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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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冷冷地道:“我不知道我的雨墨几时变得这么多嘴了。”说着已取鞭狠狠地抽上了雨墨的脊背。
雨墨低头伏地发出一声闷哼,痛得浑身发抖,背上再添一道血痕,印在雪白的背上分外夺目。
李景隆挥过三鞭停住手,问道:“心里可怨恨我?”
“雨墨不敢,是雨墨多嘴,雨墨再也不敢了。”说着,两行泪无声流下。
“哼!是我带你出来让你得意忘形了吗?你忘记了怎生得来雨墨之名的?”
雨墨一震,顾不得上身*,膝行扑到李景隆脚下,抱着他的腿放声痛哭,“雨墨知错,公子,饶我这一回,雨墨再不敢多嘴!”
李景隆一脚踹开她,狠狠地道:“若不是锦曦见过了你,依兰园的规矩你早没命了,每日三鞭便宜了你,回去之后,再把剩下的三十鞭补足了!”
雨墨捣头如蒜,知道已逃过一劫,连声呼道:“多谢公子开恩,雨墨一定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李景隆的眼里露出一线讥讽,伸手抬起雨墨的脸瞧了瞧,突然笑道:“雨墨,你喜欢徐家小姐吗?你就跟了她吧。三十鞭也就算了。你,还是公子喜爱的雨墨。”
雨墨不知所以地看着李景隆。
李景隆露出笑意,语气变得温柔,“非兰不喜欢待在我的兰园,生在野地,公子又怕别人采了去,雨墨,你好好护着她。”
“是,公子,雨墨定不负公子众望。”
“过来。”李景隆轻柔地唤道。手一翻,掌中多了一瓶伤药,用手指挑出一团,抹在雨墨的背上,用手掌细细揉化开。他悠然道:“我家兰园之中,从未有带伤的兰。以后不会落下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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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难解兰意孤鸿影(7)
一股兰香在舱房中飘散开来,背上一凉,雨墨只感觉一双带着热度的手力度适中地抚过脊背,带来阵阵热力与酸麻的感觉,口中不自觉地溢出细碎的呻吟声,“公子……怎么担得起这么好的伤药。”
“担得起,魏国公府大小姐的闺中姐妹,自然是担得起的。”李景隆不紧不慢地说。
雨墨一惊,“公子可是要送走雨墨?”
“怎么?你不情愿?”
手在她背上停了下来,雨墨身子一僵,回身扑到他腿上,哀声求道:“公子别抛弃雨墨……”
李景隆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当年便让你选了一回,你愿意做雨墨时便清楚兰园的规矩,既是我的兰,生如此,死,亦如此。”
雨墨眼中爆出光彩,忍不住伏在他腿上哭了起来。
李景隆轻抚着她的黑发,发如绢纱带来丝滑的手感,他伤感地看着雨墨道:“从前我的雨墨可从来不敢怀疑,唉!”
雨墨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道:“但凭公子安排。雨墨只求公子……”
话未说完,李景隆已俯身吻住她,雨墨微喘着气,热烈地回应着,两只玉臂已绕上他的脖子。然而李景隆并未继续,停住了这个吻,叹道:“好一个梨花带雨,海棠含春。”轻轻把衣衫给她披好,站起身道:“你是明白人,公子得不到的,绝对会毁了,也不会留给他人。”
雨墨失望地看着他离开,突然间明白了一切。那位小姐,那位受伤后被公子从水中救出的人,原来就是非兰。她一闭眼,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淌落,苦笑着想,谁说兰气度高洁不与争春,兰也分凡品珍品。比起素翠红轮莲瓣兰,雨墨、落影都不过是草罢了。
水天一色,两岸青山隐隐,远处一列船队正在缓行,如他俩已瞧到旗帜招展处黑色的“燕”字迎风飘扬。
锦曦穿着玉色长衫,头发高束以玉环相扣,立在船头衣袂飘飘,气度从容。
李景隆瞧了半晌,才走过去,“锦曦……”
“李公子。”锦曦含笑一礼。
“你一定要和我生分吗?锦曦,落影是很早……”
“锦曦资质愚钝,无法了解兰之品性。以非兰之名行走江湖,非兰,不是兰的意思!”锦曦含笑打断了李景隆的话,目光澄明,不带丝毫情绪。
李景隆被锦曦的有礼与平静险些气成暗伤,明明见她情动,此时的锦曦面带微笑,仿佛那天书房之事没有发生过似的。止住胸膛内那股子怒气,李景隆眼珠一转,展眉笑道:“锦曦,你是吃醋吗?”
