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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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捂上粗糙的枝干,内心倾诉着自己的迷茫。
仙子树突然像有了生命一般,本就茂盛的粉色叶片开始向周围扩散,遮盖了整个山谷。
树的枝干透出一股盎然的生命力,莫归露的手变得透明,竟然连带着身子慢慢被吸引进树干里。
小团子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都吓的愣在原地,当莫归露还剩一只手在树干外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个身影拽住了她的手,然后一同消融在树干内。
作者有话要说:
君君提示:开启回忆篇章。。。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狐子彦的过去
第三十九章:狐子彦的过去
莫归露站在一个小庭院里,周围尽是山林之色,她伸出手想要拨开面前的红叶,手却透过了它。
她伸出双手,尽是透明之色。
这,是哪里?
她记得自己刚才是被树给‘吃了’。
她的眼前,飞快的转过无数的画面,那是一只未化型的一尾白狐,从一只猛虎的尸体下钻出,浴血重生,化而为人,暗紫的眼里早放下了对杀戮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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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红叶铺天盖地的卷至面前。
“跪满三个时辰。”
这个声音听起来严肃极了,像是学堂里的先生教育不听话的学徒。
“他爹,彦儿还是个孩子,何必这么认真。”又一个女性的声音冒出来,充满了怜惜。
莫归露钻过红叶,庭院里站了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她细看了那孩子的眉眼,那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狐子彦嘛!不过感觉小版的他脸上多了一些随和,不似将来那般冷淡。
想不到他小时候还长的蛮可爱的!
“阿娘不必为彦儿求情,爹说的孩儿照做便是了。”狐子彦看上去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双膝一屈,磕在了冰冷的石面上。
那声跪地的声响听得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男人一甩头冲着莫归露的方向走来,女人也跟了过来,他们俩眸子的颜色与狐子彦的相同,未曾谋面,却毫无猜忌的认为那是他的爹娘。
莫归露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挡在身前,两个人穿过了她的身躯,根本看不到她。
“你逼他未及百年便化了型,逼他日日苦练功法,这些我都不说什么,可彦儿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让他现在就担起你的担子啊。”
“担不担,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男人回过身,表情颇为严肃。
“我就是心疼那孩子。。。”女人突然掩面,落了泪。“明明是我们的错,却要彦儿来还。”
男人见女人落了泪,将她揽进了怀里,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没什么对错之分,离开青丘是我们自己选的路,彦儿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要相信他。”
莫归露走到狐子彦面前,狐子彦却突然抬起头,视线对上了自己,莫归露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却还是一惊。
那不是属于一个孩子的眼神。
天突然阴了起来,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从怀里掏出一株并蒂莲,花苞皆已绽放,开的不大,却突然成了这庭院中唯一的色彩,属于一个孩子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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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道,成了仙便会摒弃世俗纷争,青丘与北冥的人间之事,自是无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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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画面如同涟漪一般散开,有一大群狐狸出现在小院的门口。
他们似乎和狐子彦的父亲在议论些什么事情,看不真切,她唯一能看见的便是狐子彦小小的身影靠在院墙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对话的声音渐渐清晰。。。
“祭祀。。。弥补。。。生灵涂炭。。。难平。”
庭院外的人们开始争吵,最后大打出手。
狐子彦的母亲拽起狐子彦的手从莫归露的身边走过,他的眼角分明湿润,只差一步就要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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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又有另一波狐狸找上了他们,只是这群狐狸,皆是拖家带口子,拜于狐子彦他爹的膝下。
“不求得道,只求一世安生。”
他们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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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衬整个桃林,天地无光,野火纷燃。
“彦儿,你听好,北冥,是你娘与我,是一众狐族后裔的栖息之所,此后,定要护住。”
“前尘因果,我们来还。”
两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支离破碎,狐子彦被几个模糊面容的人拉住。
这些短暂的画面在莫归露的面前忽闪而过,这些都是狐子彦的记忆?
她为何能看到这些?明明大多数画面都是模糊的,甚至构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她却涌上一股无尽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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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驱使她往更深处走去,她的身体又变得透明了些,步步生莲,她一脚踏入了更真实的记忆。
耳侧回荡着有节奏的风声,每一声都是枪声萦绕,混杂着雨水拍打在地面上的节奏,彻骨的寂寞。
那杆立起来比狐子彦身子还长出好大一截的契明,在他手中翻转,将雨水扫到两侧。
画面还在继续,直到狐子彦与自己相遇的那一天。
莫归露还想继续看下去,却有一声叹息在身后响起。
“谁?”
