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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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倒是好心
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婉,言下之意便是等着凤瑶出言吩咐,让他过去将那一车的人全数赶下来。
只奈何,纵是心生冷冽,纵是能对颜墨白冷讽鄙夷,却也终归是忍不下心去用一种极为森冷的态度来面对那些孩童。
凤瑶面色沉寂。
一时,心绪缠绕,交织复杂。
待得许久后,凤瑶才彻底压下了心底的起伏,目光再度朝那张灿然稚嫩的小脸扫了扫,随即才垂眸下来,幽远至极的道:“不必多言,我们先出发。撄”
这话一落,不待王能反应,已迅速转身过去,随即极是干脆的登上了马背。
王能神色一变,转眸再度朝那辆马车扫了扫,面色复杂,随即也不再多言,转身上马偿。
“出发。”凤瑶朝王能扫了一眼,低沉出声,待得王能恭敬点头后,她便不再耽搁,策马当前。
夜色深沉,皎月如盘。
路道上,月光与精卫们手中执着的火把的亮光交相辉映,光影绰绰,倒是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幽远之意。
踢踏飞跃,凤瑶并未有意放慢速度,一行人也迅速策马而追,一时,只闻马蹄声厚重震撼,虽凌乱,却也声势浩大。
一路奔波,也风而迎,凤瑶并未歇息,便是晨光熹微甚至日上三竿之际,都未曾停歇下来。
王能紧紧的跟在她身边,眉头皱得厉害,生怕她劳累挨饿,几次都想出言提醒让凤瑶休息,奈何见得凤瑶满面沉寂淡漠,似要执意奔波往前,到嘴的话,却也抑制不住的噎住了。
直至,日上头顶,正午已至之际,凤瑶沉寂无波的目光才朝王能望来,主动出声,“停顿休息。”
王能一怔,心底蓦地漫出了几许释然,随即恭敬点头,而后便回头朝身后精卫们扯声而道:“长公主有令,停马休息!”
这话一落,一行人全数策马而停,原地休息。
此际,正值正午,阳光虽是火辣,但此处正好是一片丛林,树荫重重,倒也不曾显得太过炎热。
凤瑶下马后,便择了一处树荫就坐休息,奈何行马一夜,再加之早膳不曾吃任何东西,是以,此际,难免腹中空空。
正这时,王能拴好马后,已踏步朝她而来,待站定在她面前时,才恭声而问:“策马劳累,长公主此际定要吃些东西果腹。”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恭敬而问:“长公主是要吃糕点,还是吃些野味?”
凤瑶神色微动,正要说吃糕点,哪知正这时,那马车内的女童悦儿竟如恰好时辰了一般,此际已掀开了车帘,稚嫩亲昵的朝她道:“娘亲,悦儿饿了。”
凤瑶眼角一挑。
王能则干脆的抽了眼角,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仅是静静的朝那马车上的女童盯着,则是片刻,眼见凤瑶不答,那女童竟是突然间钻出了车帘子,小小的身子竟要主动攀爬着下得马车。
只奈何,她着实是太小了,攀爬之际,短腿儿未能站定在地面,反倒是只能吊在半空,一时,整个人都开始吊在本空摇摇晃晃。
“哇呜……”
瞬时,女童似是吓住,张嘴大呼。
这时,那青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当即靠近马车抱起了女童,随即急忙出声安慰。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瞳孔也微微一缩,这时,那马车的帘子再度被立在一旁的伏鬼掀开了,随即,车上那抹雪白颀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长公主吓着悦儿了。”此际,他正微微而笑,满面的清风儒雅,只是大抵是日夜兼程的行路,颠簸劳累,再加之有伤在身,是以,此际他的面色竟显得越发苍白。只奈何,如此一个极是病怏怏的人,待得那双平和温润的目光迎上她的眼时,瞳孔便瞬时漫出了几许微光,而后,他那双薄唇也微微一启,竟是突然间道出了这句话来。
凤瑶眸色瞬时一沉。
何谓是她吓着了那女童?且明明是那女童自己要爬下马车,且身板儿又不够,致使整个人吊在半空,如此,也与她姑苏凤瑶有关?
思绪至此,凤瑶淡漠而道:“看来,摄政王不止身上有伤,连带眼睛都瞎了。”
他眼角一挑,“长公主何意?”
凤瑶淡道:“悦儿为何要哭,想来在场之人皆知,而此际却独独摄政王不知,不正是说明摄政王与我们都不一样,不是眼睛瞎了看不清事态,那便是,脑袋有坑,不清世事?”
这话一落,在场之人的面色皆是纷纷骤变。
青桐面色有些发僵,愕然的朝凤瑶扫了几眼,不敢言好。
便是连一向森冷煞气的伏鬼也稍稍垂眸下来,装作了一副俨然不曾听见的模样。
在场之人,唯独颜墨白仍是笑得平和温润,但若是细观,却也不难觉察出他瞳孔内的几缕僵色。
仅是片刻,他轻笑一声,“长公主这繁华,倒是不留情面,微臣好歹也是大旭摄政王,而今众人当前,则被长公主如此奚落,是以,长公主可该稍稍补偿微臣?”
