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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附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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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等到萧琮几人越跑越远,方笑词终于停下来,沉默地向远处望了良久,而后面无表情地说:“真……他娘的……”
    四人骑着快马,天黑前便赶回了燕谷。
    柳行、秦不命、祝兰亭和田悦等人得到消息出来迎接,见众人安然回返,都放下了心口一块大石。
    萧琮跳下马来,见柳行腿伤未愈,仍需依靠两根拐杖才能行走,便关切地询问了几句。
    谁知柳行忽然抛开拐杖跪了下来,一字字道:“柳行谢大师姐救命之恩。”
    萧琮本没将救人的事放在心上,事隔多日更是忘得干干净净,此时见柳行如此也吃了一惊,怕他腿伤加重,忙要扶他起来。
    偏偏柳行是个执拗的性子,竟劝不起来,非要给萧琮磕三个头不可,倒让萧琮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受了。
    豫章这时也下了马,怀里还抱着昏睡不醒的玉奚。她和柳行向来关系不睦,一来是嫌他性子硬邦邦的不讨喜,二来是气他追随沈乔是非不分,从前在他手里吃过的暗亏更是不少,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以豫章的性格又怎会不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她笑笑地走去柳行身前蹲下来,赞道:“四师弟果然有规矩,见到大师姐就赶紧下跪,昨天跪那个大师姐,今天跪这个大师姐,明天不知道跪谁?”
    萧琮听她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言制止,冷寂云却想,这丫头平日里一副洒脱样子,一旦记恨起谁来倒真是不留情面,柳行惹上她也算倒霉了。
    豫章被萧琮一喝便也不再说什么,可柳行已将她的话听进心里。
    他抬眼看了看豫章,目光又在她怀中的男人身上扫了扫,随即低下头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萧琮不忍他一直跪在地上,又想将他扶起,可刚跨前一步,就见柳行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将自己左手小指齐根砍了下来,登时血流如注。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叫出声来,萧琮一脚踢飞了他手中小刀,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行咬住牙关忍着断指之痛,任由吓得脸色发白的秦不命给自己包扎,半天才能说出一句话来。
    “柳行从前为沈乔效生,今后为大师姐效死……若有违背,便如此指……”
    萧琮听了心里一抖,没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大,为了豫章的一句讥讽便愤而断指,以明心志。
    豫章更是瞠目结舌地呆愣在原地,连半句话也吐不出来了。她原本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料到柳行居然这般刚烈,地上鲜血中躺着的一截手指已现出死气,映入眼中却是触目惊心。
    药师门中,秦不命和柳行最是交好,此刻见他被豫章逼得断指盟誓,直气得浑身发抖,抓住豫章就是一记重拳。
    豫章心神恍惚地挨了这一下,碰地一声倒在地上,连带着玉奚也摔落出去。
    柳行面白如纸地跪坐着,目光随着玉奚滚了好几滚,忽然道:“五师妹,你回来。”
    秦不命听了也顾不上豫章,连忙跑回他身边,抓着他受伤的手流下泪来:“四师兄你怎么这么傻,她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你管她干什么?你这些天本来就身子不好,吃饭也只吃那么一点点,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她说到最后竟然说不下去,就只是落泪。
    萧琮叹了口气,让祝兰亭和田悦过去把豫章扶起来,自己用力按了按秦不命的肩膀,道:“行了,你这样让四师弟看了也难受。”
    秦不命立时哭声一顿,含着泪去看柳行,后者便用没受伤的右手抹掉她脸上泪水,挤出一丝笑来:“别没出息。”
    柳行被几人扶着站了起来,重新架住拐杖,可没走几步忽然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冷寂云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他。
    秦不命从冷寂云手中接过人,打横抱起来就往他房间走,临进门时看到柳行的贴身侍童阿恒,便叫他去打盆清水来备着。
    在场的人里,数七弟子田悦医术最好,她坐到床边将柳行的衣袖挽了起来,伸手搭上他腕脉。
    “怎么样,严不严重,你倒是说句话啊。”秦不命急得坐不住,在床前走来走去。
    半晌,田悦忽然手指一抖,愣住了。
    萧琮看情形也知道不对,便道:“小师妹,到底病情如何,你只管照直说出来。”
    田悦这才回过神,喘了几口气才道:“不是病,是四师兄他……四师兄他……”
    秦不命听得不耐烦,一把抓住他,急问道:“四师兄怎么了?”
    “四师兄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秦不命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其余人也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祝兰亭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是诊错了,四师兄还没成亲,怎么会是喜脉?”
