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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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径直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待得沉默片刻,才低声淡漠的道:“寒凉之夜,冻着本是自然。不过,方才本宫在林中可是听说东临公子有披风,不知东临公子可要给本宫一件?”
东临苍微微一笑,“当然当然。长公主要披风,在下自然双手奉上。只不过,本以为长公主满身英猛与傲骨,定不会接受他人之物,却不料长公主竟也是明然通达之人,知晓什么是你想要的,更知晓什么对你有利。”
凤瑶并未将他这话听入耳里,仅是兴致缺缺的问:“东临公子的披风,借还是不借?”
“自然要借。”
这回,他也回得自然,随即浑然不耽搁,当即探身入得马车将披风拖了出来,随即双手将披风捧至凤瑶面前。
他难得如此有礼数,凤瑶转头朝他仔细扫了一眼,随即目光便微微而垂,在他手上捧着的披风上打量几眼,而后便不再耽搁,记了披风便自然而然的披上。
夜色凉薄,寒风凛冽,而这披风倒也当真御寒,仅是稍稍披上,身子骨便极是迅速的暖和了几许。
“多谢。”
凤瑶神色微动,低沉幽远的道了话。
却是这话一落,那叶航已是抱了大量柴火归来,随即便就地开始仔仔细细的生火。
他动作极快,生火的动作也极是熟悉,仅是片刻之际,那柴堆便已是燃上了雄雄之火,瞬时便照亮了半边天。
无疑,这火堆比方才柳襄生的火堆还要大,光火比方才的光火还要来得明亮与宽阔。凤瑶眉头一簇,低沉而道:“此处有不少群狮,且还有不少黑袍杀伐之人,东临公子的书童如此招摇的点火,就不怕将那些狮群与黑袍之人引来?”
东临苍微微一笑,儒雅清风的道:“狮子怕火,有火光之处,自难靠近。而至于长公主口中所说的黑袍杀伐之人,在下倒是不曾听过,再加之在下历来行得正坐得端,并未做过什么亏心事,是以便也不必惧怕有人会突然行刺在下。”
说着,神色微动,那深邃的目光肆意在凤瑶身上流转半圈,随即便继续道:“反倒是长公主你,本少倒是好奇,长公主不是与大周皇上一道么,怎此番突然孤身一人在此处了?”
凤瑶眸色陡然幽远,并未言话。
东临苍仔细凝她,待得片刻后,再度平缓无波的道:“长公主与大周皇上走散了?”
“东临公子本是精明,且颜墨白能入这大英之地,甚至能得马群而策,都是东临公子的功劳。如此一来,想必东临公子自然也是伸手遮天之人,且对颜墨白所行之事极是清楚了解,是以,本宫与颜墨白如何走散,东临公子会不知?”凤瑶默了片刻,随即便唇瓣一启,不答反问。说着,话锋稍稍一转,继续道:“且东临公子乃大英世家公子,身份极是显赫,此番行走于道,东临公子身边则仅有书童一人,并无其余之人随身相护,倒让人匪夷所思,且此番夜色极是深沉,东临公子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公子却还要忍着疲倦赶路,本宫倒也想问问,东临公子如此急着赶路是为何?又或者,东临公子与本宫相遇得这般恰到好处,又可是东临公子刻意算计?”
她这话问得极是直白,毫无任何委婉之意。
东临苍眼角稍稍一挑,并未言话,待得将凤瑶打量片刻后,他才稍稍放缓面色,勾唇温润而笑,“长公主聪明至此,那人竟也舍得再度推开,呵,倒是那人之损失呢。且说不准,那人若让长公主跟随,长公主能帮他大忙也说不准,但最终啊,那人还是不听劝,择了一种最不明智之法,再度,将长公主推开了呢。”
说着,眼见凤瑶面色陡然起伏,他面色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继续道:“既是如此,不若,长公主还是先随在下一道前行吧。不瞒长公主,在下此番与你遇见,的确乃意料之外,不过这般也好,后日便是在下娘亲的寿辰,长公主若不介意,便随在下一道去贺寿吧。我娘亲早已慕你英名,倘若此番能见你,自是乐坏的。”
“为你娘亲贺寿?你娘亲如今,身在何处?”
“我东临世家的夫人,自是在东临世家呆着。”东临苍微微一笑,目光继续在凤瑶面上流转,“且东临世家坐落大英国都,不知长公主可否有兴致与在下一道前去?”