锦曦平平地道:“我说过了,不会为一株兰花吃醋,何况,我早把你的兰花还给你了。”
李景隆的笑容瞬间僵硬,心口掠过一丝不甘,他盯着锦曦,双眸转冷。“你是还给我了,可景隆送出之物却断然没有收回来之理。”
锦曦一愣,秀眉微挑,眼神转冷,“你待如何?”
李景隆却是扑哧笑了,“呵呵,说出来就好了,景隆可不是胡搅蛮缠之人!”
突然而来的转变让锦曦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才是真正的李景隆吗?喜怒变幻莫测。心里叹息着,她居然为了他动情!压住心中的想法,夸张地拍拍胸,“李大哥吓死我了,真以为你生气了呢?”
“呵呵,生气,其实还是生气的,因为,”李景隆一本正经地说,“锦曦,我喜欢你。”他恢复了平日现于人前的浮浪模样,嬉笑着说:“燕王若知道非兰是女儿身,你说他会不会被气死?”
“你想让他知道吗?”锦曦一惊,她已经被李景隆瞬息万变的情绪弄得晕头转向,前一刻怒气冲冲,转眼情意绵绵,这会儿又嬉皮笑脸。
“不,不想,我就盼着瞒着他一生一世才好,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立你为妃。”李景隆毫不犹豫地道。
锦曦以为李景隆要拿此事要挟她,听他这么一说便侧过头瞧他,李景隆坦荡地让她盯着看,半晌戏谑地笑道:“看够了吗?我说的可是真话!”
第九章 难解兰意孤鸿影(8)
锦曦轻叹口气,移开头,久久不语。
“锦曦,我是认真的,可是你父亲与你大哥一人中意燕王,一人中意太子,断不会允我,可是景隆只在意你的看法,你若愿意,我带你浪迹天涯也心甘情愿。”
李景隆真挚地说着,锦曦有点儿恍惚。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对她这般表白过,而且还是她曾芳心大动的人。
她怔怔地站着,河风吹拂,李景隆的情绪,她难分真假,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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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燕王相约凤阳行(1)
他牵着非兰和景隆的手,只觉谢非兰的手温绵嫩滑,手骨奇小,与李景隆俨然有别。不经意地侧头望过,谢非兰又无耳孔,再看脚下,绝无缠足迹象,难道他真是男生女相?但那只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感觉极为舒服,朱棣心中一动,手就握得更紧了。直至行到舱房门口才放开了李景隆却仍是牵着锦曦的手入席。
“咱们快要靠上燕王的船队了。”香风吹来,锦曦回头,李景隆身着暗绿长袍,衬得人精神抖擞。
不多时,船靠近燕王船队,李景隆提气报道:“曹国公府李景隆求见燕王殿下。”
锦曦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高三层的楼船,随着距离的接近,她好奇地仰着头欣赏楼船的壮丽。一张脸突然从楼船船舷边探出来。朱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锦曦,嘴一扯,眉眼间绽放出夺人的光彩。
锦曦看得一怔,见朱棣轻拍船舷,笑了,“谢非兰,你居然还活着。”
什么话?锦曦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居然也还活着。想着珍贝还在他手上,赶紧咧开嘴一笑,然后就看到朱棣眼中笑意更浓。
这是锦曦第一次看到朱棣真心诚意的笑脸,狭长的凤眼笑得眯成了缝,长长斜飞入鬓。他开怀大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锦曦想起他掳走珍贝,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张扬,突然就觉得脖子有点儿冷。借着船身滑过,她顺势低下了头。
朱棣身着白底绣五爪行龙袍外披同质罩衣,金冠扣顶,袖袍被风吹得鼓起,威严之气毕露。他坐在华盖下的椅子上喝茶,两列燕卫红黑朴服箭衣,威风凛凛地立在他身后。
李景隆与锦曦上了船,上前正欲行礼,被朱棣一把拉住,“不必多礼啦!能与故人相逢,本王很高兴。”凤目从非兰身上意味深长地掠过,笑道:“景隆,你怎么也往凤阳去啊?真是巧!”
