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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附骨-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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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简直不通情理!”回到房里,萧琮先抓起水壶,仰脖直灌了几口凉茶,才跟冷寂云细说起经过。
    “贻误战机,不堪重任?”男人笑了一声,把棋盘上的黑白子分拣进篓里,眼睛抬也没抬,“这些剑客大侠每天在你面前编排我的罪名,看来也没什么新鲜话可讲了,来来去去还是这一套。”
    萧琮黑着脸,头痛不已,却说:“这些糟心的事你不用理会,有我挡着,她们不至于闹到你跟前来。”
    冷寂云执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她:“这样一来,你好不容易博来的好名声就都保不住了。”
    萧琮哼笑一声:“旁人能说我什么,昏聩无能,轻重不分,醉死在温柔乡里的软骨头?当我在意这些吗?”
    “我在意。”男人低着头拨弄棋子,滑落的发丝遮住了表情。
    萧琮愣了一会儿,垂下头低低地笑了。她今天憋了一肚子窝囊气,可是这一刻,竟然被他用三个字轻易地取悦了。
    她绕到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冷寂云喜欢这样的亲昵,往后靠了靠,单手覆在她交叠在自己身前的手背上。
    “算了。”他长舒口气,对她说,“答应她们吧。”
    萧琮没有讲话,可他清楚感觉到她的手臂微微地收紧了一瞬。
    过了好半天,身后又传来低低的笑声:“咱们的冷公子越来越大度了,连到手的机会都往外推?”
    冷寂云道:“人言可畏。当年的朗月楼在江湖上已不是无名之辈,你在楼里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几大门派众口一词,符青还不是要妥协?”
    萧琮弯下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如果我也妥协,你不就成了当年的我吗?”
    “她们只是要我交出指挥权,又不是要我的命。”冷寂云笑了,转头对她道,“何况就算由你出面,我在一旁出谋划策,也同样可以施展。”
    萧琮半晌不做声,忽然快步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摞厚厚的纸笺,展在他的面前:“你辛辛苦苦写的东西,思量的战法心得,最终都变成我的功劳?就算你愿意,我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可以坦然受之。”
    冷寂云失笑:“你真是倔脾气。”
    萧琮坐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膝上:“既然是你的本事你的作为,我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寂云,我不能让你那样偷偷摸摸的,谁拦我都不行。”
    冷寂云执棋的手指一顿,棋子又落回棋盘上。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怕自己会辜负了萧琮。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说我会错过攻打龙棠山的最好时机,难道你不担心……”
    “我不担心。”萧琮的手指划过他的指节,轻轻攥住,“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悬而不决,一定是因为等待比进攻更有利。”
    冷寂云怔住,惊讶于萧琮这种完全基于信任的笃定。可他心里的所有不安,都被这笃定抚平了。
    他往萧琮身边靠了靠,萧琮的手臂便撑住了他。面对苏枕河这样的敌人,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慎重的,而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信时,奇迹般地,萧琮成为了他的支撑。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匆匆来报,周、郑两位掌门刚刚离开了朗月楼。
    “没有人挽留吗?”冷寂云已在棋盘上重新摆了一局,手里拈着棋子,迟迟不落。
    “萧四侠同萧七侠本想挽留,可是……”来人说起当时的情形,脸上还有些愤然,“两位掌门说话难听得紧,若非大伙拦着,萧七侠险些和她们动起手。”
    冷寂云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说得什么难听话,想想也便明了,
    萧琮黑着脸,手指伸在棋篓里,搅得玉石棋子不住作响,哼道:“随她们走就是了,留什么?人心不齐,留也无用。”
    冷寂云道:“她们骂的是我,对你还算得上敬重有加。”
    话音未落,萧琮又哼了一声:“还不如来骂我。”
    她边说边转到屏风后换了一身装束,心中虽然烦闷,但这两人一走难免人心浮动,军心不稳,少不得安抚一番。
    萧琮离开后,冷寂云独坐案前,盯着面前的棋局良久。终于,他的手指一点,久悬的棋子“啪”地一声落于局中。
    萧琮回转时天色已晚,好在暂时稳住了局面,表面看来风平浪静。
    两人谈了一阵,冷寂云看出她心情不好,便中止了这个话题,掩上书卷走过去,两手搭在她肩头上:“晚上不谈公事,我们说点别的。”
    萧琮自然而然地拉他坐下,和他靠在一起,随口问:“说什么?”
    冷寂云打定主意要她宽心,连语气里都带着迁就:“随便说什么,我都陪你。”
    “随便说什么?”萧琮偏头看到他的侧脸,烛光下显得出奇温柔。一个人烦闷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也想暂时抛开这个症结,思考一些完全无关的事。
    于是她松开手,转而搭在他腰间,将人完全拉进怀抱里。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喑哑:“那我们说点私事。”
    冷寂云闭着眼在她的怀里,没有发觉她的异样,音调慵懒:“什么私事?”