第513章 意图是何
他这话染着几分漫不经心,但若细听,却不难察觉他语气中交织的盎然兴味。
她姑苏凤瑶想去的地方,这东临苍自然是一清二楚,是以此番他突然这般问,不过是有意戏谑她罢了。身处异地,满身的威仪与傲骨虽不容人轻贱与戏谑,奈何今时今日,她除了妥协,倒也无任何的法子。
是的,她的确想去国都,发疯似的想去。
如今幼帝蛊毒未解,颜墨白又分离,是以,只有安然入得国都,她才能,得到幼帝蛊毒的解药,甚至,与同样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抵达大英国都的颜墨白相遇。
思绪至此,一切的心思,全然了然通透洽。
凤瑶却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兀自沉默,面色沉寂幽远,东临苍凝她半晌,面上的自得懒散之色逐渐消却,随即略微愕然的朝她问:“长公主一直不说话,难不成,你明知前路艰险,是以有意放弃了?”
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凤瑶便已平缓幽远的出声道:“此番歃血而来,无论如何都要抵达大英国都,本宫,又岂会放弃。只不过,本宫来得匆忙,如今身无长物,倒不知该送你娘亲什么贺礼。钤”
东临苍神色微动,勾唇一笑,那清俊盈笑的面容上,隐约交织着几分释然松气之色,随即薄唇微微一启,温润平缓的道:“长公主无需送什么贺礼。只要长公主人到了,我东临府,自然也是蓬荜生辉。试问举国之中,何人过寿能得大旭长公主亲自贺寿,也独独我东临府才有这殊荣。是以,长公主远道而来,亲自赴宴,便是最好的礼物,而其余之礼,便不必再送。”
他笑得极为俊雅温润,嗓音也极是柔和无波,仿佛他说的这一切,都自然而然,毫无夹杂任何心机与不妥。只是这些话全然落得凤瑶耳里,却或多或少的再度增了几分起伏。
如东临苍这般心思通透之人,又如何凡事之中都无任何算计?就论他此番主动邀她入得大英国都,入得他东临府,她也不得不多加考虑他的意图与目的。
“东临公子这番话,说得倒是让人心生宽慰。”待得再度沉默片刻,凤瑶瞳孔微缩,漫不经心的出声道。
东临苍轻笑一声,“本是诚恳而言罢了,但若长公主当真觉得心有宽慰,在下便也放心了。”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懒散平缓的问:“是以,那大英国都……”
“难得东临公子相邀,本宫自然是要应约前往的。说来,本宫如今处境,东临公子也是一清二楚,此番既无马车,也无多余随身护卫,若能与东临公子一路作伴,本宫又何乐而不为。”
东临苍笑笑,“长公主也是明然之人,知晓何事对你好,何事对你不利。只是,长公主也不必多想什么,便是此番你与大周皇帝分离,但又何尝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毕竟,大英皇帝的所有目光,都被大周皇帝的大军吸引,而长公主你,自然是大英皇帝阻击与布控下的漏网之鱼,如此一来,行事起来也可如鱼得水,一切太平。”
是吗?
连这东临苍也如此认为吗。
终究是外人,是以这厮是体会不到她的心境的。但凡相爱入骨之人,一心所想的,绝非是分开分离,而是,一起携手迎难而上,去共同迎接风雨,去共同开拓一切。
只是这些,这东临苍懂不了,那颜墨白也懂不了。
东临苍乃外人,不懂虽是自然,但颜墨白那厮,他该是懂的,也该是全然知晓她心思的,大抵是太过的在意了,心系了,担忧甚至畏惧了,是以,才会再度孤注一掷的离开她,从而引开所有所有的群狮与追兵,只为,单独给她营造出一种康庄平坦的后路。
那人啊,总是这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前将一切为她安排好,也从不过问她是否愿意,是否高兴。
倘若她真的生气了,怒了,倦了,从而,恨了,那人岂不是做了一切但却吃力不讨好?
心思至此,不知该怅惘还是叹息。
凤瑶沉默半晌,终是低沉幽远的道:“东临公子之言,虽为有理,但此话落在本宫身上,却并非妥当。”
东临苍眼角稍稍一挑,神色微动,待得心思辗转片刻,随即按捺心思的勾唇而笑,“不知,在下之言,何处不妥,长公主不防明说。”
这话入耳,凤瑶则无心解释,她与颜墨白之间的纠葛与感情,与这无关之人多提无益,且如今事态如此,再追究往事也非意义,是以,心底一直如此思量着,待得片刻之后,她便再度将目光凝在了前方幽远阔暗的夜色尽头,唇瓣一启,低沉而问:“东临公子如今,可联系得上颜墨白?”
她开门见山的问,也极是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
东临苍懒散而笑,瞳孔中隐约漫出了几许愕然之意,却又是片刻之后,他便全然敛神下来,平缓随和的道:“联系不上。”
是吗?
凤瑶瞳孔微缩,自然是不信的。天下之中,倘若他东临苍都联系不上颜墨白,无疑是匪夷所思了些。毕竟,此番颜墨白行军大英之地,各处之中都需东临苍或多或少帮助,如此,东临苍又岂会联系不上那厮?
