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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来时天色正晓-第5部分

小说: 他来时天色正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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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的人,如果是一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我还不敢让初依去呢。”
  冯哥抬头看看天,这话初依听到大概也不会高兴,一两个好色的男人,就是后面加个零,还能把她怎么样。
  真是杞人忧天。
  但他不想和以前的泥蛋,现在的蛋泥在这地方争执这个,就说,“……祁白不是说,他们都要结婚了。”
  “要结婚而已……”蛋泥说,“再说,结婚还有离婚的。女人就是得有自己的事业,结不结婚另说。”
  冯哥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转头传到初依的耳朵里,可没好果子吃。人家婚还没结,就咒人家散伙。
  于是他巧妙转了个话头说,“那你和初依说,让她多买几件衣服呗,刚刚那衣服也太寒酸了。又不是五岁,还穿她妈妈给她做的衣服。”
  谁知这才是踩了蛋泥的神经线,蛋泥有些反应过度地说,“你又外行了,咱初依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我问你?”
  他一拍自己的蛮子脸,有气有力,“你以为真的是漂亮在脸蛋?——是在心里!念旧,又长情!不然谁还会和她一样,5岁就是这种打扮,这么多年都不变。你以为我刚刚真的在夸她的脸蛋?那是以貌取人,肤浅!”
  冯哥惊讶地看着他,看着蛋泥今天为了见客特别换的新衬衣,还有取的那英文名。
  还有,刚刚谁说的初依就是吃亏在包装?
  感情从来都是双标狗,别人都不能说,就他可以!
  冯哥忧郁地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摇了摇头,先撤了。
  九街十六巷,很多人都怕泥蛋,他以前还有点不明白。现在……以泥蛋的性子,等着看热闹就行。
  ******
  天蓝的通透,六角小燕塔,在阳光下风姿绰约。
  九月,虽然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可里面并不热。
  乔宴站在大门处,看着两边参天的银杏树,有点惊讶。
  全是百年的老树,枝繁叶茂,阳光从叶子上洒下了,星星点点落在叶子上,金光四射,令人不舍得落脚。
  连周策都忘了抱怨自己的裤子,直感叹,这地方太诗意。
  赵亮介绍说,“这六角小燕塔,是唐朝修的,当初,据说庙里埋着高僧的灵骨,但在清朝的时候,寺庙里的殿宇毁于大火。现在这些大殿的房舍错落有致,却都是新建的。因为建国后,因为这六角小燕塔,这处得以保存了下来,成了古迹。”
  乔宴抬头望着远处的高塔,那塔挑檐而出,坠着铃铛,风过无声胜有声,他往前轻轻地走,“有什么特别的?”
  “金榜高中,雁塔提名。”赵亮说,“那会中了举的,都可以在上面提下自己的名字。”
  乔宴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那边,无意间想到:以前的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名声,讲究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但现在的社会,信息爆炸,网络两千块钱就能黑一个人。可见,以前的那套,早就行不通了。现在只要是出名的人,无论是谁,在网上一搜也有负面的信息。
  那过去爱惜名声如命的人,放在现在可怎么活?
  走了一段,转到寺内,没有房子的地方,就开着各种花,玉兰,风信子,淡黄,粉白,正红,一簇簇的,开的正艳,花香醉人。
  周策看到还有很多名贵的品种,又想到一早晨的见闻,不由又感慨,“还真让我说中了,周围住着那些人,实在是糟蹋。他们懂的欣赏什么。”
  乔宴的嘴动了动,觉得这理论有点强盗,他知道以前有人看上别人家东西,也是这么说,“这东西怪好的,放你家不合适,我家才衬。”
  却听赵亮说,“还有更漂亮的地方。”
  往前几步,前面一座雄伟的大殿,香火缭绕,赵亮没进,而是绕过庙堂正殿,顺着一条石子路,走到了后面。
  风送来清香,乔宴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
  随即,
  一片亮色猛然迎面扑来,花香飘摇。
  是一整片的花树,粉白,亮黄,顺过去是由浅至深的桃红粉红。
  六角小雁塔婷婷二十米开外。
  乔宴和周策吃了一惊,停下脚步。
  乔宴盯着小路的尽头,那里是一条横长的石栏杆,宽半米有余,石栏杆内围的是六角小燕塔,小径两侧花枝错落交叠,把那里圈成了世间最美的取景框。
  而取景框正中,那石栏杆上坐着“熟人”——那对情侣。
  那男朋友背对他们,侧对高塔坐着,腾出腿,他的女朋友,正躺在那里,悠然自得地枕在他腿上。
  蓝天清澈,白云扯出轻薄的丝,淡淡挂在天上,燕子掠过天际,剪出好看的风景,而后轻盈落在塔内。
  女孩朝着那边抬手,好像那燕子是她的熟人。
  他们不知怎么了,觉得无法去打扰,就拐了弯,没有再向前走,而是平行走过。
  走了几步,乔宴又侧头,有了视角的错度,他看到树上的花瓣轻飘飘落下,粉色,白色的,落在他们脚边。
  那边,她的男朋友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而后低声和她说话。穿小红衣服的女孩,躺在那里,抬着脚笑,满世界的纯洁美好。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有碎碎落落的光。
  天地开阔,寂静无声,
  乔宴站在那里,空茫地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从来没见过东西。
  有些东西,没见过之前,是不知道自己缺少的。
  满世界静谧清澈,他站着一动不动,看着那红衣白裤的女孩,她追着天上的燕子看,长发就垂下,将将及地,她男友熟练地抬手,轻轻帮她把头发拢回去,她无知无觉,继续抬手对天上的燕子挥动,满是热爱。
  她爱这片地方,这是她的家。
  那看着她的男孩子,满满宠爱,好像已经守护了她一辈子。
  风卷花瓣,从他们身边打旋过去。
  乔宴恍然间,觉得这画面,太美了。
  简直,仿佛四海八荒的花都是为他们在绽放!