    “生孩子的私事。”萧琮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不等他有所反应,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萧琮!”冷寂云毫无防备,再回神已被置于塌上。帘帐层层撒下,萧琮欺身在他上方,眼睛黑得发亮。
    冷寂云清楚这目光代表什么,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包围了他,使他的心跳不断加快。
    “你当我和砚之一样,说几句好听的就什么都答应了?”
    楚砚之和唐瑛大概是朗月楼里唯二轻松自在的人了,他们从鬼门关走过一回,承受过身心重创,反而将许多事看淡。
    在所有人紧张备战的当口,两个人如胶似漆地同进同出,游园赏花。楚砚之对生儿育女的事本有些惊怕,恨不得拖上三年五载才好,却心肠柔软,经不得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松了口。
    萧琮想起唐瑛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泛酸。
    “过不了多久就要开战,我就算想要一个孩子,也不会挑在这时候。可是总不能因噎废食,我们好久都没有……”萧琮蹭着他,声音里透着些许委屈,哑声抱怨,“寂云,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她低头啄住他的嘴唇,反复吮吻,欲|望像被拦在江堤后的洪潮,此一刻打开闸门。
    萧琮稍稍向下,在他的脖领上吮出一个个红痕。
    过于激烈的亲吻,使他喉中火热干燥。男人向后仰着头,拉起颈间美好的线条,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
    “熄灯……”冷寂云眼前迷蒙,有种兵败如山倒的挫败感。
    他把脸扭向另一侧,闭上了眼。不知是不是许久不曾这样亲近的缘故,帘外透入的微光,让他心底升起难以启齿的羞涩。
    可是萧琮道:“今晚我想点着灯,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又埋下头不遗余力地与他纠缠。她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可是被他下了这么久禁令,提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大概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天清早,几位掌门难得没再来找她议事,但萧琮还是习惯性地醒过来,却在想,今天似乎天亮得太早了。
    冷寂云被她整个拥在怀里,仍在浅眠。他怕冷似的,身体自发地贴近,头窝在她颈间。
    萧琮趁这时候静静地看他,窗外的风声鸟鸣都沉寂了。她将被子拉高一些,盖住他的肩头,手抚摸着他露在被外的柔软黑发,心中满是疼呵。
    过了半个时辰,冷寂云终于在她怀里动了动,睡意未褪的眼里露出几分怔忡。
    萧琮喜欢看他这一刻纯良无害的模样,低头吻了吻他眉心,轻笑道:“我刚刚在想,假如真有人骂我是醉死在温柔乡里的软骨头,我好像也不是那么冤枉。”
    冷寂云想起昨晚的事,哼了一声,在被子底下拿脚踢她,结果腰上酸痛难忍,咬着牙嘶了一声,不敢再动。
    “累了吧,还不老实。”萧琮哭笑不得。
    冷寂云推开她,把脸一冷:“怪谁?”
    萧琮摸着鼻尖,坦诚地:“怪我,怪我。”又把人搂过来,伸手到被里,替他轻轻地按摩。
    昨晚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这会儿被按得舒服,冷寂云慢慢又闭上眼,只觉得浑身泛起一阵慵懒。
    “你下次节制一点……”这时候,他的声音又低又绵软,连语气里的警告意味都变成了有点委屈的微嗔。
    萧琮边在他腰间慢慢揉着,边轻声应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替自己争取一点福利:“这次隔得太久了,我难免控制不住。以后假如可以隔天……算了,三天。三天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克制些的。”
    冷寂云仍闭着眼,眉毛挑了挑:“太多了,最少要隔十天。”
    萧琮嘴角一抖,狠了狠心,妥协道:“至少打个对折。”
    冷寂云睁了眼,看着她半晌,似笑非笑:“跟我讨价还价?”
    萧琮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七天,不能再多了。”冷寂云已经坐起身,一边披着衣裳一边说。
    萧琮认真地算了一下,道:“昨天是五月初十,七天以后,就是要等到十七才能……”
    “是十八。”冷寂云从她身上探过半个身子,伸手去拾落在地上的衣带,“睡下的时候已经五更,所以今天已经……有过了,不能算在七天里。”
    正儿八经地讨论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有点赧颜。但是现在不说清楚,往后被萧琮隔三差五地像昨晚一样折腾,那真是……无法想象。
    萧琮沉默了一会儿,在他身后问:“那现在应该……还算是‘今天’吧?”
    冷寂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头问:“什么?”
    萧琮又认真地算了一下:“明天才算第一天的话,今天从现在直到子时都还是……可以的?”
