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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部分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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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蜿蜒,磅礴幽远。
  凤瑶满目复杂的将目光稍稍从幼帝身上挪开,平静淡然的应了声,“嗯。”
  短促的一字,并未表明任何立场,更也不曾表露出是否信任幼帝的这番话。幼帝听得有些模糊朦胧,一时不知凤瑶心思,待壮着胆子抬起头朝凤瑶打量,眼见凤瑶视线幽远,似在出神,他眉头越发一皱,犹豫片刻,再度低声道:“阿姐,今夜当真是征儿一人擅自做主出宫去玩儿的,与三皇兄毫无关系。三皇兄此番回来,断了一臂,今夜又还受了伤,皇兄本是可怜了,阿姐莫要再怪罪他什么了。”
  凤瑶应声回神,淡然无波的朝幼帝点头,心思蔓延嘈杂,无心多言。
  一路上,二人未再言话,心思各异,兀自沉默,则待将幼帝送入寝殿后,凤瑶也未太过久留,仅是嘱咐幼帝早些休息,随即便转身出殿。
  殿外周遭,宫灯微微,光影绰绰。只是夜风越发猛烈,竟是吹得周遭的宫灯摇晃不堪,似是随时都要落下来一般。
  殿外不远,那一袭红袍轻杉的柳襄,正立在灯火阑珊处。凛冽的风不住的将他的衣袍与墨发卷起,起起扬扬,整个人竟越发的显得萧条鬼魅。
  凤瑶立在廊檐上,朝柳襄凝了片刻,才压下眼底的起伏之色,缓缓朝他行去。
  光影里,柳襄唇瓣勾着笑,整张妖异风华的面容上全是笑,只是这笑容落在凤瑶眼里,却越发的古怪狰狞。
  今夜多事不平,谁都浑身戒备警惕,独独这柳襄,竟还能笑得出来!
  凤瑶眉头微皱,缓步过去,站定在了他面前,随即薄唇一启,阴沉的嗓音幽幽而起,“你笑什么?”
  她问得极是直白,语气中夹杂的威仪与清冷不曾掩饰。
  柳襄也不惧,那双修长的双眼迎上凤瑶的瞳孔,柔声道:“心有喜悦,是以便忍不住笑罢了。柳襄本是以为,在长公主眼里,柳襄定是低贱之人,却不料危急之际,长公主竟会出手救柳襄。”
  “今夜救你,不过是看重你身上的血罢了。”
  “柳襄知晓。”他答得坦然,面上的笑容也分毫不减,“便是如此,柳襄也高兴。毕竟,柳襄在长公主眼里,终也是个受你看重的人物。”
  说着,目光突然滑至凤瑶受伤的手臂,面上笑容也微微一滞,随即稍稍抬手便朝凤瑶的手臂触来,“长公主手臂受伤了……”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抬手劫住了柳襄探来的手。
  柳襄神色娇柔,无奈的朝凤瑶笑笑,“我只是想看看长公主的伤口,再好生为长公主包扎罢了。”
  “本宫早与你说过,在本宫面前,你最后是安分些。倘若再敢肆意对本宫动手动脚,本宫对你,定不客气。”凤瑶满目清冷的回了话。
  嗓音一落,随意松了他的手,抬脚便走。
  柳襄则急忙转身,目光朝凤瑶脊背一落,柔声问:“长公主不想知晓今夜皇上为何会主动离宫吗?也不想知晓为何今夜国师不在皇上寝殿守着?”