或许,这东临苍对她姑苏凤瑶终是心有戒备,是以不愿说实话,又或许,颜墨白早已对这东临苍打了招呼,不让他在她面前多言。
思绪至此,凤瑶苍茫的勾唇一笑,片刻之际,才平寂幽远的道:“本还想让东临公子对颜墨白带句要紧话,但既是东临公子也联系不上他,便作罢就是。”
东临苍神色微动,柔和而笑,“不知,长公主欲让在下为你替大周皇帝带什么要紧之言?莫不是,长公主有其余之事欲知会他?”
凤瑶淡道:“那几句话是否要紧,此际倒也无任何意义了。既是联系不上他,一切皆不过是空谈罢了。”
“虽是联系不上,但有些事压在心里终还是不妥,不若,长公主与在下说说,便是在下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可用心聆听,至少能在精神上替长公主分担些忧虑。”
他再度温润平和的道了话,且这话之意,颇有几许刨根问底之感。
凤瑶终是转头朝他望来,深黑的目光静静锁他,“东临公子该是联系得上颜墨白的吧?”
这话虽是问句,但语气中交织着的硬实与笃定之意则是彰显得淋漓尽致。东临苍温润而笑,面色并无任何异常,薄唇一启,仍旧是道:“长公主许是当真误会了,在下,的确联系不上大周皇上。”
他依旧是这话,也依旧是不愿承认,纵是凤瑶明明从他先前的语气中全然笃定他是联系得上颜墨白,但此际再度闻得他这话,心底所有的一切,终还是全然化作了无奈。
东临苍既是有心做戏,她若要拆穿,自然也是拆不穿的。
终还是能力浅薄,难以主宰命运。是以事到如今,她唯有接受一切,再不耿耿于怀。
“也罢。”她沉默片刻,叹息一声。说着,瞳孔稍稍从东临苍身上挪开,继续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他几句注意安全罢了,且他军中出了细作,他若忙忘了,不紧急将细作找出,日后定后患无穷。”
这话一落,目光微微垂下,再无心言话。
东临苍瞳孔微微深沉半许,视线也在凤瑶身上仔细扫视几眼,随即才薄唇一启,平缓而道:“本以为大周皇帝对长公主情深义重,肆意的胶着黏着,却不知长公主对大周皇上,也是心系得紧。遥想他大周皇上戎马一生,算计一生,此生走得太过起伏与狰狞,如今却能遇见长公主这般真正心系他的女子,也算是他不虚这人生一行了。”说着,嗓音也极为难得的幽远半许,继续道:“长公主且放心,你与他皆是大富大贵之人。且你与他都是经历过几番生死之人,既是如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与大周皇上,最后定能安稳。”
冗长的一席话,语气平缓认真,连带方才那股隐约透着的兴味之意也全然的消却开来。
凤瑶未言话,目光仅是静静的凝着前方的火堆,一动不动。
周遭气氛也全然沉寂下来,无声无息,徒留火舌摇曳,柴火也被燃烧得霹雳碎响,衬得周遭气氛越发清宁。
东临苍也未再言话,然而目光则一直在凤瑶身上打量,分毫不挪。
则是不久,突然,不远处则传来了迅速奔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极是迅速单薄,稍稍一听便知来人仅有一人,而待下意识循声观望,则见那夜色尽头之处,一抹颀长修条的身影犹如利剑般火速冲来,而待那人稍稍靠近,凤瑶才见,那来人,正是柳襄。
摇曳的光火映照在他脸上,稍稍将他脸上那片复杂与焦灼之色衬托明显。
又许是已然看到凤瑶,他面上的焦灼之色又犹如变戏法般陡然消却了下来,浑身上下再度恢复平静之意,只是足下的步子,则是分毫不减,几番之下,便已彻底站定在凤瑶身前,而后用细瘦的身子,全然将凤瑶护在了身后。
“你是何人?”
他目光径直朝东临苍垂落,戒备低沉的问。
在旁的叶航呆怔了一下,却也仅是眨眼间,他便抬手而起,骨节分明的指尖陡然握上了剑柄,眼看就要抽剑朝柳襄的脖子架来。
却也正这时,东临苍突然道:“小叶航莫要太过紧张了,来者是客,莫要吓着客人了。”
这话一出,叶航才稍稍松开握剑的手,但目光则一直凝在柳襄身上,双眼发亮,整个人犹如猛兽般浑身戒备,似是随时都可扑上来咬人。
柳襄则分毫不惧,整个人淡定自若,浑然不曾将叶航的所有反应放于眼里。他仅是满目戒意的朝东临苍望着,薄唇一启,继续道:“你究竟何人?”
这荒郊野外,连只野物都难以预见,便是他此番出去打猎,也是走了许久才猎得一只野兔,如今倒好,这般荒凉破败之地,竟还有如此二人坐于此处,无疑是极为难得,且看这坐着之人满身玄色衣袍,整个人不惊不愕,从容淡定,那一股股淡定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