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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落花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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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潋滟剑光,划破雨幕,宛若三尺秋水,凝在半空。

    孟梁抬眼望去,只见明亮的剑光后,一人负手而立,青衣绰绰,鬼面狰狞。

    阿蒙连声尖啸,振翅冲向那人,孰料,甫一靠近他周身的青透气团,便被震飞出去。

    阿蒙撞在树干上,啸声低沉惨厉,休整了片刻,竟是再次振翅撞了过去。

    九辰皱眉,道:“阿蒙,回来!”

    他话音刚落,阿蒙便再次被那青色气团撞飞到了墙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阿蒙直接掉落到地上,晕了过去。

    孟梁总算明白,今夜是摊上了大麻烦,而这麻烦的来源,多半是来自他怀中这个受伤的少女。

    九辰侧首看他:“把人安置好,不要出来。”

    孟梁会意,重新抱起阿鸾,踉跄着奔进阁内,紧紧关上阁门。

    九辰举起剑,指着半空中的鬼面人,冷冷道:“此前,你夜闯巫王宫,如今,又带杀手蛰伏世子府,俱是杀头的死罪。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衣人没有立刻回答,鬼面后的双眸凝视着九辰许久,才似叹似嘲,道:“原来,你便是那个传言中恶疾缠身的巫国小世子。你的母亲,是风南嘉。”

    他语调温润如水,即使在这肃杀的气氛中,亦如话家常。

    语罢,秋水消散,一袭青衣飘然落地,轻如落叶飞羽。

    “风南嘉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生的很像一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片刻后,他如是说。

    此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直呼巫后名讳,九辰心中早就起了怒意,手中寒光一闪,便向青衣人颈间刺去。

    青衣人视若无睹,直到剑尖抵到喉结处,才轻轻拂袖,挡开剑身。

    九辰只觉一股巨力撞上胸口,起初绵绵,继而如大石碾压,透不过气。

    身体重重撞到墙上,胸口是窒息般的痛。九辰轻轻侧过头,吐了口血,才发现,手中之剑,已经断成两截。

    青衣人淡声评道:“你的剑术,如此不堪一击,定然不是巫启所授。”

    九辰剧咳不止,没有理会。

    青衣人微微抬首,望着漫天雨水,笑道:“我们之间,始终未曾分出高下。依他的脾性,如果未传授于你,必然是传给其他人了。”

    然后,他望着九辰,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云淡风轻的冷酷:“你,并不是他最中意的那个孩子。你的母亲——风南嘉,还是输给了她。”

    九辰冷笑:“困住你,不一定需要他教的剑术。”

    说罢,他振臂将手中残余的剑柄插入地下。

    无数道利箭破土而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瞬间结成一个箭阵,将青衣人困在其中。

    阵中,霜锋雪刃,飞舞满空。

    无论阵中之人如何挣扎,被打散的乱箭总能从各个方位迅速重新集结,封住缺口。

    九辰默然将他一套剑式看了许久,才伸手往半空中抛了一支响箭。

    孟梁听到动静,忙从阁里跑了出来,正看到九辰捡起另一截断剑,反掌插进自己胸口。

    “殿下!”

    孟梁大嚎一声,奔到九辰跟前,扶住他,急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府门,被猛然冲开。

    同一时间,九辰拔出插进地面的那柄断剑,箭阵立刻消散无踪。

    狄申当先下马,震惊的望着世子府内的混乱场面,以及,狰狞鬼面后那双冷冽的眼睛,大喝道:“大胆贼人,竟敢行刺殿下!立刻拿下!”

    火光冲天,次第涌入世子府的戍卫营将士立刻将青衣人围了起来。

    狄申疾步行至九辰跟前,单膝跪地,道:“臣来迟了,请殿下治罪。”

    九辰扬起一抹冷笑,道:“这些刺客闯入我府中,挟剑逼我交出神女枝。我倒不知,神女枝为何物?与我有何干系?”

    狄申一惊,脸色乍青乍白,转首,微有愤怒的盯着与他同来的白衣男子:“楚殿下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西陵韶华施施然离镫下马,行至九辰跟前,轻施一礼,才道:“殿下、将军莫怒,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此人乃我西楚剑客,为护神女枝,随使而来。”

    “误会?”狄申黑着脸,冷哼道:“此人集结刺客,夜闯世子府,刺伤我巫国世子殿下,铁证如山,难道也是误会?!”

    西陵韶华穿过营兵,翩然行至青衣人跟前,如对故友般,问道:“离侠,究竟怎么回事?”

