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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已别经年-第105部分

小说: 已别经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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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拉手中的墨掉在了桌上,将钟离冼写了一半的国书全都浸透了。
  钟离冼也不恼,换了一张纸,重新写。
  钟离冼续道:“我父汗的死,跟你二哥没有关系。这是父汗自己的选择。”
  “那……”阿米拉的声音中止不住的颤抖,“两族分,伊赛活……萨顿……萨顿怎么办?我母妃……还有我二哥,他们怎么办?”
  “塔丹哥哥他……”钟离冼放下了笔,语气缓和下来,“他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你……是……你还是阿冼吗?还是……我从小认识的那个阿冼吗?你……我感觉……我不认识你了!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霎时间,阿米拉泫然泪下,瘫坐在了地上。她的眼泪,落在了纸上,落在了桌上,落在了地上。
  “阿米拉!”钟离冼跪坐在阿米拉身畔,抱住了她,“阿米拉……阿米拉……阿米拉……如果恨我,会让你觉得好受的话,你就恨我吧。”
  “阿冼!你那时候是嫡出的王子,而我只是个庶出的公主,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能配的上你,我也从来都没想到你做了大汗,不娶个□□的公主,却向我二哥求娶我。可是现在……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好恨你!”阿米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一下地捶着钟离冼的肩膀,却是无力地落下。最后,她扑进钟离冼的怀里,放声大哭。
  后来,自那一次哭过以后,阿米拉再也没有这样放声大哭过。
  那天,他们静静地相拥,一直到黄昏。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起身。阿米拉研墨,钟离冼执笔,完成了伊赛史上的最后一封国书。这张纸上,还落着几滴阿米拉已然干涸的泪水。
  塔丹同时听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伊赛汗王决定,率部归顺□□。这第二件……京城传来的消息,伊赛先王,是□□的皇帝杀的。
  塔丹一拳击在桌上。
  齐尔吉跟在塔丹身边的年头多了,读得懂他的心思,遂试探着问:“如果大漠上乱了,咱们占不到便宜。咱们真要走这一步吗?”
  “穷途末路,绝处逢生!伊赛和萨顿是一个平衡,钟离冼想打破这个平衡。这杆秤,可以偏,可以晃,但不能倒!”
  消息只一两日工夫就从扎勒塔传到了扎托。纵然钟离冼下令杀了传谣之人,达伦加和达伦绮的动作也是迅疾非常。可这时候不管再做什么,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了。因为这一日是六月初六,离□□来使预计到达伊赛的日子,只有一日了。
  钟离冼之所以敢当众宣布这个决定,是因为军队上有阿甲和史华莱把握,绝不会乱。可如果是个人行为呢?当初钟离准和钟离凝可以以个人的名义跟着水彧去打北陵丘,如今伊赛同样有许多人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去办一件事,杀了天朝的来使。
  这一个漏洞,果真是没能防得住。要怎么防?难不成要调军队,去防着自己人?
  六月初七,果然不见□□的使团。钟离冼是冷着脸出现在大殿上的,他浑身上下带着的冷肃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一颤。
  “□□的使者,是谁杀的?”说罢,他扫视着殿上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感觉喉头一紧,仿佛被一把利刃锁了喉,动弹不得。
  寂静当中,钟离冼又一次打破了寂静:“是谁干的,主动说出来,本汗免了他的死罪!”
  “说呀!”钟离冼大喝一声,“我们伊赛的男人,敢做,不敢当吗?!”
  老将库卓蠹隆上前一步,脱了帽冠,跪地行礼:“大汗,是末将派人做的。”
  库卓蠹隆和钟离冼姓一样的伊赛姓氏,论起来,钟离冼应该叫一声“叔叔”。他是老将,战功累累,曾经跟着阿卓和一同打天下的。这个结果,对钟离冼来说,意料之内。
  钟离冼点了点头,朗声道:“库卓蠹隆,目无王法,私自暗杀□□来使。鉴于其跟随两代先王,战功无数,特免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即日起,免职!众人,可有异议?”
