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保护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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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穿的很素净,摊位收拾的也很整齐,小馄饨包的又快又好。
余初摆了个OK的手势:“老板,要三碗。”
阿伯看了一眼楚小哥,觉得他这么瘦,的确是需要多吃点。
等到热气腾腾的馄饨撒上葱花,端到桌上时,才发现那姑娘将两碗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余初给自己碗里加了醋:“我今天要多吃一碗馄饨。”
这句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人生没有什么不愉快,是一顿饭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解决,那就留到下一顿。
阿伯乐呵呵道:“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楚小哥点头,拿起勺子,先舀起一勺汤,半低着头,轻轻喝了半口。
吃饭的姿势——
很是工整。
余初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楚小哥虽然混迹于街市,但其实和顾文澜是一类人。
他们和自己不一样,和着满大街的人也不一样,举止、仪态、风度……都刻进了骨子里。
两人在一起吃饭也不是一两次了,已经初步了解彼此的喜好。
十分有默契的各自吃各自的,相互不打扰。
等余初将第二碗馄饨喝完,那边楚小哥还有几口没有吃。
余初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小哥的进度后,低下头想把碗筷顺手收了,却又像是发现什么,再次抬起头来。
她的视线不加掩饰,落落大方的盯着对方脸看,楚小哥也索性落落大方的让她看。
之前在顾府是楚小哥一脸戏妆,刚刚穿越小半个城,夜色里光线又不够,只能看得见大概的一个脸部轮廓。
所以时隔大半个月,余初还是第一次看清楚楚小哥的脸。
她终于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把楚小哥和顾文澜联系起来了。
——与之前蜡黄发黑的脸色不同,现在的楚小哥,皮肤白皙光滑,额头不再突出,而是饱满的恰到好处。
就连五官都有了些许变化,尤其眉间距和鼻子,明明没有变多少,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歪着头看着楚小哥:“你的脸?”
楚小哥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正等着她说出自己是谁,没料到她却是另外一个走向。
“怎么变了那么多?”
楚小哥叹了口气,板着脸,随口胡诌:“这是画出来的——”
怎么可能?
古代这么简陋的材料,如果有这种级别的妆容,现代区那些妹子,每年小一两万买化妆品,都是烧的么?
余初“蹭”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弯下腰,眼睛靠近了去看楚小哥。
只见皮肤上没有任何残留,汗毛根根可数。
楚小哥被余初静距离围观,握着勺子的手都没有颤一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可能是刚刚没有洗干净,胭脂水粉——”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鼻梁。
楚小哥抬眼,正对上余初,立刻让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她收回手,确认完鼻子是真的,呐呐开口:“你骗我。”
傻——
楚小哥低下头,将碗里最后一口馄饨吃掉,眼底的笑意和洛河中的小舟一样,在起了波澜的河面上,起起伏伏。
不过。
现在现役的自由人,已经不需要知道他长什么样了么?
**
吃完夜宵,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余初的原意是想跟楚小哥就此别过,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人从此成为平行线,不要再产生交集。。
她为了任务而来,前路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如果带着楚小哥,很可能会把他也带进沟里。
只是无论余初委婉的说了几次,楚小哥都是一张淡定脸,眼底看着这锦云城夜色,不喜不悲。
居然,带着那么点禅意。
余初在前面走,楚小哥在后面跟,两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
一直跟到正街了,楚小哥还是不紧不慢的坠在身后。
余初只好停下来,开门见山:“楚先生,你看我们孤男寡女的,一起投宿,着实有些不大好。”
楚小哥抬了抬眼皮:“无碍,无碍。”
这就很蛋疼了。
顺着正街,两人走到坊市前。
余初第三次停了下来,冲着楚小哥作揖:“楚先生,还望止步。”
楚小哥半敛着眸子,声音如同这街上的夜风一样凉凉:“我退了房子,千里赶到云锦,为了进顾府,又是打点、又是贿赂、又是找人……耗尽了所有积蓄,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现在你人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赶我去街上过夜?”
这一张牌打出来——
输了输了。
余初败的一塌糊涂,转过身不敢再开口。
一对长相出色的孤男寡女,半夜去客栈开丨房,值夜小二见多识广,连个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第一时间挂上笑容:“两位住店?”
