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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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赢易是相信她姑苏凤瑶并未杀惠妃,而是惠妃以死来算计出了这个局?
心底涟漪,凤瑶神色微动。待沉默片刻,才平缓无波的道:“宫中的女子,自也有不可不为之事。且如你我而言,生来便是皇族,那些宫中的腥风血雨,明争暗斗,不是你我不想去触碰,便可不触碰的。”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惠妃虽心思磅礴,但所幸皇弟能浪子回头。大旭姓姑苏,虽征儿是大旭帝王,但皇弟你,也是大旭的主子。皇弟你聪慧明达,自该知晓本宫意思,待得你伤势恢复,本宫自会封你为王,赐你封地,让你安然无忧的度过此生。”
这话一出,赢易不说话,整个人静静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待皇陵守卒将祭奠之物摆好,凤瑶率先为惠妃上了一炷香,待得一切完毕,赢易突然低声道:“皇姐,臣弟想单独呆在这里,好生与母妃说说话。母妃生前,历来是听不进臣弟说什么的,也不会如此安详平静的听臣弟说话,是以这回,母妃终于安生下来了,臣弟,便想与母妃促膝长谈一番。”
他语气极低极低,卷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悲凉。
纵是惠妃再怎么作恶多端,蛇蝎心狠,但终归还是赢易的生母。且这赢易,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何能对惠妃母子之情割舍得下。
凤瑶心底了然,沉默片刻,仅是低沉而道:“可。本宫在皇陵外等你。”
这话一出,尾音还未全然落下,赢易便道:“不必了。臣弟许是要与母妃说许久的话,皇姐不必等了,先回宫去吧,待得臣弟与母妃话完了,自会随车回宫。”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终是不曾拒绝。
待转身出得皇陵,早有皇陵守卒重新为她备了辆马车,她入车而坐,吩咐回宫。
一路上,车内气氛沉寂,幽远压抑,而车外,则有人声鼎沸,亦或清净平寂。
不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宫门已至。
凤瑶自行下车,刚回凤栖宫,许儒亦便急冲冲的来了。
第416章 表明心思(一更)
凤瑶令人在软榻旁摆了茶,邀许儒亦就坐,许儒亦也未拒绝,兀自就坐在凤瑶身边,低道:“长公主,摄政王府的尸首昨日便已处理完毕,只是今早微臣亲自领人查探摄政王府时,在……在你与摄政王昔日的洞房之中,发现了一道地室。”
凤瑶眼角一挑,神色幽远无波的凝在墙角一出,幽森弥漫的问:“可入那地室查探了?”
许儒亦无奈道:“地室极是严密,微臣至今不曾知晓开启那地室的机关。但摄政王历来是谨慎心细之人,行事也步步为赢,算计圆滑,想来他在摄政王府神不知地步觉的设置地洞,且那地洞偏巧设在他的主屋中,就论这点,想必那地洞之中,定有特殊之物。”
有没有特殊之物,如今不过都是猜测罢了,但既是地室已现,自然是要打开一探究竟的。
凤瑶心有沉浮,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待沉默片刻,她才漫不经心的问:“我大旭京都之中,可有擅解机关之人?”
许儒亦摇摇头,“至今未闻。”
是吗?
“既是如此,看来便只有硬挖了。你吩咐下去,差人挖开那地室。如你所言,颜墨白那心思谨慎之人能在自己主屋设置地室,想必那地室中的东西,绝非简单。”
她言语平缓幽远,淡漠无波。
许儒亦点点头,神色微动,也未就此多言,仅是犹豫片刻,欲言又止,却不曾道出话来。
凤瑶扫他一眼,低沉而道:“皇傅有话不妨直说。”
许儒亦面露几许为难,心思浮动,着实有些难以启齿。却又见凤瑶再度将目光朝他落来,淡然无波的审视,他终还是暗自敛神一番,低声而道:“家母曾见过长公主,对长公主极是喜欢。而今听长公主回城了,便在府中设了宴,欲让微臣请长公主入府一叙。偿”
他语气平和,虽面色温和淡然,但心底深处,依旧卷着几缕波澜,甚至几许紧张。
他许儒亦也算是世面大开之人,什么世面不曾见过,奈何此时此际,竟是莫名的有些心口发紧,排遣不得。
亦如自家娘亲所说,他虽是经商之才,但在男女情事方面,却是榆木脑袋。往日对娘亲这话虽是不赞同,只道是不曾遇见心仪之女,又何能去主动开窍,但如今既是遇见了,倾慕上了,却终究还是因顾虑太多而退缩。
许是,他终归不曾有当初颜墨白那般的主动与勇气,从而,连昔日长公主下嫁之事都未能争取到,而今长公主既是归来,且与颜墨白全然闹翻,他许儒亦,自也该好生主动一回了。
凤瑶神色幽远,面色微微一沉,并未立即言话。
许家老夫人此番邀她去许府,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只怕是都与许儒亦脱不了关系。再者,情场之事,她也算是过来人,又如何不知许儒亦满腔情义,只奈何,往日她便已严词拒绝,今日之中,可还要一如既往的拒绝?
