腥,这倒是师侄疏忽了,只是方才不曾狩猎野味……”
天元子老头抱着酒坛本来一副享受的表情,闻言却是面色一正,一手仍抱着酒坛另一手抓着筷子比划着正色道:“我辈习武之人,强身健体除暴安良,实不宜多伤无辜,先前那些飞鸟与我等无碍怎可伤及,此乃人道。”
见肖遥不住点头,便接着道:“而虎豹以牛羊为食,牛羊以草木为食,众生相生相灭。此乃天道。”
肖遥这才算明白了,自己这师伯只是不妄杀却非一味戒杀之辈,他却是不知自己这位天元子师伯归隐前性烈如火嫉恶如仇,黑石棋盘下不知除去了多少武林败类江湖恶匪。
“至于野味嘛,啊……招!!”肖遥这便宜师伯前一刻还一副得到高人状,此时说道一半却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手掌一翻指间抓着的两根筷子电射而出。
肖遥拿眼去看时,师兄齐谷明已经抓着一直肥大的野兔和一条青色的大蛇回来,那灰兔的额头正中和青蛇的七寸上各插了一只竹筷。青蛇最是命长,此时生机已断,蛇身却还在齐谷明手中兀自扭动。
肖遥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那得意洋洋的师伯和师兄,取了这两样食材连带着先前放入水缸中那条鲜鱼一起,反身进了屋里下刀入锅。
齐谷明贼笑着往天元子身边靠了靠,方想坐下来讨杯酒,却被天元子一脚踢起,只得一脸的苦笑,不知道自己这喜怒无常的天元子师伯又想怎么样。
便听天元子褚让三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你韩广杰韩师叔找来,咱们在这大鱼大肉的,白亏了你韩师叔那么疼你。”
齐谷明一听这话,顿时气恼全无,一溜烟兴高采烈的去寻圣手书生韩广杰去了。
等到肖遥收拾停当之后再出来,屋外的石桌上已是团团围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天元子褚让三褚师伯,一个是不平少侠齐谷明齐师兄,另一个却是位身着青袍目若朗星的俊美青年。
天元子褚让三一见肖遥出来,便满面笑容的把他拉了过去,褚让三现下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的这个新师侄,年纪轻轻又精通棋道又擅长厨艺,除了功夫差些可比齐谷明那块木头疙瘩强的太多了,一边私想着玄真子这老儿终于开眼了一回,一边又私想着当初肖遥昏迷之际,他和玄真子两人都在场的,自己怎么就比玄真子那老小子晚了这么一步。
心里叹了口气,“来来来,肖遥贤侄,师伯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你韩广杰韩师叔了,江湖人称圣手书生,又有人叫他百变星君,你韩师叔易容之术独步天下,当今世上见过他真容的可是不多呢。”
肖遥赶忙行礼,韩广杰果然如齐谷明所说毫无架子,亦是起身还礼。随后开口笑道:“刚才听褚老哥夸赞,玄真子师兄新收了位徒儿品貌甚是俊朗,先前我还不信,此时见到肖遥贤侄这般的人品才知道褚老哥不是吹牛。”肖遥连称不敢当。
这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然而却是苦了齐谷明这小子,连连起身给两位师伯师叔倒酒。
席间圣手书生韩广杰随意问了些文人风物方面的事,没想到肖遥竟然也是对答如流,韩广杰讶然,见这新师侄不但厨艺棋道皆有根底,竟然文采亦非泛泛更是欣赏。
肖遥这时想起了先前路上师兄齐谷明说的认穴点穴的功夫,忙起身向韩师叔请益,韩广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言片语见精妙连连直指要点,更得肖遥尊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元子突然叹道:“可惜了此等佳肴美酒,鬼大姐却是不好此道。”
韩广杰嘻嘻笑道:“褚老兄何必自责,鬼大姐一生只醉心医道,咱们要是为了这区区口腹之欲叨扰与她,那才是凭的无妄之灾。”
