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芳龄三岁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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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先生……”她不太好意思看季汝嫦,季汝嫦的心思她明白,她不想季汝嫦因为这个记恨她,“您就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等我到京城跟夫君团聚之后,那边的事都解决了,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您再为我看病也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中间耽搁一段时间,我相信您的医术,一定可以治好我的,再说了,药庐不能没人看着,季姐姐和小童,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又是在山上,不安全,您还是留下来吧。”
胖海一听有戏,跟声附和道,“冯夫人说的对,您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儿吧,咱们这趟人已经满了,多一个反而碍事。”
瀛洲盯了胖海一眼,没说话,可态度坚决,那意思就是绝不妥协,犟筋上头,别说一头牛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沉央杵在他们两个之间有些尴尬,脸上讪讪的,季汝嫦不就是想跟瀛洲在一块儿吗?好说,她夹在中间提建议,“要不……让我爹帮先生看着药庐,让季姐姐跟先生一起去吧!”
季汝嫦一脸期许的看着瀛洲,他点点头,只要点头,她就跟他走,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反正她在他这儿也早就折过脸子了,再多这一回两回的值什么。
“不用,药庐就数她最熟悉,还是让她留下来吧。”言罢看胖海,“进京是我自己的意图,你放心,路上用不着你照顾,也不用你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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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和个屁的亲
季汝嫦最终也没能劝瀛洲留下来,人家甩甩袖子走的何其潇洒,她呢,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百转千回,短短这么一会儿却像经历了万水千山,人家对她没那个意思,何必呢。
沉央走的心里也忐忑,季汝嫦是个好姑娘,可瀛洲就是雷打不动,再好的姑娘都跟他隔着一座冰山,你走不进他心里去,也捂不化他,他身边是只有季汝嫦一个女人,可那又如何,这么多年不还是孑然一身?
瀛洲走的洒脱,直到下了山也没提一句季汝嫦,沉央觑着空问他,“你为什么不带季姐姐一起走?”
他摸摸腰间的荷包,是小童给他装的,这应该就是他所有的积蓄了,听见沉央问他,他猛的回过神来,半开玩笑道,“多一个人多一份花销,为钱所迫。”
沉央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可他既然不想说,那她也不好刨根问底。
胖海去客栈驾马车,瀛洲细琢磨了一番对沉央道,“这个胖海是打宫里来的,若是你夫君派来接你的,犯不着指派宫里头的人,这里头不清不楚的,你时刻上点儿心,真有什么也好有个准备。”
沉央对胖海的印象还是好的,但瀛洲的话也不能不信,她自己左右权衡一番,又对瀛洲道,“先生和我一道坐马车吧。”
瀛洲拒绝了,“不用了,我们只是同路,我这次去京城,其实不光是为了你……我去买匹马,反正回来的时候也用的上。”
不光是为了他?之前听小童说他以前也是京城的,难不成这次回去是为了拜访哪位故人?
这样的三人行着实有些尴尬,胖海一路上对瀛洲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是要把沉央接到京城,可接进京能不能交到冯夜白的手上那可就难说了,这一路上他是没打算动手,可麻烦的是瀛洲,他要是到了京城还跟着,那可就不能怪他手黑了。
朝圣大会在即,各番邦陆陆续续抵京朝贺上奉,皇帝忙的焦头烂额,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圣旨的事,中午宴罢,辞了各国来使就去了太后宫里,蔚敏这几日都住在太后宫里,皇帝不让她出宫,她就是断了翅膀的鸟儿,哪儿也去不了,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皇帝的打算她也没法儿放出风去给冯夜白,这么熬了两三日,本打算去请谏皇帝,没想到不等她去,皇帝就来了。
今儿在议事殿里,沉丹的太子殿下苏察,平阑的二皇子,文莱的骏王爷,居然都来向他提亲,说蔚敏郡主天姿国色,对她一见倾心,此番前来一为朝奉,二为和亲。
和亲?和个屁的亲!他拒绝了多少向蔚敏求亲的人,就是想给自己留着,这下可好,总不能到头来便宜了这些番邦小国,可又不能伤了和气,只推说回去问问蔚敏的意思,其实心里恨不能把那些惦记蔚敏的人都给宰了。
蔚敏对着他拜下去,他拖着她的肘把人带起来,脸色很是难看,“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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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违令者盏
太后叫给皇帝上茶,皇帝烦躁的摆摆手说不用了,直接开门见山问太后,“朕这几日忙,没来得及问太后,现在想问问太后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圣旨是交还是不交?”
