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寻仙-第1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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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晗无法对已经发生的事实做任何评判，也没有必要，峒箫与千杳已经势同水火，她现在与峒箫在一起。
其实上古时期发生的一切又与她何干？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牵扯了进去。
不觉就说了出来，“原本我以为这样的经历是丰富多彩的，可是到现在只觉得疲惫，真拥有了一切又如何？为了青史留名吗？还是为了成为天帝那样的存在？”
后一句张潇晗脱口而出后自己都没有觉察，而说完之后只觉得天空忽然一闪，好像有一道锐利的闪电劈落下来，但这只是她的错觉，除了她，另外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下子站住了，收势过快，让其他三人也都停住了飞行，他们也都被张潇晗最后的直言震惊了下，峒箫不是没有想过这点，可是对天帝本能的敬畏，和天意随处不在，让他从来不敢轻易吐露天帝二字，更不敢出言对天帝不静。
可张潇晗似乎说出了事实，不是为了成为天帝一般的存在，又怎么会做出这般事情？
冉英本能地闭上了嘴，这不是他能过多嘴参与的，梓冰和峒箫都是惊诧地看着张潇晗，而张潇晗神色的惊诧竟然更胜过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张潇晗将要出口的问话压住。
那不是闪电，真要是天帝震怒的闪电，她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那也不是天意的闪电，天意已经无法压制她了，那是天帝对他的窥视，或者是天意的窥视，是一个警告，她不可以将任何人放在与天帝同等的位置上，哪怕只是疑问，怀疑。
四人之间重新恢复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暗自品味张潇晗最后那句话，每个人都不得不在心底承认那句话的可能，身为帝子，峒箫在被封印的数十万年里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而张潇晗，又何尝不是想要站在于天帝同样的高度？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张潇晗还没有想过创造世界，但真有资格与天帝比肩，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呢？为了摆脱炉鼎的身份，为了做回自己而不是所谓的凰，她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哪怕是……战胜天帝，毁灭五界——虽然这么想很是自不量力，但只要有可能。
他们飞进了高山的范围。
山，永远都是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起起伏伏的，他们的飞行更像是爬山般，翻过了一座高峰之后顺着山势下降再上升翻过另外一座山峰，张潇晗不问峒箫到底要带她到什么地方，梓冰是全无所谓只跟着张潇晗，而冉英更是不敢问。
翻过了四五个山头之后，张潇晗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侧头看着梓冰道：“梓冰道友，你跟着我，到底是跟着凰，还是我张潇晗。”
梓冰楞了一下，好像张潇晗的问题很是奇怪一般，但还是马上回答道：“是跟着你，也是跟着凰。”
这不是一个让张潇晗满意的答案，张潇晗还是盯着梓冰的眼睛：“什么意思？”
梓冰道：“跟着你，最后就是跟着凰。”
张潇晗收回视线，她不是真要寻求一个答案，而是在这一问一答中，她没有再感觉到天意或者是天帝的窥视与警告，是因为凰在天帝的眼里已经不是与他比肩的存在？还是因为她本来最后就会要达到接近凰或者和凰同样的高度，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提起凰，还可以将自己与凰比较。
而千杳是不可以和天帝相提并论的，上古时期不可以，现在也不可以。
第2319章 洞府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忽然显露出一点真相，而每一点真相看起来都好像简单，却细思极恐，张潇晗跟在峒箫的身后，望着峒箫笔直的后背，又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峒箫，可曾也有比肩天帝的想法？
