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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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长嘶,扬开四蹄奔向锦曦。
只是一口气撑着她,要击败李景隆,要为十七报仇,要见朱棣。锦曦的斗志前所未有的强盛。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信念。这种信念能支撑着人用最难以想象的意志突破极限。
跨下驭剑嗅到了墨影的味道,兴奋地直往前冲。锦曦被它带着离朱棣越来越近,一抹笑容在脸上绽开。
一色的神驹如墨,一色的白衣飘飘。
李景隆怔怔地瞧着,剑只凭着直觉拼杀。他看着锦曦挥剑如雨,朱棣银枪挑飞挡路的士兵,两人越靠越近。像两颗闪亮的流星蓦地撞在一处,激起耀眼夺目的光。
锦曦飞身跃起,宽袍舞开,像一朵怒放的白菊。
她看着朱棣大笑着伸开双臂接着她,看她绽出最灿烂的笑脸,仿佛这里不是战场,没有两军对垒,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朱棣。
为了他是吗?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嘴里冒着苦水,恨意从心底钻进了脑子。“朱棣!我必将集结大军再同你一战!”
他的声音愤怒而阴鸷。策马回头,长剑如镰,所到之处燕军如割草般纷纷倒下。这般诡异的场面让燕军胆寒,他的话像重乌云死死地压在众人头顶。
“哈哈!景隆可要快点儿!别等本王杀过来你的大军还在路上!”朱棣爽朗的笑声击碎了这层阴云。
燕军狂追四十里,歼敌十万多人,取得了北平保护战的完全胜利。
锦曦靠在朱棣怀中看着这一幕,兴奋地说:“朱棣,咱们以少胜多,实力又增强了,你看,缴获多少辎重,还有归降的士兵!”
“怎么不穿甲胄就上战场?”朱棣眉却皱着,沉着脸责备道。
锦曦抬起头看他,眼睛慢慢浮上一层水汽,张口正要告诉他十七没了,一口血就喷在朱棣的银甲上。胸口椎心的痛像无数的竹签插进去,拔出来时还带着细竹丝戳在柔嫩的肉里,轻轻动一下都痛得吸气。她听到朱棣惊恐地连声喊她,却再无力回答。
“王爷,王妃是忧思过度,且脱力疲惫所致!”大夫把过脉后这样回答。
朱棣眉心紧皱,目光深沉。他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大夫有点儿忐忑不安,不知该留该走。
朱高炽告诉他锦曦曾与李景隆相斗一场,场面血腥至极。第二日回转脸色便不好看。是李景隆又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吗?不会,朱棣肯定李景隆再狡猾、再心狠也不会伤了锦曦。他望着锦曦手上的兰戒出神。他没有取下它,他知道,这是锦曦的用意。“锦曦,我满足你的愿望,你便再不会戴它了吧。”
朱棣想起燕十七,轻叹一声,或者是锦曦太过伤心,又没休息好才会这样。他回转身对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白衣,你留下。”
尹白衣低声答道:“是,王爷!”
“我俩去喝一杯怎样?”
尹白衣抬起头,目光闪过一丝惊异,他不知道燕王叫他留下只为了喝杯酒。“好。”
朱棣走到床前为锦曦捻了捻锦被,叮嘱侍女和三个儿子小心地看护锦曦,目光温柔地掠过她没有血色的脸,那排黑凤翎一样的长睫在她眼睑处形成一道暗青,动也不动。朱棣黯然站起了身。
琴音水榭里火盆烧得正旺。酒烫得正是时候,朱棣慢慢饮下。
尹白衣也没有说话,陪着朱棣喝。
“很多年前,我与景隆也是这样喝酒,那时,我就感觉他不是常人,但又觉得格外亲切。”朱棣沉浸在往事中。
“有时候,我觉得特别亏欠锦曦。看上去我似待她极好,可是她为了我总是在面临危险。在凤阳时我逼着她做我护卫,她却是以命相救。大婚的时候,我还故意捉弄她,结果中毒呕血的是她。父王召回病重的魏国公,结果锦曦难产,她生高炽的时候可顺了,还自己拎起高炽给了他一巴掌。如今我在北平起兵靖难,病倒在床上的还是她。我……我定下的计谋再好;还是置锦曦于危险之中。我凭什么以为万事无忧,她就没有危险……是我把锦曦扔在这里,让城中无大将,让她独自面对,还让十七……”朱棣凤目含泪,他转开头,仰头饮下一大口酒。
热辣辣的火从喉间烧到胸腹,那团火是愧疚是心痛,是强烈的自责。
尹白衣已落下泪来,“王爷大恩,白衣和十七没齿难忘。他,能为救世子而死,也是尽忠了。”
“不是这样的。”朱棣苦笑,燕十七暗恋锦曦的事他一直都清楚。他从没有道破,不代表他心中对十七没有芥蒂。他也曾经讨厌十七脸上灿比阳光的笑容,亮若星辰的双眸,也曾嫉妒着他。想起当年看到十七牵着马和锦曦漫步在草原上的情景,他就嫉妒。
“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锦曦会与十七浪迹江湖,不用成天担惊受怕,不会积劳成疾。她吐出的血溅到衣袍上的瞬间,我就想,是我,是我害了她!”