莫归露回头,是狐子彦。
莫归露一眼便看出他不是幻景,虚幻的东西都没有实体,他却是有轮廓的。
周围突然朦胧起一层雾,再看不到任何幻景。
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经历了一番纠结,又恢复了平静。
“你看到了什么?”他向自己走来,开了口。
莫归露指指幻景里的狐子彦“全都是你,唔,刚才还在那儿呢,你一来,就不见了。”
要不是他突然打断,她还想看更多呢,不过看到这些意味着什么?狐子彦在这里,也看到东西了吗?
“那你呢,你都看到些什么?”莫归露好奇的紧,比起自己看到的,她更好奇狐子彦能看到的。
狐子彦走到自己面前,垂下眼帘,恍如之渊。
“北冥的未来。”他顿了顿。
“还有你。”
“哎?”莫归露眨眨眼睛“看到我什么了。”
“这里不宜久留,出去再说。”狐子彦伸手拽住了自己的手,温暖的手掌,意料之外没有透过透明的身体。
“我们。。。要怎么出去?”莫归露环顾了一圈四周,根本无路可寻,她是莫名其妙的被这棵树吸进来的,要谈出去,自然是毫无头绪。
“从现在开始,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别相信。”狐子彦紧了紧他的手,口气十分坚定“我会带你出去。”
那之前看到的那些呢?那些是否作数?莫归露总是有一大堆疑问等着狐子彦来解答,却总是没有机会好好问问,她暗下决心,这次出去一定要刨根问底一番。
狐子彦祭出契明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变得血红一片,莫归露眼看着狐子彦的身影在面前消失不见,暗红的色彩铺天盖地的袭来,伴随着无边的恐惧。
发自内心的不安涌上莫归露的心头,抑制不住的焦虑一时间让她忘记了如何呼吸。
身下的土地塌陷,像一个无底洞般将自己吸了进去。
莫归露睁着眼睛,从高处坠落并没有晕厥感,摆在眼前的是小时候偷跑出北冥结界的悬崖,熟悉的身影站在悬崖边。
“小莫,来。”狐子彦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像是一滩清水,让人想要融入其中。
逆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莫归露只想去到他的身边。
他们已经出来了吗?莫归露忍不住迈着步子追上去,却总感觉有股力量拽着自己,迈向他的步伐变得举步难行。
看上去不足几米的小坡,走起来竟如顶着千斤秤砣般。
风起,莫归露被迫伏低身子,眯着眼看着站在崖边的狐子彦,他一动不动,唯独衣角随风摇摆。
莫归露好不容易挪动着身子站在狐子彦身边,她记得,踏过这万劫深渊,就是狐族的结界,这骇人的悬崖,不过是摆给外人看的一个假象罢了。
“子彦,我们回去吧。”
她回头,笑容僵硬在脸上,这个狐子彦,怎么没有脸!
“啊!!!”
这一惊让莫归露腿一软,倒退了一步,面前的狐子彦整张脸都是平的,像一张白纸一般。
莫归露已经有些许日子没有接触到如此灵异的画面了,她真不怕妖魔,偏偏栽在了鬼怪的手里。
手间聚神于心,她的法术失灵了!
越是紧张越是无法集中精神,莫归露手脚都在颤抖。
此刻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那个没有脸的狐子彦向自己步步紧逼,莫归露退到无路可退,脚边碎石滑落,身子失重,跌落下去。
这是真的悬崖,不是北冥结界构成的幻景。
“我不是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信吗。”
莫归露头一歪,被卷进了一个怀抱,耳侧的风呼啸而过,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全都不知晓了。
她吓坏了,脑子里只剩下那张称不上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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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和何夜听闻了消息赶来的时候,狐子彦正打横抱着莫归露站在仙子树边。
“殿下,小娘娘她。。。”何夜也觉察到不对,不过他看到如此状况,再看看狐子彦那一副要砍了仙子树的表情,多半猜到了几分。
“无妨。”狐子彦拜拜头。
“哎!”笙笙指着狐子彦怀里的莫归露,惊讶的张开了嘴。
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莫归露的身后,何时那四条尾巴已经变成了五条?!
