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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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眼朝那朝官凝着,盯得朝官心生愕然,生怕这祖宗突然会对他翻旧账,如此一来,若这大旭长公主有意为难于他,从而不随他前往行宫入住,那他这颗项上人头,自然也是不保。
他甚至还清楚记得,自家那大周新皇待闻得这消息过后,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得他甚至都要双腿酸软倒地,久得他脑门上的冷汗层层下滴时,他才极为幽远的出了声,“将大旭长公主好生迎入行宫,此事,由你来办。若有任何闪失,朕,诛你九族。”
虽是短促的一句话,但却是威仪十足,煞气重重。
他着实是惊得不轻,暗叫倒霉。
他全然未料自家新皇会如此厚待那大旭长公主,甚至厚待得若有任何闪失,竟会诛他这大周臣子的九族。他还以为,前几日的那场厮杀,那大旭长公主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便是她突然在楚京暴露行踪,自也免不了被杀的后果,但他终归是未料到,自家得新皇,竟会当真邀那大旭长公主入得行宫。甚至都还不差人专程去核对那大旭长公主的是否为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要让他过来好生迎接。
他当时心底起伏难耐,脑门的冷汗滴得更凶了。
只道是他今日才刚将这大旭长公主得罪,而今新皇又要让她亲自来迎,这不是自讨没趣么?他甚至都想不通此番迎接为何不是那伏鬼统领,偏偏是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下等臣官,如此之事,也无疑是在刻意为难于他。
思绪翻转,一股股无奈与紧张之意越发在心底高涨。
眼见凤瑶仍旧不言话,朝臣面色都急白了一层,随即再度小心翼翼的开口祈求道:“长公主若对下官有怒,尽管打骂下官便是,切莫要将今日的误会往心里去,伤了长公主凤体。待得长公主气消了,便望长公主早些随下官入得行宫。长公主金尊贵体,这处破败院子岂能让长公主久留,望长公主早些入得行宫,再由宫奴好生服侍,早些休息。”
他嗓音极为急促,隐约之中夹杂着几许颤抖。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终归是出了声,“既是大周新皇要邀本宫入宫,本宫,自然不愿太过耽搁。只不过,此番之行,本宫,要带徐桂春一家一道入住行宫。”
朝臣猝不及防的怔住,面色陡变。
徐桂春一家也倒吸了口冷气,惊愕连连。
那大周的行宫是何地方,他们自是清楚。如此,那般贵重之地,他们岂敢踏足,又岂有资格踏足。
徐桂春瞳孔颤得厉害,随即踏步过来,当即在凤瑶面前跪定,紧张断续的道:“长,长公主,民女一家仅为大周平民,岂敢……”
凤瑶满目沉静,不待徐桂春将话说完,便森然冷冽的朝那朝官问:“本宫之意,你可要再去跑趟行宫,知会一声你家大周新皇?”
朝官眉头皱得厉害,极是为难的道:“长公主,行宫乃皇家重地,本无规矩让平民入宫小住。再者,皇上此番也仅是让下官迎长公主入宫,不曾允外人随长公主一道入宫才是。更何况,这徐桂春对晋安候世子以下犯上,本是罪责难逃,若是下官将徐桂春放了,晋安候也不会饶过下官的,望长公主莫要再为难下官了,求长公主开恩。”
“行宫虽有规矩,但自然也有破例。再者,本宫乃大旭长公主,都不嫌你大周新皇用你这名不见经传之人来迎接本宫入宫,而今本宫不过是要带几位平民入得别宫小住,难不成你大周,还有异议?”
凤瑶面色不变,淡漠无波的道,这话一落,她瞳孔一缩,嗓音也跟着挑了几许,继续道:“你若不将此事办妥,本宫,自然不入行宫。你大周新皇若因此而任性降罪本宫,本宫,便等着他差人过来与本宫交手。”
这话一落,眼见朝官仍是有话要说,凤瑶未待他开口,便已冷沉森然的道:“出去。”
短促的二字,威仪冷狠,杀气凛冽。
朝官惊住,满心畏惧,生怕他多说一字,面前这女子便要如今日那般突然对他出手,扣他的喉咙。
他在原地僵立片刻后,终归还是犹豫着出了屋。
这大旭长公主如此倔强,他自然是打不得骂不得强不得,无疑是摆不平的。倘若要让这大旭长公主乖乖的随着他入得行宫,看来他的确还得朝那行宫跑上一趟,问问新皇是否要允这大旭长公主将王桂春今人也带入行宫。
他额头的冷汗,心头紧绷着,待在徐桂春屋门外思量片刻后,便开始朝不远处的院门小跑。
奈何,待出得院门后,却见那院门外竟有一人一马,略微突兀显眼的惊立着。
光火摇曳,影子重重。
朝官怔了一下,当即抬眸一望,则见那马背上的人,满身黑袍劲装,面容刀疤缕缕,煞气重重。
这不就是新皇身边的御林军统领么?
