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医生是大魔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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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肿瘤切除手术。”季泽开口。凝固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
“嗯”阎墨电脑上的麻将快胡了,紧盯着屏幕敷衍地回着。
“你也来。”季泽说。
“良性?”屏幕上,阎墨的麻将天胡,积分上飚了好几百。她得意地笑了笑,对上季泽清冷的眸子,笑容顿时又收了回去。
“靠近大动脉。”季泽说:“手术罕见,值得学习。”
阎墨的电脑屏幕叮的一声,邮箱多了一份病例。八公分的肿瘤,病人快70的年纪。肿瘤靠近动脉,失败的风险极高。整个科室除了主任,只有季泽能做这个手术。
“好呀。”阎墨想着,万一去世了,她还能现场收割灵魂。
“是徐攸宁的父亲。”许久,季泽补充了一句。说完,他继续低头看书。
难怪这几日,徐攸宁一直说他的父亲要来江里。
阎墨翻了翻病例和几张X光片,良性肿瘤,就是肿瘤生长的位置太危险。保守治疗了一段时间,没缓解。病人年纪大,只能手术切除。
她窥了眼季泽,他正啃着一本权威的书,电脑也正放着手术的过程。半响,他合上书,开始在电脑前笔画着切除的动作。
阎墨见季泽做了很多台手术,难度高的也不少。但只有这一次,他紧张了,在手术的前几个小时,还在不断的练习。
中午过半,接近手术。徐攸宁等在门口,脸上已然愁云一片。
“泽哥,我要不也进去吧。”
“相信我。”季泽回的很郑重。
徐攸宁凝睇着季泽:“泽哥,我从来都是信你的。”说着,他故作轻松:“下午还得门诊,隔壁泌尿科又让我帮忙去插尿管。”
“那你忙。”季泽张了张口,还是吞下了到嘴边的安慰。
*
到手术室门口,季泽才被通知主刀医生换人了。
因为季泽还在被处分的状态,科里怕他手术失败又被媒体大肆宣扬,主任临时决定,自己来做这场手术。
他强忍着不满:“杨主任,你很久不做手术了。”
“季泽,你是说我不能做了?”主任心里对季泽早有怨言。
“这场手术,必须我来做。”季泽也不解释,直接往里走。
“季泽!”主任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任了。”
“你看过X光片,该知道手术的难度。”季泽漠然道:“如果主任觉得自己可以,我让步。”
主任滞住,额头爆了几根青筋。两人都在强忍着情绪。
病人被推进手术室,季泽和主任还在冷战。身边的小护士不知该如何是好。
阎墨斜睨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徐爸爸,他的头顶,那串数字一会浮现出,一会又消失。
她和其他的小护士一起看着。
“必须我来做。”季泽又重复了一遍。
“你看看楼下,闹成什么样了。”主任讥讽道:“做死一个人闹这么大,这个再死怎么办。”
“我负责。”
“你负的起么?先处理好楼下那堆烂事再说。”
主任停了半响,脱下手套,甩在垃圾桶里:“都别做了,上报领导,看院里安排。”
他朝护士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又将徐爸爸给推了出去。眼看季泽又要上前挡住,阎墨还是拉了他衣角一把。
如果他再不听院里指挥,做了这台手术,说不定连急诊医生都当不了,直接调到咨询台。
“季泽。”阎墨暗暗地摇了摇头。院里分配,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领导都会选择季泽来做这台手术。
季泽未言,霍然脱下手术服,径直走到一楼。
门口,果然围着一圈医闹。本来张哥的事情差不多被压下去了,没想到只是医院赔偿金打迟了,这群人又被怂恿着加价。医院领导忍无可忍,干脆就这么拖着。
结果,张哥家属就直接拖了张哥的尸体,拉了一条横幅蹲在医院门口。
阎墨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类。
见季泽来了,这几个家属立刻从地上爬起,挥着长棍就聚了上来。
“还我弟弟的命。”
季泽的眼里怒意飞溅,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带几个人过来。”
这群人,仗着自己是所谓的弱势群体,目无法纪,撒泼刁蛮。季泽也无需用文明社会的法则来对付他们。
“你打什么电话,挂掉。”高个子家属斜着眉,上来抢季泽的手机。
阎墨立在季泽的身后,旁观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来,兴许是为了看热闹。
咣,手机落地,季泽未说地点,电话已然掉线。
医院的保镖见势跑来,拦住了张哥的家属。用报警来威胁他们,这群人压根不怕。
甚至,有几个才来的医闹,将目光转到了在场唯一的女性,阎墨的身上。
他们趁着乱,绕开保安,闷棍直接劈头落下。
阎墨还在关心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无暇顾及身后。直到,季泽倏忽间将她护在怀里,结实地受了那一棍。
右肩,连着手腕。明天,他还得做徐爸爸的手术。
“季泽,你疯了。”阎墨被他锁在怀里,手扯着他的胳膊。衣袖,被她揉皱,她心头骤然一凛。
“没事。”季泽咬着牙。他刚刚,根本没来的及多想。回过神来,他才握了握手腕,所幸,还有力气。
阎墨缩在他的怀里,颤了颤。手握上季泽的手背:“你的手没事?”
