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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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蜜糖,半是诱惑。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目光流转,好似有什么要溢出。还未等那人答话,门外又是一只箭,得了这人的性命。
卿笛锐利的目光落在门外庭院中的那棵树上,唇角勾勒出一个诡异而绝美的微笑。
这一场游戏似乎是越来越好玩了。
卿笛反手,宣岩半数的人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宣岩忽然起身,他笑的残忍极了,道:“姑姑,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今儿,小王即是清君侧,怎会只带了这几名近身的侍从?”手里拿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到宣墨的面前,将长剑架在宣墨的脖子上。
卿笛环抱着手臂。少时,她用手扼住尹太妃的咽喉,道:“宣岩,若是你敢动墨儿一下,今儿尹太妃怕是没有命活着走出这金殿。”
宣岩闻言果然是停下了动作。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长剑又再度架上宣墨的脖子。这一次的宣岩反倒是愈加的嚣张。他冷笑,道:“太妃的命,姑姑拿去便是。一命换一命,本王今日还是赚了。”许是被卿笛逼到了绝地,宣岩的笑愈加的残忍。
却是叫人意外,卿笛收了手。她淡然一笑,道:“人命而已。二十多年,本宫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是会在乎这样一两人的性命?宣岩,你委实是小看了本宫。”
宣岩的剑已经划破了宣墨的肌肤。
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将目光落在卿笛的身上。这样多年,她似乎始终是这样耀眼,宛若一颗颗星星。宣墨的眸子中染上悲凉。那样冰冷地剑若是刺穿了他的身体,是否会叫她记住他,哪怕只是眨眼之间。
二人僵持着,仿佛这屋子里的气息都已经凝固。
若不是卿笛在殿上踱步,叫人都以为这时间也已经静止。命软玉看住尹太妃,宣岩以为卿笛已经妥协。他亦是放下了警惕,收起长剑,准备走向卿笛。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中,身子飞出数尺之外。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
宣岩恶狠狠地看着卿笛,道:“贱人。”脸上又是生生地受了一巴掌,掌声清脆有力。
卿笛轻蔑一笑,道:“昔年,狡猾如狐狸的尹太妃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更何况你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本宫看你是有了色心,忘了这东程的天下是本宫怎样守住的。尹太妃如此聪明之人,怎是教出你这样一个废物。”说罢,又是一掌。
打落的牙齿,叫宣岩生生地咽回腹中。满嘴的血气,令他的恨意愈加的浓。
卿笛只消一个眼色便有人将宣岩从地上拽起来,宛若一个拽一个破布娃娃。
看着这大殿跪着这样多颤颤巍巍的人,卿笛忽然之间失了性子。她收回软鞭,命人将这遗体抬走。慢悠悠地走下来,道:“诸位爱卿起身罢。”
话语中带着一丝慵懒与压迫。
许是跪久了,众人起身时都是东倒西歪,相互搀扶。
碧玉将金冠交到卿笛的手上。手里拿着金冠,卿笛大步走向宣墨。宣墨旋即跪身,道:“姑姑,请称帝。”
卿笛淡然一笑,道:“称帝?墨儿,之于这皇宫本宫早已厌倦,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清楚。往后的这些年里,这东程终究还是要靠你。这金冠只能束尔之发。”说罢,卿笛亲自将金冠重新给宣墨带上,扶起宣墨,卿笛依着宫里的礼数给宣墨行了礼。
宣墨眉头紧蹙,道:“姑姑。”胸膛起伏颇大。
金冠束发,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衣袂飘飘,她依旧只是辅佐他的姑姑。
即便是有情,也跨越不去那一道沟壑。
宣墨看着卿笛对他一笑,转身,又变成那个不可一世地镇国公主。在她手中的,是先皇的印鉴,亦是这东程最高皇权的象征。
卿笛道:“慎廉王宣岩,领兵入皇宫,实属大逆不道。且,又欲逼宫,皇上欲饶,祖宗之法不饶。念在宣岩往年在封地,做了许多造福百姓之事,削爵位,贬为庶民。从此以后,不得再出皇宫一步。家奴,发配到边缘之地充军。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锦绣城一步。诸位,可是有怨言?”