  凤瑶足下一顿。
  柳襄则勾唇笑笑,缓步朝凤瑶行来,待站定在凤瑶身后时,他便柔声平缓的道:“国师不在皇上寝殿,是因刘太傅突然身子不适,性命堪忧,被许皇傅请去太傅府了;而皇上今夜执意要出宫去看庙会,是因三皇子为皇上描述庙会时描述得太过吸引人了,惹得皇上心有向往。且皇上本也是有意提前问长公主意见的,只可惜,三皇子则道问了长公主许是就不会同意皇上出去了,虽是随意的一句提醒,看似好心,也看似是在劝慰皇上,但却让皇上反应过来,不差人知会长公主便擅自出宫了。”
  说着,眼见凤瑶瞳色越发起伏,柳襄稍稍敛了面上笑容,破天荒极为难得的深眼朝凤瑶凝着,“今夜跑去长公主寝殿通知长公主的宫奴,是柳襄悄悄所派。若不是柳襄今夜偷偷让人告知长公主皇上出宫之事,许是今夜,定成大患。”
  冗长的一席话,一字一句皆全数钻入了凤瑶的耳里,心里。
  她算是将柳襄的话彻底听进去了,只是心底的怀疑与复杂,汹涌澎湃,摇晃剧烈。
  她静静立在原地,满身清冷,一言不发。
  则是片刻,柳襄继续道:“我知长公主对柳襄并非亲近,亦或是历来都不曾信过柳襄。但长公主身边的某些人,更是不得不防。想必纵是柳襄不点破,长公主也该是知晓柳襄所说的是谁,毕竟啊,有些人看似温良,实则却是包藏祸心,柳襄虽看似不靠谱,但柳襄对长公主,倒也是真心的呢。”
  柳襄这番含沙射影的话,入得耳里,她心底自是了然。
  今夜之事,赢易嫌疑的确颇大,但也说不准是巧合罢了,也说不准是这柳襄亦或是外族之人用的挑拨离间的计罢了。
  是以,柳襄的话,她此番听听也就罢了,但若说提防,柳襄与赢易,都该好生审视甚至提防。
  正待思量,夜风层层而来,吹得满身凉薄。
  她仍未回话,柳襄则静静立在她面前,柔和娇然的望她,兀自沉默。
  却是不久,一道迅速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压抑与清宁。


第428章 势力不小
  凤瑶与柳襄双双循声一望,便见那抹白衣儒雅的人影,迅速离近。
  “长公主。”
  待站定在凤瑶面前,许儒亦低沉着嗓子唤了一声,却是尾音一落,眼风便扫向了柳襄,瞳孔起伏皱缩,面露阴沉。
  柳襄勾唇轻笑,挑衅似的迎上许儒亦的眼,柔声道:“皇傅这般盯着柳襄作何?都像是要将柳襄吃了似的?总不至于因着长公主今夜救了柳襄,皇傅便又吃醋了吧?”
  直白的嗓音再掺杂调侃的语气,无疑是率先不留情面的将许儒亦洗刷了一遍洽。
  许儒亦面色越发一沉,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是森冷阴沉。
  “柳襄,你莫要忘了你身份!”许儒亦威胁阴沉的回了话钤。
  柳襄状作害怕,朝凤瑶身后缩了缩,“皇傅生起气来,倒也是好生吓人。想来皇傅也该是有事要与长公主禀报,柳襄便不再打扰了,告辞。”
  嗓音一落,识趣的转身离开。
  许儒亦未出声,凤瑶也未留。
  待得柳襄彻底走远并消失在夜色尽头,凤瑶才唇瓣一启,低沉无波的问话,“可抓到活口了?”
