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医生是大魔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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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梗着脖子,往办公室里看去。一个表情狰狞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嚷嚷着:“阎墨你给我出来。”
不一会,阎墨披上白袍慵懒地从办公室的小隔间走了出来,倚着办公桌:“呦,单太太,早呀您。”
说完,她鞠了一把水洗脸,又倒了一壶菊花茶。不紧不慢地找张板凳坐下,看着单太太气势汹汹地走进,嘴里大骂着小三贱货。一边伸手就要去纠阎墨那头黑色的长发。
阎墨啜饮了口茶,待单太太手刚要落下时,钳住了她的手腕。她起身,幽幽地说:“我不过就是帮你老公切了个阑尾。是他缠着我,天天送花送礼物。我有收过么?”
单太太歇斯底里地喊着:“阎墨,要不是你穿···这样”她上下指着:“打扮成这样···我老公他能动那心思么?”咽了一口吐沫,她又开始摆出泼妇骂街式对着门外的看客:“你看她,有半点医生的样子么?”
来往的病患越来越多,单太太这么一闹,倒是耽误了阎墨寻房。
“单太太我警告你”阎墨终于起身,甩开她的手臂:“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呦。”
啪,一记干脆的巴掌打在了阎墨的脸上。下一秒,单太太的左右脸便多了两记深红的巴掌印,甚至嘴角都溢了一点血。
她有些失措地捂着脸颊,接着便是嚎啕大哭:“我告诉你,我爸可是···”
“我管你爸是谁,我再说一遍,有时间多管管你老公,别有怨气就往我身上撒。”阎墨揉了揉脸颊,对着镜子又看了两眼。擦过单太太的肩,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个单太太上头真的有人。下午,院长就找了阎墨。阎墨也是憋屈,她堂堂一个地狱籍鬼神,被人类又是冤枉又是殴打,最后还得被另一个人类训斥。
院长爷爷倒是和蔼,就是人太怂。关门关窗生怕别人看见。将阎墨叫到办公桌,小声地对她说:“小阎,你再气也不能和病人家属互殴啊。”
他一摊手:“而且,那还是··书记的女儿。”
“退休的书记。”阎墨纠正。
“这死孩子,咋这么贫呢。”院长爷爷敲了敲桌子。
“哎呀,院长大人,我知道错了。”阎墨拱手:“我下午还有个手术,先走了。”
“你最近别做手术了。”院长四下望了一圈低声道:“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悍妇一个,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天天打电话来。”
阎墨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单先生本身有权有势,是当地的地头蛇。这单太太又是极其的凶悍。阎墨待的医院是北京的小医院,稍稍名声差点就会被推到破产的边缘。
想来院长是受到了单太太的威胁。他不担心阎墨被欺负,倒是害怕单太太被阎墨欺负的太惨,被逼急了搞臭医院的名声,两头他都不敢得罪。只好把医院唯一一个去江里三甲医院学习的机会咬牙割了出来。
“小阎,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江里医院那是相当气派,医疗器材又多又好····”院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差点就把江里医院描述成全球第一的优秀医院。
院长说到动情之处,不禁留下两滴泪水,拍着桌上的文件喟然长叹:“小阎啊,这是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学习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呦。”
阎墨憋着笑,从院长手里好不容易抽走了文件,翻了翻。确实待遇不错,而且到了大医院,每天去世的人一定更多。
她本来是想继续待在叙利亚收割灵魂,但那里的局势太过动荡。她可不想自己灵魂收割的额度没达到,先送了命。一有机会就赶快回了国。
因为犯错误所被委员会要求收割的一千个灵魂的标准,差不多要达到了,眼看期限还剩大半年,她也得加快速度。
“好好好,我一定加倍爱护。”阎墨深情地抚摸了一下文件。院长的眼角又多出了两行热泪。
*
下班后,医院门口多了辆mini宝马,一个20岁出头打扮甜美的女人从车上走出。一见到阎墨就冲了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花式拥抱:
“主人,我来接你了。”
阎墨从她怀里挣脱,揉了揉她的头,一脸慈爱:“小薯,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小薯是她在地狱养的三头犬,本来是看管轮回门,阎墨被发配到人间之后,就被上头调到了江里。
这会听说阎墨被医院派到江里学习,小薯就立刻驱车过来接她。
一路上,小薯的话痨本性发作,叨叨地说个不停。从地狱的大小八卦讲到江里的风土人情。