“殿下英明。”群臣附和。
卿笛淡然一笑,便是丢下这屋子的人潇洒离去。软玉和碧玉二人相视一眼,一人拉着尹太妃,一人在身后护着便离开。
☆、第肆拾肆章 梦回帝都之罚(2)
那一日金殿之事在前朝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仿佛它的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殊不知,是卿笛派人到每一位臣子的府上,下了命令。谁敢用一家数百条的人命开玩笑。
便是如此,日复一日,清淡如水。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天庆二十年的最后一天。再过几日便是花羽节,这几日,皇宫中更是张灯结彩,即便是素日里穿着分外朴素的一些妃嫔都穿着颜色艳丽的衣裳讨几分喜庆。卿笛本就不喜的这些个场景,索性衣着如平日里那般素雅,瞧着自个儿喜欢便好。每每卯时入宫,呆到辰时便离开。
按照东程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今儿晚上便是皇室家宴。
卿笛虽是名义上已经外嫁,却还是碍着那镇国公主的身份,不得不留下。瞧着时辰还久,卿笛便是带着碧玉去了醉芷阁,将软玉遣回锦绣别苑前去接傅书怡。
冬日的银装素裹,装点着醉芷阁的素雅。扑在地面上的积雪被踩出了脚印,装饰着仅有白色的雪地。院子中唯有梅花迎寒绽放,却是每一朵花儿的颜色不一。或粉,或红,或白,好似一个个顽皮的孩子紧紧地挨在一起,要御寒。卿笛便是最喜得那红色的梅,宛若烈火一般在冬日绽放,惹得卿笛的双眼溢出些许兴奋。
昔年,卿笛在锦绣别苑小住时,便也是非要在庭院里种满了花才肯罢休。却也只是最常见的兰花和梅。
软玉和碧玉跟在卿笛身边时日虽是不长,却也是最懂得卿笛的性子。默默退去,留着卿笛和梅花在院子里带着。估摸着过了半个多时辰,碧玉才端着一杯热茶前来,叫卿笛暖暖身子。
卿笛道:“尹太妃呢?”
自那一日后,尹太妃的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私下皆是有人议论着,卿笛是要知道这些并非是难事。压得住前朝,却压不住这内廷的是是非非。
碧玉应了一声,不若眨眼的功夫便将尹太妃带了过来。
屏退左右,尹太妃眼中那一丝恍惚消失不见。她整了整衣衫,看着卿笛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屑,多了几分恨意。她抬头看着满院子的梅花绽开,眼中有几分诧异。随后道:“你倒是一个惜花赏花之人。本宫还以为镇国殿下只懂如何杀人夺权。”
闻言,卿笛也只是淡然一笑,道:“杀人?夺权?皇嫂,这两件事,本宫需要去做么?这世间,同本宫有仇者,无。在本宫位之上者,无。本宫何须杀人夺权?”