朱棣激动起来。做了他多年的燕影,也跟随他多年,尹白衣从没见过这般坦诚激动的朱棣,心中感动,他正色道:“王爷你就错了。锦曦从来没有对十七有男女之情。在她想有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给了你。王爷若因为十七而冷淡锦曦,那便真正地对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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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战罢沙场天地寒(3)
“我,怎么会冷淡她……我更怕失去她。知道么,白衣,我似乎又回到了大婚那晚,心里全是恐惧。抱着她,身上沾满她的血,我是真怕啊。”朱棣闭上眼,剑眉紧蹙。
尹白衣闷声不响地拿过朱棣的酒劝道:“我把过脉了,无事。只不过,她似乎很虚弱。我只觉得奇怪,像失血过多的症状,可是锦曦没有呕血的痨疾啊!”
朱棣蓦然睁开眼,沉吟道:“我就是感觉哪不对劲,不像是因为伤心过度,她毕竟是习武之人。白衣,我要找她的师傅,道衍法师。她师傅一定知道。”
“王爷,眼下战事吃紧,我怎能离开?”
“赢了战争又如何?没有锦曦……”朱棣没有说下去,他坚定地看着白衣,目光中带了一丝恳求。
白衣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锦曦足足病了两个多月,才能下床。让朱棣更加奇怪的是,她能下床之后,竟慢慢和从前一样精神,看不出才大病一场的模样。
李景隆北平大败后退回德州,同时集结兵马打算再次攻击。这些日子,双方都在休养生息。朱棣的时间除了在军中布置,便在府中陪着锦曦。
“看剑!”锦曦轻盈一跃,足尖在朱棣枪尖一点,疾如流星般刺向朱棣。
朱棣只能扔掉枪,却避无可避,瞪着锦曦瞧着她刺来。
锦曦调皮地撒手,剑哐啷落地,人却扑进了朱棣的怀里。
“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朱棣无奈地接住她,凤目中盈满笑意。
锦曦嘿嘿笑了,“我是让你瞧着放心,这不是没事了吗?”
朱棣沉下了脸,“从今往后,你不准再上战场!你去我会担心,一担心就会分心,一分心就……”
锦曦温柔地按住了他的嘴,认真地说:“十七不在了,朱棣,我在府中总觉得不习惯。一回身就想着他还站在身后,在水榭里坐着,一偏头,就以为他还站在门口……我只跟着你,我不动刀枪好吗?你让我,让我这般守在府中……”
眸子里水光点点。朱棣动容地抱着她,唇温柔地印在她眼角,吮掉快要滴落的眼泪。“好,我们一起,生死都在一起。看不着我你会担心,你也要想,若是你有什么,叫我怎么办?当我是无情无义没有心吗?”
“杀了李景隆!”锦曦捏起拳头,突然喊了一声。
两人扑哧笑了起来。朱棣的额头抵住她的,棱角分明的嘴溢出笑意,“你真坏!”
建文二年四月初一,李景隆率军六十万人自德州分兵两路,大举北伐。
消息传来,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我们必须分兵,对抗李景隆大军,每一处只抽得出十万人与李景隆军队正面迎击,”朱棣静静地讲述眼前的势力对比,“诸位有何良策?”
李景隆兵分两路,一路自德州经雄县往北,另一路由德州绕定州往北。他自率三十万大军走德州。
“王爷,从德州出发往北必经雄县白沟河。当日我们设伏月漾桥,如今还可再来一次。”帐中大将丘福建议道。
朱棣召集众将研究地图。细观良久,朱棣心中就有了底,他呵呵笑道:“要过白沟河必经月漾桥。我们就再设伏一次,李景隆好施诡计,以为自己能猜破我们的计划,同时仗着五倍于我们的兵马,必肆无忌惮。我们就以十万之数迎击!朱高煦何在!”
“父王!”
“令你领一万兵马,自雄县至月漾桥沿途设伏,一击便走,不可久留!”
“是!”
“丘福何在!”
“末将在!”
“令你率军六万于白沟河畔摆开阵势迎敌,每个士兵做两个草人,摆足二十万人马的模样!”
“得令!”
“十七弟,你率十万兵马守住由定州而来的李军可好?”
宁王温和地笑了,“遵四哥令。”
朱棣拍拍他的肩,“十七弟,你不用正面与之硬碰,只消拖住那三十万人马就可以了。”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四嫂一直想跟着我,可是白沟河一战,我怕她见了李景隆会拼命,所以瞒着她,你留下,多照顾她。”
宁王心口一跳,有点儿不自然地开口,“四哥放心。”
“观童,你率军十万攻济南,济南现在正空虚,若是李军败退必撤至济南,你正好可以伏击!”
