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丘狐狸少主青梅竹马的日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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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眠其实对青丘的生活还有些茫然,看到认识的人顿时心里一松,也连忙朝她欢喜地挥了挥尾巴,蹦蹦跳跳地朝她跑去。
小月从石头跳下,矫捷地跑到她身边,两只狐狸蹦跳着走了一会儿,小月好奇地在云眠的脖子上顶了一下,问道:“你的铃铛真好看,不过坏了吗?怎么不响呀?”
拜月那天之后,两人关系变得不错,云眠见小月问起,连忙回答道:“没有坏,它好像就是这样的。”
说着,云眠用力在地上跳跳。
见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小月惊喜道:“真的响了!”
云眠高兴地朝她“嗷”了一声。
云眠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从记忆起就戴着这个铃铛了。她很喜欢这个亮闪闪的金铃铛,也很喜欢它的叮叮当当声,隐约知道它叫“金羽铃”,但是平时看着开心,铃铛稍微动一动就响听久了又有点吵,尤其是云眠两次睡觉的时候打滚把自己吵醒了以后。
她在小池塘边拨弄了半天,希望铃铛别响了,云眠本来还有点为难,谁知她这么想了之后,铃铛居然真的不会再随时随地发出声音。
这可将云眠开心坏了,一只小狐狸一会儿跳一会儿打滚地在池塘边摆弄了半天,等她完全掌握铃铛的诀窍,天也快黑了。
云眠和小月讨论铃铛讨论了半天,然后才继续往山林间的方向走。
按照狐官那天反复提醒的话,今日便是他们正式开始在青丘修炼之日,要准时到学堂上课。
她们走了不久,便看到坐落在青丘深林中的书塾。
云眠灵智初开,即使拜月后已在青丘待了好几日,但仍是有好多事弄不清楚状况,迷茫自不必说。她学着小月的样子将那日领来的纸张还有拜月后留下的月桂树枝交给守在门口的狐官,狐官看过之后,便笑着放她们进去。
云眠本来还想一路跟着小月,哪儿晓得她刚开心地跟了几步,就被狐官慌忙拦住。
“虽说是修炼,但今年与往常不同。”
狐官耐心地解释道:“少主侍读选拔在即,以往各个山头的书塾学堂是各自教学修炼,进度顺序各不相同,但今年为了十日后的考核,狐宫特地从泗水上源的青丘城里派了主位狐官过来,教导大家十日。这几天的道场班位都是临时排的,你今日在西道场,同你的朋友不在一个地方。”
老实说云眠对青丘学堂的情况还云里雾里的,但听狐官这么说,也晓得自己是想当然弄错了,面上一红,朝他道歉地“嗷呜”叫了一声。
小月其实也没想这么多,她本来也是乱走的,听狐官说了才将自己的纸卷重新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的确和云眠不在一处后,失落地“啊”了一声,朝她挥挥尾巴,说:“那算啦,我们下次再一起吧!”
云眠亦朝她挥挥。她衔着月桂树枝,有些忐忑地往西道场走,摸索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像是在西边的道场的位置。她笨拙地进去找了个空的蒲团坐下,等道场中狐到齐后不久,就来了先生。
正如外面的狐官所说,最近过来指导的是青丘城里的主位狐官,比寻常狐官修为地位都要高上不少。
进来的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额间梳同色玉冠,面白无须,不苟言笑,与想象中的老先生不同,但他严肃的神情和身后拖着的整整七尾立即将屋子里的一大群小狐狸都镇住了,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屋子顿时噤了声。
神情冷淡的青年男子扫视周围一圈,看着一屋子团在蒲团上不敢动的各种颜色小狐狸,也不管他们被吓垂的耳朵,自顾自地一抖衣摆在最前面的首席上坐下,七条长尾潇洒的在身后一摆,就开始讲经。
云眠亦被震住了,连忙慌张地叼起面前摆放好的笔,费劲地记起来。
小狐狸们在学堂学习,要是按照原本,主要是随本地的狐官学道,学修尾,学些生活本领,根据当地风俗习惯不同,还会讲点识别树果、种植灵草和准备节日之类的日常知识。但这几日的课业都是为少主挑选未来进入狐宫的伴读而设,自与平常不同。