朝官瞳孔大震,顿时恭敬的弯身一拜,“伏统领怎来了?”
伏鬼冷目锁他,阴沉而问:“怎院内还无动静?大旭长公主,不愿入行宫?”
朝官忙道:“大旭长公主提议要与王桂春一家一道入得行宫。若是不允她这要求的话,她便不入行宫了。”
“王桂春一家?”伏鬼眼角一挑,森冷的重复了一句,只觉这名字倒是极为陌生。
朝官抬眸迅速朝伏鬼扫了一眼,急道:“王桂春一家便是这院子的主人。依下官所见,大旭长公主与这家院子的主人似是极为相熟。伏侍卫,你看是否要允诺大旭长公主之意?”
伏鬼眉头微皱,待默了片刻后,便低沉而道:“顺了大旭长公主之意。只要大旭长公主能安然入得行宫,她所提议的任何条件,皆满足于她。另外,皇上有令,二更之前,务必迎长公主入得行宫,若有半分差池,你提头来见。”
朝官浑身哆嗦,白着脸急忙点头。随即也不敢耽搁了,当即转身小跑入屋,朝着凤瑶便急忙道:“长公主,可以的,您可以带着徐桂春一家入宫。此际夜色已深了,若长公主无其余要求的话,便随微臣出门吧。”
面对朝臣这番改口的顺从,凤瑶神色微变,“你这么快就回宫禀报过你家皇上了?”
朝官忙道:“不是不是。我们大周御林军统领便在外面,是他答应的。”
是吗?
一个御林军统领,竟也能决定此等之事?
凤瑶心生微诧,却是并未在面上太过反应。
朝官再度卑微着嗓子开口而求。
凤瑶终归是极为难得的点了头,随即转眸朝徐桂春落来,“走吧。”
徐桂春面上的五官都快皱缩到了一起,目光紧紧的朝凤瑶落着,欲言又止,但终归是憋住了后话,眼见凤瑶稍稍起身往前,她也强行按捺心神,朝自家爹娘嘱咐两句,随即几人纷纷开始起身跟上。
一行人缓缓出屋,步伐缓慢,门外那些整齐而列的精卫们纷纷朝凤瑶扫了一眼,瞳孔滑过惊艳之色,不敢多看。
出得院门时,灯火疏然。
那一道道摇曳的光影将周遭笼罩出了一层暖黄得暗淡之意,然而朝官下意识的抬眸一望,则见方才还策马立在院门外的御林军统领,早已不见了踪影。
“咦。”
朝官怔了一下,待见凤瑶朝他望来,他忙按捺心神,敛神讨好的朝凤瑶笑笑,随即极是恭敬的将凤瑶迎上了那辆专程准备的马车。
一路往前,精兵随护,阵状极大。
而待抵达行宫宫门,大周新皇竟还为凤瑶几人准备了步辇。
凤瑶眼角一挑,心底的诧异越发浓烈。若说那大周新皇为她姑苏凤瑶准备步辇也就罢了,而今竟连徐桂春几人都已准备了步辇,不得不说,也不知此举究竟是大周新皇之意,还是那所谓的御林军统领之意。
凤瑶满目清冷,目光朝四周扫了一眼,入目皆是精卫与行宫出来的宫奴,并无异常。
她心底厚重,复杂重重,待坐在步辇上后,四方宫奴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抬了起来,缓缓平稳的朝行宫宫门内行去。
一路上,谁人都不曾言话,徒留一连串脚步声此起彼伏。
清冷的夜风层层席卷而来,凤瑶眉头一皱,忍不住拢了拢衣裙,而待目光朝四周观望,入目之中,皆是一片雕栏玉柱,灯火繁华。
而正待索性无趣的要将目光垂下,奈何,瞳孔竟偶然扫到了不远处那座三层高的阁楼。只见,那阁楼灯火通明,纱幔纷飞,极是突兀亮眼。而那阁楼的凭栏处,竟有二人正于凭栏处逆光而站。
那二人,身材皆颀长修条,但却一人壮实,一人略显清瘦。只是,此番有些远,加之夜色迷离暗淡,她看不清那二人的衣着,更看不清那二人的面容,只是莫名觉得,那二人正望着她,于那灯火摇曳的阁楼上,仔细的,打量着她。
心底至此,瞬时,浑身也增了几许戒备,那一股股复杂与疑虑之意,也越发的开始翻腾上涌,经久不息。而待半晌后,她才回神过来,那远处的阁楼早已被周遭亭台楼阁所挡,而待她目光朝前一落,则见这条小道极为熟悉,便是前方那小道尽头上屹立着的殿宇,也极为熟悉。
那不是泗水居么。
她前段日子在这行宫住过的泗水居。
一时,她瞳孔也缩了半许,心底的复杂越发凝重。
待抵达泗水居后,凤瑶下了步辇,与徐桂春一家一道入了大殿。
此际的泗水居,灯火通明,焚香隐隐,甚至连暖炉都已安置妥当。
凤瑶入殿后,眼见徐桂春几人极是生疏谨慎,尴尬惊愕得僵立在殿中。
她神色微动,低沉无波的让徐桂春几人就坐,待得几人纷纷点头的僵坐在一旁的矮桌旁后,她才将目光朝殿中角落的宫奴望去,森然清冷的道:“去通传一声,本宫此际,有要事要见你们皇上。”
宫奴们极是恭敬,点头而去。
则是半晌后,那传话的宫奴便缓缓归来,恭敬而道:“长公主,皇上口谕,称长公主此行劳顿,加之夜色已深,望长公主在殿中好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皇上会在御花园内设宴,专程邀长公主一见。”
夜色深沉,天空,漆黑一片,似如一块硕大的黑玉一般,无边无际,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沉寂压抑之感。
行宫那座灯火通明的阁楼上,伏鬼与自家主子依旧凭栏而立,双双皆未言话。
待察觉到周遭的风越发冷冽后,伏鬼才回神过来,眉头微蹙,恭敬低沉的道:“皇上明日,当真要见长公主?”