“别怕。”他的语调轻柔,鼻腔中散出的气息,均匀地扑在她的脖颈。
阎墨抵着他的胸膛,肃着脸。
居然敢打我的血包?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预告,明天社会你墨姐上线。口号:敢动我的血包(男人),活腻歪了~
附送人间小剧场
宿舍集体欣赏A。片时间。
小明打开笔记本,手颤颤地点击开始,宿舍boy们伸出右手,摩拳擦掌。季泽打水回来,捧着本《人体解剖学》。
“泽哥~救星”徐攸宁抱住季泽的胳膊:“快来。”
“不看。”
“阿泽,我们可都指望你翻译了呢,翻一部片子,大壮帮你洗一个月衣服。”
“明哥,太不公平了吧。”徐攸宁嗷嗷地叫。
“好。”季泽拖一把小板凳坐下。
正片开始。季泽操着一口标准的播音腔认真翻译:
“不要。”“嗯,啊。”“太紧了。”“哥哥,你好棒。”
舍友们忍无可忍:“滚。”
第11章 第10章
“阎墨。”
直到季泽唤了她一声,阎墨才发现,自己已被季泽锁在怀里多时,五指深陷在他的臂弯里,揉皱了他半只袖子。
她收回落在张哥家属一行人身上的目光,未调整,再去看季泽。驻水的眸子里,阴鹜一闪而过。
季泽怔了怔,松开阎墨。闹事的几个人,被赶来的七八个保安拉扯离开。高个家属有眼头见识,看见季泽受了伤,又有围观群众准备报警,知道自己没了理。撂下一句明天再来,迅速扛着尸体离开。
阎墨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拼合好。季泽拍了拍袖子,转身进楼。两人彼此无言,到了楼梯转角,阎墨将手机送进季泽的口袋,结实地拍了两下:“季医生,应该手机没坏。”
季泽顿住脚步:
“嗯。”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主任激你呢。”阎墨跟着他上楼。
“嗯。”
到办公室门口,阎墨瞥了一眼表:“哇塞,下班时间。”
季泽:“····”
“季医生,顺路一起走吗?”阎墨关掉电脑,敲了敲季泽的电脑,半个头探出,眼睛眨了眨。
“不顺路。”季泽拿起桌边的粥,递进办公室的微波炉。
阎墨扁扁嘴,拎包离开。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转。季泽拿出粥抿了一小口。
味道太咸,胡萝卜太多。
他唇角勾了勾,又喝了一口。
*
到午夜十二点,阎墨强行将小薯从床上拖起。小薯嗷嗷叫了两声,埋怨道:“主人,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人类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你就没点帮你主人出气的觉悟。”阎墨翻箱倒柜地找着香料。
小薯揉眼:“你就可劲瞎编吧,还有人类能欺负到你。哈哈哈哈。”
一个冷冰冰地眼神甩来。小薯对着嘴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帮着阎墨一起准备。
市里的大钟邦邦地开始敲击,阎墨和小薯立在家属宾馆外十字路口。脚边,三根高香立在白米饭里,香气氤氲地绕了瓷碗一圈。瓷碗周身,挂了四个铃铛。
高香烧尽,铃铛狂响。夜空乌云迅疾聚拢,只留了一道缝隙,一束月光直射进碗里。
当,最后一声钟鸣结束。
“出来吧。”阎墨懒懒地喊了一声。不一会,十几个穿白袍,全身腐烂的小鬼聚集到阎墨的面前。
“呦,这可不是阎大人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为首的一个小鬼谄媚地搓着手。
身后,几个小鬼昂着头对着小薯狂使眼色,用唇语问怎么了。小薯做了一个鬼脸,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没什么,就想你了呗。”阎墨揽过小鬼的肩,朝宾馆走去。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小鬼缩在阎墨怀里,嘿嘿地笑着。
阎墨从口袋里掏出两捆冥钞,拍在小鬼身上:“帮我个忙。”
小鬼点了点,有些不好意思:“阎大人,最近地狱通货膨胀,和人民币的汇率比···”他欲言又止道。
阎墨不耐烦,又抽出一叠:“瞧你扣的。”
小鬼这才笑的更欢。招了招手,将冥钞分给弟兄们。踏上宾馆三楼,左数第二间。
