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6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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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东临世家已在颜墨白那小子掌控之中,在下如今已成傀儡无用之人,翻不得天。”
这话入耳,凤瑶终究敛神一番,抬手接了他掌心的药丸。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缩手回来便略是迅速的倒了杯热茶朝凤瑶递来。
凤瑶就着茶水将药丸吞下,东临苍便也不耽搁,掏出银针,点燃烛火,烈酒微微满上了瓷碗,待得一切完毕,他缓缓起身,腾出软榻,随即垂眸朝凤瑶望来,“瑶儿且在这软榻趴下,在下要为你施针了。”
这厮依旧是一口一个瑶儿的唤着,凤瑶极是抵触,终究还是清冷道:“东临公子与本宫身份迥异,在称呼之上,还望东临公子莫要再越距。”
东临苍瞳色一滞,苦涩而笑,点点头,唤了声,“长公主。”
凤瑶听得越是有些古怪,却也未再耽搁,仅是缓缓起身朝软榻行去,而后稍稍褪却外袍,仅留亵。衣,趴在了软榻上。
整个过程,东临苍未言话,仅是极为认真的在她后脊上施针。大抵是他手法极好,银针入体,竟也不曾太过疼痛,只是心口越来越有些郁积,似有一大股气萦绕在心口,排泄不出。
她忍不住开始深呼吸,强行忍耐,奈何时辰越是往后推移,那股憋郁之感越发强烈,甚至连带呼吸都抑制不住的急促,似如进气极少,颇有强烈的窒息之感。
她额头布了曾冷汗,浑身紧绷,待再度撑了半晌之后,抑制不住的道:“还得多久?”
“快了。”他答得略微笼统,语气也极为难得的有些紧然,却是不久,后脊猛的大痛,似有什么东西强行钻入了脊椎,入骨入髓,疼得锥心。她抑制不住闷。哼,冷汗越发直冒,浑身当即发抖,东临苍强行按住了她的肩膀,低沉道:“长公主忍忍,一会儿便好了。”
凤瑶哪里忍得,只觉脊椎都快要全数断裂,疼痛难耐,这种疼痛,此生从不曾尝试,正待整个人要痛得发疯的起身,不料刹那之际,那锥入后脊的东西又陡然被拔走,瞬时,那锥心的疼痛陡然消停,连带心口郁积得甚至要爆裂之感也蓦地消失。
一时之间,心口,从未有过的通畅,甚至舒坦。
凤瑶终是停了挣扎,整个人呆住。
东临苍松了她的肩膀,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哑问:“长公主心口可有疼痛之感?”
凤瑶呆呆摇头。
“可有气闷之感?”
凤瑶再摇头。
他略是释然的松了口气,“效果该是极好,若不然,此际你自己心口定当疼痛。心疾之症,需多加调养,如今丹药与银针齐下,便得看能将心疾抑制多久。待诸事安定之后,在下会再为长公主研制心疾之药,确保将长公主的心疾彻底去根。”
“多谢了。”
凤瑶沉默片刻,终是道了这话,随即缓缓起身,将外袍穿上,待得一切完毕,正要急着出门去寻颜墨白,却是还未来得及从软塌起身,东临苍已出声道:“长公主,柳襄死了。”
这话蓦地入耳,凤瑶足下陡然顿住,瞳孔震颤,整个人僵在原地。
“前几日,柳襄突然回宫,长跪在太上皇面前请求原谅,也顺带将颜墨白挖掘的其余地道口的位置全数报给太上皇,将功折罪,太上皇终是留了柳襄一命,卸下心防。后来,在下研制出蚀骨散,交由柳襄,柳襄亲自在太上皇眼皮下送去了饲养蛊狮之地,悄然将蚀骨散掺和在狮群的饮水里,致使蛊狮群全全中毒,悉数死亡,甚至骨肉不存。”
说着,叹息一声,“在下历来主张不杀生,但如今才觉,有些事,非你能控制,便是你不想屠害什么,但命运如此,你不得不去当一回刽子手。许是正因在下思虑太多,考量太多,却是连柳襄,都比在下活得潇洒,死得潇洒。”
凤瑶满目起伏,脱口的嗓音顿时变得嘶哑,“柳襄呢?”