  没有任何人回话。
  “既然如此,那便是众人都默许了。执行!”说罢,钟离冼转身离开了大殿。
  事后,钟离冼到库卓蠹隆处拜访,端端正正地给他行了一礼。库卓蠹隆本想拦着,可他没有内功,又怎及钟离冼习武多年。
  钟离冼道:“人前论君臣,人后论亲疏。大殿上,我是汗王,您给我行礼;下了大殿,您是长辈,我给您行礼。”
  库卓蠹隆道:“这临到最后,我还给大汗添了这么一桩麻烦,真是惭愧了。大汗心里应该也明白,出了这种事,但凡是伊赛人,都咽不下这口气。我行事操之过急,是我莽撞了。大汗今日拿我立威,我毫无怨言。但是,我依旧要提醒大汗,大汗身上的担子很重,要多加小心。”
  钟离冼点了点头道:“叔叔放心吧。咱们伊赛的天下是舅舅、父汗、母后和叔叔们打下来的,如今长辈们年龄都大了,该是你们歇息的时候了,以后的路,便由晚辈们来铺平。请各位长辈拭目以待。”说罢,钟离冼留下了他带来的器物和药材,离开了库卓蠹隆的府邸。
  库卓蠹隆看着钟离冼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钟离冼离开了库卓蠹隆处,就匆匆回去了。纵然严惩了始作俑者,再想补救此事已然是来不及了。□□受此大辱,如不发兵,则不能堵悠悠众口,是以不管是不是本意,这次对峙都是难免了。为了应对此事,必须立时集结军队。
  钟离冼回去以后便召了钟离准、勘代、史华莱、阿甲等人商议应对之策,一直从晌午,商议到了深夜。
  一夜之间,伊赛各路军队集结,巩固扎托城防。可重点防御的方向,不是东边,而是南边。钟离冼下了严令,如对方不动手,则己方绝不能动手。
  六月初九,钟离冼迎来了继位以来最危急的时刻。伊赛东境,□□大军压境,挂帅的乃是驻守达兰答通的大将军,出师之名乃是因伊赛擅杀□□使臣,为讨回公道。
  对此,钟离冼回应已将始作俑者罢免严惩,其余则没再有任何回应,只派遣大军布好了防线,与□□大军对峙。
  塔丹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松了一口气。现下□□公开打压伊赛,萨顿是可以暂时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也一时都不敢松懈。如果□□和伊赛真的开战,□□虽不一定能一举拿下伊赛,伊赛也必将式微,□□灭伊赛也是指日可待。如果伊赛覆灭,下一个就是萨顿,西边的术竺尔族、金淦族更是凶多吉少。可如若此时萨顿与伊赛统一战线,共同对抗□□,却也不是十拿九稳的胜算,更与□□结下了梁子,也是不妥。如果……陈兵伊赛呢?至今,他都没有完全看清楚钟离冼的态度,而且,刚刚收到的消息,伊赛的防御滴水不漏,萨顿根本无机可乘。
  钟离冼,可真是个狠角色!
  此时,谨亲王也是坐不住了。此时的局面,他也是喜怒交加。皇兄终于算是如他所愿,拿出了些血性,陈兵伊赛了。在他心中,要立国威,就是要用武力,扬军威。而不忿就不忿在,挂帅前往的不是他。
  靳人麒劝慰道:“王爷莫要心急了,如今事态不是已经按照王爷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么。此次事发突然,若是我□□大国不能及时反应,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王爷向皇上自请前往,让皇上知道王爷的姿态,就够了。从京城急行军到永平关,最快也要七八日,若是要发兵,自然也要让达兰的军队去。王爷放心吧,此时已经开了头,还怕日后没有行军打仗,建功立业的时候吗?”
  拓跋熠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水。靳人麒所说的道理,其实他心中也都明白,或只是需要有个人说出来,奉劝他两句罢了。
  半晌,拓跋熠盯着靳人麒,目光如炬:“你再说一遍,皇上派去的使臣,到底是不是咱们的人杀的?”