  他挪开视线,突然都有点不敢看。
  这世间最大的骗局,就是“另一半”。
  好像每个人都理所应当有另一半,真爱也许迷路,也许来的晚,但总会来,总应该来。
  但如果,永远都不来呢?
  正在这时,就听周策不怀好意地询问,“你在看什么?都愣了。”
  乔宴心里空落落的,心不在焉随口说道,“没什么,我看那女孩那样躺着,也不嫌石板硬。”
  周策斜睨着他说,“也不知怎么长的,胸那么平,还敢说最漂亮!”
  乔宴惊讶了,莫名其妙多了被冒犯的感觉,忍不住反驳道,“她躺着呢。”
  “躺着怎么了,还是太平。”
  乔宴有点忍无可忍,对他说道,“以你平时选女朋友的眼光看,人家把硅胶放在脸上还是身上,你肯定分辨不出来。”说完就走了。
  周策大惊失色,这是嘲笑他以前的女朋友,身上都是硅胶吗?
  “……我勒个去,你中邪了。”
  平时这么黄的话,都是他承包的呀。
  乔宴已经走了,赵亮跟上。
  周策停了几秒,大声笑着追上去,“乔乔,乔乔,你怎么可能知道!——其实我明白你的愤怒,你可以去投诉那对情侣虐狗的,真的……我和赵亮一人带两个女朋友撑你!”

☆、第 7 章

  
  第二天一早,清晨扫过的街道干净。
  车一路向城西去,乔宴坐在后面,望着窗外出神,他今天学乖了,穿了件正常的米色夹克。年轻有型,穿什么都好看。
  周策一直不怀好意看着他,昨天还没笑够。看乔宴半点搭理,他才觉得没趣,转头和赵亮聊天。
  “有件事,我有点不明白,学武术的,不是应该都有武术精神,怎么有部分会变成以前的地痞混混?”
  赵亮开着车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师父最早也许是想教化周围人,都教的小孩子,可是小孩长大要去欺负人,师父有什么办法。”
  “那这师父收徒弟也太不讲究了。”周策语气不屑。
  赵亮笑道,“这不是那么容易……他们是子承父业,那姓初的师父,父亲也是教形意拳的。这地方,都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小时候的孩子,求到跟前,很多时候根本没办法拒绝。”
  “这倒是……”乔宴随意加进来,看了看周策,“这不就和你一样,弄回来那么块地,不也是面子上过不去。”
  周策一下跳脚了,“我那是被骗!”又挥手烦躁地说,“不许提,要不是那地,咱们至于来这个三线小城。说咱们的事,真用这地方的人?都这样爱动手,又难以沟通……”他看去赵亮,语气一变,带着期待说,“会不会昨天那个是偶然现象?”
  “估计不是。”赵亮想到昨天的动手场面,说,“练武的人,当然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语言能力不够,都那样。”
  周策却忙摇头,“我指的不是打架,而是和那洋土匪沟通的问题。”
  赵亮和他多年老友,不用思量就知道周策嘲笑蛋泥地痞起个洋名,立刻摇头说,“那当然没有误会,一定就是那么难以沟通!”
  乔宴却转头来忽然加了句,“你说过,那师父姓初,就是说,昨天那个女孩,是那形意拳师父的女儿?”
  “这个是真的。”赵亮乐了,从倒后镜看着他,“你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还特意打听了一下,那女孩在这片非常有名,不止她,还有她姐,昨天的人没胡说,姐妹花,听说她姐结婚那天,一天打架就打了三场。”
  周策的表情破碎,“这地方人的价值观,都是用打架衡量的吗?”