太后跟蔚敏互相换了个眼色,什么话也不说,抄着手默默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卷经文。
皇帝瞧这架势是反悔了,冷笑一声,拍桌子站起来,“太后这是跟朕使的缓兵之计啊,前儿个还说的好好儿的,今儿这是又来的哪一出?”
太后叹口气,抬起眼来看他,“不是哀家不给,是那圣旨……哀家已经烧了。”
“烧了?”皇帝怒瞪着两只眼,表情阴森可怖,“太后跟朕这儿说笑话呢?谁准许你烧的?圣旨里面写了什么?”
蔚敏拦在太后身前,“烧了就是烧了,你管里面写的是什么呢,你不就是怕圣旨里写的东西会威胁到你九五之尊的地位吗?现在圣旨烧了,你也不用顾忌了。”
皇帝拽着蔚敏的胳膊把她拖到身前,“你们说烧了就烧了?朕怎么知道不是你们哪来诓朕的说辞?”
太后站起来,嘴里念句阿弥陀佛,闭着眼不看皇帝,“皇上之前的提议哀家后来又仔细想了想,夜白不是皇家的人,若受此封号,难以服众,皇上一番苦心哀家知道,哀家只求皇上能放了他,顺便……把哀家也一并送走吧!”
皇帝闻言,怒气冲了脑袋顶子,额头上几条青筋暴起,皇帝的庄重半点儿不剩,“太后真是好手段啊!啊?跟朕玩儿心眼子,朕打从出生落地那一刻起就跟着母后学怎么算计人,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后宫是朕的后宫,只要朕不点头,太后就只能老死在宫里,还妄想母子团聚享天伦之乐?做梦!”
蔚敏被他几句话吼的脑袋嗡嗡响,快行几步扯住皇帝的袖子,“圣旨是真的烧了,这天下是你的,也没人能再威胁你,你为什么不能放我们走?”
“你们?”皇帝扭身看她一眼,她这颗心,果然不在宫里头,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愤愤一甩手,扬声道,“李德景,派人给我在太后宫外守着,一个人……不,一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违令者,斩!”
这下损大发了,蔚敏捂着脸哭,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完了擦擦泪看眼太后,噗通往地上一跪道,“姑母,是敏儿害了你,早知道会是这样,敏儿绝不出这馊主意。”
太后掩面,拿主意掖掖两颊的泪扶她起来,“好孩子,不怪你,皇上这皇位来的不容易,做皇帝的能有几个不疑神疑鬼的,光凭咱们嘴说就像让他相信的确有些荒唐……我就是愁,你我现在都出不去,万一皇帝要对我儿下死手,那可怎么好?”
蔚敏摒退了宫人,扶太后坐下,“表兄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您就放心吧,皇上想杀了他,恐怕得跟很有些手段才行,况且梁无玥也在,他们两个,怎么着也应付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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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一举两得
皇帝原本计划着给冯夜白晋了爵位能从太后那儿换来圣旨,拿到圣旨后,不管里面写的什么冯夜白都不能留,届时就随便找个由头把他发落了,他要是不从,敢负隅顽抗,他手上还有卫沉央,总能逼他就范,到时候除了心头大患,至于太后,随便哪座庙宇庵堂都能安置,对外就说太后身子不好,送去行宫疗养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太后居然给他来这一出,她说圣旨烧了就是烧了?还想出宫?等出宫再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把圣旨拿出来,那他这皇帝不等于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李德景知道皇帝心里不痛快,皇帝不痛快那就是他们做奴才的表现的时候,把主子伺候顺心了,再把他往上提拔个一两级那不就是一高兴的事吗。
胖海是机灵,可他再机灵,隔了那么远也够不上使劲儿,李德景脑筋转的飞快,打个千儿对皇帝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瞪他一眼,“跟朕还敢打马虎眼,说!”
李德景吓的一噤,回过神来忙道,“冯夜白是太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世上哪有母亲不为儿子着想的?奴才以为,太后是故意藏着圣旨却告诉您圣旨已经烧了的,现在也不难看出来那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了,冯夜白留着就是个心头大患,奴才有一计……”他这回可不敢再耽搁了,“冯夜白和梁无玥现在不是住在郡主府吗?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到时候就对外宣称,是有异心人为了破坏此次的朝圣大会想对郡主痛下杀手,怎奈却杀错了人,然后再找几个死囚犯扮演杀手派人抓起来放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事后,不论成与不成,都跟皇上不搭边儿,不仅如此,还能在各番邦面前树立龙威,可谓是一举两得。”
皇帝沉声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可行,“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给朕办的漂漂亮亮,千万别露出马脚,若是搞砸了,朕砍了你的脑袋!”