“死了。”东临苍按捺着性子再度回道。
“尸首呢?”凤瑶沉默半晌,才低哑问。
“柳襄灭了狮群,太上皇防不胜防,满心震怒,亲自将斩杀了。至于尸首,在下也是不知何处,许是,被随意拖出宫去了吧。”
凤瑶面色发白,情绪汹涌起伏,压制不得。
虽对柳襄并无感情,但却不愿柳襄客死他乡,惨烈而亡。那般娇然风月的人,本该是有他自己的大好前途,却不料,终究是为了她姑苏凤瑶,丧了性命。
这种感觉,无疑太过复杂,惆怅,甚至空荡,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亡,她从不曾想过要让柳襄付出什么,也历来都在拒绝柳襄的情谊,却也正因那日略是强行的话伤了柳襄的心,从而,才亲手将他推往了绝路。
柳襄……
或许,当日与他说话,便该多委婉些,待得天下大定,再按照计划为柳襄赐一门好亲事,只可惜,命运弄人,终究是命运弄人。
凤瑶白着脸,再未言话。
东临苍深眼将她打量,欲言又止,却终究未再出声。
待得二人缄默半晌,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凤瑶这才陡然应声回神,下意识抬眸一望,便见不远处的殿门刚好被推开,那满身颀长的颜墨白已踏门而入。
“如何了?”他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定在了凤瑶面上,仔细打量,眼见凤瑶面色苍白,他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瞳中氤氲着凝重之色,待站在凤瑶身边,便已朝东临苍径直问话。
东临苍缓道:“挺好。丹药与银针皆用,长公主心疾尚且治了六成。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得好生调理,每隔三月,在下都得再度为长公主施针一回。”
“如此说来,你并未将凤瑶心疾全然治好?”颜墨白平缓自若的问,语气无波无澜,但若是细听,却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的几丝威胁。
东临苍无奈道:“心疾之症本是棘手,自然不能一时之间便全然治好。此症需循序渐进的治,也得好生调养。”
颜墨白深眼凝他,也未多言,仅是回眸再朝凤瑶扫视,眼见凤瑶面色并未全然平息,放缓了嗓音,“凤瑶,怎么了?”
第707章 趁势压制
凤瑶当即握紧了他的手,指尖微微顺着他的指缝扣下,与他十指相扣,待得强行敛神一番,才迎上他的眼,低沉道:“柳襄亡了。”
这话一出,颜墨白瞳中仅有半许起伏,面色则并无太大反应。他仅是朝凤瑶凝了几眼,便已转眸朝东临苍望来,似在无声审视什么,东临苍面色稍稍僵了半许,似有心虚,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颜墨白身上挪开,仅道:“我得到的消息便是如此。柳襄在太上皇眼皮下为蛊狮下蚀骨散,已被太上皇亲自斩杀。”
周遭气氛蓦地沉寂下来,无人皆未回话。
待得半晌,颜墨白另一只手才稍稍伸来,理了理凤瑶额浅淡碎发,缓道:“日后归国,必追封柳襄。”
凤瑶暗自叹息,并未回话。如今柳襄人已死,再为他加官进爵也无用处了,如今声名对他而言,终究是身外之物,再也享受不得,再加之柳襄又无亲眷,是以更也谈不上封妻荫子,令他亲眷后半晌富贵无忧。
是以,人一死,一切便皆成徒劳。只可惜柳襄此人看似风月,却终究也是傲骨铮铮的男儿,如此亡在他乡,尸骨不知,着实,凄凉了些。
思绪至此,凤瑶垂眸下来,无心让颜墨白再因她的情绪所扰,仅是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兀自将一切起伏的心绪自行消化。
颜墨白也知她心思,终究未再就此多言,仅有抬手为她掖了掖衣襟,缓道:“膳食已备好,我们先去吃些东西。”
凤瑶缓缓点头,并未吱声。
颜墨白则牵紧了她的手,拉着她一道朝不远处殿门行去。待入得隔壁偏殿,殿内的圆桌已摆了酒席,席上菜肴丰盛,色泽极好,香味也肆意萦绕入鼻,倒也是惹人发馋。
墨玄与百里堇年正坐定在圆桌旁,眼见凤瑶等人进来,稍稍平缓儒然的招呼了一句,颜墨白也不耽搁,牵着凤瑶在圆桌入座,而那东临苍也已跟来,恰到好处的坐定在了凤瑶另一侧。
百里堇年率先挽袖倒酒,待得杯盏酒满,亲自端着朝颜墨白敬来,“如今在大周皇上面前,一切傲骨大义之言不过是自不量力,朕也不求大周皇上宽待,只望大周皇上能记得你方才应过朕的话。朕,先敬皇上一杯。”
颜墨白修长的指尖这才稍稍松开凤瑶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懒散缓慢的捉住了面前的酒盏,微微举起,“你之求,朕自然应允。皇上如今也算是帮了朕之大忙,朕对皇上,自然得以礼相还。”说着,微微而笑,面色温润自若,灿如晚霞,却又让人揣摩不出多余的情绪来。
“请。”待得这话一出,他越发抬高了酒盏,漫不经心道了一句。
百里堇年紧着脸色点头,不再耽搁,举了酒盏便凑近唇边,一饮而尽。
几人同坐而食,气氛略是压抑,个个面色皆是各异,心思重重。
整个过程,凤瑶皆未言话,颜墨白为她碗中布的膳食已堆积成小山,但她却无心食欲,心底也起起伏伏,倒也从未想过,如今局势危急,一触即发,却是这风雨狰狞之际,这天下之中的几位翘楚,竟还能如此平静的同桌而食。
如此饭局,无疑普天之下仅有一局,也因在坐之人身份太过显赫,若是外人知晓,定会被这饭局震撼。
只是本以为这顿饭,不过是几人随意聚聚罢了,却终究未料,膳食过半,东临苍与墨玄手中的筷子齐齐落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抬眸望去,则见东临苍与墨玄眉头紧皱,整个人抑制不住发颤,则是刹那,东临苍无奈苦笑,“你既是不信,我便只有主动入翁,让你信任。在秋月殿住了这么久,倒是只有这顿膳,吃得略有胃口呢。呵,你看,我多配合你?”