尹太妃一时哑口无言。
卿笛继续道:“本宫今日来这醉芷阁,便是想要同太妃娘娘问清楚几件事情罢了。”
“何事?”尹太妃心中无端生出几分警惕来。看着卿笛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卿笛的笑容愈加的明媚,道:“昔年,表姐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不论本宫手上的证据有多少,可皆非指向你。本宫委实是万分好奇。”
尹太妃凄凄一笑,道:“你可知道宣岩的生母。”
卿笛稍作思量,点了点头。比了个手势,示意尹太妃继续讲下去。
宣岩的生母乃是宫女,昔年亦是伺候过皇后阮氏。是十五中秋夜,柳渊喝醉了道中宫,本是想探望皇后。却是在前几日,阮相夫人得了大病,阮皇后回家探望,至今未归。却是那宫女同皇后长得太过相似,便叫醉酒的柳渊认错了人。一晚宠幸,这件事第二日便传到了醉芷阁。
彼时,卿笛不过三四岁的年纪,碍着先皇的诏书,许多时候,卿笛的权利大过柳渊。她便是自作主张,一道诏书下,将那女子册封为答应。三月后,发现那女子有了身孕,才晋封为贵人。彼时,皇后阮潇也怀有身孕,已是第二次。却不想,终究这孩子还是没了。那一日,尹太妃恰好去过皇后宫里,最终这件事也自然是落到尹太妃的头上,不论是否是她做的。
且是,不足一年,凌氏便香消玉殒。小皇子宣岩便无人照料。
听得到这里,卿笛蹙眉,随后舒展开来。她打断尹太妃的话,道:“皇嫂,看来昔年,这些事并非是你所为,倒是为那凌氏担了不少年的的罪名。”
当着尹太妃的面,卿笛将那些所谓的证据拿出来,销毁了去。
尹太妃笑笑,道:“若非昔年那凌氏暴毙,我怎会这般轻易地从冷宫出来。先帝位分高的妃子并不多。宣岩又是二皇子,自然是只能交给我带。若非如此,怕是我要死在那冷宫里。”
摘下一朵梅花放在掌心,可闻见那淡淡的幽香。卿笛淡然一笑,道:“那凌氏委实是极好的法子,竟将本宫也蒙蔽过去。若非这些年本宫叫人在暗处调查,怕是这一生都不得给皇兄一个极好的交代。”
尹太妃道:“殿下可是还记得瑶月公主?”
“自是记得的。倒是本宫做主,将她嫁到了那般偏远的地方,叫这孩子这些年都不得再踏入东程一步。太妃今儿提起瑶月做什么?”
尹太妃望着那一片梅林,忽然笑的有几分惆怅,道:“她乃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女儿。倒是不知,是否也会同我们一样,在宫中争权夺势,过得这般艰辛。”目光落在远方,仿佛通过这一双眼,卿笛便可以瞧见瑶月此刻的处境。倒是瑶月的处境怎样,她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
卿笛笑自己的天真,道:“太妃且放心便是。瑶月并非是嫁入帝王家。本宫给她寻得是北罗的世家,富可敌国且绝无争取一说。”
尹太妃忽将疑惑的目光投以卿笛,唇角溢出一抹微笑,道:“这极不符合你柳卿笛的性子。自打本宫进宫之日起,倒是从未见过你放下手中权力一日。倒是会这般替瑶月着想。”
看了看天空,时辰已是差不多。
卿笛拢紧了衣襟,道:“瑶月的性子,不适合呆在深宫之中。时辰到了,家宴你可是会去?”
尹太妃淡然一笑,摆了摆手便回了屋子。
家宴,家宴,早就不是家,何来的宴。
☆、第肆拾伍章 权倾之王储(1)
第肆拾伍章权倾
01
嫁入皇家的女子,或是荣华一生,或是守着枯烛了却残生。
生在皇家的孩子,或是权至顶峰,或是平庸却荣华一世,亦或是为了权力,终落得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今儿本就是皇室的家宴,却是宣岩夺权之事余风未过。虽是不可明目张胆地去说,私下窃窃私语,只要不被捉住便好。于此便是成了妃嫔闲来无事的饭后谈资。
江萱儿抱着前不久才叫人送回来的永昕,脸色有些难瞧。恍若是病了一场。比起平日里,江萱儿的嚣张也是收敛了不少。
姜环迈着莲步,风姿绰约地走进宜安殿。她的身后跟着美人景氏以及美人冷氏。冷美人才从冷宫里放出来不久,一双美目已是黯然无神,且含着许多战战兢兢,宛若苹果般的肌肤也已经失去了色泽。不过几日的功夫,好似已经过了数年。寻了一处较为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相比于冷美人,景美人则是打扮的艳丽的多,眸子烨烨生辉。她瞧见几位熟识地美人便走上去攀谈。又坐在其中,谈笑风生。
姜环看了眼江萱儿便在她的身侧坐下,附耳道:“淑妃娘娘,慎廉王已倒,娘娘可是还有什么倚靠吗?”
