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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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易,这些话上来再说如何?往日的那些误会,都是可以好生解释的,你先上来再说如何?”
这话尾音还未落下,赢易便摇了摇头,“臣弟也为大旭皇族,此生虽胸无大志,但也不曾愿过大旭凶险不稳,臣弟虽不得父皇宠,更也不曾沾过大旭皇族身份的任何光,但臣弟,终还是记着臣弟是姑苏一族的人。从始至终,臣弟,不曾背叛过大旭,此番大旭六万大军压在曲江之边,不过是做样子给大盛看而已,臣弟是想要……”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便嘶哑颤抖的出声打断,“我信你!赢易,皇姐信你。你先上来可好?”
赢易仍旧摇摇头,那苍白稚嫩的面容执拗一片,悲戚厚重,“不必上来了,上来也活不成了。毒素攻心,臣弟活不了的。如此也好,臣弟在皇姐面前死了,粉身碎骨了,皇姐便不会再戒备臣弟会反了大旭,会威胁到幼帝了,臣弟,也不必因着母妃亡故之事而痛苦的活着了,也不必因着皇姐的不信而悲伤了,更也不必时刻都背负那乱成贼子的污名了。呵,臣弟自小生来,许是就是个错误,因着母妃生了臣弟,便一心想让臣弟登上那大统之位,从而造就了母妃磅礴而错的野心,延伸至后来的悲惨,也因臣弟是个皇子,是惠妃的儿子,无论是先后还是皇姐,都如贼敌一般防着臣弟。如今好了,一切都过了,臣弟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解脱了,皇姐你,也不必再戒备臣弟什么了。只是心口终归还是痛的,皇姐,臣弟的心口,真的好痛好痛……臣弟从不曾想过死的,臣弟仅是想在宫中安稳的活着,可是如今,臣弟不得不死了。”
第380章 缠住脖子(一更)
是她在将他往死里逼的!
凤瑶陡然明
白过了,往日与赢易相处的一切,都是她在将他往死里逼的!许是被司徒夙伤得太过,全然不信所谓的人心,又因惠妃太不安分,肆意打她幼弟主意,再加上朝堂之上墙头草如云,竟如春草一般,全然拔除不完,因为这些,都是因为这些,才造就了她姑苏凤瑶满身的清冷,满心的怀疑。
她不信旁人,也不能信。
她不过是靠着国师的权杖与三个阁老之臣的拥护才得意让自家幼帝登位,但即便如此,她却并无强大的后盾,更无强大人可以依仗,她终是孤独一人,万般坚强的独自为自家的幼弟撑起一片天,咬碎牙的要独自撑起整个大旭,她没有选择的,也无法去选择什么的,命运与现实,早已将她压得伤痕累累,她奋起反抗不得,便只能戒备,是的,戒备偿。
她当初戒备颜墨白,戒备满朝的墙头草,戒备惠妃,也戒备赢易,她的确是没有信任之人,也不敢轻信旁人,她不过是出门在外几年才突然归来的大旭公主罢了,没有后盾,没有支撑,唯独拼着这满腔的热血,在强行的伪装坚强,执着的,往前。
只是命运终归还是再度给她开了一个玩笑,现实也再度将她那满心的冷冽与城墙严密裹起来的心,再度击打得鲜血长流撄。
而这回的心痛,这回的颓败,却是为了赢易。
有生之年,第一次,这般的为赢易心痛。
“皇姐知晓了。往日之事,的确是皇姐考虑不周,但皇姐如今知你心意了,你快上来可好,皇姐带你回大旭去,你仍是可以安然的住在宫里,安然的如征儿一般生活在皇姐的羽翼下。赢易,皇姐终是知晓误会你了,但你若能体谅皇姐的苦处与无奈,你便原谅皇姐,上来如何?”