李德景领命立马就下去办了。皇帝摸着下巴还在踅摸,就算不成,到时候他手里有卫沉央,大内那么多刑罚,总有她招架不住的时候,到时候好好儿的媳妇只剩下半条命,他要是还有那么点儿良心,就该跪爬着过来求他,横竖他才是一国之君,九州的天子,云端上的王,骨子里流着宇文一族的血,继承大统是名正言顺,他冯夜白算什么?
冯夜白是不算什么,可也从没觊觎过那座上王位,他跟姓宇文的不对付,人说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他恨宇文家的人,连带着这江山社稷也入不了他的眼。
苦早道长一厢情愿的把冯夜白看做是他的知己,宫里一得了信儿,还没等他来问,就让小道士给他送去了。
冯夜白看了小道士送来的信,脸色登时就变了,一看就是蔚敏出的馊主意,烧圣旨,亏她想的出来,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皇帝没亲眼看见她烧,能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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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现在皇帝把太后和蔚敏都软禁起来了,摆明了是不相信她们真的会把圣旨烧了,也是,眼见为实么,宫里皇子多,皇帝虽说是皇后所生,可皇后去的早,他早早就没了倚靠,宫里皇子们之间你争我夺,兄弟阋墙的事举不胜数,他做皇帝的步步为营,能听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吗?
若他猜的不错,今儿晚上皇帝就该派人来了他性命来了,他还不能躲,只能等着皇帝对他下手。王顺收到信,即便再快也快不过绑人的人,沉央这会子估摸着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他得抓一两个御前的人探探虚实,总这么被人捅软刀子可不行。
梁无玥功夫不到家,心里直犯杵,“皇帝要是派一堆大内高手来,那我可就歇菜了,我有几把刷子你最清楚,到时候你可得护着我。”
冯夜白乜他一眼,“用不着你出面,你就安心藏在床底下,他们拿剑一捅铺被里没人就知道自己钻了套儿,不会多做纠缠,到时候我擒住一个你拿绳捆住他就行。”
梁无玥嗯两声,见冯夜白来来回回的擦剑,哀哀叹道,“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脑子没你好使,武功也差强人意,就即便知道蔚敏被软禁在宫里也无能为力,从小我爹就骂我二世祖,说我不上进,还老拿我跟你比,是,我是不上进,我就想乐呵的过一辈子,可就总觉得身后有一只手,推啊推的就把我推上了现在这幅田地以前没觉得,现在出了事儿了才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干什么都不成,忒没用。”
冯夜白还是头一回听见梁无玥幽幽怨怨的跟他说这么多,剑入了鞘,照旧凉嗖嗖的激他,“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废物没用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这会子丧气没用,到时候我分身乏术可没闲工夫管你死活,你要是惜命,趁早去苦早那儿避难去吧!”
这话说的,不是存心折他男人的面子吗?梁无玥一挺胸脯,士气大增,“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别的没什么,两膀子力气还闲在这儿呢,就算是赤手空拳使蛮力我也能撂倒一两个吧,我这趟是来帮你的,你可不能嫌弃我。”
冯夜白戳戳他身上那二两肉,不以为意道,“那你可悠着点儿,这要是被别人撂倒了,对着你心窝子就是一刀,胸口开个大口子,那死相可难看。”
“你怎么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就这么不中用?”梁无玥在自己身上戳两下,又戳戳冯夜白的,好像是不大一样,人家那胳膊上胸口处,硬邦邦的像块儿石头,不像他,戳起来像大姑娘,细皮嫩肉的,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冯夜白踱到窗前,正赶上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天边孤雁飞过,风卷起漫天愁云,他从袖兜里掏出一把红豆串,一颗颗的数,一共三十八颗。他收到她的回信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打开了,里面四字箴言让他哭笑不得,不过好在有她亲手串的红豆,红豆寄相思,这寓意好,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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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刀子嘴豆腐渣的心
除了沉央给他的回信,王顺也写了封信给他,大致说了她当时的情况,他不能在她跟前儿守着她照顾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王顺信中说她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看人的时候不再呆呆愣愣,眼神清明很有灵气,听到这个消息他又高兴,可高兴完又惆怅,现在出了变故,她被搅和进来了,他心上就像悬了颗大石头,摇来晃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砸下来。
梁无玥眼睛毒的很,冯夜白只在遇见沉央之后才会时常露出这种无力又无奈的表情,他对别的任何人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却唯独在沉央身上不能,许是太在乎了,心里的挂念一多,人就变得优柔寡断多愁善感,这个世界上能让冯夜白变得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