学堂设东西南北四个道场为主要课室,各配一名狐官作先生,除了比寻常更为高深的道经、心诀、术法之类的讲课之外,还讲政论、山海地理志、世间仙族、凡人生息。
这些内容与小狐狸们平时接触的大为不同,所有人几乎都是从头开始,甚至还有得将原有认知推翻而学的,各人接受程度都有不同。主位狐官每日课完,都会面无表情地在纸上写东西,大约是将小狐狸们的反应性情一一记下。
他就这般一连在学堂上了十日课,等十日课完,一言不发地拿起书册翩然而去,只留下一大群小狐狸面面相觑。
云眠对习课没什么概念,只是听狐官他们说得很要紧,生怕做得不好,不管懂和不懂都按部就班地全在纸上记了下来。
这个年纪的小狐狸其实几乎都没有开始习字,狐官先生也不管,自顾自讲得越来越难。
云眠更是完全不会写字,便将她听到的都画个小符号记下来,听到“果”就画个圆圆的果子,听到“七”就画七条竖线,听到“狐生三尾成人”就画个三条尾巴的小狐狸,然后一条横线,旁边画个人。
十日下来她自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符号,记完后自己叼回洞里歪着脑袋看半个时辰算“温书”,有时还可以放在地上垫着,将顺路寻来的树果放上去拖回家,放学路上顺便找吃的。
于是一转眼就到了第十一日。
其实过了这么久,云眠对考核之事仍是十分迷茫,但主位狐官讲完课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十日课程极紧,周围人都被狐官的气场压得不敢说话,连小月都蔫了,没办法与人交流。
不过饶是如此,云眠还是乖巧地在考核这日叼着月桂树枝到了青丘东山的狐主东仙宫。
青丘领地极大,狐主的正宫主宫自是在泗水上源的青丘城内,但除了那座正狐宫之外,各个山头还有许多临时宫宇,以及大的狐神殿狐仙庙,方便狐主夫妇来往处理公事,平日可作庆典祭祀,亦是狐官们休憩办公之所。今日东山一带的狐狸们考核,为少主挑选未来合适伴读之人,亦是在此处。
云眠不知所措,不过还是学着其他狐狸的样子进去考了。
第一门考地理志。
考官:“青丘在哪里?”
云眠:“青丘位于招摇山往东两千三百里,狐宫位于泗水上源,主要区域分东西南北……”
第二门考通用官话。
考官:“请你描述一下这幅图上的景象。”
云眠:“河边有三只小狐狸……”
第三门考青丘官话。
考官:“嗷呜呜呜,嗷呜呜呜?”
云眠:“嗷呜,嗷呜!”
考官:“好了,你可以走了。”
云眠:“嗷!”
第四门考心诀术法。
考官:“这个屋里有一个不规则游动的灵球,请根据你这段时间所学的知识……”
云眠:啪叽!(摁住灵球)
……
由于参加考核的狐狸很多,考试项目虽多,但意外的速度很快,唯有心诀术法因为细分了几项,稍微分了些时间。
云眠起初忐忑,但因为小月先前说过只是走个过场,渐渐也放松下来。
最后一项是考政论经论,这项是笔试,由考官报题。云眠认真地在考卷上写了一堆她自创的小符号,考完试嘴都酸了。
由于考核少主可能会亲自来看,东西南北四个考核用的狐主仙宫特地错开了考试时间,分别在四个时间段考试。云眠从狐宫出来,外面天色大亮,她抖了抖毛,正要回洞,却不知正有三只狐狸也从仙宫出来。
曦元和文禾、青阳一并出来,文禾羡慕地道:“曦元,你这一回,是不是全都答出来了?”
这十日,他们三人自是也同其他人一般跟随主位狐官学习,但同大部分小狐狸一般,文禾和青阳起初还行,从三五日起就渐渐觉得吃力。狐官讲得速度实在太快,他们一日课完都满头大汗,唯有曦元还同以前一般,他们问什么都答得上来,不止是那些以前闻所未闻的知识如此,连当真需要领悟的心法口诀亦是如此,曦元学多少会多少,到最后两天,连始终板着脸的主位狐官都不禁侧目。
同少主一道听学,最重要的便是不能拖少主后腿。如今的少主这般天资,需要的陪读要求也定然极高,寻常定然是无法入选的,饶是早知曦元与他们不同,文禾和青阳仍是在羡慕时不禁有些低落。
曦元倒是谦虚,随口说:“我也不知答得对不对,说不准,但感觉还好……反正考都考完了,还在意这个做什么?再说,不管结果如何,我以后肯定会帮你们的,你们跟着我便是!”
说到这里,曦元一顿,道:“……你们也不要这般神情,你们又不差。文禾你善经读书写,青阳经读差些但善心诀,尤善斗术。总归还是比别人强些,你们怕什么!”
文禾和青阳对视一眼,倒是无言。
曦元也没有多话,只是皱着眉头在周围看来看去,他近日来大约是被困在道场里不能动有些烦躁,心情好像不好。忽然,曦元步伐忽然一顿,尾巴都不甩了,道:“——喂,那个是不是小丑八怪?!”