    冷寂云怔住。
    萧琮想起之后漫长的七天,一刻也不愿耽误。刚刚才系好的衣带又落回了榻边。
    当晚,萧楼主抱着铺盖睡进书房。冷公子怒火滔天,谈好的七天变得遥遥无期。

  ☆、第93章 杀局

有萧琮居间斡旋,风波渐渐平息。
    冷寂云随后传令各派,整饬人马,校阅兵器物资,定下了开战之期。
    各路盟军早就迫不及待,热血沸腾之下,可谓一呼百应。不需多少时日,江湖群豪毕集,兵分五路朝血阁总坛进发。
    五月廿八,夏至。
    龙棠山披红挂翠,风景极好。杜鹃花朵朵盛放,望之好似炸开的鲜红火团,一片片,一重重,自山脚烧到山腰上。
    西面山坳后忽传来马蹄声,一支两百人的马队缓缓行来。
    一行人风尘仆仆,神态疲惫。
    为首其中一人解下水囊,仰头倒了倒,却涓滴不剩,随手丢了开,骂道:“苏枕河这恶贼好狡猾!有种的站出来打,躲着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另一人比她沉稳些许,“吁”地一声勒住了缰绳:“周师妹,咱们在山里兜了几天,连条人影也没见过,其中定然有诈,不如先行返回,再做打算。”
    对方默了半晌,回望身后随行的弟子,看她们个个脚步虚浮,确是有些撑不住了,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这么无功而返,也忒窝囊了!听说朗月楼和几大门派的人马也正赶来,倘若在途中遇上……郑师姐,咱们往后还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啊?”
    说话的正是周、郑两位掌门,因有些家学渊源,故以师姐妹相称。
    两人早先离开后,眼看朗月楼不肯作为,任由血阁作威作福,一腔热血难抑,干脆也不返回各自门派,就地扯起了大旗。
    她们召集门中弟子,并一些门派遭到苏枕河迫害,正求告无门的江湖子弟,风风火火地攻上龙棠山。
    不料才一上山,就像踏进迷魂阵,尽在原地兜圈,几天下来反要将自己拖垮了。如今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两人也微觉后悔。
    正犹豫不决,忽听一阵喧哗,四周的山坡上立起数杆黑旗。
    旗帜摇荡间,喊声震天动地。
    “有埋伏!”
    一行人大惊,纷纷抽刀相对。坐骑却因这巨响受了惊吓,踢踏着马蹄向后退缩,长嘶不绝。
    转眼间,旗帜下冒出许多血阁人,高声呐喊着,包围了她们的马队。
    天光渐昏,众人一时也看不清有多少敌人,只觉黑压压连成一片,哪处也没有生路,一颗心不由砰砰急跳,手中紧握兵刃,背对着背,摆开防守的架势。
    喊声忽停,一名血阁堂主排阵而出,命令道:“放箭!”
    弓箭手应声上前,只听一阵破空声响,数百支羽箭同时向众人射了过来。
    两派弟子忙挥舞兵器格挡,但敌人居高临下,人数又众,几轮箭矢射完,已有不少人倒下。
    “撤!快撤!”
    两位掌门各中一箭,在门人的掩护下勉强冲开包围,边打边退,直到了耸立的绝壁下。
    周掌门忍着剧痛,一掌劈断箭杆,游目四望,情知大势已去,多半是要死在这了。
    她运起内力,抬手将断箭狠狠掷了出去,但听“噗噗”两声,竟从两名血阁人胸前对穿而过。
    众弟子在旁见到,不由齐声喊好。
    她们方被围困时还颇为惊惧,此刻山穷水尽,真正插翅难逃了,反倒生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悍勇来。
    郑掌门歪头吐出口血沫,挥刀向天,厉声喝道:“临死能杀几个血阁小贼祭刀,也不枉了!”说罢长刀一立,率先迎着箭雨冲去。
    周掌门咒骂一声,用未受伤的左手握剑,紧随而上。
    身后众人亦是心神激荡,勇气倍增,齐声呼喝着举刀而前。纷沓脚步声里,喊声如雷大作,巨大的响动竟盖过了人数多出一倍有余的血阁部众。
    那血阁堂主伫立高处,见她们勇武异常,也暗暗心惊,换下了看好戏的表情,挥手连声下令:“再放箭!通通射死了一个不留!”
    弓箭手再次弯弓搭箭,弓弦吱吱绞紧。
    两大门派的子弟见这情形,不禁心如死灰,全都聚拢成一圈,勉力抵抗着等死。
    这时候,忽然有人惊呼道:“掌门,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冷……冷……”
    众人一齐抬头,只见南面更高的山坡上霎时间惊鸟四散,尘头大起。
    相隔虽远,却分明瞧见一人身影卓然而立。
    落日余晖下,深青色长袍染着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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