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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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盛心下一惊,钳住卿笛的手腕,道:“什么事情?”
卿笛冷了双眼,凛了神色,甩开罗盛的手。她起身,负手而立,道:“罗长老何必这般激动。本座的事便是天族中事。怎么,长老还想要插手我天族中事不成?”
反将一军,罗盛哑口无言。唯有狠狠地瞪了卿笛两眼,才解了心头少许的恨意。
“长老的气可是有消了一些?”过了约莫三盏茶的功夫,卿笛又是开口这样说道。
罗盛沉了沉气,道:“何来有气?阁主今日是想来问我何事,可是到现在都未和老夫说明?”
卿笛笑了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去了王宫,罗妃的事情本座也是略有耳闻,想叫长老好生的教导教导女儿罢了。若是来时本座再听说罗妃这般草菅人命,本座可是不会手下留情。令着,本座听闻前些日子,穆棱回了鬼族,不知罗长老可是有听闻此事?穆棱之于我天族,她可是一个不小的罪人。若是长老知晓她在何处,还请要告知本座一声,本座好将她送去天帝面前受审。”
看着罗盛的脸色几变,最终是变得惨白无比,双目空洞。
卿笛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顾念到方才的话,罗盛还要消化许久,便是十分仁慈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趁着罗盛被怔住之时,卿笛抽身离去。
天色已晚。卿笛从何处来,须得从何处归去。她念诀打开墓地西侧室进去,万万没有想到,穆汵在那边已经等候她多时。穆汵神色忧愁,道:“阁主,可是有什么收获?”
“自然是有的。穆棱之事,果然同罗盛有关。”卿笛想起方才罗盛那百变的脸色,她的心中便是愈加的笃定。
穆汵道:“这件事情,还是有劳阁主查个清楚,还穆棱一个清白。”
“昔年,穆棱私下产子已是触犯了你鬼族的禁忌。你还妄想要还她一个清白。王上,你可还是清醒?王上,当年之事,可是你一手促成。”听见穆汵的话,卿笛惊讶不已。她断然没有想过,穆汵这些年的想法从未改变过。
穆汵凄凄一笑,脸色几变,跪下来给卿笛可乐三个响头。他道:“阁主,昔年你的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穆棱之于我,你的母亲之于花羽族长,你的母亲之于义彦智者,花绯之于我的王儿,天帝陛下之于你。你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爱上,不过是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痴迷,犯贱罢了。即便我对穆棱无爱,只是歉意罢了。”
话非好话,却是在理。
卿笛沉吟片刻之后,又道:“时辰不久了,本座该回去了。王上,好自为之吧。”
在他身后,花甲老人笑着化成一团黑烟从棺木的缝隙中进去。墓室又复了宁静,鬼族之人本就没有*,在地上走过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卿笛在地上孤零零的脚印,仿佛方才只是她自己一人在此,自言自语。
卿笛看了看,旋身离开。
回到琉璃宫,恰好夕阳沉下,黑夜来临。
☆、第叁拾肆章 往昔恨之伤(1)
02
半抹残阳。
连晟在琉璃宫门前可谓是等的着急。瞧见卿笛归来的身影,他可是险些跳起来抱住卿笛。卿笛看着连晟,宛若他是一个疯子。她一双眼冷冽,叫连晟不敢说一句话。半晌,卿笛才道:“陛下醒了?”
连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道:“阁主,陛下不行了。”
四周的声音都已经消散,卿笛的大脑瞬间空白。她提起裙裾便冲向慕容夜玄的屋子。早晨好好好的人,此刻心跳、脉搏都已经薄弱似无。慕容夜玄的唇乌黑,眼窝发青,这显然是中毒的征兆。他温热的双手已经变得冰冷。卿笛用灵术想要护住慕容夜玄的心脉。鬼气灵术相冲,叫慕容夜玄的脸色愈加的痛苦。
卿笛惊慌中罢手。
鬼气入体,灵气未全,性命堪忧。
花绯跪在一旁,仿佛要将头塞进尘埃里。
“谁能告诉本座,这是怎么回事?”卿笛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琉璃宫,惊起林中一片休息的鸟儿。握紧了那一双没有温度的手。
夙淮闻声匆匆赶来,瞧见盛怒的卿笛。他静静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拥住那个已经红了双眼的人儿。他能够感受到,她体内的愤怒正在蠢蠢欲动。若是不及时控制,在琉璃宫中的人,都得死。夙淮轻声唤了她,道:“卿儿,节哀顺变。”
卿笛毫不留情地推开夙淮,双眼赤红,道:“这是怎么回事?”
