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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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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顶部镶嵌了几枚明珠,映照通明,只是气氛太过压抑沉重,森冷凛冽得令人头皮发麻。
  许是伏鬼刻意准备之故,这辆马车比寻常的马车要宽大几许,车内还摆放着小桌,桌上有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只奈何,便是许久都未用膳,腹中空空,奈何凤瑶却是全然无心食欲撄。
  她仅是依靠着车壁而坐,一动不动,而那双目紧合的颜墨白,则头枕在她的双膝,整个人满面惨白,无声无息,似如浑身上下都笼罩了一层死亡气息。
  那些所有的复杂之意,起伏层层,肆意在心头波荡而起,使得她心神起伏不定,疲倦也与悲凉甚至忧虑交织一道,若非强撑,若非强行按捺心绪,她整个人,早已是要疲惫烦躁得崩溃开来。
  只要颜墨白一朝不曾醒来,她心口的紧张与担忧,便也一刻都不敢轻易松懈。
  她甚至也不敢轻易的入睡休息,每隔一段时辰,她都会垂眸下来打探一眼颜墨白的脸色,也会伸手探探他的鼻息,再探探他的脉搏,在确保他鼻下还有呼吸,脉搏还在跳动后,她悬着的心才会稍稍落到实处,只奈何越发的随着时辰消散,等得太久,心底的躁动与不安,便也逐渐无法用感触他的鼻息与脉搏来安抚平息偿。
  毕竟,伏鬼说了,这厮服了还魂丹,定是一两个时辰便会醒来了,可事到如今,想必两个时辰都已过去,但这厮,为何还未醒来?
  待得一缕怀疑不安之意摇曳而起,刹那,这种不安之感竟莫名的被全数放大,浓烈得似要堵住她的心口与呼吸一般,一股股窒息惊惶之感也层层蔓延。
  她面色越发陈杂,瞳孔,也越发的紧烈。
  而马车依旧驰骋往前,颠簸四起,伏鬼与花谨仍是在马车两旁小心翼翼再度出声嘱咐,让她好生坐稳,生怕她身形不稳便要撞到车壁。
  这些话入得耳里,凤瑶全数不闻,她仅是伸手将腿上的颜墨白护得极好,担忧他莫要撞到前方的矮桌,而后依旧是垂眸,静静的朝颜墨白那张惨白无色的面容凝着,一动不动的凝着。
  往日也有多次如此静静的望他,却不曾有过那一刻,会如此际这般痛心疾首,甚至悲戚怅惘。
  这两日颜墨白给她的震撼太多太多,纵是她满心想要逃避,想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被剖开,但这厮终归还是有本事逼她就范,甚至逼得她将心底深处那些所有不愿去面对与感知的心绪,全然的倾泻与解开。
  此生之中,本以为除了自家幼弟,她姑苏凤瑶再不会对一人担忧心紧,却是不料,命运总会对你大开玩笑,肆意戏弄,待得你本以为你坚强独立,甚至刀枪不入之际,便会突然逼得你生情,甚至全数打破你满身的傲骨与威仪。
  她终归还是做不到冷清绝爱,残败血淋的心,也在颜墨白身上彻底失策。只是颜墨白的那些所有的允诺,她皆全然记挂在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敢去触碰,但如今,一切的一切,似是都比不过性命为大,比不过真情而厚,如此,她若能与颜墨白一道拼击于世,扶持往前,也不必太过势单力薄,甚至,孤单。
  思绪翻腾摇曳,各种复杂与怅惘之意,交织得越发浓烈。
  待得半晌,眼见颜墨白仍是全然未醒,她眉头皱得厉害,终是转眸朝左侧车窗的方向望去,低沉而道:“伏鬼,你给你主子服得还魂丹可是有效?怎如今两个时辰已过,他却还不曾醒来。”
  脱口之言,低沉厚重,甚至语音如被什么碾碎了一般,断续难听。
  这话一出,伏鬼却并未立即言话,待得片刻后,车外才扬来伏鬼那略微夹杂着呼啸风声的回话声,“属下,也不知。只是往日皇上受重伤时,皆是以一枚还魂丹便可让他清醒,而这次,属下见皇上伤势的确太过严峻,心有担忧,是以便给皇上服下了两枚还魂丹,照理说,皇上如今,的确该是醒来才对。”
  伏鬼那煞气清冷的嗓音,也极为难得的卷了几许担忧。
  凤瑶瞳孔一缩,面色越发而紧,却是并未言话。待得重新为颜墨白仔细把脉一番后,她低沉而道:“可有银针?”