最后,小薯还不忘将一本《人间生存指南》递交给阎墨,挤出两滴两眼郑重地说:“主人,人类社会实在险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阎墨捏了捏小薯的脸,将书扔到一边:“你能不能想点有建设性的东西。”
小薯嗷了一声,没再多说。
车下了高速,未出半个钟头就开到了江里市医院。医院的医生大多已经下班,正门上了锁,唯有隔壁急诊透着一丝光亮。
小薯被一个电话喊去办事,将车和家门钥匙留给阎墨,转身化作一道黑气匆匆地走了。
阎墨踏进急诊,里面大多都是抱着孩子的家长。偶尔,有救护车停下,拖出两三个满身是血的伤患。而这些伤患的头顶,不断的跳出一排排数字,它们在阎墨的眼前不断的以倒计时的形式滚动着。
这些数字,便是濒临死亡的人类,生命结束的时间。
她在急诊里走了一会,滴滴两声,阎墨打开手机,是院长的短信。快到凌晨,院长还是不放心阎墨,特地发了条短信前来慰问。
听说阎墨到了医院,他又立刻让阎墨去普外科把资料放好,仿佛隔日之后,阎墨从医院里带去的珍贵资料就会被她弄丢。
阎墨被唠叨的院长催的没办法,只好问了护士,摸黑走到了普外科。
没想到,普外科竟然还留着一束光。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轻微响声。
阎墨好奇心被勾起,推了门蹑脚走了进去。灯光是从办公室的小隔间里散出的,她顺着光走到背后的小隔间。刚靠近,就看见一个男人正在那换衣服。
他背部肌肉大片赤在空气中,流畅的线条到腰部收窄束进腰带,两处的腰窝深深地陷着,肌理更是光洁诱人。
阎墨捏着文件,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毕竟,在医院里,这样鲜活性感的小肉体一向少见。
直到,那个男人套上T恤,转身,撞上了阎墨的目光。四目相对,男人明显微微一怔。
阎墨瞥了眼挂在衣架上的白袍,又仔细辨认了会男人的长相。很快,她的唇角便扬起了一抹笑。
沉默了一会,阎墨放下文件,朝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她今天才从北京过来,再加上医院还有一个灵魂需要收割,实在没兴致和他上演故人重逢的感人戏码。
她刚要退到门外,蓦地,那个男人的手擦过阎墨的耳伸向墙面,隔间本身就小,他又朝前进了几步,两人彼此的距离,仅有咫尺之遥。
空气滞住,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了两人略加急促的呼吸声。
阎墨抵着墙,眼波含笑地望着男人。而他,始终脸上未有半丝波澜。
哒
他修长的手指触了一下开关,霎时,整个办公室的灯亮起。他的脸被白炽灯光笼着,显得格外的俊逸疏冷。
“你怎么在这里?”这话听起来,像是两人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
于是阎墨反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他高高的立在阎墨的面前,垂眼凝睇着她。许久,他才缓缓地说:“不认识。”
阎墨止不住笑了一声:“季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她抬手,指尖点了点季泽的唇:“季医生,这几年你的运气是不是一直不错?”
他的唇如一块薄冰,阎墨温热的指腹一触上,便融化了几分。淡淡的暖意袭上他的纤维神经。
季泽顿了顿,偏过头躲开她的指尖,面无表情地回着:“挂号去急诊,住院部直走右拐。”
阎墨看了眼手表,冲他眨眨眼:“好,那我去挂个探望故人号。”
未等季泽再开口,她便侧身出了普外科。
下了楼梯,左转手术室。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无助的家属靠在新墙上抱着希望相互扶持着。
阎墨冷冷地站在走廊尽头望着灯牌,待灯熄灭的刹那,她走了进去。
周围无人可以看见她,唯有那个已经亡故的灵魂。手术室外,响起震耳欲聋的哭泣声。
亡故的灵魂苦求着阎墨:“再让我留一会。”
阎墨掏出手机,上面清楚的打着灵魂的详细消息。她的目光在其中一行停住。
“你想再留一会?”
灵魂点点头:“只要半天,我想和我女儿道个别。”
“那好”阎墨眼尾上抬:“我们做个交易。”
第4章 第3章
虽然阎墨只是小医院派来学习的交流医生,但院里对她很是重视,特地派出副院长带阎墨参观医院。
副院长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见到阎墨便热情地拉着她嘘寒问暖。阎墨嘴甜,副院长又热心,两人聊得投机,一路走下来从医院的基础建设侃到最近的娱乐八卦。
末了,两人停在二楼的普外科,副院长拖着阎墨的手:“小阎,既然你来了我们市医院,那就是我院的医生,我一定好好培养你。”
阎墨也客气:“那真是太谢谢曹院了。”
曹院倒也说到做到,带着阎墨进了普外科。叫了主任医生,直接安排阎墨到他手上学习指导。
待在市医院有些年头的医生都知道,但凡是小医院来交换的医生,不是医术不精就是思想倦怠,拿着学习经费进门诊混混日子。偏偏上头还特别重视技术交流成果,结束时非得来个考核。
所以这几年来交流的医生,各个都是烫手山芋。主任自然不愿意接手阎墨。
于是他借着搞科研的理由,转头就将山芋抛给了科室里唯二有资格带阎墨的医生。
“季医生,你可以么?”