  赵亮说,“你不就是来这地方找能打架的?不然咱们为什么来!”
  周策顿觉无言以对。
  赵亮说,“能帮你们收账就行,别的都次要。”
  乔宴转头去看外头,树一棵棵向后,和他们背道而驰。
  他们的公司收不回来账,可不就是事实。其实这一刻,他不止想的是打架的人,而是,那些不怕挨打的欠债大户。这世上多的是人要钱不要命。他们公司也有收账的,但是根本没用。
  因为走了神,他的手就无意识的开始动,一个都彭的打火机,对男人来说很普通的东西,却如同被什么上了身,在他手上跳:
  食指中指之间蹦出来,“擦——”一个小火光。缩回去,一跳就没了,“蹭——”一下,又从尾指边闪出来,羞答答的一亮,“擦——”出一小团爱火,一闪而过,被灭了。手指再一转,“蹭——”一下,火苗又调皮地从指缝中跳出,嫩嫩的颜色还没燃烧,就被关了。
  车里静悄悄。
  周策屏息凝视看着乔宴的右手,他不敢呼吸,害怕把乔宴一惊动,那人回神,这一手绝活就不让他们看了。
  乔宴手上带艺,早年成迷,不知跟过什么江湖师父,玩起来纸牌麻将牌九,他们就只能换着花样被乔宴虐。不过他们觉得,乔宴是万年单身狗,他们从另一个主场也时常虐乔宴。
  就像昨天。
  至于乔宴有没有觉得被虐,他们完全没想过。
  周策拥有强大的精神胜利法。
  ******
  西关饭点,撤了早点,陆续客人有来。
  卤味刚刚做好。
  老板斩了一盘,端着给蛋泥送到桌上。
  蛋泥拿起筷子,还没动,强子就跑了进来,“哥,我给你说个事。”他拉了圆凳在蛋泥旁边坐,趴在蛋泥耳朵上一阵嘀咕。
  蛋泥听完,“你说,你们昨天开祁白的车出去玩,看见咱王鹏哥的车上坐着个别的女的?”
  王鹏是初依的姐姐初静的老公。
  也是他们一起玩大的。
  强子说,“绝对没看错,那女人还搂王哥的脖子了。”
  蛋泥知道强子肯定不会胡说,就又问,“在什么地方?”
  “市中心商场那边。”
  “那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们开车直接追去了。”强子说,“祁白哥的车比王哥的好呀。我们想着跟上了再给你打!”
  蛋泥多了期待,“那跟到什么地方了?”
  “跟……跟丢了。”
  蛋泥脸色一变,“他们甩了你们?”
  “不是。”强子的脸憋红了,可他黑,也不怎么显,“我们在一个路口,没发动起来。”
  蛋泥:“……”
  刚想再问,就见初依和祁白一起进来,他忙说,“初依来了,没看清的事情别说。”
  强子小声说,“我昨天给祁白哥还车的时候都没说。”
  “好样的。”蛋泥也低声夸。
  初依嚼着口香糖走了过来,身上还是她一贯的白运动衣。
  祁白对着厨房的老板喊,“两小碗烩麻食。”
  蛋泥看着初依,眼里都是喜欢,就连初依一年四季两身衣服,冬天都只穿运动衣,他都觉得好看的不行。
  初依好像早就习惯了他的打量,拿纸过来,吐掉口香糖,拿起筷子,做好了准备吃饭的样子。
  蛋泥把自己面前的卤味拼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这个。”
  又问过来的祁白,“你说你,你家都搬城里了,还可以保证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你是早上几点就起来了?”
  城西多古迹,城南多新贵。
  祁白家曾经住在这边,但后来家里跟亲戚在外地开了两个不知道什么矿,糊里糊涂挣了钱,就搬到了城南。
  从他家过来,得一个多小时。
  祁白说,“我来和初依商量点事。”
  蛋泥又问初依,“什么事?”
  语气很关心积极。
  初依没说话呢,祁白说,“结婚的事。”
  初依肘了祁白一下,对蛋泥说,“我妈让我来交代一句,你们几个明天就跟我爷爷要出门了,别忘了。”
  “这我怎么可能忘,每年都走这一趟。”蛋泥用筷子点了点那卤味拼盘,示意她吃。
  初依又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蛋泥,“我妈让给你的。”
  出门要用钱,每年都这样。蛋泥也不推辞,说初依,“现在都用银。行。卡就行了,你怎么还给现金。”
  初依说,“我说用卡就行,但我妈说那样给你,你看不出厚薄心里没数。”
  蛋泥:“……”他师母是实在人。
  看初依吃了块豆腐干,占了嘴,蛋泥连忙看向祁白,刚刚那事沉甸甸压在他的粗神经上,就说,“怪不得今年初依不去,琴姨也不去。原来是要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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