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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阴阳录:虺眼-第50部分

小说: 阴阳录:虺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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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雉沉着嗓音说,“有没有别的出口,找了才知道。”
  吴伟江听了这话,顿时振作了起来,“对,咱们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是白搭,船到桥头自然直。”
  危素半开玩笑半含忧虑地问,“吴哥,这船要是到不了桥头呢?”
  “那咱们四个人就一块长眠在这里呗,黄泉路上有人陪,青春作伴好还乡。”昏暗的光晕中,吴伟江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膀。
  危素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登时轻松了不少。她喜欢这种能轻轻松松地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的人,让她感觉活得特别豁达。
  谢凭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提醒道,“长驱火会不会也在这里?”
  “不是没有可能,但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小命。”危素看了他一眼,“我们现在找出路要紧,至于能不能碰上长驱火,那就……听天由命吧。”
  “也只能这样了。”他说。
  盘点了一下手头的东西,危素叹了口气,最重要的食物这一项并不算充足,干粮和水顶了天也只够他们支撑三四天的,倘若弹尽粮绝了还被困在这里面,结局要么是饿死,要么是人吃人。
  老实说,危素觉得人吃人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对人性这玩意儿从来不抱多大希望。不过,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敢保证自己不会下嘴,她自认为是有底线的人,不会轻易沦为禽兽。
  危素一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把另一只多余的电筒掏了出来,说道,“谁愿意走前边探路的,这只电筒就给谁。”
  叶雉接了过去,“给我吧。”
  吴伟江伸手去拿危素手中的电筒,“这只给我吧,虽然现在乌漆抹黑的看不清风水格局,但如果这里真的是陵墓……那我还有点经验。”
  危素想了想,依言照办,然后将食物、矿泉水还有火折子之类的工具分发完毕。她在地上蹲得久了,猛地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顿时有些发黑,叶雉在旁边赶紧一把搀住了她,“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
  “真没事儿?我看你脸色发白啊。”吴伟江拿电筒照了一下她的脸。
  危素在略微刺眼的光线中努力翻了个白眼,“您被这么照着您也白。”
  吴伟江大笑。
  然后一行人便要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出口了,由于电筒的光照范围不够,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同时朝一个方向前进,直到碰到墙壁,或者……其他障碍物。
  很快,他们就摸到了一片石墙,上面遍布着湿溜溜滑腻腻的青苔,触在掌心里让人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恶心。
  吴伟江说,“接下来咱们就沿着这片石墙一直走吧?”
  危素提议,“要分散开来吗?两人向左,两人向右,比较节省时间。”
  叶雉不太赞成她的想法,“你听说过四角游戏么,就是在一个房间里,四个人各占一个角落,走动起来之后,依次拍下一个人的肩膀,玩着玩着,一数,发现比原来多了一个人。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我看咱们还是尽量不要分散。”
  危素心里一阵恶寒,连连点头,“好好好,不要分散。”
  于是四个人排成一列,沿着墙壁走,吴伟江本身身份就是向导,理应由他打头,叶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紧随其后,然后是危素,最后是谢凭。
  谢凭将手搭在危素的右肩上,走着走着,危素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腰上多了一只手。
  她心里顿时暗骂道,谢凭这厮,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小流氓了,在这种破地方难道还想着占便宜不成吗?
  她侧着头朝后面低声说了一句,“你手放我腰上干嘛。”
  谢凭的声音听起来一头雾水,“我没有啊?”
  危素这才感觉到腰上那只手的诡异,根据手型,它像是个小孩子的手,谢凭一个成年男性,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小的手。
  而且,随着时间增加,她能明显感受到一股阴寒穿过衣服,渗透了进来,如蛆附骨一般,牢牢地黏在她的皮肤上。
  她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僵着脖子低头往旁边看了下去。
  一个小孩,脸色灰蓝,正仰起头冲她笑。

  ☆、长驱火(12)