    田悦闻言往旁边让了让,意思是,你来诊诊看。
    祝兰亭便也替柳行搭了搭脉,然后沉默了。
    柳行这时已经醒转过来,并且听到了祝兰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是他的反应并不是惊慌或是恐惧,而是平静,出奇的平静。
    秦不命凑到跟前来,结结巴巴地说:“四师兄,他们说……他们说你……”
    “没错,我是有了身孕。”柳行坦言。
    秦不命张大了嘴,随即反应过来,气愤地抓着他手腕大喊:“是不是有人强迫你,四师兄你告诉我,我去杀了那个畜生!”
    柳行却道:“没有人强迫我。”
    秦不命愣怔半晌,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塌了下去。
    屋子里寂静无声,豫章却突然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也不说话,就只盯着柳行看,仿佛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一样。
    最后还是柳行先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豫章抿了抿嘴唇,眼皮抖得厉害:“前月初十那天夜里,你人在哪?”
    柳行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豫章便又拿出怀里的那条剑穗来,问他:“这剑穗你认不认得?”
    她等着柳行回答,仿佛等了几百年那么久。怎么会这么巧,恰好是两个月前?她心里有了怀疑,便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向玉奚表明身份时的情景,突然就觉察出几分不对来。寻常男子遇到这样的事,即便不肯承认,也多少会露出细微的异样表情,可当她向玉奚求证,对方只当她是疯子,现在想想确实不像作假,难不成真是自己弄错了?
    冷寂云看到她手中的那条剑穗,忽然道:“这东西是玉奚抓住我的时候,从我身上搜去的。”
    豫章愕然,果然是弄错了。
    “难道说……难道说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她脑子一热说出这么一句话,刚一出口就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萧琮的脸比锅底还黑,一把把她拎起来:“你再说一遍。”
    豫章连忙改口:“不是,我是想说,难道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谁?”
    萧琮这才脸色好转,将她放了下来。
    冷寂云便又对豫章道:“有一天夜里,我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谷,等跟过去才发现他正在土里埋着什么东西。那人走了以后,我便去把东西挖了出来,见是一条普通的剑穗,也不知有什么玄机,就暂且收在了身上。”
    豫章的眼睛亮了亮,问道:“你看清了那人是谁?”
    “嗯。”冷寂云点了点头,指向被打开一半的房门外,“就是他。”
    豫章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柳行的侍童正打了水回来,他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又惊又怕,像小动物似的往后缩了缩。
    “你说是……阿恒?”
    豫章看了看冷寂云,又看了看柳行,最终走到阿恒面前,同样给他看那条剑穗。
    阿恒见豫章朝自己走来,先是低了低头,两颊浮上暗红,等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却是大惊失色,“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豫章看他的反应便知道冷寂云说得不错,便拿双手抓住阿恒的肩膀,急问道:“你认得这东西,对不对?告诉我,你是从哪得来的。”
    阿恒感觉到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温暖异常,脸上更烧得厉害,小声道:“是……是别人给我的。”
    豫章心里突地一跳,追问道:“是一个女人给你的,对不对?”
    阿恒的眸子突然间剧烈颤抖起来,他偷偷看了眼柳行,然后很快地低下头去,两只手都扭在了一起:“我……我不知道……”
    豫章看他满脸羞红的模样,也觉得自己这么问不太妥当,便换了一个问题。
    “前月初十那晚,你可去过哪里?”
    阿恒闻言楞了一会儿,跟着就下意识地答道:“燕谷外,杨柳岸边。”
    豫章听了他的回答,握着剑穗的手猛然抖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瞬间涌现出狂喜的表情来。她一把将阿恒抱进怀里,连连低语道:“檀郎……檀郎,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琮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明所以,半卧在床头的柳行沉默地看了两人一会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办,我写着写着就忍不住抽风犯二,果然写不来一本正经的东西,捶地,其实我是严肃又正经的人啊,对不对对不对!!!
    ps:跟豫章春风一度的是谁,其实很明显吧,咳咳~

  ☆、第47章 局

阿恒低埋着头端起用过的脏水泼出门外;待折返回来;便静静地立在门边不作声。
    这时萧琮等人早已离开;屋中就只剩下柳行和阿恒两人;柳行背靠着一只软枕;阖着眼睛不说话,但阿恒知道并他没有睡着。
    “公子……”
    阿恒低低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过分安静的空间令他更加局促不安;扯住两侧衣摆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过了一会儿,他终是挨不住似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行到柳行床前,一声重似一声地磕下响头;边磕边哭道:“公子,是阿恒对不住您,刚刚……刚刚豫章小姐误会了,阿恒该向她解释才是……可是……可是不知是怎么了……我……我竟说不出口……”
    他越说越情急,越情急便越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剩下额头撞在地上的闷响和断断续续的抽泣。
    终于,柳行睁开眼来,对阿恒道:“你喜欢她?”