夙淮思量再三,倒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是今时,夙淮接着卿笛的信叫他带着成穆前来琉璃宫。他亦是半刻不敢耽误。三个时辰,他同成穆到了这里。瞧见如同痴儿一般的花绯,成穆是想也不想便拥住她。本是没有什么意识的花绯,渐渐地哭出了声来。她看见成穆,惊慌失措地推开成穆,抛开。成穆得了夙淮的允许,追着花绯而去。
今日,阳光正好。
连晟把慕容夜玄弄到西亭中坐一坐。却没有想到,看见慕容夜玄,花绯像是看见了猎物那般兴奋。她将连晟打伤,抱住慕容夜玄,口中出现獠牙就刺入慕容夜玄的脖颈。她的毒气便是这样全部到了慕容夜玄的体内。慕容夜玄便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早已知道卿笛会震怒,便早已跪在这里请罪。
听完,卿笛自然是怒气冲天。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花绯便是将她一脚踹到在地上。拿着短剑指着花绯,道:“枉本座待你这样好。数千年,你在本座身边,不论你做错什么事情本座都从未怪过你。倒是今日,你便是这样报答本座的。好,真是好极了。尔等鬼族,是要叫本座将鬼族灭了去,你才安心吗?”
成穆听闻卿笛要灭了鬼族,他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卿笛。卿笛的目光触及他,稍稍一愣。成穆将眼移开,跪伏在地。
花绯爬到卿笛的身边,拽着卿笛的衣角,道:“阁主。阁主。绯儿,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十二花羽护卫中,卿笛最疼的人是她,最器重的人是她,最迁就的人也是她。虽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想过要认祖归宗,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啊,终究还是留在了卿笛的身边。却未曾想过,鬼族毒气入体,会造成今日这样的残局。
“滚。”卿笛一脚踹开花绯。花绯还想要爬上去,她被成穆护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花绯还是在嘤嘤哭泣,弄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我有一个法子,不知能否让我一试?”待花绯哭过了,成穆磕了几个响头,这样说道。
卿笛轻蔑嘲讽一笑,道:“你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夜中的乃是鬼族之剧毒。你要怎样解?”
“莫不是阁主不信我?”
那一双眼,是那样的熟悉。卿笛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她道:“本座为何要信你?”
“就凭,若是陛下没有我的医治,怕是撑不过今晚。”
卿笛噤声,成穆所言正是她所忧。慕容夜玄体内的灵气已经散尽,若是没有琉璃心护体,怕是在她回来之前,他已经咽气。即便琉璃心再怎样的好,过了今晚,也是无能为力。却也是也没有了别的法子,卿笛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后,成穆只将夙淮和连晟留下,叫花绯和卿笛在外等候,一个时辰后方可进入。
卿笛坐在外殿,头一低,墨发泻下,遮住她的脸。她的周身叫寂静,哀伤笼罩。花绯亦是只在旁静静地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是惊着了卿笛。过了许久,卿笛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起来,花绯想,她大抵是睡着了。她去偏殿取来一件披风,为卿笛盖上。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连晟出来瞧一瞧这两人。他的动作有些大,险些将卿笛惊醒。他本是想将卿笛弄到屋子里去歇息,可是半晌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法子,索性去了屋子里换夙淮出来。夙淮将卿笛打横抱起,送去卿笛的寝殿。他为她掖好被角,瞧着她的眉宇间的愁苦那样多,想要为她抚平。手都已经到了半空,终还是收了回来。
这件事,本就不该他来做。倒是等那人醒来吧。
夙淮收拾收拾了屋子,轻轻地带上门。又吩咐在屋外的花绯注意的事情才折回慕容夜玄的屋子去瞧一瞧。
卿笛这一睡,委实是睡得久了些。
第二日傍晚,卿笛才悠悠醒来。她甫一醒来便瞧见坐在床边含笑看着自己的慕容夜玄。狠狠地掐了慕容夜玄一把,那人惊呼手痛卿笛才肯罢休。
是真的。
卿笛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她抱紧了他,口中念念有词。
少时,打发慕容夜玄出去,卿笛换好了衣裳才出门同慕容夜玄一起去了琉璃宫的正厅。花绯和成穆已经在那里跪着等候。待卿笛一出现,二人齐齐地磕了一个响头。成穆道:“我想要娶绯儿为妻。请阁主成全。”
这一双眼,叫卿笛分外的熟悉,苦思冥想,也未想起是像何人。
卿笛道:“若是前些日子,本座兴许还能应了你们的要求。只是现在,不可能。
☆、【番外】我想你,写在心里(1)
【番外】我想你,写在心里
01
白纸墨画。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一样的动作才将这幅画落成。我有些困倦,索性将纸笔弃在一边,窝在贵妃塌上闭目养神。
数千年那样相同的生活,日复一日,你可是否也会倦了?却是如今,再非一个人,来来去去,终是没有那样潇洒。我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我仿佛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跳,一下一下,是那样的有力。
想着,想着,一股睡意涌上心头。
又见昔年,他那般的俊逸。
仿佛我看见许多年后,我那孩子的模样。
安雅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这可是好,叫我的睡意跑了一个干净。我有些不大开心地看着她。安雅兴许是知道了方才窝在歇息,她歉意地笑了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换了一个姿势,道:“小雅,你这样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倒是叫本座来时怎样才能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阁主,你说什么呢?”安雅秀美的脸庞即刻变得有些绯红,“您都已经做了母亲,能否不再拿安雅玩笑?”