待得沉默片刻,她唇瓣一启,嗓音发紧的道了这话。
却是待得尾音一落,赢易那衣襟的袍子再度扬出了几丝细微的裂帛声,然而这等声音钻入耳里,却莫名的尖锐之至,挺得她脑中发紧发痛,心惊胆战。
“赢易,抓紧皇姐的手!快抓住我的手!”不待赢易反应,凤瑶再度紧着嗓子出了声。
赢易依旧静静的抬眸望着她,满目血色哀凉的凝她,仍是是,一动不动。
他的手依旧垂着,那只被飞鹰斩断的手,血色狰狞,赤红的鲜血也一滴滴的望崖下氤氲的白雾里滴着,那森森的血色跌入雪白的雾色里后,竟被衬得鲜红发凉,突兀骇人。
奈何他似是全然察觉不到这些似的,也如全然不知身上的疼痛一般,他就这么静静的悬在半空,任由风吹而动,身子摇摇晃晃,险象环生。
“今日来与大盛皇帝见面,本打算不告知皇姐,本也想与皇姐,彻彻底底的不告而别,生死不再见,奈何,皇姐却是追来了。许是,那尉雪蛮终还是没能为臣弟守住秘密,待得皇姐归得营地了,便去将尉雪蛮杀了吧,这是臣弟之愿,更也是最后的提醒。那尉雪蛮,并非善类,看似鲁莽冲动,却比谁都有手段。她腹中的确有孩子,的确,也是瑞侯花谨的,但为防此人跟随瑞侯入得京都,肆意掀风,便望皇姐,杀了她。”
说着,咧嘴一笑,嘴里的鲜血大口大口往外溢,他那唇齿之中,都被鲜血全数染得赤红。
“臣弟也一直都知晓,皇姐这些日子过得不易,是以,臣弟如今也不求什么了,只求皇姐能一味的坚强到底,冷血到底,皇姐既能对臣弟下得了手,想来自也不会对尉雪蛮与瑞侯心软。若是皇姐对他二人心软了,甚至还放过尉雪蛮了,臣弟会心有不平,更会觉得啊,一个外人,都比臣弟在皇姐心里重要。”
“赢易!你别说了可好!先别说了……皇姐拉你上来。”
他摇摇头,神色骤然越发的幽远,似是瞳孔里的焦距都全然撤走了一般,双眼无神了,连带那张面容,都再无半点表情了。
他仅是转眸扫了扫远处那浩瀚阔达的悬崖对岸,仅是抬着那只唯一还在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而后再度仰头朝凤瑶望来,“曲江之边驻扎的六万大军,终是在边关待得太久了,只会行军作战,不知人心险恶,他们皆没什么心眼,臣弟不过是几言之话,便将他们彻底唬住了,控制住了,逼得他们肆意为臣弟卖命了。又或许,他们也不是在信臣弟的话,他们只是不敢去冒险罢了,他们也是不确定,万一臣弟的威胁之词是真,他们一旦不从,他们的亲眷便会人头落地。他们啊,只是不敢赌罢了,从而才选择顺从,就如臣弟一样,不敢赌罢了,从而,连告知皇姐真相的勇气都无。那皇城之中,臣弟并未遣什么人去威胁他们的亲眷,一切之话,不过是虚设出来的罢了。而今,所有之事全数和盘托出,臣弟便也没什么顾虑了,这虎符,皇姐也拿着,终还是大旭之兵,臣弟便也将他们还给皇姐,只求皇姐,每年还是让他们轮流回去探望家人。那边关的日子太孤寂,太难熬了,日日仅有风沙与孤烟,只有杀伐与修罗,皇姐没经历过那等修罗战场,便体会不到,身在边关的孤独与无助。就如臣弟而言,当初臣弟拼了命的立功,臣弟那时以为,臣弟是可以因着军功被皇姐召回京都一趟的,只需见上母妃与皇姐还有皇上一面,臣弟,便会心满意足,便会心安的。”
“赢易……”
千言万语,郁积在心,一时之间,凤瑶满心颤抖,说不出话来。
他勾着满是鲜血的唇,朝她笑笑,随即,便稍稍抬手一挥,恰到好处的将手中的虎符丢在了凤瑶身边。
奈何仅是这等小小的动作,他似如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喘息不及,似要不畅得窒息一般。
“赢易,快些拉住我的手。往日的一切,你我皆可泯灭,我们都可以重新来过的,都可以重新相处的,你身上的毒,我也会定会为你解除,我也还会让国师日日守着你,帮你解毒的,你无需担忧什么,你如今只需再信皇姐一回,信皇姐这次绝不会再抵触你,挤兑你,抛弃你。皇姐不会了,你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害你,赢易,拉着我的手可好?”
凤瑶满心颤抖,再度忍不住出声,只是心境太过波动起伏,言道出的话,也极是嘶哑难耐,只奈何,纵是满心的焦急与悲凉,满口的妥协与小心翼翼,却待嗓音落下,赢易依旧摇头,依旧在摇头。
他不愿原谅她。
她知晓的。
从这两日他那悲伤绝望的表情与反应,从他今日的不告而别,她就知晓的,她与赢易,回不到当初,都回不去了。
裂了的心,终是无法修复如初,便是她姑苏凤瑶在此焦急悲戚,却终还是唤不醒他那颗绝望求死的心。
“赢易!”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放弃,发疯似的不想放弃,她再度唤他的名,再度强忍情绪的劝他,他衣襟上的裂帛声,越发的突兀刺耳,她心口在陡跳,浑身都快要僵了,两只勾在他衣襟的手,都快僵硬发麻得无知无觉了。
却是半晌后,赢易勾着唇,再度咯咯的笑了,那血色的眼角处,却突然,有泪水滑落。
她知晓他早就绝望了,她也知晓他是恨她,甚至怨他的,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童罢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她姑苏凤瑶在这两月之中,究竟,究竟将他逼到了何等程度!
“皇姐,臣弟走了。勿要再念。许是尸骨无存,才该是臣弟最终的归宿。待得臣弟若有在天之灵,臣弟会保有征儿与皇姐的,此生姐弟一场,臣弟,愿意抛却所有的不善,只记着美好,记着皇姐的好,如此,便是此生心意未能圆满,但也是畅然的。”
嗓音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那只唯剩的手不知从何处竟掏出了一把匕首,极其精准的割断了凤瑶死死拽着的衣襟,仅是刹那,他整个人骤然脱力,猛的朝下方坠落。
“不!赢易,赢易!”