  “有。长公主可要亲自为皇上施针?”伏鬼试探紧张的问。
  “嗯。”
  这话刚落,车外便扬来了伏鬼恭敬厚重的应声,则是片刻,伏鬼便已将银针与烛台甚至烈酒和匕首全数送入了车内。
  因着担忧车行颠簸,凤瑶不易施针,伏鬼本是有意让精卫停歇,安营扎寨,凤瑶皱眉,终还是执意吩咐一行人驰骋赶路。
  她虽有医术,但终归不若悟净方丈厉害,且而今这颜墨白连还魂丹都难以唤醒,她如今能做得,也不过是用银针刺激他的血脉,努力的想让他清醒而已。
  重伤之人,不可太过沉睡,且如今她最是担忧的,也不再是颜墨白满身皮肉模糊的伤势,而是,担忧他是否会一直如此沉睡下去,如同无觉无感的活死人一般,再也唤不醒了。
  是以,她此番施用银针,仅为刺激,治不得伤,此番当务之急,终还是要迅速赶回楚京,让悟净方丈,好生为他解伤与诊治。
  眼见凤瑶坚持,伏鬼那刀疤狰狞的面上,也破天荒的露出了几许起伏不定,犹豫不决。
  眼见气氛有些对峙与僵持,倒是花谨故作老成的出声,“我听说长公主的医术是从国师那里学的,定也是医术不低,且长公主不眼花,也不手抖,便是车行途中颠簸而晃,长公主也不会对摄政王扎错穴位的。你放心便是。”
  这话一出,却不曾解得伏鬼心底的担忧,反倒是令他眉头越发而皱。
  凤瑶无心多言,撩着帘子朝伏鬼扫了一眼,满目幽远怅惘,“银针仅为刺激于他,让他早些醒来,但若不成功,仍需悟净方丈帮忙。”
  点到为止,待得这话落下,凤瑶再不多言,仅是放下了帘子,而后便强行按捺心神,开始伸手去剥颜墨白那满身是血的衣袍。
  伏鬼终是妥协,吩咐在场之人继续急速赶路。
  一行人浩荡往前,奔波疾驰,厚重的马蹄声突兀刺耳,阵状极大。
  凤瑶则全然无觉,待将颜墨白上衣褪下,便开始用银针上火而烤,而后便在他后背的几个穴道处下针。
  马车的确颠簸摇晃,指尖的针尖也是不稳,下针也极是困难。
  凤瑶皱眉,却是强行按捺心绪,最后是用左手扣住右手的手腕,强行稳住姿势,而后才瞅准了颜墨白脊背的穴道,迅速下针。
  因着动作极为小心谨慎,甚至快速精准,下去的针也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落到了颜墨白的穴道。
  而待几针完毕后,凤瑶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再度朝颜墨白把脉,则觉他的脉搏,起起伏伏,俨然比方才要强劲许多。
  她神色怅惘幽远,紧蹙之感也在瞳底蔓延,纵是心有不稳,但终归是比方才最初的惊慌悬吊之感要好上几许。
  周遭,依旧厚重压抑,徒留车外的冷风拂啸,马蹄声震撼起伏,全然不断。
  凤瑶的目光依旧静静落在颜墨白身上,沉寂无声的盯着,则是半晌后,颜墨白那一动不动的身子,竟骤然轻颤了一下。
  然而纵是如此,颜墨白此番轻颤,却骤然在她眼里炸开了锅,使得她目光也蓦的摇晃不稳,起伏震撼。
  醒了?