这话入耳,那满身明黄的男子才回神过来,他转眸朝伏鬼望来,隐约摇曳的灯火打落在他那如玉的侧脸上,映衬出的,则是一方厚重复杂的脸色。
他鲜少有这般复杂沉重的面色。
伏鬼心头了然。随即不待明黄之人言话,他再度低声恭敬的道:“长公主也是精明之人,自能明白皇上苦心。是以,此番重逢,皇上也可对长公主告知一切,若是长公主在意皇上,便能理解皇上所做的一切。若长公主不在乎皇上,那皇上所做的一切在长公主眼里……”
话刚到这儿,伏鬼顿时一噎,说不出来了。
明黄之人满目幽远,并未回话。则待沉默半晌后,他才突然松了面色,勾唇而笑,“她是否在意朕,是她之事。而朕要如何而为,则是朕之事。这两日,掘地三尺都不曾将她挖出,而今亲眼见她归来,无论如何,那一切的事端与矛盾,都及不上那人性命。”
是吗?
如此说来,在自家这主子眼里,无论是矛盾也好,争端也罢,只要那长公主活着回来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是吗?
倘若自家主子的心思当真如此,也无疑是令人宽慰之事,就亦如,本是绝境森寒之中,突然窜出了一抹希望的火光。而那大旭长公主,就是这抹火光,能融化自家主子心头那片寒冰的火光。
毕竟,如今的主子,已今非昔比,甚至自打坐上大周皇位以后,时常之中,竟连他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他虽能跟随自家主子沙场点兵,厮杀成片,但他终归不愿自家主子成疯成魔,满身之中,都被鲜血侵染,被那挥之不去的仇恨煎熬。
自家这主子啊,该拿回来的,已是拿回得差不多了,如今,在他伏鬼眼里,若自家主子能安稳,能幸福,能彻底摆脱弑杀阴狠的日子,便是他伏鬼,最为念想之事。
他终归是想让自家主子幸福,而非是眼睁睁看着他,继续的成鬼成魔。
“依属下所见,在大旭之中,长公主对皇上便已心生在意,甚至态度大变了。若是,皇上明日能与长公主挑明一切,得到长公主体谅的话,兴许,长公主会为了皇上长留大周。”待默了片刻后,伏鬼强行按捺心绪,平缓而道。
奈何这话一出,则惹身旁之人懒散而笑。
“她姑苏凤瑶若能真正精明,便早会猜到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事端,何须朕多做解释。只可惜,她终归不曾猜透,便也证明她打从心底的不愿相信朕有血洗楚京的野心,甚至还将诸国几方都算计在内。如此,既是她不曾想到,明日多做解释,无疑是,越描越乱。”
伏鬼眉头一皱,“兴许不会,长公主本性不坏,心底良善,且对皇上您……”
“她心地良善,也只是对大旭与嬴征良善罢了。朕与她,终归身份迥异,大肆对立。”说着,轻笑一声,“只不过,如此也好,既是矛盾重重,不可化解,互相戒备猜忌,才可更为无情。”
“皇上是想放弃了吗?长公主对皇上好不容易改观,皇上如今,终归还是放弃长公主了?或者,明日一见后,皇上便打算放长公主回大旭了?”
伏鬼极为难得的有些着急了。
明黄之人温润而笑,“朕要得到的东西,历来是绝不放过。她既是好好的活着,朕,自然会好生待她,让她在这楚京中,荣华富贵,享乐安然。那大旭不过是破败城池,何必她伤脑治理。待得朕一统天下,光复公孙一族,她自然是随朕一道,载入史册,千古流芳。”
伏鬼瞳孔一缩,心底震撼连连。
“皇上之意,是想将长公主一直扣留楚京?”他嗓音有些发紧,心底也震撼连连。
如姑苏凤瑶那般铁硬的女子,如何会甘愿舍弃大旭而强留在楚京。无疑,自家皇上此举着实有些着急了些,对待大旭长公主那种人,只可智取,只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