  “不是。”靳人麒不假思索,“是伊赛老将库卓蠹隆杀的。王爷再问几遍,都是这个答案。”
  拓跋熠不语。
  靳人麒续道:“王爷放心吧,在下为王爷筹划,每一次失败确乎是在下失算,而每一次成功,都绝不是侥幸。就算伊赛没有人动手,您道是萨顿坐得住么?就算是萨顿真能沉得住气,王爷您……不也已经派人了么。所以,不管怎样,我们最终,都会收获这个结果。”
  拓跋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次,你终于算是办了件有用的事。”
  这段日子伊赛接连发生的事情令众人应接不暇。这位新上任的年轻汗王气势恢宏,处事果决,令众人既是敬重佩服却又是怀疑不解。他接连做的几个决定在伊赛上下都充满了争议,但每一次都在他的铁腕和太后、大王爷的支持之下得以执行。伊赛的日渐兴隆也都是众人亲眼所见。
  可就在上升之势势不可挡的时候,他决定率部归顺,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使被杀令伊赛陷入了与□□军队的对峙当中。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钟离冼又做了一个令众人匪夷所思的决定。他决定只身跨越□□防线,入关、进京,亲自面见□□皇帝。
  

☆、加官进爵

  钟离冼换了便装,带上了佩剑,叫上了阿甲和几个最信任的随从,直奔向两军对峙的前线。
  “大哥,这段日子,伊赛就交给你了。”走之前,钟离冼曾这样对钟离准说。
  钟离准笑道:“伊赛本也就是我的责任,谈什么交不交的,你放心吧。此行凶险,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钟离冼转过身,挤了挤眼睛——这是他们儿时,每次心照不宣地做坏事时,常做的表情。
  “大哥……他……”阿米拉站在钟离准身后,忧心忡忡。
  钟离准意味深长地对阿米拉笑笑:“你应该相信他。”
  面对着浩浩荡荡的□□军队,钟离冼没有一丝惧色。
  阿甲微微蹙眉:“公开上京,萨顿必会为应对有所行动,于你的安全不利。”
  钟离冼摇了摇头:“可若秘密入关,必引得皇上怀疑。若说是权衡利弊,公开上京,利大于弊。”
  他们停了下来。
  大军见阵前只有这十几个人,不知伊赛唱的哪一出,遂不敢轻举妄动。
  阿甲上前喊话:“鄙国汗王在此,想与贵国将军一见。”
  言辞上,还是很客气的。
  阵前将领无法做主,只好回去请示大将军。
  半晌,守军大将方大将军从众人让出的一条通道中走上前来,见到了钟离冼,倒是极有规矩地行了一礼道:“伊赛王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惭愧。”
  钟离冼道:“将军不必多礼。本汗决定进京面见□□皇上,还请将军安排。”
  方将军沉吟半晌,恭谨地回禀了钟离冼,便召了人到中军帐去商议了。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这毕竟是件大事,如不请示京城他无法做主。而钟离冼,则根本就没有回扎托,却是坦然入关,住在了达兰答通的驿馆。这样的行为,让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个世界本非是非黑即白的世界,许多灰色的行事方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京城的消息根本就没传出来,关外的人也不知道钟离冼到底是启程入京,还是滞留达兰了。但是钟离准心里清楚,皇上,自然会让阿冼进京的。
  可是,入关以后的消息被封锁,亦是有利有弊的。
  伊赛现下同□□对峙,在外人看来便是已经开罪了□□,与□□站在了对立面上。南面,又有萨顿积怨已久,虎视眈眈,怕也是一触即发。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伊赛汗王入了关以后便下落不明。伊赛现下是群龙无首,处境危急。
  金淦族和术竺尔族在此境况下,没能沉得住气,皆对伊赛动兵。塔丹收到消息之后大骂了几声“混蛋”。他与钟离兄弟怎说也有几年朋友之谊,自然了解钟离冼和钟离准的行事风格,金淦族和术竺尔族有此决定,实在是莽撞之极。可是,就当下的形势来看,塔丹又不可能派人说服金淦族和术竺尔族退兵,如果这样,便会形成四族对垒之势,必是对萨顿不利。如此这般,他只有下令发兵,如若伊赛有什么闪失,他也绝不能让金淦和术竺尔占了这个便宜。为此,塔丹不知道摔了多少茶具、餐具。因为,自他登基为汗以来,做过的大部分决定都是受形势所迫。难道说真的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汗位原本就是靠伊赛岳丈家的支持得来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摆脱这个阴影?
  四下各国是暗流汹涌,各怀鬼胎,可是这形势之于伊赛,却是四面楚歌,危急万分了。
  钟离准接了线报,即刻派兵巩固城防。伊赛的重心一向都在扎托,热托边防较弱,而热托正是与金淦和术竺尔都毗邻。钟离准即刻派史华莱率兵前往热托坐镇,稳住了热托的局势。现下,伊赛形成了四面对峙之势。可微妙的是,□□没有动手,剩下的三国,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因为一旦兵乱,□□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此时已是六月望日,距离钟离冼离开扎托已有五日了。消息往返于京城和扎托之间大约需要三四日,阿冼往返于京城大约得小一个月。
  钟离准站起身来,目光冷肃:“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等着京城传来的消息。我们得想办法,逼金淦和术竺尔退兵!”半晌又道:“但是,这一仗是绝不能打起来。”
  伊赛的臣子和将领们众说纷纭。目前四面对峙,虽然皆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不管哪一方动了心思,对伊赛来说都是大难。不管重点将兵力置于何处,都有道理。
  拉曼道:“大王爷,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此时因着是在人前,所以拉曼叫钟离准的官称。
  钟离准点了点头:“请讲。”
  拉曼道:“此时萨顿、金淦、术竺尔虽都看似志在必得,却未见得不心虚。他们都只是不想错失了机会,将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所以才争相陈兵伊赛。□□如若想对伊赛动手,早就动手了,所以□□的军队只是对我们的一个敲打。而剩余的三方,只要有一方退兵,另外两方定然心虚,此势便不攻自破。三方之中,属萨顿最为强大,可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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