为首的小鬼敲了敲房门,许久未有人回。阎墨推开小鬼,上来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两张通铺上挤了5个人,高个子家属醒的最快。看到阎墨,难以置信地起身提起床上的棍子,摇醒周围的几个膀大腰圆的医闹。
“你怎么进来的。”他啐了一口。
阎墨打了个响指,为首的小鬼就从不远处搬了张木椅,放在阎墨身后。阎墨坐下,双腿交叠。几个小鬼在背后,用白袍替她扇风。
在高个家属眼里,那张椅子就好像在空中飘来似的。他感到不对劲,噤了几秒,向后退步。
“赔偿款,放这了。”阎墨点了点手中的纸钞:“你们赶快回家,给张先生准备个好的葬礼。”
“凭···凭什么。”几个医闹不乐意:“哥,她大半夜来,又是小姑娘,不用怕。”
想来实在诡异,深夜,这小医生竟敢一个人来一屋子男人住的房间。高个家属不知怎的,恐惧顷刻涌上心头。
“凭什么?你搞清楚,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见几个医闹就要冲上来抓她,阎墨失了耐心,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飘到了家属面前。提起高个家属,拎至半空。
霎时,房间的灯光忽明忽暗,墙上倏忽浮现了十几个飘在空中的鬼魂。狰狞着面孔,浑身流着鲜血。
“你看好了,我是人是鬼。”阎墨的脸上突然阴沉,皮囊尽退,显出枯骨。
高个家属再撑不住,牙齿上下打着颤,未出几秒,裤裆潮湿一片。
“滚回老家,听明白没有。”阎墨冷言道:“我再看到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听···听明白了。”高个家属不住点头。
阎墨放下他,招呼着小鬼离去。到门口,她顿住脚步,回头,一只手指到白天打她医闹的身上。
“对了,他白天打了我。右臂。”
顿时,医闹嚎叫了一声,右臂整只脱了臼。
房间里再也没了声音。所有人颤巍巍地缩到角落,凝睇着阎墨。
这个世界上,真存在鬼魂,和人类一样拥有肉体,甚至比人类更加强大。
阎墨走后,高个男半响才反应过来,跪走到桌边,那里,摆着厚厚的一叠—冥币。
“张哥,拍···拍下了。”一个人,将手机递给高个家属,高个家属点开,镜头只拍到了阎墨一人。他捏紧冥钞,咬着牙。
门口,阎墨搭着小薯的肩噗嗤笑出声:“人类书里所说的,吓到尿裤子原来就这样。”
小薯肃着脸:“主人,你玩过了吧。这几个人万一胡乱说出去怎么办。”
“没事,谁信呀。”阎墨捏了捏小薯的脸:“走,请你吃宵夜去。”
*
隔日,处分结果发布。阎墨和季泽被主任叫到办公室参加会议。季泽明显未睡好,眼窝深陷,脸上多了几分颓靡。阎墨扯了扯季泽的衣袖:“早上好,季医生。”
季泽瞥了眼她,精力十足的样子,嘴角两颗梨涡陷着,笑的甜蜜。全然没有一丝即将被处分的顾虑感。
难得,他也回:“嗯,早上好。”不知为何,他轻松了一些。
阎墨点头,拉了一张椅子叠腿坐下,嘴角扬着笑意。会议开始,她窥见主任的目光不时扫到她,阎墨又放下腿,收了笑,端坐着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
季泽见了,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曹院官方话说了一堆,无非是阎墨和病患家属互殴,季泽不听医院安排有损医院形象之类的。
“季泽,停职反省一个月;阎墨,取消交流学习资格。”
医院看在季泽父亲的面上,未将季泽调出普外科,停职反省算是最轻的处罚方式。而阎墨,没什么身份背景,最妥帖的处理办法就是被送回原来的医院。
“那徐先生的手术。”季泽斜睨了眼阎墨,见她没反应,开口说道。
“给杨主任做。或者”曹院说:“可以等到你回来的那天。”
“他已经是我的病患,我是他的主治医生。”季泽平静地说:“这么取消,不合规矩。”顿了一顿,他又说:“徐先生,不能再拖了。”
曹院回:“这是医院决定的,你是我院的医生,必须遵守。”
季泽不再回答。
“阎医生,你有什么想说的?”曹院问。
“没呀,就谢谢曹院这几周的照顾。”阎墨说的随意。
曹院脸上多了许多情绪,叹了一口气,她收拾离开。会议就此结束。
会议室门口,徐攸宁一直守着。曹院和他目光交接了片刻,便匆匆躲开,快步朝前走。
“泽哥,怎么样了。”
“我在北京认识一个师哥,手术技术很好。”季泽说:“我会去拜托他,你准备转院手续。”
季泽早就想好了退路。徐攸宁愣怔半响,他了解季泽,他从不可能找关系拜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