这话俨然是对着颜墨白说的。
墨玄则面色平静,除了浑身发颤之外,整个人并无太大情绪翻涌,也仅是待得东临苍这话落下,便已播薄唇一启,接话道:“大周皇上终究还是未曾全信在下。如此也罢,在下晕厥之后,大周皇上自无后顾之忧,想来自也能安心行事。只是方才答应过在下之言,大周皇上也要如约而行,不得食言。另外,再提醒一句,太上皇如今虽为困兽,却也终究是兽,难免会有后招,也望大周皇上好自为知,心静从容,凡事多加思量,莫要,受某些流言所扰心智。有些话,说出来便易攻心,大周皇上自也知这道理,唯有不听不信,方能大安。”
说着,似是有些支撑不住,连带脱口的嗓音都越发变得虚弱断续,“相识一场,在下敬大周皇上是条宽怀仁义。望醒来之后,一切大安,更也能,安然见得大周皇上……无恙。”
墨玄这话,也已然是对着颜墨白说的。
甚至尾音还未全然落下,墨玄便已双眼而合,与东临苍一道软趴在了桌上。
凤瑶心有起伏,满目复杂的朝颜墨白望来。
墨玄方才之言,疑虑四起,令她听得惊愕甚至诧异。什么叫莫被流言所扰,什么叫敬颜墨白宽怀仁义?什么叫醒来之后,希望能见得颜墨白安然无恙?如今整个大周国都都已在颜墨白掌控之中,只要颜墨白愿意,随时都可收网,大英太上皇随时都可一败涂地,怎此际到了墨玄这里,便成了极为悬吊不稳之事了?
甚至,此番所有之事皆已在掌控之中,颜墨白都已能与东临苍等人同坐用膳,为何还要在这节骨眼上弄晕东临苍与墨玄二人?
思绪翻腾,越想,越是想不透彻。
却是正要强行按捺心绪的朝颜墨白问话,奈何到嘴的话还未道出,门外陡然有侍卫紧烈的嗓音扬来,“皇上,太上皇不见了。”
这话来得极为突然,骤然扰乱满殿沉寂压抑的气氛。
百里堇年陡然起身,大喝一声,“什么?”
这话一出,当即满目发紧的朝颜墨白望来,颜墨白面色则稍微沉了沉,却并无慌乱,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敲了敲面前杯盏,薄唇微启,“差人,满宫搜查,任何之地皆不可放过。”、
他语气如兰,平静如初,顿时犹如一枚定心丸压在了百里堇年心头。
百里堇年终是平静下来,朝颜墨白低沉道:“朕出去看看。”说完,已无心耽搁,迅速起身出殿。
直至百里堇年彻底走远,脚步声也全然消失不闻之后,殿内气氛,再度沉寂下来。空气里,略微弥漫着醇酒的味道,殿外,雨声依旧交织,寒风不住的吹打门窗,簇蹙之声四方而起,不绝于耳。
“墨白,你可是并未真正相信东临苍与墨玄,是以,才会药晕他们?”凤瑶终是出了声,这话略是委婉,语气则卷着几分试探。
颜墨白并未隐瞒,开口便平缓自若的道:“嗯。”凤瑶眉头一皱,却是这时,便闻他继续道:“东临苍与墨玄虽已归顺,只可惜,有些人,终还是不得不防。除非这大英全然落于我之手里,要不然,东临苍与墨玄,自也容易出岔子。”
“话虽如此,但东临苍与墨玄似是都知你要下毒,甚至还主动配合,如此之事,你不怕东临苍与墨玄使诈?许是他们故意主动配合你,故意被药药晕,待你对他二人全然卸下防备之后,他们那时再兴风也不迟。”凤瑶心有担忧,再度低沉道话。
只是这话的尾音还未全然落下,颜墨白已朝她微微而笑,仅道:“凤瑶放心,我既能药晕他们,自然,也能让他们一时半会儿醒来不得。如今墨玄与东临苍心思,我皆了如指掌,甚至这二人心中的软肋,我也已掌控,如此,软肋在手,东临苍与墨玄,皆兴不起风。我如今药晕他们,也不过是为防万一罢了,且就凭这二人的性情,此际既能主动配合我被药药晕,便也足以验证这二人求和归顺之心。”
是吗?
他这话说得极为傲然自信,但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则是复杂悬吊,终还是令她无法全然放心。
她深吸了几口气,目光紧紧凝着颜墨白,欲言又止,却终究未再言话。
多说无益。颜墨白这厮历来精明,满身的傲骨与自信,且一旦决定之事,绝不会轻易更改,再加之心思精明,算计缜密,是以,论及谋略,她姑苏凤瑶在他面前自然插不上什么嘴。如此,有些怀疑担忧之言,倒也无需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