  一股股释然惊喜之意,肆意在微微发痛的心口蔓延,整个人,竟莫名的紧绷,不敢扯声吵闹,更不敢太过动作,生怕惊散了面前的一切。
  她仅是强行按捺心神,强行稳住身形不动,仅是唇瓣稍稍一启,极轻极轻的唤,“颜墨白?”
  短促的三字,嘶哑难耐。
  然而这话一出,颜墨白却并无反应,整个人依旧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似是方才那道身形的轻颤似是她看花了一般。
  凤瑶心口陡跳,再度抑制不住的轻唤,“颜墨白?”
  此番脱口的嗓音,虽是轻声,但语调却是厚重难耐,发沉发紧。
  却待这话尾音一落,颜墨白仍是不曾言话,身子也一动不动,待得凤瑶正要不死心的再度紧着嗓子轻唤,然而嗓音未出,颜墨白得身子,已再度开始颤了起来。


第356章 苏醒过来
  此番颤抖,凤瑶看得极为清楚,且他的身子并非是仅颤一下,而是接连颤了几下。
  见状,凤瑶终是难以镇定,急忙伸着颤抖的手欲要去扶他,不料指尖还未触上他的胳膊,一道嘶哑得似被什么碾碎了的嗓音断续而起,“银,银针,拔,拔银针。”
  这话蓦的钻入耳里,凤瑶瞳孔大震,连带心口深处都一并震了几下,待得回神,她全然不敢耽搁,当即下意识伸手迅速将他脊背的银针拔除,他似是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的颤抖也如大起大落般骤然停歇,而后整个人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仅剩狂然得喘息,似如被窒息到了一般,呼吸急促。
  凤瑶满目紧烈的望他,瞳孔震颤不定撄。
  待得片刻,她唇瓣一启,微颤的嗓音再度溢了出来,“颜墨白?”
  她嗓音发紧的唤了一句。
  这话一出,颜墨白稍稍止住了急促的呼吸,朝她轻应了一声,“嗯。”
  这短促嘶哑的一字落得耳里,凤瑶眼睛骤然酸涩,一股莫名的释然四方充斥在脑海,充斥在心口,连带心底深处压抑着的那些浓烈的担忧与惧意,也在这刹那被那股冲击的力道给全然击散,似要彻底的往外宣泄一般偿。
  终是醒了,这厮终是醒了。
  眼睛的酸涩感越发明显,竟逐渐开始疼痛,所有的情绪与释然感层层交织,竟让她莫名哽咽,说不出话来。
  则是不久,颜墨白突然伸手用力,似要翻转身来。
  凤瑶这才回神,强行按捺心神,低低而道:“你身上伤势未好,莫要多动。”
  这话一落,两手已恰到好处的伸出,压住了他的胳膊。
  他应声停了动作,喘息几下,嘶哑的嗓音再度断续虚弱的扬来,“你可有事?那些暴乱之人,可有发觉你?”