凤瑶眼角一挑,漫不经心的问:“摄政王想要本宫如何补偿?”
他微微一笑,儒雅平和的道:“微臣有伤在身,饮食不可太素,需些有营养的东西。是以,便劳烦长公主差人为微臣捕些野味,养养身子。”
果然是脸厚得紧呢,连带这番话都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凤瑶神色微动,淡漠而道:“也罢,摄政王既是不愿吃得太素,想来便是有开荤的打算了。”
说着,慢腾腾的转眸朝王能望来,“这林中之地,想来该是肥沃。”
王能微怔,一时有些揣测不到凤瑶的心思,待默了片刻后,才稍稍点头。
凤瑶淡道:“如此便可。让人好生在这林子的土里挖挖,这摄政王既是要开荤,想来蚯蚓地虫之类的,皆是不错,正好,待挖好蚯蚓地虫后,再就地生火煮煮,烹好之后,再赏给摄政王食用。”
在场之人纷纷一怔,神色各异。
颜墨白面上的笑容僵了半缕,则是片刻,他平和的缓道:“长公主……”
后话未落,凤瑶已转眸观他,漫不经心的道:“道谢之话,摄政王不必多提。摄政王既是有伤在身,本宫身为长公主,自也该好生关心慰问于你才是。”
这话一落,目光朝王能落来,“速差人去办。”
王能再不耽搁,当即点头,随即正要转身去吩咐两名精兵,不料正这时,颜墨白再度出声,“王统领不必着急,且先慢着。”
王能刚毅恭敬的道:“属下只从长公主之令。”
这话一落,便再也不顾颜墨白了,当即吩咐精兵入得林中挖蚯蚓地虫。
颜墨白终归是再度挑了眼角,干咳一声,回眸朝凤瑶道:“长公主,微臣平生,最是不喜地虫之物。”
说着,见凤瑶淡漠观他,他继续道:“微臣也突然想起,伏鬼最是擅长捉野物,不如,微臣此际便让他捉来野物,以作微臣与长公主的午膳如何?”
凤瑶淡道:“本宫与王能,可不会处理与烹饪野物,便是精兵们,也不会呢。如此……”
颜墨白笑得温润,“如此,便由微臣亲自烹饪,以答谢,长公主赏微臣蚯蚓地虫之举。”
凤瑶神色微动,目光微沉,并未言话。
颜墨白则转眸朝伏鬼望来,示意一眼,伏鬼恭敬点头,略微干练干脆的扶着颜墨白下了马车,随即一步一缓的朝凤瑶行来。
青桐见状,正要将怀中的悦儿交由一旁的小厮,不料悦儿已挣扎下地,迅速小跑着朝凤瑶跑去。
“小主子,你慢些跑。”小厮紧张不已,急忙在女童后方焦急跟随。
青桐则迅速从马车中抽了软垫,扛着便朝凤瑶的方向跑去。
待得颜墨白被伏鬼扶着刚刚站定在伏鬼身边,青桐已将软垫安置在了凤瑶身旁。
颜墨白缓缓而坐,占了软垫一半,而后便抬眸吩咐伏鬼,自去打猎。
伏鬼恭敬点头,应声而去。
青桐也扯了扯小厮衣角,领着小厮缓缓而离,回得马车边去照顾车中那几名未曾下车的孩童。
一时,各地的精兵们也由王能吩咐,一部分人就地而歇,一部分人外出打猎。
周遭气氛,也缓缓的沉寂下来,徒留林风浮荡,略微爽朗。
女童最初是在凤瑶身边亲昵的坐着,凤瑶着实应付不来孩童,再加之听得孩童一字一句的唤着娘亲,这种感觉,无疑是有些僵硬戳心。
仅是片刻,她终归是转眸朝颜墨白望来。
颜墨白笑得温润,而后便吩咐青桐将女童委婉劝着历来,待得身边终于全数安静后,他那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空了一半的软垫,只道:“地上有湿气,长公主可要坐在这软垫上?”
凤瑶眼角一挑,淡漠观他。
他笑得温和如初,只是面色却越发的有些苍白,“微臣,也只是担忧长公主受寒。”
凤瑶并未将他这话太过听入耳里,只是淡道:“摄政王倒是难得好心。”
第129章 宫中深浅
这话一落,也并未太过拒绝,仅是默了片刻,便稍稍挪身坐在了那空出的软垫上。
此际,颜墨白的腿脚正朝前直直的伸着,雪白的衣袍盖住了腿脚,也看不清任何伤势。
凤瑶神色微动,才随意淡漠的问:“一路行来,摄政王身子骨可吃得消?”
颜墨白缓道:“还好。虽车马颠簸之际伤口会疼,但也并非太过剧烈。撄”
是吗?
凤瑶转眸观他,神色微深。
他则笑得温和,毫不避讳的迎上凤瑶的目光,“长公主这般看着微臣作何?”