“我要一间不临街的,干净,大窗户。”余初说出自己的要求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呢。”
楚小哥:“你隔壁就成。”
“那就是两间不临街的屋子,干净,大窗户,彼此相邻。”
余初掏出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拿出房款,递给了小二。
谁能想,她这辈子第一次带男人出来“开丨房”,还特么是她付的房费。
第二十四章
余初和楚小哥夜半投宿; 能选择的地儿不多; 入住的这家客栈的地段一般; 条件意料之外的不错。
地板擦的发白,窗台摆着兰草,桌上有茶水和瓜子,整个屋子无论是摆设还是卫生; 都很舒服。
她将自己摔在床上,闻到了新晒棉花的味道; 困意从脑子里翻腾而出。
梦里人咿咿呀呀在唱戏; 无论梦境换了多少背景; 都会有那么张美人脸; 泫然欲泣; 楚楚可怜; 身段风流……搅得余初一晚上心情复杂。
次日醒来,天色大亮。
洗漱完毕后; 余初准备下楼吃早饭; 想起身无分文的楚小哥,顺路去隔壁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 楚小哥不在屋子里。
余初也没在意; 都是成年人,吃个早饭也不需要非得在一块。
这个地段的客栈; 都是条件一般的人入住,顾客一部分是往来的行商,一部分是科考的学子; 剩下的各种目的占不到三成。
大多消费都不高。
所以客栈虽然屋子收拾的不错,但是早餐能选择的不多,面条、白米粥、馒头和包子。
余初要了份白米粥,配了花生米和水煮蛋,小二上菜的时候,白送了她一小碟腌脆萝卜。
余初吃蛋的习惯,延续的老余家的传统,拿起水煮蛋往脑门上一磕,先磕碎蛋壳,然后一点点剥开。
沾点酱油,她一口能吃半个。
只是今天她拿的这颗鸡蛋,钙可能吸收的比较好。
余初磕了一下,“碰”的一声,蛋壳居然完好无损。
她揉了揉额头,正打算来那么第二下,抬眼间就看见楚小哥站在大门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今日穿着素白的棉麻长衫,脚上踏着的是带有补丁的千层底,身形偏瘦,被屋外的风一灌,整件衣服似乎都在打飘。
这是他一贯的打扮,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关键是他那张脸——
余初将手一送,“啪叽”一声,将鸡蛋砸在了自己脑门上。
那张脸变回了之前的摊主小哥。
发黄的脸色,不出色的五官,有些不协调的额头,还有眉眼的间距……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却好像变了个人。
她拿着筷子的手无力的摇了摇:“早呀,楚先生。”
“早,余姑娘。”
楚小哥步伐一高一低走了进来,拉了条凳子,坐在余初对面,把手里的油纸包打开,推到了她的面前。
——是炸的金黄的油墩子和南瓜饼。
余初想着房费,没有再客气,伸出筷子夹了一个油墩子。
“我早上回了戏班一趟,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了。”楚小哥解释道,“见你还没醒,就出门买点吃的。”
她咬了一口油墩子,点头表示字知道了:“嗯。”
“我也是悄悄进去的,不敢多过打探。听两个下人聊起,顾大少爷昨晚发了很大的火,几个看门的家仆,都被处罚了。”
“只是昨夜是老太太的生辰,顾家又是至孝出名的,谁都不会在这几日去给老人添堵,所以表面上,顾府还算安静。”
“顾府早上出来了几波人,应该是出来找你了,不过人数不多,动静也不大。”
……
楚小哥将一大早收集的情报跟她分享,他说的随意,可是这么多信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都收集到了。
其中艰难,可不会像他的表情那样,风轻云淡。
余初垂下的视线里,看见楚小哥衣摆上沾着血迹,也不知道这一趟去戏班,遇到了什么。
她吃完一颗油墩子,想起他那一手有风骨书法,责任心涌上心头:“你的伤势,需要静养。”
楚小哥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鸡蛋,轻轻抬手,磕在了她脑门上,嘴上很配合:“姑娘说的是。”
余初:“……”
算了,她现在还是先管好自己。
#
天气微阴。
有风掠过,吹起屋檐底下悬坠的铃铛,一阵叮当作响。
在巷子一头的宅子,大门紧闭,透出的墙外的桃树,散落了半路的花瓣。
有邻居的杂物,正堆在正门前,木料石块碎屑乱七八糟的放着,将门前原本不大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
像是有很长时日,不曾有主人家出来打理。
或者连邻居都知道,这户主人家,短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
随着马车的前进,宅子在视线中远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野里。
余将掀开帘子的手放下,半低着头偶,脸上的表情如同今日的天气一般晦涩不明。
——云锦的驻点,如同之前所预料的一般,并没有人。
车厢外,驾车的车夫放缓了马车的速度:“姑娘,接下来咱们去哪?”