  说着,他竟是想强行用力抬起头来,奈何浑身僵硬疲惫,虚弱不堪,待得用尽气力后,脑袋也仅是稍稍动了动,却全然未能回头朝凤瑶望来。
  凤瑶满目酸涩得凝他,一言不发的将他的所有动作全数收于眼底,待得沉默片刻,她才低低而道:“不曾发觉。你将我藏得那般隐秘,那些人,又如何发觉得了我。待得我药性过了,便从那洞口爬出,只是那时的你,已是仰躺在地昏迷不醒,而四方之中,也再无暴乱之人的活口。”
  “如此便好。”
  他似是终于释然开来,断续嘶哑的嗓音叹息幽远。
  凤瑶鼻头也跟着酸涩大涌,不曾料到这厮从昏迷中醒来,最是心系的竟仍是她姑苏凤瑶的安危。
  只是,她姑苏凤瑶究竟何德何能,竟得他如此上心,甚至如此维护。
  今夜之战,无疑是颜墨白在用性命来护她,掩她,倘若今夜颜墨白当真成了活死人,亦或是丧了性命,她姑苏凤瑶便是苟且活着,此生之中,定也怅惘悲远,心头难安。
  思绪至此,眼睛与鼻子的酸涩越发严重,她不敢再垂眸凝他,生怕瞳孔再度被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刺伤,她仅是如逃避似的急忙仰头,任由略微朦胧肿痛的双眼盯着头顶的明珠,随即强行按捺心绪,继续道:“我知你心有鸿鹄,傲骨撑天,但我姑苏凤瑶,自也不是贪生怕死得需要用你一人性命来为我平息所有风浪与争乱的人。今夜,你的确掩我于危难,让我彻底避开了那场腥风血雨,但你此番之举,终归非我所喜。”
  这话一出,车内沉寂,颜墨白并未出声。
  凤瑶继续道:“倘若你当真有个不测,我便是苟且活着,定也一生不安。”说着,嗓音微微一挑,怅惘幽远,“我与你终归是一类人,是以,心有志气与傲骨,皆不是怕死之人。也望你牢牢记住,倘若下次再出现这等危事,你要做的,是与我一道抗击外敌,联手而战,而不是,用药将我药翻,独自去面对一切。”
  “我之本意,仅是不愿你受伤。且我身为男子,也自当为你撑起风雨……”
  凤瑶瞳孔一缩,不待他将后话道完,便低沉沉的出声打断,“我不需要你独自为我撑得什么。颜墨白,倘若你能让我觉得半分心安,觉得与你平等的话,那你对我,更不该如此而为。”
  这话一出,颜墨白终是未再言话。
  凤瑶满心起伏,一股股揪痛感仍是摇曳蔓延,一时之间,也未言话。
  待得二人皆互相沉默半晌,颜墨白才突然出声,“我,知晓了。”
  这话,他说得极为艰难,语气断续孱弱,无端的透着几许幽远,也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无力甚至无奈。
  凤瑶眉头一皱,不言话,他则默了片刻,而后竟开始两手而动,欲再度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凤瑶面色微变,当即再度伸手将他压住,“你这是作何?”
  “趴得太久,身子太过发麻,此番,我想做起来。”他的嗓音依旧嘶哑费力,似从牙关里挤出。
  凤瑶心口微微而紧,凝他片刻,却终还是妥协下来,低沉而道:“你别乱动,我扶你起来便是。”
  这话一落,不再耽搁,当即小心翼翼的将他扶着坐了起来,却也不只是因马车太过颠簸,还是他本是身子颓然无力得全然坐不稳,待得凤瑶将他扶着刚刚坐定,他便蓦的斜身过来,整个人顿时朝凤瑶靠来。
  凤瑶也未拒绝,因着担忧他血肉模糊的脊背会触碰到车壁,是以也心有起伏,而后便伸手稍稍将他环住,任由他整个人斜身靠在她的肩膀。
  两人依偎而坐,气氛清宁谐和,谁也不曾在这一刻多言。马车也依旧摇晃而起,驰骋奔腾,则是片刻,车外突然扬来伏鬼那忧心忡忡的嗓音,“长公主,此际皇上可醒来了?”
  凤瑶下意识转眸循声而望,低沉嘶哑而回,“已是醒来。”说着,嗓音一挑,“他身上伤口狰狞,需及时医治,你且挥军马不停蹄而前,中途不可停留,让大伙儿先辛苦几遭。待得抵达楚京,自可好生休息。”
  伏鬼顿时大松口气,脱口的嗓音也增了几许恭敬,“属下知晓了。皇上这里,便劳长公主多加照看。”
  说着,犹豫片刻,煞气如常的嗓音突然卷了几许厚重,“皇上最是听长公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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