齐谷明连吃带喝本来正在兴头上,听了这话突然醒了几分,这才想起此次来星河谷的主要便是寻鬼三姑鬼师伯解释,急忙连哄带求的磨了圣手书生韩师叔几句,韩广杰知晓了事情的起末原委,倒是对自己这个师侄同情了几分,但是要让他趟这趟浑水,七窍玲珑的百变星君是如何也不肯的。
齐谷明无法,只得苦着连舍了自己这两位师叔伯饮酒谈笑,趁着天色未暗之时朝星河谷深处,星河三骏最后一位隐士,怪医鬼三姑所在之处赶去。
第二十回 星河三骏(五)
待得二人赶到鬼三姑所居之处时,天色已然渐渐转暗,那幢其貌不扬的低矮木屋,在两棵高大的百年古树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渺小卑微。
若不是先前早得了师兄齐谷明的提醒,肖遥自己都未必能注意到这间和巨木浑然一体的破败木屋。
屋外的药材依旧齐齐整整的摆在笸箩架子里面,还没等两人走到近前,便已有阵阵浓郁的药香袭来,肖遥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药草芬芳,清香入腹竟然跟着觉得精神都振奋了些。
齐谷明这时上前一步,对着小木屋朗声道:“灵隐阁弟子齐谷明携本门新入师弟肖遥,前来拜会鬼师伯。”
“哼!”一声冷哼蓦地从木屋中响起,紧跟着一阵劲风从内向外将屋门猛的吹开,敞开的门户里一根木针激射而出,正朝弯腰行礼的齐谷明打来。
这木针虽然来得又快又急,但手法上却也殊无甚可称道之处,依着齐谷明当下的武功修为单凭耳力便已避之不难,但齐谷明分明知道木针射来却只是满脸苦笑,浑如不知一般仍旧躬身施礼丝毫不闪不避。
眼见着木针就要射到,肖遥情急之下急忙拉了自己这师兄一把,却未曾想到竟然拉之不动,忙乱下竟然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替师兄去挡那标射而来的木针。
只觉得手臂一痛,针尖已然入肉,紧跟着便有一股酸麻刺痛的感觉顺着伤处传了上来,但说来奇怪,这酸麻之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一呼吸间便已感觉不到了。
齐谷明见自己这个师弟不顾安危为自己挡了这一针,大吃一惊当下既是感动又是无奈,他自小在这星河谷左近长大,如何不知自己这位鬼师伯的脾气。
先前齐谷明既然无心下触怒了这位师伯,就心知此次前来,无论如何也得先受些惩戒。且不论自己这位鬼师伯脾气如何怪异,但本心却是着实良善并非歹人,他这做小辈的顶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就是了。
刚才木针急射而来时,齐谷明便早就发现了,本想着咬牙挨上一针,多少先让这位脾气古怪的师伯去些火气,接下来身上带着伤也好继续说话,没想到‘苦肉计’没用成,反连累了自己这师弟。
这时一面目奇丑的老妪从树屋里走了出来,见了挡在齐谷明前面的肖遥先是一愣,失声道:“怎么是你这个小子?”
而后目光一凝,瞥见了肖遥裸露的手臂上的那根木针,脸色瞬间便拉了下来。
肖遥却是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在下灵隐阁新晋弟子肖遥,拜见星河谷鬼师伯。”他碍于先前这个乖戾的师伯还未露面便对自己的师兄齐谷明使暗器下毒手,故而这时语气生硬疏无多少恭敬之意。
那面目丑陋的老妪此时却是倒也未曾十分留意他的语气,见他开口反而奇道:“你竟然还能说话?”
肖遥奇道:“晚辈为何不能说话。”
齐谷明见气氛不对,急忙抢前几步挡在了肖遥面前:“鬼师伯,肖遥师弟就是家师忘忧真人今日新收入门下的弟子,肖遥师弟年岁尚小又久居荒野不通世故,还望鬼师伯您多多包涵。”
鬼三姑见齐谷明抢白怒喝一声:“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老身让开。”
齐谷明大小就怕自己这位脾气厉害的过分的丑师伯,闻言忙后退了几步,给肖遥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站到一旁。
那鬼师伯见齐谷明退后,怒容稍霁冲着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