    青衣人并不说话,只是负着手,携剑而立,仿佛寥寥天地间,唯他一人而已。

    许久,他轻轻摇首,似是苦笑,道:“小小年纪,心计便如此深沉,倒果然是随了他。只是,可惜了那双眼睛。”

    他语似喃喃,西陵韶华却听得清晰,当即浑身一震。

    待他回过神,那抹青影,却已然消失在了暗黑的雨夜之中。

    铁桶般的围剿中,青衣人竟来去自如,埋伏在暗处营兵立刻射出暗箭追捕。

    犹之惠风,荏苒在衣。遇之匪深,即之愈希。

    行去处如清风明月,配上这宛若谪仙的清姿,莫非——

    狄申是个剑痴,从谈剑说剑、比剑试剑、到铸剑鉴剑,整个沧冥倒是无人能比得上他。

    “他便是西楚第一剑客——离恨天!”

    狄申止住喧哗,谨慎的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西陵韶华一叹:“不错,正是他,我们楚人尊之为「离侠」。”

    九辰做出了然之色,道:“原来,他是听命于西陵殿下,难怪要追讨神女枝。”

    西陵韶华微微含笑,郑重作礼,道:“那日在马场,韶华眼拙,未能认出殿下,已是大罪。今日,因韶华布置失当,又险殿下于险境,实在是罪当万死。”

    九辰回礼,道:“神女枝事关重大,换做子沂,想必也会心急失策。”说罢,他向狄申道:“此事关系到含山公主的婚事,戍卫营务必要倾力协助。”

    西陵韶华凝视着对面少年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睛,久久无言,直到它们与记忆中的那双明眸渐渐重合在一起。

    一场雨夜追捕,险些酿出大祸,狄申虚惊了一场,布置好暗营后续追查任务,便连夜入宫向巫王汇禀情况。

    大雨,依旧冲刷着夜幕,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九辰振出胸中断剑,抱起受伤的阿蒙,刚走了两步,便一头栽了下去。

    孟梁扶起他,眼圈泛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殿下这是何苦?”

    九辰竭力维持清醒,语气殊无温度:“对付他们,不需如此下策。但唯有如此,父王才会信我。”

    夜色极深之时,孟梁终于替阿鸾处理好伤口。

    他端着药布出来,却见九辰依旧在书阁推烛展卷,奋笔疾书,而阿蒙则被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栖在笔筒旁边打盹。

    “殿下,该歇息了。”

    孟梁终究还是在阁门外提醒了一句。

    九辰笔下不停,道:“你且睡,不必管我。”

    孟梁听他语气里难得透出几分轻松,不由奇道:“今夜之事,殿下另有文章?”

    九辰道:“没有。只是忽然想到,朱雀道之事,可以先跟父王交差了。”

    孟梁斟酌片刻,蓦地明白过来,瞪大眼睛:“殿下,这可是欺君!”

    九辰冷冷瞥他一眼:“我又没欺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孟梁继续傻瞪了半天的眼,竟觉无言以对。

    半晌,他却叹道:“殿下不该救那丫头,自惹麻烦的。”

    九辰懒得理会。

    孟梁便继续叹道:“这丫头敢孤身一人独闯楚使驿馆,虽然勇气可嘉,也恰恰证明她绝非善类。殿下实在失策!”

    九辰忍无可忍,道:“若有人死在你家门前,你难道要靠白费口舌为自己洗脱嫌疑么?”

    孟梁想了想,竟再次无言以对。
………………………………

29。借力打力

    次日 ,卯时方至,天色尚青,九辰便携着一副弓箭与一份奏简离府入宫。

    阴雨连绵的天气还在持续,细密的雨丝滋润着沧冥城的每一个角落,连石缝中的荒木野草都沾染了这份惠泽。

    九辰到时,巫王已经在垂文殿批阅了一个时辰的奏简,此刻正在用早膳。

    因而,他在垂文殿的长阶之下堪堪等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等到传唤之声。

    巫王坐于龙案之后,视见九辰一身暗纹黑袍湿了大半,微有不悦道:“昨夜之事,狄申已然奏禀,你不必再奏。”

    九辰单膝跪地,行过礼后,才举起手中之物,道:“儿臣今日要奏禀的,是有关朱雀道遇刺之事。”

    侍立在龙案旁的晏婴见状,立刻将两件东西呈送到龙案之上。

    巫王拿起那副弓箭,果然挑了挑眉,道:“查出什么了?”

    九辰抬眸,道:“昨晚,闯入儿臣府中的刺客,与那晚埋伏在朱雀道的杀手,是同一伙人。若儿臣所料所料不差,他们应是属于同一个组织。”

    巫王盯着那弓箭看了会儿,道:“就凭此物?”

    “不错。这副机箭,是那晚儿臣从刺客手中夺来的。据儿臣所知,此弓与市面上流行的弓在样式上并无差异,但射程却要远上很多,整体构造更加奇巧,最特殊之处,便是木中的云纹。昨夜,闯入儿臣府中的刺客,所用长剑上亦有此云纹标记。儿臣虽不知这云纹的含义,但可以断定,他们之间,必有联系。”

    巫王听完,并不评述,反而道:“昨夜伤你的那名西楚剑客,你可摸清了他的武功来路?”