  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孩; 辨不清是男是女,头顶上扎着两个小揪揪; 笑得十分诡异; 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话,但其实只是从口腔里冒出阵阵寒气而已。
  危素一下子挪不动步子了; 牢牢立在原地。
  她的眼睛对上这小孩的眼睛; 就好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
  叶雉发现了她的异样,回过头来; 问,“怎么不走了?”
  她牙齿莫名打起了颤; 不知道是不是被腰上那只小手冻的; 她艰难地扭头看向叶雉; 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有鬼……小鬼。”
  老实说,这种深埋地下不见天日的地方; 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才怪了,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出现得这么突然,还一上来就对准了她。
  叶雉环顾四周,疑惑道; “是吗?我没看见。”
  “我也没有。”谢凭开口道。
  吴伟江把手电筒光往她身边一晃,照了照,说道,“啥也没有啊。”
  危素茫茫然低下头一看; 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腰部曾感受到的刻骨寒冷也荡然无存。
  她顿时心底一沉,怎么可能?叶雉和谢凭都是出自阴阳世家的人,尤其是叶雉,道行不浅,如果有鬼魂,早该感应到了,再说吴伟江,据斯琴褂所言也是个略通阴阳之事的人,他们三个,就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个小鬼吗?
  “危小姑娘,这种地方,切莫轻易说仙道鬼啊。”吴伟江善意地提醒道。
  危素却有些不悦,“难道我好端端的会撒一个这么无聊的谎吗?”
  她垂下手,借着朦胧的灯光,掀起衣服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部,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浅红色的小手印。
  手印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那块皮肤恢复如初。
  事实摆在眼前,其余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叶雉问,“你说,看见的是小鬼,那它穿什么衣服?”
  危素回忆了一下,答道,“我对衣服那些也不了解,看样式就是古装……对了,它脖子前面还挂着个长命锁呢。”
  “这里果然是个乱点子!”吴伟江感叹道,“你看见的那个……东西啊,九成九是陪葬的童男或者童女,都不晓得在这儿呆了多久,别瞧它看起来年纪小小的,指不定你我都得管它叫一声祖宗。”
  “乱点子?”危素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
  “就是陵墓。”叶雉解释道。
  说完,他看向吴伟江,“对吧吴哥?”
  表示“陵墓”的黑话五花八门,一般而言,土匪出身的盗墓者会将墓称为“乱点子”或者“钉子”,再结合吴伟江的年纪,叶雉推测他祖上一定出过一个大匪。
  “对对。”吴伟江笑意里带着一点讪讪然。
  看来那小鬼道行很高啊,危素皱起了眉,“咱们有四个人,它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我?”顿了顿,又问,“它想干什么?”
  谢凭正要开口,被吴伟江给抢了白,后者十分自信地说出自己的论断,“四个人,只有你一个是女的,你阴气足。”
  老鬼突然说话,严肃地补充道,“而且你命格烂,特别衰。”
  危素嘴角扯了扯,老鬼这话她早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内心早就麻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想到,在此情此景下再听见它说出这句话,她居然生出了几分怀念和温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
  嗯,她有点怀疑自己是受虐狂体质了。
  “至于这小鬼想干什么——”吴伟江拖长了声音,“目的应该也很简单。”
  危素:“吴哥,这种时候您就别卖关子了吧?”
  “它想要入土为安,好重新转世投胎。”他说。
  她顿感不解,“这,难道它不是已经在土里了吗?”
  “如果这小鬼是被好生安葬的,它就不会来找你了,或许,等你见到它的尸体,你就明白了。”吴伟江说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也不晓得它究竟在这里等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出现……”
  话音未落,众人斜前方突然传出了一阵嬉笑声,细细小小的,如银铃般清脆,但绝对不容忽视。
  与此同时,危素手腕上的阴铃微响了一声。
  她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三个男人,挑眉问,“不会又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吧?”
  “你不是一个人。”叶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危素:“……我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我也听见了。”语毕,吴伟江背过身去,用力握了握自己胸前的摸金符,心里默默祈祷了三声“求祖师爷保佑”。
  “是那小鬼在给我们指路。”谢凭说道,“我们应该跟过去。”
  “指路?”危素问,“指向出口?”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叶雉笑了笑,“当然是先指向它的尸体。”