  许儒亦面色一紧,极是认真的朝凤瑶点了头。
  夜色暗沉,下半夜,骤雨狂袭,凛冽的狂风与骤雨将天地全数笼罩,似要全然湮灭甚至摧毁一般。
  大旭难得下这么大的夜雨,雨声与风声层层交织,经久不歇。
  满城之中的人,今夜都因风雨所扰而酣睡不得,有些穷困之人,则屋顶漏雨,被褥浇湿,一家人仅得缩在偏隅一脚躲避风雨,瑟瑟发抖。
  大雨倾盆,似要覆没整个大旭京都,街道上,流水四溢,扩散成河,迅速在各处肆意流淌,场面凄厉壮阔。
  奈何千里之外的北国大盛,则是月黑风高,气氛紧蹙,国之上下皆人心惶惶。
  大周大军压境,已驻守在国都都城外,随时都可攻城而来。
  此际的大盛,无疑是生死存亡之际。
  国都之人,皆震撼畏惧,百姓纷纷不曾安睡,皆是怀抱幼童亦或是包袱,瑟缩在屋门边,随时都准备逃难。
  偌大的大盛皇宫,极为难得的四方沉寂。未有笙歌漫舞,未有酒肉酣香,有的,仅是一众的朝臣齐齐跪在东宫太子寝殿那偌大的空地上,一个个身形料峭如山,纵是双膝发痛发僵,也不愿动得分毫。
  守在殿外的宫奴们眉头大皱,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跪地之人,无论老少之臣,皆是主张投降的人。
  大周兵力压境,又以先皇尸首与大公主性命要挟,是以这些朝臣早已是坐不住了,主张不战而降。
  只奈何,威武英勇的太子殿下,又如何会主张在乱城贼子面前投降。更何况,那大周无疑是欺人太甚,不仅杀了先皇,挟了大公主,更还要,破大盛国都。
  是以,太子殿下不会妥协,这些朝臣也不妥协,两方竟在大周大军压境之际,双双对峙。
  只是,如此紧蹙对峙的局面,气氛森冷陡峭,但这些朝臣全然不知,在他们入宫跪求之前,太子便已率先离宫,去校场操练兵力去了。
  太子有意背水一战,与大周拼个鱼死网破。
  他们这些宫奴虽不问政事,但自然也猜得到主子心思,只是本也是心有惧怕,担忧大盛覆灭,但如今,朝臣面前,他们也只得强行镇定的守着这座空殿,故意装作太子仍在殿中的样子,稳住这些朝臣之心。
  此际的国都校场,三军齐刷刷的铠甲加身,士气威武。
  国破在即,男儿志该保家卫国,再加之大周挟先皇尸首而来,又以大公主性命要挟,此等之事无疑辱没了大盛国威,令三军将士皆是愤慨憎恶。
  士气大盛。
  不得不说,大周新帝挟大盛先皇尸首与大公主而来,弄巧成拙的,竟壮了大盛士气。
  只奈何,如此局面于司徒夙而言,无疑是煎熬重重。
  国之将士尚且可拼命杀敌,但他司徒夙却还不得不考虑自家父皇的尸首,甚至还有自家大皇姐性命。
  校场的主堂内,司徒夙满身的华袍早已退却,换了身常日行军作战的铠甲。他面色微微苍白,神情阴冷深邃,却又隐约卷着几分虚弱。
  前些日子才在大周的楚王宫吃了闷亏,身子大伤大创,并未全然愈合,此番又受大周兵力压境,此等压力,差点要压垮他的脊梁。
  此番之仗,他极为难得的没有任何决胜的把握,有的,仅是拼死的决心。
  只因,对方是颜墨白,是往日父皇曾分毫不加掩饰的夸赞过的颜墨白,是曾经在曲江上让他吃了闷亏的大旭摄政王,更也是,突然一跃而起,成了大周新帝的颜墨白。
  如此之人,无疑是心狠手辣,腹黑阴沉,若论硬拼,他司徒夙,许是不是那人对手。
  大堂气氛紧烈。
  司徒夙神色凝重幽远,不说话。在旁站着的副将们面面相觑,也不敢主动出声。
  则是许久,司徒夙那幽远的瞳孔终是微微一沉,回神过来。
  “拿笔墨来。”
  他低沉沉的出了声,语气威仪厚重,却似又压了万重山般喑哑。
  副将们不敢耽搁,顿时应声而动,将纸墨全数放在了司徒夙面前的矮桌上。
  司徒夙稍稍坐直身子,提了墨笔,犹豫片刻,随即便手腕一挥,顿时在纸上落笔。
  待得一排墨字而成,司徒夙将纸笺折好,低沉幽远的道:“差信使,送去国都外的大周营地。”
  副将们纷纷应声,片刻之际,便有副将主动上前拿走了那叠好的信笺,极快出殿。
  奈何,信笺被信使刚刚送入大周营地,大盛信使便被捉了,信笺落入伏鬼之手,待刚刚送入颜墨白帐篷,颜墨白眼皮未抬,懒散随意而道:“撕了。”
  短促的两字,漫不经心。
  此际他正满身白袍,温润清雅的坐定在长案旁,修长的指尖正握着另一张信笺,仔细审视与评判,似是对大盛太子差人送来的信笺,全然未放入眼里。
  伏鬼眉头稍稍而皱,面露几许难色,犹豫片刻,终是恭敬出声,“皇上,此际大周与大盛即将开战,事态紧急,皇上为何不看看大盛太子的信?万一,大盛太子欲在信中主动告饶呢?”