有的时候,忘记又何尝不是一种好的结果。安雅将蒲涯丢在记忆的河流中,任由他在河流中被淹没。再也想不起,似是成了解开束缚的钥匙,成全了她的新生。如今的安雅倒是复了前些年的机灵活泼,却是没了心。这,未尝不会是一件不好的事,不是吗?
我不禁打趣她,道:“小雅,怎的这就脸红了。说吧,什么事情?”
安雅轻咳,道:“阁主,今儿是凡尘的新年。阁主可是要前去瞧上一瞧?好生热闹。”
“好生热闹?”
我起身,走到窗边,撩开薄纱。窗外流水潺潺,葱郁树林。这是天宫几千年来从未变过的景象。安静地有些久了,我倒是,忘记了所谓的热闹,是怎样的场景。倚靠着窗沿,脑海中,记忆混沌。
“您倒是去不去啊?”安雅似是等我的回答有些不大耐烦了。她鼓着脸,看着我,直跺脚。她倒是做好了随时都会飞奔出去的姿势。
凉风吹过,我的头有些疼了。我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累了。”
安雅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跑了出去。
02
一个人,这寝殿是愈加的空寂。
若是一切真的如同天册所言,这凤笛轩,大抵是也不会有主人了。
凤笛轩早已不同数千年前那般奢华。走在院子中随处可见斑驳的墙,颜色脱落的柱子。就连亭子中的石桌石椅都是一副苍老的模样,仿佛历尽人间沧桑。在这里住的久了,自然也是有了感情的。若是现在叫我挪了地儿,怕是连觉都会睡的不安稳。
我扶着身旁的树,却是不知他此刻可还是安好。
妍儿匆匆忙忙地来,大抵是要去主屋寻我。在院子中被我叫住,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跪身,道:“天后娘娘,陛下的病怕是等不得了。”
“带路吧。”
早是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未曾想过,会来的这样快。
慕容夜玄自打生病后便离了原先住的寝殿,搬去较为宁静的安和殿。每一天除了为他整治的太医,便是伺候他的宫人。偌大的安和殿,清冷至极。我是每三日来一回,瞧一瞧他。我却也是不大愿意瞧见他的。
今儿的安和殿出奇的热闹。
妍儿通报后,我瞧见跪了一院子的大臣、宫人。叫人瞧着心烦心慌。我冷着脸,空气之中的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我一步一步走的极稳。走过这样一个院子,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今儿,我却是觉着走了许久,许久。
推开那一扇门,我仿佛被死亡扼住了喉咙。
慕容夜玄躺在那里,双眸紧闭,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的嘴唇变得乌黑。我颤抖着抓起他的双手,指甲亦是如此。探了脉息。慕容夜玄,你当真是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吗?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夜玄的身子,冰冷。我看着医仙问道。
医仙跪在慕容夜玄的床边,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道:“娘娘,老臣,无能为力。”
医仙不停地磕头,地上有了血迹。
无能为力?
呵,这委实是一个绝好的借口。手掌轻轻一挥,了解了他。我看见他的眼不可思议。这些年久居深宫,倒是这些狠劲儿减了许多。我为慕容夜玄掖好被角,指尖滑过他的脸庞,冷声道:“还有谁敢说无能为力?”
安和殿中鸦雀无声。
半晌,众大臣齐声道:“陛下定会安好。”
安好?
“娘娘,您不可以。小皇子尚在腹中,娘娘三思啊。”妍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引得众大臣随她一同。
我想,大抵是这里的声音太大了。慕容夜玄的手动了一下,叫我欣喜若狂。我便是再也顾不得其他,用灵气将慕容夜玄的心脉护住。片刻之后,他的手不再是那样的冰凉。胎儿异动,我不可以在安和殿倒下。我嘱咐了妍儿几句,就匆匆回了凤笛轩。
03
院子中的树早就已经参天,数千年来,若非它给了我一席之地,我委实是不知道应当去哪了。靠在树上,我轻轻地抚着小腹。千年之前,我假装自己有了身孕,叫苏氏一族除了天籍;千年之后,我是真的有了身孕,慕容夜玄却是再也醒不过来。
因果报应,我想,昔年我种下了因,才叫我得了今时这样一个果。我又能怨得了谁呢?
又是想起安雅口中的热闹,我的心怦然一动,索性换了衣裳到凡尘去瞧上一瞧也是不为过的。想着想着,便也就是这样做了。
凡尘同昔年早已是不大相同。
四国依旧相安无事,各族倒也还算是安分。不再有战争,百姓和乐。
今儿的街市是出奇的热闹,春节时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时不时地还有妇人端着碗追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