前世就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说法，峒箫能隐秘地修习修魂功法，不能不说他也存着一份超越天帝或者与天帝比肩的想法吧。
比肩天帝甚至超越天帝的想法，张潇晗不认为是错的，但站在天帝的立场，显然是不被允许的，这个世界是天帝创造的，这个世界里所幽生灵都该是被天帝控制的，如果有生灵想要与他这个创始者比肩或者超越他，他肯容忍甚至支持，得是有多么宽广的胸怀啊。
但站在千杳〖箫甚至是张潇晗自己的立场上，他们又怎么不想要摆脱天意的控制，不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张潇晗无言地望一眼黑沉沉的高空，他们已经再飞进了一座阵法呢，可在五界之中，哪怕不是朗朗乾坤之下，哪里又会逃过天意的控制呢？
恐怕只有冥界了。
再翻过十几座山头，视野忽然宽广起来，绵绵无尽的群山中忽然不再一山高过一山，而是出现数十甚至上百或者更多同样高度的山峰，这些山峰环绕着重重叠叠，宛如盛开的花瓣，如果阳光足够明媚，如果山林足够显示正常的葱郁，一定是美不胜收的。
峒箫遥望群山道：“这里原本叫做莲花峰，因为不但形似，在众山环绕之中还有一座特别的山，山顶宛若平台，其上有九座灵泉，灵泉之内各有一种灵植，每一种都是难得的仙草，九种仙草配合着灵泉水，还可以炼制九转养魂丹，精炼神魂，向来只盂子和帝孙才可以享用。”
张潇晗凝目看过去，莲花峰的中间只有一片湖泊，湖水到是清澈，不含泥沙杂质，但同样也没有任何活物。
神念也释放过去，穿越重重莲花花瓣落在中间的大湖内，瞬间就直达湖底，湖水实在是太清澈了，让张潇晗想到了水至清则无鱼这话，事实好像也是如此，神念和视线都没有在湖水中发现任何东西，但神念触及湖底，很快就看到了不同于砾石的神晶。
是的，这里是有一座战场，这座战弛神晶原本的主人，修为也要高过外边那些神。
峒箫的表情从进到到这处密地之后就开始阴沉了，虽然不至于完全黑下脸来，但这样的表情足够冉英躲在后边，不敢吱声了。
“你看到那些神晶了吧，这里的神晶只有极少部分是腻神的，大部分还是其它四族的。”峒箫的视线凝聚到湖水内，神念也释放出去，湖底的泥沙翻滚起来，一粒粒神晶发出微弱的五彩的光芒。
张潇晗无言，战争的原因并非表面所现，她和峒箫已经心知肚明，可在天意的窥视下他们多一句话都无法说，也不想神念交流。
也确实没有什么再可说的，成王败寇，峒箫败于千杳，千杳何尝不也败于天帝，说到底就是实力，实力不足，便是刀俎与鱼肉的关系。
她的未来不也是如此。
这一处的神晶品质明显高于前一处，张潇晗试着吸收了一颗，其内可吸收的要超过上一次的一倍左右。
四人飞跃了莲花峰好久，张潇晗才想起没有遇到被修士元神夺舍的异兽，想要开口询问，可又觉得就是问了，遇到了还能如何？修士也好神也罢都是天帝的子民，她有何立承何手段能做到什么？
随着密地的深入，峒箫的戾气也越来强烈起来，周身都好像围绕着一层森森寒意，梓冰全不在意，冉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张潇晗却对这般戾气越来越熟悉起来。
在峒箫收回不死之意之前，他是那般平和，言谈举止如春风拂面，对过往的一切似乎全都放下了，至少他表现的是如此，而如今，也许不仅仅是不死之意的戾气，还有天帝对他的打压。
“峒箫道友。”张潇晗终于开口了，“我心神略有不宁，想要休息一会。”
峒箫身形略站了下，在半空中转过头，此时他们已经飞出了莲花峰的范围，眼前重新是一座高过一座的山峰。
“前边不远正好有一座我曾经的府邸，应该还在，我们到那里去站站脚把。”提起曾经，峒箫的神情略有些安和，接着转身再向前飞去。
很快他们就落下去，哪怕是在被封印的密地中，也能看出这里曾经的秀丽，数十万年的岁月并未让这一片地势发生多少变化，也没有让草木疯狂生长，甚至从山顶垂下的瀑布都没有断流。
“这里有我亲自布置的阵法。”峒箫的神情柔和多了，他没有再飞行，而是踏在草木之上，便走便解释道，“我虽然是腻，对阵法炼器之道也都有猎奇。”
“这里的景色很是优美，类似这种地方建立的洞府，不会少吧。”张潇晗道。
“也不算很多。”峒箫忽然站下来，伸手打了一个法诀，面前的空间忽然泛起涟漪，景色并没有改变，但一切都好像越发地鲜活起来。
峒箫的表情也越发柔和，张潇晗的心不禁微微一松，而就在涟漪消退之后，森林草木中忽然狂风大作，将几人发丝吹得飞扬起来，森林本来就阴暗，又好像阴云就密布在面前，隐约有雷鸣阵阵，眼前立时阴暗无比，视觉受到了冲撞一般。
好像是漆黑如墨的乌云翻腾一般，大半视线都要被遮蔽，实在是眼前本该出现的一座山壁，也确实出现，与翻腾的乌云重叠在一起，而在山壁抑或是在乌云中，一声声低沉的吼叫传来。
张潇晗不觉睁大眼睛，神念也释放过去，吼声不大，低沉中带着尖锐和嘶哑，好像就这样吼叫了很久很久而沙哑了般，可又有种疯狂的感觉，好像吼叫声的主人完全失去了神智。