江萱儿惊恐地看着姜环。
姜环心中的恨意稍稍解了些。
恰是景美人回到自个儿的席位上,看着江萱儿的那一双眼是露骨的恨意。江萱儿甫一回身,景美人便迅速地将恨意收敛,笑意盈盈。
宣墨带着傅书怡姗姗来迟。
五六个月的身子,傅书怡的小腹微微隆起。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气息。许是快为人母,又许是入宫不久,眼中尽是澄澈,叫人看着嫉妒。兴许是卿笛不放心,竟是派了软玉贴身保护傅书怡,惹得在坐的妃嫔窃窃私语。
宣墨又是搀扶着傅书怡坐下,这叫江萱儿的身子一僵,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就将永昕丢在宴席上离开了。宣墨看着小小的永昕站在那里,找不到母亲要哭要哭的模样,索性叫身边的太监将永昕领过来,同坐一席。
宴席开始后的半个时辰,卿笛才带着碧玉过来。比起那些盛装打扮的妃嫔,卿笛素衣素颜,倒是这般朴素的紧也成了这家宴上的一抹亮点。慕容夜玄亦是同卿笛一齐出席家宴,这叫宣墨甫一扬起的唇角又落了下来。
宣墨依着礼数起身,唤卿笛一声姑姑。
卿笛坐在那里,恍若未闻。若不是慕容夜玄轻扯了卿笛的衣袖,她还不知道要出神到几时。及时将自己失态掩饰了过去。她起身应了宣墨一声,却是心不在焉。慕容夜玄坐在卿笛的身旁。整个席间,卿笛都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向外望上几眼。待宴席到了一半时,卿笛终究是忍不住起身冲了出去。
月光下,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三人穿着粗衣麻布,小女孩怯怯地看着卿笛,一直往母亲的身后躲。
卿笛尽量将自己的目光放的柔和,却还是不得和小女孩亲近。终是罢了,叫来碧玉端来糕点才把小女孩吸引过来。大抵是从未吃过这样的美食,小女孩狼吞虎咽。那妇人在一旁不停地嘱咐着小女孩慢点。
卿笛起身,冷着脸,冷嗤一声,道:“销声匿迹这样多年,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们莫不是在外讨不到饭吃了才想起本宫?”
男子作揖,忽然跪下来,道:“求殿下救犬子一命。”
卿笛这才瞧见,这妇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孩子。婴孩小脸通红,应是高烧不退所致。卿笛伸手一摸,这婴孩却是未发烧。她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看了眼婴孩,摇了摇头。少时,整理好心绪才道:“不知道。前几日都还是好好的。就在三日夜里忽然高烧,这几日是滴水未进。求遍了锦绣城的名医,却都不见有何成效。委实没了法子,这才用令牌来寻殿下,讨个解决的法子。”
“皇兄。”卿笛冷笑道。
忽然,那婴孩的眼睁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卿笛。慕容夜玄在卿笛身侧,忽然将卿笛拉到身后,暗中用灵术叫那婴孩闭上眼。他道:“殿下摆驾醉芷阁。”
还未满族那出来的一众人的好奇心,方才还站在院子中的几人便不见了。
醉芷阁。
慕容夜玄甫一进了屋子便将柳玄夫妇挡在了门外,同卿笛将婴孩带进屋子。且命碧玉在门口守着,不可叫任何人进来。
“居然未想过,王储竟然会藏身在这里。”慕容夜玄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躺在床榻上的婴孩猛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