  遇上这种事,也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不过,也只能按那小鬼的提示走了。
  众人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摸索了过去,发现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方形隧道,斜斜地通往更深的地下,电筒光依旧照不到底。
  危素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总体格局呈“凸”字形的巨大石室,相比起下面的空间,这石室也许只能算是相对狭小的一个入口。
  叶雉取出一支照明用的冷烟火,拍亮之后,投进了那如同巨兽大张开来的嘴一般黑洞洞的隧道口。
  那支冷烟火顺着坡度斜向下滚了很久,咕隆咕隆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着,等到它最终停下来的时候,众人只能见到一点萤火虫般的微光。
  那里,标志着隧道的尽头。
  吴伟江深呼吸一口气,转头问,“要不我先下去瞅瞅有啥?”
  “不行。”危素坚定地拒绝了他,“记住我们的原则,不能分散。”
  “对,”叶雉煞有介事地说,“就当是在拍地下探险版的《一个都不能少》。”
  危素:“……”
  四个人紧紧地凑在一起走入了隧道口,斜坡上没有砌起台阶,倾斜度不大,但人走起来还是总有一股往下的冲势,感觉有点刹不住车。
  负责拿电筒的叶雉和吴伟江一边走,一边照了照两侧,幸好,两边只是单纯的石壁而已,虽然砖头上雕刻了不少奇特的花纹。
  危素沉默地迈动着步伐,在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和僵硬,但是谁也不敢随便开口,就怕一个不注意又惊动了什么东西。
  他们离隧道尽头的那只冷烟火越来越近,最终,完全立定在了它前面。
  危素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真怕这条路是走不到尽头的,也怕他们到时向后走的时候走不回入口那里,最后被活生生困死在其中。
  谢凭弯腰将冷烟火拾起来,一路往上缓缓移动。在他背后,叶雉和吴伟江拿着手电筒在尽头处乱晃乱照,试图窥清全貌。
  “这是一扇门。”当光线照到一处粗糙的门把的时候,谢凭回头说道,“你们看,上面还刻了字……是蒙古文,我读不懂。”
  “吴哥,你来看看?”危素侧身叫吴伟江上前。
  他“唔”了一声,依言上前,摸着下巴仔细看了一遍,给他们翻译道,“使我安息者,上天保佑;移我尸骨者……永受诅咒。”
  危素闻言,很怂地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吴伟江瞥了她一眼,“用不着这样吧,在陵墓显眼位置刻一些类似的诅咒话语不是一个由古至今全世界通用惯例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以为意,“埃及法老图坦卡蒙墓前不也刻了一句……啧,是什么来着……”
  叶雉接着他的话说,“谁扰乱了法老的安宁,死神将展翅降临。”顿了顿,他补充道,“后来这句话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应验。”
  吴伟江:“……”
  他暗想,被当场打脸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觉得大家不太用担心,”谢凭清了清嗓子,说道,“门上写的是‘移我尸骨者永受诅咒’,咱们又不是要动墓主人的尸骨,只是借道而过罢了。”
  听了这话,危素忍不住心头一喜,她上一次觉得谢凭这么聪明,还是在他高二期末考试,啥也没复习结果考了年级第三的时候。
  吴伟江连连点头,“有道理。”
  她强忍住表扬谢凭的冲动,侧了侧头,问道,“那咱们要怎么进去呢?”
  叶雉表情淡然地伸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推。
  顿时门轴的铰链咔嚓咔嚓地转动了起来,上方猛地震落下一阵呛鼻的灰尘,厚重的石门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叶雉朝里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就这样,抬起脚,走进去。”
  危素:“……”
  她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啥,蒙古人建造陵墓的技术比较落后,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不用太吃惊的,我们圈里的人也都觉得这边的乱点子啊,没有多大的挑战性。”吴伟江在旁边好心地给她解释了一通,完了又提醒道,“危大妹子你先把嘴巴合上吧,灰尘大。”
  叶雉轻笑,问她,“有什么感觉?”
  “蒙古人果然直白爽利。”危素面无表情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零点前更新了,今天跟姬友捡到一只流浪猫,为小奶喵奔走了大半天,晚上才回来码的字,依旧短小,见谅见谅~
话说,有猫撸的感觉真好啊,如果没有跳蚤就更好了……【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继续云养猫的日子了,科科。
还有,门上那个诅咒我是借用的莎士比亚的墓志铭,全文是“看在耶稣的份上,好朋友,切莫移动底下的这抔黄土!让我安息者上天保佑,移我尸骨者永受诅咒”。
大家晚安~

  ☆、长驱火(13)

  踏入门内之前; 众人均拿了湿巾蒙住口鼻,同时又死死地屏住了呼吸。
  里面的空气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流通了; 吸进去肯定是对人体有害的; 轻则头昏脑胀,重则倒地不起。
  本来他们准备好了防毒面具; 但在不幸遭遇了草原狼和碎蛇、又毫无预警地滑落到地下之后; 很多装备都弄丢了,更别提防毒面具; 八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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