思绪翻涌,凌乱烦躁。
待再度凝神朝许儒亦望来,则见他俊容蹁跹,但那双瞳孔之中则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一时,心底也蓦的起伏摇曳,心思周转,则是半晌后,她终归是全然敛神松心,沉寂无波的道:“可。”
短促一字,蓦的入耳,许儒亦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待蓦的抬眸朝凤瑶望来,则见凤瑶已缓缓起了身,扭头朝他望来,淡然而笑,“天色已是不早,皇傅还欲在凤栖宫中多留一会儿?”
许儒亦顿时反应过来,历来儒雅的面上露出了半缕局促,随即强行按捺心神一番,朝凤瑶温润而笑,“不留了,只是长公主突然答应,微臣太过惊喜罢了。”
他言行极是平和得当,端的是一副蹁跹君子的模样,只是面上的笑容,则越发增了几许。
天色的确已是不早,空中霞红缕缕,俨然黄昏已至。
宫车径直从宫门离开,一路摇曳朝京中繁街而去,则待绕过那街道后,马车径直入了一条略微宽敞的长巷,随即稳稳停在了许府门前。
许儒亦率先下车,随即亲自伸手将凤瑶搀了下来。
府门小厮眼尖的朝凤瑶一扫,其中一人顿时扭头大喊,“长公主来了。”
这嗓音着实有些挑高与兴奋,喜色不掩,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朝许儒亦望来,则见许儒亦面色局促,无奈缓道:“门房失礼了,望长公主见谅。”
凤瑶缓道:“本宫往日前来许府,倒不曾见得许府家丁如此兴奋,而今他们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
许儒亦眉头微皱,犹豫片刻,平和温润的解释,“许是微臣的娘亲吩咐过了,是以家丁们一直翘首以盼长公主来,而今眼见长公主终是来了,便抑制不住的,兴奋愉悦了。”
凤瑶眼角微挑,对他这番解释倒是随意过耳,并未太过相信,甚至也无心再挑开什么,仅是垂头下来,应付轻应,而后随着许儒亦一道踏入了府门。
则待强行不远,那满身雍容却又慈祥的许府老夫人顿时被侍女们簇拥着过来,略微浑浊的双眼待对上凤瑶后,神色便陡然清明,面上也蓦的笑开。
“老身拜见长公主。”
凤瑶下意识驻足,老夫人则快步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当即弯身而拜,凤瑶则急忙伸手搀住了她,缓道:“老夫人不必多礼。”
老妇则顺着凤瑶的搀扶直起身来,却是一把捉住了凤瑶的手,将她的手裹在了掌心,关切道:“长公主的手怎这般冰凉,莫不是此番过来受凉了?”
说着,目光朝许儒亦一瞪,“儒亦,你是如何照顾长公主的!”
许儒亦无奈一笑,抬眸扫了一眼凤瑶满身单薄的衣裙,缓道:“的确是孩儿考虑不周了。”
嗓音一落,目光朝一旁的侍奴望去,“速去绸缎庄取几身素色锦缎的衣裙过来。”
侍奴应声,急忙转身离去。
凤瑶神色幽远,回头朝许儒亦望来,“皇傅客气了,本宫……”话未落音,老妇便慈祥热络的出声打断,“长公主莫要顾他,那孩子幼年时便读书读傻了,后来经商并也经商傻了,而今既是入了朝堂,自当体贴忠君,长公主如今手这般凉,穿的这般少,自该让他好生紧张体贴才是。”
凤瑶的后话下意识噎在了喉咙,老妇分毫不耽搁,牵着她便朝主屋行去。
此际的主屋桌上,早已摆满了一桌子的菜,似是精心布置过的,菜肴皆极为精致,甚至还微微的冒着热气。
待凤瑶几人在圆桌旁坐定,老妇便伸手热络的为她碗中布菜,凤瑶本要拒绝,奈何见得老妇那握筷的手满是皱纹,一时,心口也微微一软,到嘴的话再度噎住。
整顿饭,凤瑶吃得不多,但老妇则时常为她碗中添菜,时而也与她热络闲聊,整个用膳气氛,无疑是欢愉松神。
待得膳食完毕,老妇忍不住咳嗽起来,周遭侍女顿时面色紧张,其中一人则急忙掏出一枚丹药让老妇服下,待得咳嗽稍停,老妇才略微无奈的朝凤瑶笑笑,“人啊,年老了身子便不硬朗了,身子稍稍感染风寒便似得了大病一般,许久都好不彻底。”
凤瑶缓道:“不若,本宫差御医过来为老夫人好生诊治调养可好?”