“是!”
朱棣答应了锦曦无论如何都带着她。想起十万人去对抗李景隆的三十万大军,朱棣心中依然没有底。他瞒着锦曦打算独自领着那十万人去打伏击。
“朱棣,李景隆大军出发了?”锦曦有点儿企盼地望着朱棣。
朱棣弹弹她的额头,“出发了。”
“那我们呢?”
“他兵分两路,我派丘福领兵去迎击,我们在北平附近布下口袋等他来钻。这次,你就待在府中可好?我不走远。到了我们的地方,他还能胜吗?”朱棣自得地说道。凤目下垂,隐去了刻意的谎言。
锦曦信以为真,呵呵笑了,“若在北平城外,我亲上城楼为你擂鼓!”
暮春时分,杨柳垂下丝丝软枝,绽出细长的绿叶,沿河岸随风摇摆。远望去白沟河两岸仿佛镶了道绿色的茸边,如雾如烟。河水清波冷洌,卷起雪浪朵朵。若是踏春游玩,这阳春景致定会叫人流连忘返。
沉沉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风中夹杂着阵阵马嘶与铠甲刀兵撞击的声音。再也无人赏景娱乐,竟连呼吸也紧张得屏住了。
“来了。”朱高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感觉手心汗涔涔的。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黑色的缓缓地进入了雄县地界,斗大的李字旗在风中飞扬,从德州出发的队伍正朝着月漾桥进发。
朱高煦死盯着从面前走过的队伍,见李军先锋刚过一半,扬剑大吼一声,“杀!”
第四十四章战罢沙场天地寒(4)
附骨羽箭飞蝗般射出,还有短弓劲弩的机括弹射的声音。朱高煦恨李景隆用附骨箭想杀朱高炽,令参与伏击的弓箭手不光配了劲弩同时还带上了长弓附骨箭。
箭袭一过,李军前锋倒下一片,前锋后部迅速后退准备进攻。朱高煦却带着人马速往后退。
等了半个时辰,重整队伍的李军前锋才又出现。这回士兵均用盾牌小心防备着突袭。朱高煦没有动,等这队前锋过了月漾桥,再等了半个时辰,才见李军大队人马出现。
月漾桥并无动静,似乎方才的伏击只是小股队伍的骚扰。
等到李军有一万来人过了桥。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白沟河底竟射出万千箭矢。桥上惨叫声阵阵,前面已过桥的李军遭到朱高煦的冲杀,急往后退,桥上便践踏挤落无数士兵,被滚滚河水冲走。后面的队伍上不了桥,调集弓箭手往水底和对岸放箭。
等到李军迅速撤下月漾桥。桥对岸只顺风吹来受伤士兵的惨声。
白沟河已恢复了平静。河水瞬间变红,流水瞬间又将血迹冲得没了。
还没见来人,便扔下几千具尸体,李军有些茫然,不敢再轻易踏上月漾桥。李军左副将吴杰听到消息传来,大怒道:“岂有此理,才从德州出发,还未见燕军主力,便不敢前行,如此怎么去北伐?!探明情况再报!”
不多时探子回报:“燕军二十万人马在白沟河北岸集结!”
吴杰咒骂道:“朱棣反贼,知我三十万大军,竟使诡计挫我士气!传令下去,渡过月漾桥,与朱棣决战白沟河!”
这一次过得倒是顺利,然后一路上死亡的李军尸首让整个队伍陷入了沉默。吴杰见此情景气得又一阵大骂。恨朱棣歹毒,又恼士气低沉。
过了月漾桥是一大片浅滩,远远地就看到燕军队伍已列阵以待。
还没等李军阵营摆开,燕军箭雨已至。吴杰恨得牙痒,如此不讲规矩!他大吼道:“燕贼欺我朝中无人吗?给我抵住!”
箭雨之后,李军迅速反应过来,左军右军已经约束士兵往燕军冲去。
燕军只得六万,这是暮春时节,北风南吹。丘福微微一笑,并不惧怕面前的三十万李军。想起朱棣吩咐每人必带两个草人的计谋,心中暗暗佩服。丘福果断挥下手中令旗,士兵迅速点燃插在河滩上的稻草人。浓烟瞬间升腾,飘向李军。
往前冲的李军被浓烟呛得流泪不止,睁不开眼。燕军躲在后面瞧得分明,第二轮箭雨又至。李军纷纷后撤,一时之间不知踩死多少人。队伍一乱,中军难以约束,还没正面交锋已损兵折将呈现败相。
吴杰长叹一声,下令撤回对岸。
三十万人马,背靠白沟河,月漾桥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同时经过。
见李军后撤,丘福下令燕军追击。河滩开阔,风慢慢吹散浓烟,燕军士气高涨,上不了桥的李军纷纷跳水游渡。
刀矛枪戟落处,士兵的惨叫声和飞溅的鲜血将白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