    “不是……阿恒不敢!”听了这一问,他吓得连磕头也忘了,连声解释道,“阿恒只是个侍童,怎么敢……怎么敢痴心妄想……”他这般说着,牙齿却紧紧咬住了嘴唇,低垂的目光中透出几分不甘。
    柳行无声地笑了笑:“既然不是,你就去对她说清楚吧。”
    “我……”阿恒猛地抬起头,清秀的脸庞上挂满泪珠,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柳行,一句答应在嗓子里滚了几圈怎么也吐不出,等到了嘴边却变成苦苦哀求。
    “公子,求求你饶过阿恒这次吧……我若是说了,旁人都当我是阴险自私的小人,往后……往后还怎么做人呢?求公子看在……看在阿恒伺候您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就……就……”他脸色阵红阵白,片刻后,才终于下定决心般地揪住了柳行的衣袖,低泣道,“求您把豫章小姐……让给阿恒吧,等公子的孩子出世,阿恒一定让豫章小姐收她作义女,绝不会让小小姐一出生就没有娘的……啊!”
    柳行挥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这样冲动和愤怒。这一掌打得太狠,掌心和手指在麻木过后开始泛起刺痛。
    不错,他喜欢豫章,喜欢了很多年,知道她的性情,她的喜好,知道她对两个月前和她春风一度的“檀郎”念念不忘。
    但是豫章没对他动过心,他是那个飞扬跳脱的女子眼里最无趣的死水一样的男人。
    后来,他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也曾经因此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却被沈乔偶然中得知真相,以此威胁,从此在豫章心中多了趋炎附势,是非不分的罪名。
    渐渐地,他明白过来。坦言又能怎样,过了那一晚,他是柳行,不是檀郎。檀郎令豫章一时情动,柳行却不能与她相伴一生。
    他有他的骄傲,不可能变成为迎合女人而存在的卑微的男人,也不会接受以孩子为筹码的爱情。
    更何况过了今日,他已经决定放手。
    柳行平静下来,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半晌,他对阿恒道:“孩子的事不用你操心,去告诉豫章,我把你送给她了,请她笑纳。”
    阿恒闻言,楞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直到柳行说了句“出去!”,他才忙慌爬起身来退出屋,半途不慎撞翻了铜盆,却一刻也不敢停留。
    同一时间,萧琮、冷寂云和豫章三个人正在药师门的思过房里审问玉奚。
    玉奚被点住穴道放在椅上,两只脚褪去鞋袜,脚心里竟不知被豫章涂了什么药水,此刻痒得像有几百只爪子在挠,想伸手去抓一抓,奈何胳膊却动不了,直叫他难受得笑出眼泪来。
    “死丫头,你给我抹得……哈哈哈哈……抹得是什么东西……再不放开我,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痒……痒死我了……”
    豫章悠哉悠哉地蹲在他身前,看他到了这时还敢嘴硬,便拿出根狗尾草在他两个脚心上扫来扫去,不消片刻,就令玉奚骂也骂不出来了,她这才嘻嘻笑道:“我还没跟你算在红袖楼骗我的账,你倒先骂起我来了。你骂我也不打紧,只要一五一十答了我大师姐刚才问你的话,我就放了你,你看怎么样?”
    她这么说着,手里那根草却动得更快更轻,哪里像是被骂了也不打紧的样子?
    玉奚被她折磨得恨不能一头磕在墙上撞死,骂人的话再不敢出口了,只连连求饶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了,你放开我吧!”
    豫章却道:“那可不成,你先说了我再放。”
    玉奚拗不过她,脚底又痒得钻心,哪还顾得上主人的交待,当即便抖着声音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萧琮在一旁听了便对豫章道:“行了,你放开他吧。”
    玉奚这才被解开穴道,脚心又被抹上另一种药物,说也奇怪,方才钻心的麻痒竟立刻缓解了不少。他倒在椅子上一时还止不住抽噎,兀自气哼哼道:“燕谷药师门名声在外,没想到逼供的手法竟是这般不入流的。”
    冷寂云听了转眼看向他,冷冷道:“她的手法确实不入流,刑讯逼供哪有不见血的?若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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