这个姑娘一早就租了他的马车,付了钱后也没说要去什么地方,就说在城里到处转转。
既然是边走边看,自然就会慢上不少,这一上午,才转了大半个城。
车厢里,余初开了口:“西渡。”
云锦沿江而建,却又毗邻一条大河,两条主干河道在这交汇,辐射支流无数,水路四通八达,是古代区最著名水运城市之一。
单单渡口和码头,就分为东、南、北三个方向,沿着江线河道的临时停靠点,更是不计其数。
而西渡口,简称西渡。
和其他三个渡口货运为王的点不同,西渡是云锦最繁华的娱乐中心之一。
酒楼、茶肆、赌场、拍卖行、戏院、青楼……各种娱乐中心齐聚,却并不是建在陆地之上,而是建在画舫和游船之中。
顾客去消费,只需通过浮桥或者船夫摆渡,就能够顺利抵达。
余初到的西渡时候,时值正午,她站在渡口,极目四望,各大娱乐场所大门紧闭,渡口显得有些安静。
也难怪。
这些地方,繁华一夜,基本上天亮才关门,这个点,基本都在梦里。
码头旁边,一排小船拴在了石柱子上,小船有大中小三个型号,大船可渡十几人,小船只能乘两三人。
但是无论是什么大小的摆渡船,船上挂有统一的云纹旗帜,黑底白纹,很是明显。
此时,大多数小船都是空着的。
只有不到十几位船夫或在船上随波安眠,或者相约在一船之上吃饭,相聚聊天。
之前长平卢戈所留的地图上,所标识的并不明晰,小字标注的也只有云锦西渡。
其他细节,无从得知。
余初来不及吃中饭,从渡口的小摊位上,买了包糖炒栗子,边吃边到处晃荡。
每路过一家店,都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看人家的招牌。
只是一条街来回走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哪家店的招牌字体、对联、图案或者装修风格是特殊的。
她像是最普通的逛街女子,一路上看看看吃吃吃,顺手的时候也会买个首饰和挂件。
逛完所有的店铺房子,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却依旧一无所获。
渡口的商家陆陆续续开了门,行人和摊贩也变得多了起来,摆渡的船夫也大多到了位置上。
他们或沉默的坐在船前等人,或笑容热情的,到处招揽着生意。
余初坐在渡口的台阶上,看着河面上的无数游船画舫,觉得自己可能想岔了。
一想到驻点,她下意识就认为是街道旁的店面、屋子、甚至是地下室。
只是,从地理位置上,西渡人多眼杂,典型的不夜地区——大隐隐于市也得像长平那样,找个地段稳定,治安良好的地方。
余视线落在河面上的无数游船之上,她需要先去看看再说。
此时,一道阴影罩住了她。
男人站在她面前几步的地方,跟所有在水上讨生活的船夫一样,他赤着双脚,双臂健壮,有着一身黝黑发亮的肤色,身上带着点鱼腥和汗臭的味道。
他平白无奇的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姑娘,要渡船吗?”
余初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了他的脖子上用黑绳串起的挂坠上。
——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余初半抬着脸,笑道:“好。”
阴天的黄昏时分,河面上雾蒙蒙的一片,有画舫早早的挂起了灯笼,远远看去,有朦胧的几个亮点。
“姑娘要去哪?”
“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里戏楼、布庄、雅舍、茶馆……都适合小姐们去耍上一耍。”
“那先带我去随意转转。”
“好嘞。”
船夫手握船桨,健壮的双臂在河上来回摇桨,小船在河面上平稳滑行,随着身后的渡口越来越远,余初周遭也越来越安静。
最后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和天边畅快翻飞的鸟鸣声。
船夫生性沉默,偶尔一句话,也像是直接从肺里挤出来,前后没有半点铺垫:“这船,有个名字。”
余初看向前面的船夫:“嗯?”
“友谊。”
“噗——”余初笑过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半躺在船舱上,仰望着天空,“那大哥您得小心些,这友谊的小船,不能说翻就翻。”
船夫愣了一下,低过头去,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