此时,正有一辆仙辇从东仙宫中飞出,还未飞得太远。
闻庭今日已看了整整四五个时辰的狐狸考核,接下来还要去下一场,只觉得头疼不已,身体亦是疲惫了,正闭目凝神,用手摁着太阳穴。忽然听到狐七着急地唤了一声“少主”,他才一愣,抬手撩开车帘。
紧接着,他动作一顿。
第7章
云眠原本窝在东仙宫入口处温顺地左看右看,她寻不到小月,正思考着要不要自己独自回家,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更不曾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三只眼熟的小狐。
文禾和青阳本来未看到云眠,听到曦元提起昔日小白狐已是一怔。
然而曦元未察觉他的同伴情绪不对,远远看到许久未见的小白狐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就朝她走去,态度高傲地道:“喂!小丑八——”
“等等!”
文禾和青阳回过神就看到曦元已经走过去,顿时大为慌张,赶紧七爪八腿地将他按住。文禾尤其焦急,见曦元往外冲,情不自禁大喊道:“曦元等等!别过去!你要后悔的!”
“为何?”
曦元被生生拦住,甚是不解,已有些不悦。
文禾和青阳知道曦元性子骄傲,因此那日他错过云眠,他们内心挣扎,终究未将真实情况告诉他,两人互看一眼,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于是曦元只见两人目光闪烁。青阳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小丑八怪还是别再叫她小丑八怪了吧。现在与以前不同了,她现在灵智已经开了,也能化人,好歹是女孩子,我们和原来一样欺负她多不合适啊……之前的狐官可能也要不高兴的……”
曦元见他语气期艾、面色有异,不解道:“你们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狐官来了又如何!若说女孩子,她原来就不是女孩子了?”
文禾没理曦元,只在一旁附和青阳道:“对啊对啊,况且小团团她个性挺乖巧的,从来没做过什么惹恼我们的事……”
曦元:“???小团团?!”
青阳委婉地看着他,帮腔说:“是啊,欺负女孩子的事小孩子做做就算了,曦元,我们都大了。”
青阳和文禾两人忽然一来一去的当说客,弄得曦元满脑袋问号,震惊道:“你们怎么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还小团团……这个名字是你们两个起的?!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文禾被他说得赧然,羞涩地纠正:“不是的,怎么会是我们起的。是我们前两天去学堂的时候,顺便向狐官问来的……”
青阳说:“对对,若是让我起,我肯定叫她……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我要是有女儿……”
曦元看他们说着说着居然还眉飞色舞地聊起来了,内心忽然有一种掌控之外的烦躁感,他也不管他们二人,只觉得心头火起,冲着前面大声喊道:“喂!小丑八怪!”
文禾和青阳此时要阻止已来不及。
云眠还未寻到小月,听到声音便迷惑地回过头来。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准备今日的考核,她与曦元他们分到了不同的道场,故这次又足有半个月没有相见。
云眠上一回见曦元三人早不知是何时,她是之后才开得灵智,如今已不记得他们是何人,但转头见到气势汹汹的面庞,云眠还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慌张地“嗷呜”一声,尾巴毛炸开,摆出防范的姿态。
她这一步让曦元愈发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曦元步步逼近,恼怒道:“你躲我做什么?!有用吗!文禾说你化人我们便不该欺负你了,我跟你说——”
“少主!”
狐七原先是看红狐的两个同伴出手拦了才没有立刻下去制止,但眼看红狐狸劝不动,立即焦急地请示。
闻庭亦是看得心头一紧,正要让狐七赶快下去,但话还未说出,忽然便卡在了喉咙——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只见那小白狐飞快地用尾巴在地上卷起了一把泥沙,默念心诀,迅速地往红狐狸脸上撒去!
“你——咳、咳咳咳!”
红狐狸一愣,大约是没想到她除了泥沙之外还会用术法,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两人已经靠得很近,就这么迟疑一瞬间的功夫,已经被泥沙眯了眼睛,呛得咳嗽起来。
他咳了一会儿才发觉眼睛不痛,先前那个术法不是用来打他,是这一把沙泼得狠,怕他真受伤用来护他的。
那是一个小小的隔绝之术,就这几日,先生教的。
曦元怔住,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可是就刚刚那会儿功夫,小白狐早拖着尾巴一溜烟慌张地跑掉了。
“曦元!你没事吧!”
文禾吓了一跳,赶忙冲过来扶他。
“咳——没事。”
曦元突然有点慌乱,见文禾和青阳冲过来,赶紧回过神。他先前跌坐在地上,此时用尾巴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将不小心进口中的泥沙呸掉,愤愤地道:“我没事!今天是意外,你们看着好了!等到下次,我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文禾张了张嘴,似是想劝,但看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