凤瑶讽道:“本宫不过是在想,如摄政王这般人,竟也会感觉到疼痛,倒也稀奇。偿”
说着,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开,淡道:“既是身子骨颠簸不适,不若,本宫便将那马车赏给摄政王,再赏十名精兵于你,如此,摄政王便可不必与本宫同行,慢悠回京也可。”
颜墨白勾唇而笑,“这才不过行了一夜半日,长公主便不喜微臣跟随了?说来,此番行程,也仅是悦儿与几个孩童吃了几口长公主的糕点罢了,再者,长公主这车马空着也是空着,顺便赏赐于微臣就坐,也是不亏什么,是以,微臣随行,碍不到长公主任何事,怎长公主便如此抵触微臣?”
凤瑶眼角微挑。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着实擅长胡诌,脸皮也厚,即便满身都病怏怏了,嘴巴竟还是厉害得紧。
思绪至此,凤瑶淡漠观他,默了片刻,才面无表情的道:“摄政王总是言道本宫抵触于你,倒是有些过了。本宫劝摄政王缓缓而行,不过是担忧摄政王伤势罢了。”
他面上的笑容深了半许,“长公主是说,你担忧微臣?”
凤瑶面色微沉,淡漠观他,倒是着实觉得他面上那温润风华得不像样的笑容极是欠扁。
得,面对脸厚且喜好钻空子之人,也多说无益。
思绪至此,凤瑶垂眸下来,不再多言。
正这时,已有精兵迅速用布袋兜回了一袋子蚯蚓与地上的爬虫归来,微紧着嗓子朝凤瑶道:“长公主,蚯蚓与地虫已挖够一袋,可够?”
凤瑶神色微动,正要言话,不料颜墨白缓道:“已是足够。”
这话一落,他那缠绕着厚厚纱布的指尖开始朝精卫手中的袋子探去。
精卫目光一垂,在颜墨白那满是纱布的指尖扫了扫,神色也略微发紧,待得犹豫片刻后,却也终归是将手中的袋子递在了颜墨白手里。
颜墨白指头一曲,稳稳接过,而后垂眸将手中的袋子仔细扫了两眼,平和无波的道:“长公主倒是第一次送微臣礼物。”
这话,凤瑶着实不敢苟同,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这颜墨白究竟何意。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她再度低沉道:“摄政王不必客气。”
颜墨白微微一笑,“客气倒是需客气的,只是,就不知长公主是否喜欢蚯蚓地虫。”
凤瑶瞳孔微缩,面色微沉,并未言话。
蚯蚓地虫之物,她自然不喜,今日能让王能差人去捉这些来,也是因这些东西极是特殊,是以便想将颜墨白一军罢了。
是以,这颜墨白如此而问,究竟何意?
思绪至此,凤瑶心底略生戒备,随即瞳色微紧的观他,“本宫喜与不喜,似与摄政王无关。如此,摄政王又何必要问。”
他苍白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润平和,儒雅而道:“微臣也仅是问问罢了,毕竟,这袋子似有漏洞,掉了条蚯蚓到长公主这边,就不知长公主是否害怕了,是以,微臣才如此而问,若长公主喜好蚯……”
儒雅温和的话还未道完,凤瑶已是听得面色发紧,心惊胆战。
她来不及多想,顿时急促的站起身来,整个人急忙蹬地跳脚,待得抑制不住的狂动片刻后,垂眸之际,果然见得地上有条蚯蚓正蜿蜒而前。
她面色都开始白了半许,心口紧跳,略微厉害。
待回神过来,她蓦地转眸朝颜墨白瞪来,则见他略微无辜的举着手中的布袋子,那缠绕着纱布的厚厚手指正指着布袋一侧的那条小破口,温润而道:“微臣说的是真的,这布袋子,的确有条口子。”
凤瑶神色着实起伏得厉害,心底也起伏得厉害。
她的确是看到了那条布袋子上的口子,只是不能确定那条口子是否是颜墨白故意弄的,或是这布袋子很早以前就有条口子,再看这颜墨白那无辜从容的模样,一时,只觉心底着实添堵。
在这腹黑之人面前如此坏了平静的跳动,倒也有些扫面子,只奈何即便心底陡跳都怒,却也不能擅自发作,无疑,全身上下,似是都有些堵塞难耐。
思绪翻腾,凤瑶静立当场,冷眼观他。
他稍稍将布袋子交由一旁的精卫,平和而道:“微臣着实不知长公主会惧蚯蚓。也本以为,长公主乃巾帼之人,自该顶天立地,对待诸事诸物都浑然不惧,却也终归是未曾料到,长公主是个女子,女子寻常怕的东西,长公主,也依旧怕。”
冗长的一席话,倒是被他以一种略微正经的嗓音言道而出,只是待这话一落,他那嘴角,竟勾了勾,霎时呈现出了一种难以言道的怪异与扭曲。
这厮定是在心底笑开花了。
难得见得她姑苏凤瑶失态,这厮定是要幸灾乐祸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