  这话一出,颜墨白神色微动,漆黑如墨的瞳孔慢腾腾的落在了伏鬼面上。
  他历来如此的淡定从容,懒散温润,那双深邃的眼似如悬崖深渊,欲将旁人全数吸入他那双深渊里,从而,威胁着,禁锢着。
  伏鬼朝他对视了一眼,便目光一紧,随即下意识垂头下来。
  却也正这时,颜墨白薄唇一启,漫不经心的出了声,“大盛的战将,历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倘若此番大周兵力压境,司徒夙不战而降,如此,他就不是司徒夙了。”
  伏鬼犹豫片刻,低声道:“司徒夙虽为大盛战将,但他前些日子在楚京受的伤并未愈合,且此番我军又挟了大盛先帝尸首与大盛大公主,是以,此番双重施压之下,司徒夙许是也会妥协。毕竟,属下认为,司徒夙也该是性情中人。”
  颜墨白勾唇轻笑,“司徒夙虽是性情中人,只可惜,却仍旧是个想叱咤风云的莽夫。”说着,嗓音一挑,慢悠悠的继续道:“他若当真有意告饶投降,此番这信,自然也该他亲自送来,只可惜,他未来,自然,也未有主动告饶之意,如此,这大盛的国都,朕与我大周儿郎,自然得好生驰骋,酣畅淋漓的,杀个尽兴了。”
  懒散随意的嗓音,卷着几分云淡风轻的优雅。
  只是那脱口的话语内容,却是生杀予夺,狰狞重重。
  何谓杀个尽兴?
  是要屠尽满城?
  伏鬼瞳孔发沉,起伏不定。纵是一路跟着自家皇上风雨而来,却也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屠尽满城的百姓。
  便是往日拼杀,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但如今,黎民众生,终归是,何其的无辜。
  破天荒的,伏鬼心有震颤,也头一次生了半许恻隐,却是片刻后,他强行按捺心绪,低声恭敬的道:“属下知晓了。只是,那送信之人要如何处置……”
  “自古有言,先礼后兵。司徒夙既是为朕送了信笺,朕自然得回他一份礼。你说,人头之礼,如何?”他再度从容懒散的出声。
  伏鬼神色微变,心头了然,待沉默片刻,低沉道:“人头之礼,许是也可。只是,两国交战,历来不斩来使……”
  “朕要颠覆他整个大盛,又何惧斩其来使。”说着,嗓音一挑,话锋也漫不经心的一转,“战场之上,最忌讳的便是心软与恻隐。伏鬼你且莫要忘了,纵是此番不吞大盛,大盛也会反过来吞了大周。天下之中,诸国鼎立,本就是尔虞我诈,群雄角逐,谁若心软,谁便,万劫不复。再者,开弓历来无回收之箭,你我,从来都不曾有任何退路。”
  伏鬼瞳孔蓦的一颤,心口隐隐发沉,紧张难耐。
  自己的心思历来是瞒不过自家主子的。
  伏鬼将头垂得更低,强行按捺心绪,恭敬道:“皇上明鉴。属下这便去割了那来使的脑袋,用锦盒装着送给大盛太子。”
  他语气也突然狠硬开来,尾音一落,便要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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