整个办公室的目光从阎墨的身上,滑到季泽的身上。
季泽靠着办公桌,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桌角。他和阎墨对视了半秒,随后,幽幽地发言:“好。”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霎时凝滞。主任张了张嘴,半响未开口继续说话。
和季泽共事过的医生都知道,无论是实习医生还是低年资住院医师,季泽从未答应过院里任何一次指导安排。
主任也本想待季泽拒绝后,佯装无奈地将阎墨甩给隔壁胸外科。
但···
“那就···”主任磕磕巴巴地冒了一句:“定了?”
阎墨扫了眼办公室医生的反应,又暗察了会季泽的神色,勾了勾唇,拎包坐到了季泽对面的办公桌上。
过了会,阎墨电脑上传来两份邮件。一份是曹院发的门诊安排,另一份,是来自季泽,一个压缩文件,里面挤着密密麻麻的资料和论文。
邮件上,只有两个字—读完。
她直接点了叉,随手打开了电脑上的蜘蛛纸牌。让她读这么多人类的文字,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时针指向9,寻房的时间。阎墨关了纸牌游戏,探出半个脑袋:“季医生,一起走?”
她被排了门诊,季泽巡视病房。
“不顺路。”季泽起身,无视阎墨的半颗脑袋。
“从办公室到电梯口,一共800米的距离,不都是顺路。”阎墨觉得季泽良家妇男的模样实在好玩,也不管季泽的反应,直接跟着他走出了门。
一踏出门,季泽身后就窜出一个高个子的医生,长得清秀白皙,满脸堆着笑容。
看到季泽,直接搂上了他。阎墨偏头望了那高个子医生一眼,是有些眼熟。
“泽哥,听说你带了学生,还是个大美女,轰炸新闻啊。”
季泽斜睨高个子医生的搭在他肩上的手:“食指中指离开,其他,可以留下。”
高个子医生挂着胸卡,上面写着肛肠科医生,徐攸宁。
“我靠,你居然公然鄙视我的食指和中指。”徐攸宁举起两根手指悲情地长嚎。
“不是鄙视。”到电梯口,季泽停下,打掉徐攸宁的手:“只是不想触碰长期浸润在各种肛。门里的两根手指。”
“噗”阎墨跟在背后笑了一声。徐攸宁这才注意到,季泽的身后跟着个医生。
“哇塞哇塞,这不会就是你的徒儿吧。”徐攸宁上下打量了会阎墨,打了个响指:“哎,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阎墨扁扁嘴:“徐医生,你搭讪的方式好老套呦。”
“不是。”徐攸宁拽住季泽的袖口:“泽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眼熟?”
季泽看了眼徐攸宁的手,徐医生自动竖起食指中指,讪笑道:“小泽泽,晚上约饭不?”
阎墨绷着笑,等着另一个电梯。季泽肃着脸,未说什么。待上楼的电梯停了,他按下按钮,淡淡地说:“没空,大壮。”
徐攸宁本名,徐大壮。
“你他妈。”要不是电梯门关了,徐攸宁差点踹了上去。
叮的一声,另一个电梯的门打开。阎墨冲徐医生摆摆手:“回见啊,大壮哥。”
“····”
*
小医院有小医院的好处,病人大多都挂专家号,到了阎墨这,病患寥寥无几。到了市医院,阎墨才呆坐了一会,思考午饭吃什么,电脑上就出现了5个病人排号。
有些病人急病乱投医,也不问清挂什么,直接冲进阎墨的诊室,抱着孩子上来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儿科三楼。”阎墨也不看病人。
“她都烧成这样了,医生。”
“儿科三楼。”阎墨重复了一遍。
“医生,你看一眼吧。”抱着孩子的妈妈眼角冒了两滴眼泪。阎墨抬头,望了一眼孩子。小孩头顶未出现数字,阎墨双腿交叠,慵懒地说:“她死不了。”
“哎,你这个医生”孩子妈妈开始胡搅蛮缠了起来,拽着阎墨的袖子就是不松手,怀里的孩子哇哇地哭个不停。
阎墨啪的甩开孩子妈妈的手,只瞪了她一眼。
孩子的妈妈突然安静了,在阎墨的眼神里,她感受到了几分不真实的恐惧。
“下一个”阎墨旋开茶杯,眸子紧盯着孩子的妈妈:“看在你花了10块钱挂号费的份上,友情提醒,五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