李景隆笑嘻嘻地说:“王爷,景隆打算去凤阳名山寻找珍品兰花,没想到竟意外在河中救起了非兰。听说王爷前往凤阳巡视灾情,就赶了上来。”
“非兰的伤可好了?”朱棣含笑朝锦曦走了一步,伸手就去拍锦曦的肩。
李景隆此时也似无意地跨前一步,拱手挡在了锦曦面前,“王爷,非兰听说殿下救回了他的表妹,心急地一个劲儿催促景隆赶上王爷的船队。”
锦曦赶紧接过话头,“多谢王爷,非兰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对了,燕七大哥呢?”她始终挂念着护她跳崖逃生的燕七。
朱棣笑容不改,“非兰,见到你本王真的很高兴,徐小姐现在中都皇城,不日就可相聚,燕七另有要事在身,不在船上。这一路行来,风景是好,却少了朋友。走,景隆,今晚咱们三人好好聚聚。”
说着,他一手拉着李景隆,一手拉住锦曦,大笑着朝舱中走去。
李景隆面色不变,边走边说笑话,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被朱棣拉着的锦曦的手。锦曦瞧着分明脸一红,却没法挣脱。只能安慰自己,现在是男子,这也不算失礼。
朱棣一边说笑,心思已转过千百回。燕七死了,谢非兰被突然要去凤阳名山寻珍品兰花的李景隆救了,救她的时候却没看到燕七,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他牵着非兰和景隆的手,只觉谢非兰的手温绵嫩滑,手骨奇小,与李景隆俨然有别。不经意地侧头望过,谢非兰又无耳孔,再看脚下,绝无缠足迹象,难道他真是男生女相?但那只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感觉极为舒服,朱棣心中一动,手就握得更紧了。直至行到舱房门口,才放开了李景隆,却仍是牵着锦曦的手入席。
锦曦摆脱不得,心想,要是被朱棣看出来是女儿身倒真是麻烦了。
席间三人坐定,仍是朱棣居中,李景隆与锦曦左右忝陪末座。
朱棣笑道:“景隆,本王救了你的心上人,你拿什么来谢我?”
锦曦一愣,想起李景隆上门求亲之事,一下子变得极不自然。
朱棣看在眼里,便作恍然大悟状,“原来非兰年纪虽小,对你家表妹已心存爱慕,呵呵,景隆,不是我说你,你虽自命*,人才却不及非兰了。我若是徐家千金,自然也是倾心非兰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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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燕王相约凤阳行(2)
李景隆于是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非兰与表妹情真意切,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夺人所爱,对了非兰,魏国公同意把女儿嫁你吗?”
“叔父早已默许,这才容得非兰护送表妹回凤阳。多谢李大哥成人之美!”锦曦顺竿而上,装男人装到底,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非兰,你那表妹,还是不娶为好,蛮横不知礼数,上次一见,本王差点儿被熏晕过去。你现在年纪尚幼,再过两年,本王另为你寻觅温柔佳人便是。”
“王爷的美意非兰心领了,非兰自幼就发誓非表妹不娶。”
锦曦说得郑重无比,李景隆心里好笑,端着酒劝道:“殿下莫要小看了非兰,景隆救起他之后,府中侍女雨墨日夜看护,非兰已决定收了雨墨为侍妾。哈哈,到了中都,少不得先叨扰非兰一杯喜酒!”
朱棣一怔,见锦曦耳根都红了,那模样更是玉面生俏。他暗想,莫非真是自己多疑?大笑道:“如此先贺喜非兰了,本王先干为敬。”
锦曦端起酒碗,感激地看了李景隆一眼,也一饮而尽,心中却寻思起李景隆把雨墨送到她身边的用意。
“对了,王爷,此去凤阳巡视,一路可有收获?”
“哈哈,路途风景无限,确是在南京见不着的,心情愉快至极,又得景隆与非兰作陪,想必一路更不会寂寞。父皇生辰之时允我出来游玩,找了个巡视灾情的名头遂了我的愿而已。待在南京府也太闷了,赈灾有太子殿下亲力亲为,还能出什么乱子。”朱棣不置可否地道,摆出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
李景隆也笑着说:“是啊,皇上收复天下,对凤阳最是顾念,年前修了皇城定为中都,这淮河决堤,皇上心中自然也是挂念的,不然也不会让太子殿下亲领赈灾了。”
“太子殿下做事历来稳妥,我不过就是借机游玩。四海升平,国库充盈,小小水患咱大明朝还没放在眼底。来,喝酒!”朱棣笑着劝酒,不再谈巡视灾情的公务。
李景隆当然也不再提,端酒慢慢饮下,道:“王爷这么开心,想必此行一定愉快。”
“呵呵,那是当然。”朱棣满脸喜色。他一语至此,再不多言,又端着酒坛劝酒。
李景隆想起燕七死了,朱棣却道他外出办事,讥讽的笑容从嘴边似有似无地闪过,朱棣,你也有露破绽的时候吗?他神情变得更为愉快,也跟着起哄喝酒。
他二人均是海量,锦曦酒力平平,不多时已觉得头昏脑涨,便道:“王爷,李大哥,非兰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好,今日见非兰平安归来,又得见景隆,真是开心,本王也喝了个七八分醉,都早些歇着吧。来人,引谢公子去客舱休息。”朱棣不容二人吭声,自然地安排锦曦留在自己船中,却对李景隆说:“景隆,你既是去名山寻珍兰,你的船便跟着本王船队一同前往凤阳,到了凤阳,再走不迟。”
李景隆当即起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