老妇笑着道:“也好,长公主好心而为,老身岂能不承这情,如此,便多谢长公主了。”
说着,似是又要咳嗽,她面色一紧,眉头大皱,却是硬生生憋回去了,随即又朝凤瑶急促道:“如今已入夜,老身每晚都睡得早,此际瞌睡来了,便不陪长公主了。今日老身极是高兴,也望长公主日后多来许府走动走动,便是来看看老身,老身也极是高兴。”
凤瑶点头。
老妇也不再耽搁,随即便被侍奴扶走,待刚刚踏出屋门,她便再度猛烈的咳嗽起来,嘶哑凶猛的咳嗽声极是突兀刺耳,但嗓音嘶哑,却又如风烛残年一般,给人一种极是悲凉凄远之感。
待得老妇一行人走远,咳嗽声也逐渐在远处消失,不久,周遭气氛终是全然恢复了沉寂。
堂内烛火,灯影绰绰,那赤黄的火苗子四方摇曳,却是这沉寂幽谧的堂内唯一的活跃之物。
“自打前段日子身子不适以来,微臣的娘亲便从不曾有今日这般开心过了。”正这时,许儒亦低低出声,幽远怅惘,“今日长公主能应约而来,微臣甚是感激。”
“这些日子皇傅为国效力,对大旭极是尽心竭力,而今老夫人邀本宫过来一叙,本宫无论如何,都该过来一叙的,是以,皇傅不必感激什么,只是,老夫人身子似是的确不当,皇傅可有专程请人为老夫人把过脉?”
凤瑶回神过来,抬眸望他。
许儒亦点点头,“把过脉了,只道是微臣的娘亲身子本是薄弱,再加之年老体衰,此番一病,便无疑极为凶险……”
话刚到这儿,突然顿住。
他稍稍转眸,极是幽远沉寂的凝向了不远处那排摇曳晃动的烛火,沉默片刻,继续道:“就不知娘亲她,能否撑得过今年的寒冬了。”
凤瑶瞳孔一缩,心口一紧,一时之间,不曾言话。
那般和蔼的老人,笑容祥和,无疑是会感染人的,倘若当真离去,先不言许儒亦会如何悲伤,就论她姑苏凤瑶而言,便也是心中有恙,叹息怅惘的。
只是,生老病死本也是人之常情,命途如此,违逆不得的。
凤瑶兀自而坐,心思澎湃,待沉默良久,才低声缓道:“皇傅莫要太过担忧了,待得回宫,本宫便差几名御医过来守着老夫人,许是经得御医调养,老夫人身子会大好也说不准。”
许儒亦凉然一笑,点点头。
凤瑶扫他一眼,略是不忍心再看,仅是抬眸扫了扫窗外天色,话锋微转,“夜色不早了,本宫便回宫去了。老夫人这里,本宫有空,自也会常来看看。”
许儒亦这才回神过来,目光静静凝在凤瑶身上,“微臣送你。”
嗓音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便已起了身。
凤瑶眉头微皱,权衡一番,并未拒绝,待跟着许儒亦出得屋门,便有侍奴送来衣裙。许儒亦稍稍驻足,亲自伸手将衣裙披在她身上,待一切完毕,才与凤瑶继续往前。
夜色寒凉,迎面而来的风,莫名的有些凛冽。
天空漆黑如墨,深邃无地,幽幽之中,似如一阙深渊一般,欲要将人吸入,甚至坠落。
待上得马车,许儒亦再度挨着凤瑶就坐,两人皆兀自沉默,略微默契的不说话。
待得车行不远后,低沉压抑的气氛里,许儒亦突然低声道:“自打长公主回宫,微臣便一直不敢多问。但如今,微臣则是想知晓,当初在大周曲江之边,摄政王可是背叛了长公主,与贼敌大盛的公主……相爱了?”
他嗓音极低极低,语气略微发紧,虽明知这话不该多问,但此时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有些事,你若不争取,许是永远都成心中遗憾。但若争取了,努力过了,仍旧失败的话,虽心有失落与痛意,但终归是能让自己心安,不至于太过后悔。
再者,往日便错过一次了,而今无论如何,都不该再错过的。乱世之中,人皆浮沉,渺小得可怜,浮生也就这么须臾数十年,何不恣意努力的去追究自己想要的?
往日那摄政王,不就是如此吗?本也是森冷腹黑,阴晴不定之人,却能在她面前那般虚意逢迎,嬉笑调侃,若非打破了常日的清俊儒雅,凭着一张厚脸皮在她面前逢迎,他又如何能得她的心?
“往日之事,皇傅何必再提。”
凤瑶沉默片刻,终是低沉嘶哑的出了声。
本以为时光能消磨一切,但如今听得这话,心底终还是有些疼痛与波澜。
何谓相爱?那颜墨白弃她负她,也不见得是爱那司徒凌燕。又或许,如颜墨白那种人,本就是冷血无情,与女子交往,也不过是心有目的,亦或是随意玩弄。
那种人,何来有心,又何来有情!虽也明知这点,自打初见他便一直抵触着,防备着,但却不料,防来防去,竟还会失心。
呵。
心有沉浮,一股股复杂与自嘲之意,肆意在心底蔓延开来,那种浓烈的情绪扬扬起起,又似如亮白的刀锋一般,欲要将残缺破败的心一点一点的剜烂。
她浑身抑制不住的紧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