凤瑶瞳孔一缩,浑身猛颤,一道嘶吼骤然从喉咙猛烈冲出,身子也因太过激动凄厉,下意识的朝下探去,执意的想要不顾一切的抓住他。
奈何顷刻之际,腰间突然横来了一只手,稳稳的扣住了她腰身,瞬时阻了她朝崖头滑去的趋势,甚至也不待她反应,一道长鞭猛的破空而出,刹那之际,如猛蛇一般蜿蜒往下,极是精准的,竟缠上了崖下那赢易的脖子。
第381章 突兀画面(二更)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令人防不胜防。
瞬时,赢易脖子被缠,坠落的身子蓦的停歇,奈何脖子被那长鞭缠得极紧极紧,似要彻底勒断脖子,难受之至,他下意识的抬手扣住了脖子上的鞭子,却也正这时,那道鞭子竟如长了腿脚一般,腾空朝上一甩,霎时,他身子陡然被鞭子缠得腾空而起,待在半空翻转一圈后,终是,跌在了崖头之上。
西风烈烈,那股凉薄之风,吹散了他的额发,此生之中,他第一次感觉到微微而来的风,竟也是如此的清晰凉骨。
“赢易。”
凤瑶目光一直紧随着赢易,胸腔内猛跳的心,仍是卡在嗓子眼,整个人发抖发颤,后怕震撼,全然平息不得,她急忙朝赢易手脚并用的靠过去,口中一直颤抖发紧的唤着他的名。
瞬时,那道缠绕在赢易脖子的长鞭,顿时被松开,赢易那只扣在长鞭上的手,也下意识松开了,整个人,僵躺在地面,呆呆的望着天,满目的涣散幽远,不说话偿。
凤瑶几步便蹲跪在了他身边,颤颤抖抖的要抬手去扶他,奈何赢易却突然回了神,突然挣扎着血色狰狞的身子再度要朝崖头下滚。
凤瑶瞳孔一缩,急忙伸手强行将他按住,他却突然如发了疯一般,悲戚绝望的朝凤瑶吼,“皇姐,你让臣弟死吧,你成全臣弟一回吧!”
他似如癫狂魔怔了一般,一心求死,身子也挣扎得越发厉害。
“赢易,你冷静些,冷静点。你还没给你母妃去上柱香,何能就这么死了?你是她儿子,你该是去看看的啊。还有征儿,征儿一直都盼着你回来,你给他的那些玩物,他一直都留着,他口口声声念叨的都是你的好,你便是对我有恨,欲要对我不告而别,那征儿呢?征儿那般亲近你,喜欢你,你也要对征儿不告而别吗?”
这话一出,赢易下意识的停了挣扎,满目幽远涣散的朝凤瑶望着。
他稚嫩的面容皆是血色,那只断手的断口处,血肉模糊,狰狞磅礴。
凤瑶迅速将他扫了一眼,心口万般的扎痛着,极为难得的小心翼翼的等候着,奈何这话一出,赢易不说话了,也不挣扎了,那双眼睛,也涣散着着,似如呆了傻了一般。
“此际不是劝他回心转意之时,而是,该强行为他包扎,他失血太多,若不早些止血,定没命了。”
平缓的一句话,并无波澜与起伏,奈何这话却陡然钻入了凤瑶的心口,瞬时之中,令她整个人蓦的一呆,忘了反应。
她就这么僵硬的蹲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身旁之人瞧她两眼,叹息一声,亲自抬手掏出怀中的伤药,开始为赢易的伤口点穴敷药。
崖风烈烈,那股凉薄之意,似从四方而起,要将人吹得冰冻一般。
然而凤瑶却不知冷,周身早已是麻木了,待得呆了半晌,她才回神过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挪眸而观,而顺势映入瞳孔里的,是一身雪白明朗的修条身影,是一个,满头墨发披散,却又脊背挺得笔直的料峭背影。
瞬时,鼻头蓦的酸涩,心口那些所有的震颤翻涌与起伏,竟在这一刻,莫名的烟消云散,平息了。
她就这么强行的忍着心绪,强行保持淡定的望着他与地上的赢易,而待包扎伤口的动作全数完毕,赢易已是晕厥了过去,而面前那满身素白的男子,终是,一点一点的回头过来,那张俊美风华的面容,随着他的回头而一点一点的在她瞳孔里清晰,便是他那双深邃平稳的瞳孔,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映入了她的眼底深处,瞬时之中,本是波澜沉寂的心底,再度抑制不住的翻腾起伏,一股股紧跳却又释然之感,乍然充斥在心,浓厚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呼吸极为迅速,甚至,有些呼吸不稳。
他眉头一皱,顿时挪身过来轻抚她的后背,温润平缓的道:“生死都经历过的人了,怎还如此容易紧张……”
却是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积攒在眼眶里的温热,蓦的滑落。
瞬时,他到嘴的话终是说不住来了,那些本是在脑海中过了多遍的见面之词,却因她的紧张与落泪,乍然被击得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