峒箫本来安和的面色顿时大变，张潇晗从来没有看到过峒箫如此神色张煌的时候，登时愣住了。
第2320章 鸾英王后
“这……”张潇晗眼睛眼睛中紫光忽的一闪，轻声说道，话音未落，阴云之内忽然发出巨大的轰鸣，接着蓦地探出来一颗巨大的头颅，这头颅宛如山岳般大小，一双眼睛赤红如红日，头顶是弯曲的一只尖角，刹那就几乎贴到了四人的面前。
饶是张潇晗一贯镇静，也被吓了一跳，一股寒气蓦地从尾椎骨升起直接冲到了头顶，她是万分相信峒箫，哪里会想到峒箫自己布置的阵法内、自己的洞府内会出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说不出是惊呆了还是对峒箫百分百的信赖，或者是身为神祇魂修能感觉到危机还不足够，还有可能就是神念已经先于张潇晗的反应锁住了这个山岳一般的头颅，张潇晗一动没有动。
这是一颗龙头，却又不完全是龙的头颅，它有着龙一般巨大，却只有一支独角，它应该算作是蛟龙吧，但整个身体头隐藏在石壁和乌云中，视线看不清楚，但神念却追了上去。
寒气再一次从尾椎骨内升起冲向头顶，整个头颅冰了一般的寒冷，冷意再顺着尾椎骨落下，浑身都好像包裹在冰寒中。
巨大的山岳般的头颅下，竟然是一个人族的身体，从脖颈处就分成了两部分，上一部分的脖颈布满了鳞片，连接到头部，下一部分的脖颈光滑细腻，一直延伸下去到肩部，透过说不清什么布料的衣裙，能够分辨出这身体分明是一个女子，如果体型再缩小些，如果没有那个可怕的头颅，分明也是一个窈窕女子。
化形的妖族，还是不完全化形。
一瞬间张潇晗的脑海里闪过在下界北寒山看到过的妖族，可马上她就否定了，这里是上仙域，怎么会有化形不完整的妖族呢，并且还在峒箫的洞府内，在峒箫亲手布置的阵法中，分明不是峒箫捕获或者豢养的灵宠，只要看峒箫的面色就能知道。
峒箫不但是吃惊还有愤怒暴怒，如果怒气可以转化为实质性的东西，峒箫的怒气绝对能够化成与这个山岳般头颅同样的大小。
“鸾英……”峒箫的声音嘶哑而痛苦，口中吐出的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张潇晗心念转了几转，也只能猜出这个鸾英是面前女子的闺名。
难道这个女子被峒箫不小心封印在这里，因此出现了误会独自修炼走火入魔成为如此形态？不然这里是峒箫的府邸，外边的阵法是峒箫布置，且阵法并没有被破坏。
“嗷——”回应峒箫的是悠长、嘶哑、痛苦而毫无理智的嚎叫，还有张开的大口，在这张血盆大口下，四个人都是蝼蚁般的渺小，但这张大口张开之后就再无寸进，不是峒箫做了阻拦，而是那个头颅再无法寸进一步，它的身躯已然与石壁结合在一起，可以活动的只有这颗巨大的头颅。
不，也不是完全的结合，是融合到一起一般，身躯四肢全可以在石壁内活动，只是人类的皮肤之下的身躯无法离开石壁，而离开石壁之外的头颅显然只有蛮力而无法术。
张潇晗呆住了，什么样的功法可以走火入魔到这般境地，不不，这分明是被人为地束缚到这里，是阵法、禁止、封印。
峒箫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的头颅面前，这颗头颅不住地摇摆着张开大口想要吞噬峒箫，见终不可得，忽然头一低，头顶的尖角笔直地向峒箫插来。
张潇晗侧头凝望，她微微后退了一步，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她最好还是后退些，将空间留给峒箫和这个奇怪的被封印和禁锢的……女子，心底却忽然生出另外的想法，就看到峒箫忽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在那只独角上。
张潇晗忽然明白过来，她无声地再后退一步，视线在峒箫的头上和那个山岳般的头颅上掠过，忽略大小，那两支角分明是一样的，那个被封印在山壁内的女子，分明是魔族的女子。
能让峒箫如此伤心难过的，只有他的……王后们吧，姊旖的下落峒箫全都知道，却连问都没有问过，更不用说看望过，那只能是他的王后了。
这里是峒箫曾经的府邸，这一处密地是五界战场，峒箫就是在这里中的某一处陨落……峒箫得回了自己全部的身体，得回了不死之意，但他的不死之意曾聚集在心脏中数十万年，而不死之意中也封存了他不甘的全部戾气。
是千杳，只有千杳会这么做的，只有千杳要想尽办法毁掉峒箫的。
张潇晗怔怔地看着峒箫的手抚摸着巨大头颅上的独角，峒箫的身体在头颅的衬托下那么小，手掌更小了，可在他的抚摸下，巨大的头颅竟然温顺地低下来，原本的狰狞竟然也有了些温情。
“鸾英……”峒箫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难过，他的声音极低极低，可张潇晗的耳目也实在是灵敏的，这般距离，怎么也避不开的。
张潇晗的心底油然而生出伤痛来，这不是她的感觉，是魂修感受到的感觉，是峒箫心底的感觉，伤痛是那般浓那般重，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