莫归露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她皱着眉头喘着气,两只手都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捏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她蜷缩着身体的模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狐子彦半蹲下身子,把手搭在她的手腕,探她的神识。
一个眼神的示意,何夜和笙笙便过来扶住莫归露的身子。
“替我将她先带回去。”狐子彦开口,只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他现在,需要去证实一件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玄狐天君:夫人,近些日子为夫感觉怕是染上了风寒,浑身冰冷。
玄狐夫人:还不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怎么,被你那大徒弟发现了?
作者本人:好,很好,终于有人要跟我一起挨打了。
内心无比愉悦。
第40章 第四十章:玄狐天君
第四十章:玄狐天君
九天之上的玄狐天君,本名玄青白,是前千年战役的主要战力,法器称长缨,是一把手柄朱红刃泛银光的五尺剑。他有个古灵精怪的夫人,被称为天命军师,但凡是他们夫妻参与的战役,鲜有敌手,后来是上面下了死令,让玄狐夫人收敛一点,潜心修行,不得干预人间之事,她才寥寥收了手。
玄狐天君只收了九个徒弟,其中老五老六是他自己的儿子,其余的,多数时间都有自己的公职亦或者游历世间,除了特别大的宴席,几人不会同时露面。
九个徒弟之中,只剩下排行老九的狐子彦没有历飞升劫数。
不要以为飞升成仙是多么轻松的事情,世间太平,仙路漫漫,成仙并不意味着永生。
万事讲究一个轮回,成了仙也不过就是寿数长些,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看的透彻些,最终,还是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但是这些道理,都是只有成仙后才悟得出,所以那些挤破脑袋想要飞升的人和妖,并不知晓。
这个世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欲之人反得机缘,你越渴望得到什么,便愈得不到。
念念不忘,便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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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彦俯瞰脚下的山峦,又抬头直视面前的人。
玄狐天君正路过,手里拎着一串葡萄,滴溜溜的要往嘴里送。
“咳咳,子彦你怎么来了。”玄狐天君发现了狐子彦,马上故作威严,把那串葡萄塞到了身后。
论他为何发慌,那是因为狐子彦来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是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上次他来连根拔了灯芯草,到现在还没长出新的苗苗。
再者这里虽然是玄狐天君的地盘,但也列数仙界一角,通常凡间的妖是上不来的,可他这个徒弟偏偏能耐的很,每次都来去自如。
仙界,仙人所居之所,常言道九天之上即是仙界,非要形容的话,仙界与地府一般,都属于另一个领域,并非踏上云端即可览跃。
“师傅可还记得当年送我的那只小狐?”
玄狐天君点点头,却心虚得很。
“师傅可是瞒了我些什么?”
玄狐天君咽了口口水,他咳了两声。“为师有什么可瞒着你的。”
“水木之辈在狐族未有先例,百年生一尾也是修行惯例。”狐子彦开始徐徐道来,眼里不掩饰质疑的味道,一步步走到玄狐天君的面前。
“尊师重道,狐王殿下还是收敛些为好。”仙雾中走出一个男子,背履一剑,剑鞘上一副展鹤之羽,浅蓝白羽振袖劲装,清儒风雅。
狐子彦看到那男子的脸微微皱眉。
“哦,忘了自我介绍,本名子言,论辈分,狐王殿下还是该称上一声大师兄的。”
子言这声话尾的大师兄,说的特意重了几个音。
狐子彦的那杆契明,分秒间抽出身侧,直指子言的喉间。
“鹤语。”子言挥手,长剑出鞘,白光飒爽,‘铛’的一声抵住了面前的枪刃。
玄狐天君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还没想明白这两个徒弟初次见面怎么就兵刃相向?
契明没有丝毫退让的感觉,压的鹤语向后微微倾斜。
狐子彦一想到这个让莫归露屡次哭泣的男人,就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师弟为何动怒?”子言面不改色,名唤鹤语的长剑又往回压了几分。
“你心里清楚。”
“我猜那日的事情,师弟从未将真相告诉小莫,你是怕以她的性子,必会来寻我?”
子言的剑保持着与枪持平的平衡点,两个人,谁也没有更胜一筹。
听到这句话,狐子彦转身退后一步收了枪,嘴角微翘。
“本王会怕你一个死人?”
“若她知道我没死,师弟有几分胜算?”
两个人僵持着站在原地,这么一看子言竟然比狐子彦高了一点点,玄狐天君在一旁,一时间插不上话,但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