    九辰摇头:“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儿臣被他一招击败,再无反抗之力。不过,他的剑术,不仅利落狠辣,更兼华美无双。”

    巫王明显的皱了皱眉,片刻后,却是摆了摆手,道:“这些,孤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九辰没有动,直接道:“父王不信儿臣所说么?”

    “放肆!”

    巫王眉峰顿时一沉,冷声道:“孤听狄申说,昨夜闯入世子府的那些人,是为了追查神女枝下落,是楚使中人。难道,孤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和一个普通云纹标记,便要判定楚使之罪么?”

    九辰难以置信的望着巫王,许久,缓缓垂眸,恭敬道:“是儿臣思虑不周,出言冒失。儿臣谢父王提点。”

    说罢,他复又恭敬一拜,便起身离开。

    行至殿门时,巫王忽然叫住他,语气冷厉:“你母后卧病多日,却空有一双儿女,日日不见身影。从现在起,你每日都须按时到章台宫侍奉汤药,以尽孝道,若有惰怠,孤决不轻饶!”

    “儿臣遵命。”

    九辰平静应下,刚要抬脚,余光便不经意间扫到了黑色衣摆滴落在玉石地板上的血迹。

    他略带厌烦的皱了皱眉,便用脚轻轻抹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出了殿门。

    巫王摸着弓身上的云纹,墨眸渐渐渗出寒意。

    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墨纹金裳、脸覆鬼面的男子。他盯着那云纹,道:“主上是怀疑,那人回来了?”

    巫王咬牙冷笑:“孤倒要看看,一个鬼魂,到底要如何兴风作浪!”

    不多时,便有内侍来报,楚国世子西陵韶华求见。

    巫王当即命晏婴亲自出殿相迎。

    西陵韶华依旧是一身白衣文士的打扮,施施然入殿后,便展袖为礼。

    巫王含笑道:“世子不必多礼。神女枝丢失之事,孤会让戍卫营与暗血阁全力配合。”

    西陵韶华却不惊不慌的道:“韶华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回禀王上,神女枝,并未丢失。”

    巫王一怔,猛地扶案起身道:“此话当真?”

    “韶华不敢欺瞒王上。说起来,此事多亏离侠筹划,他早料到会有贼子觊觎神女枝,便特地备了假枝,放在藏枝之处,果然骗过了贼人。”

    离侠……巫王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露出期许之色:“虽是一事,却足可见其大智。他日若有机会,希望世子能为孤引荐一下这位侠客。”

    西陵韶华微微笑道:“离侠乐在江湖,最不愿卷入朝堂纷争,韶华多次恳求他留在身边相佐,都被他翻脸拒绝。若不是因为昔日故交之情,他也不会随使保护神女枝。”

    巫王眉峰略抬:“是孤唐突了。离侠其人,想必亦如高天孤月,风姿高洁,不染尘污。”

    西陵韶华双掌交叠于身前,郑重一跪,高声道:“韶华今日来,是想求王上允诺一事。”

    “世子但讲无妨,孤能力所及,必尽力成全。”

    “自韶华携神女枝至沧冥,九州异动,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觊觎者不可计数,盗枝者难以胜数。韶华在藏枝阁外布下重重护卫,虽然勉强挡住了四面八方的盗枝者,但终在昨夜被人攻破。昨夜那贼人发现真相,必会再盗,楚使所居驿馆,已非安全之所。因而,韶华想将神女枝寄存在别处。”

    巫王听罢,眸光一凝,问:“何处?”

    西陵韶华高声道:“韶华恳求王上应允,置神女枝于世子府中。”

    巫王向来黑沉的双目内,轻轻起了一丝波澜,许久,他和声道:“这是为何?世子府既无护卫,又无铜墙铁壁,如何能保护神女枝?”

    西陵韶华徐徐道:“王上有所不知。离侠剑术绝伦,自西楚,纵横九州,凡遇比试挑战,未尝一败,连碧华山上业已修成半副仙身的长眉尊者亦输他三招。可昨夜世子府内,世子殿下布下的箭阵,却可轻而易举的将离侠困住,可见此阵厉害。殿下既精于布阵之法,若有奇阵相护,神女枝何惧人盗。”

    晏婴见此情况,便笑着插话道:“我们这位小殿下,闲时最爱胡乱摆弄这些东西,当不得真。前段时日,殿下一时兴起,还曾在后院埋了硫磺筒,名曰布阵,险些将整个世子府夷为平地。”

    西陵韶华却一脸果决:“据离侠所言,殿下所布之阵,处处杀机,步步凶险,确实合于行兵之法,绝非小儿之戏。更何况,殿下在剑北,素有威名――”

    他话至此处,巫王蓦然打断,道:“此事,孤准了。”

    晏婴闻言,脸色大变。

    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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