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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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未想过,王储竟然会藏身在这里。”慕容夜玄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躺在床榻上的婴孩猛然睁开双眼,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他看见卿笛的冷眸,瑟缩一下便又复了方才那幅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慕容夜玄那一脸的玩味,婴孩冷嗤一声,偏过头去不肯看慕容夜玄。
卿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投以疑惑的目光,却被慕容夜玄拉着坐在身侧。
慕容夜玄继续道:“王储,天族之皇夜玄,见过王储殿下。”
轮身份,她应当是他的王,他是她的臣。
在慕容夜玄的怀里,卿笛的身子一僵。看着那婴孩,少时便复了常态。见那婴孩久久都没有动静,卿笛便想走上前去,一探究竟。谁知,还未走到那婴孩的身旁,一个暗器堪堪从卿笛的耳边飞过,裁下她的一撮秀发。
眨眼之间,从婴孩的体内化出一团烟雾。慢慢地,慢慢地变作一个身姿玲珑的少女。眉心一点落梅花,妆容妖娆媚人,穿着粉色纱衣。眼中藏着数不尽的狠戾。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卿笛,随后,唇角勾勒出一个美丽而残忍的微笑,道:“柳卿笛,我们又见面了。”
☆、第肆拾伍章 权倾之王储(2)
柳卿笛,我们又见面了。
卿笛却是想不起,二人何时见过。
那少女走到慕容夜玄的面前,涂抹着丹蔻的纤纤玉指颤抖着搭在慕容夜玄的肩上。指腹划过慕容夜玄的脸颊。此刻梨花带雨,好不伤心。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哭倒在慕容夜玄的怀中,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少女在他胸前呢喃道:“恒祺,恒祺,你为何要抛下我这样多年,为何?”声声控诉,叫慕容夜玄一头雾水。
这样的转变,叫慕容夜玄一时无措。转眼看着卿笛,呆若木鸡。
这个名字,曾在卿笛的心中存放了数万年。即便几次转世,即便他的容颜在她的脑海中已然模糊,这个名字从不曾忘却。
恒祺,恒祺。容恒祺。
即便转世,慕容夜玄与他的前世容恒祺的容貌一模一样。便也是这样,卿笛守着他,这样多年,即便是再怎样的误会横生都不曾离去。
恒祺,你可知道,在他的身上,我找到了你的气息。
慕容夜玄看着卿笛站在那里,一副痴呆模样。一双美目含着泪水,似是想起了往事。他一把推开那少女,将卿笛揽在怀中。卿笛在慕容夜玄的怀中失声痛哭。那少女亦是嘤嘤哭泣,慕容夜玄却是连看都未看她一眼。末了,只能自己无趣地坐在一旁。
待卿笛哭够了,慕容夜玄胸前的衣裳算是湿了个透。免得着凉,卿笛便支着碧玉同他去找一件干的衣裳换上。
慕容夜玄一走,卿笛就不复方才那般柔弱。眼角的凌厉叫人心生畏惧,一双眼眸射出的目光宛若一把利剑可将人凌迟。额角的花羽花开得妖艳而嗜血。唇角勾勒的微笑分外渗人。卿笛召唤出短剑,指着少女,道:“你是谁?”
昔年容恒祺是琉璃柳氏王储的驸马。且不久,柳氏覆灭。知道这门亲事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琉璃族的史书都被封存了起来,后世之人更加不可能知晓。
眼前人,委实是叫卿笛警惕。
少女笑容撩人,道:“本座乃是王储,自然是要找回本座的驸马。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座的驸马的怀中哭泣。”
闻言,卿笛的笑容转作温柔,道:“那方才王储怎不给本宫教训?倒是给本宫可趁之机?”
少女登时哑口无言。
卿笛继续道:“看来你的主人没有同你说王储的性格。柳氏王储,从来就不会伏在旁人的怀中嘤嘤哭泣,即便这个人是王储的驸马,容恒祺。”
“你?”
“倒是不晓得你是哪里来的冒牌货。只是今儿,你在这里遇见了本宫,本宫便不得将你放出去。否则,王储在世的消息传到各界,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少女瞪了卿笛一眼,道:“这是本座的事,与你何干?”
“那这串子璎珞呢?王储可是记得这样东西?”在卿笛的手掌凭空出现一串字颜色艳丽的璎珞。璎珞上镌刻着一个“笛”字。
少女脸色煞是惨白。
卿笛莞尔,道:“连王储的贴身之物都不知晓。本宫看你应当回去好好做一番功课来才对。要怪,你便是怪你的主人太过冒失。”
碍着这身体,卿笛的灵术并不能发挥到十成。反倒是少女,身姿灵巧,书招之内便同卿笛成了平手。卿笛玩味地笑了,反手,眨眼之间,软鞭已经缠绕上少女的脖子。只消卿笛稍稍一用力,她便会一命呜呼。卿笛笑的分外妖娆。
少女看着卿笛咬牙切齿,道:“卑鄙。”
“卑鄙。卑鄙不过你们。”卿笛目光一狠,软鞭收紧。少女便喘息不过来。
容恒祺昔年的一句叮嘱忽然闯入卿笛的脑海中,惊得卿笛松了手中的软鞭。少女得了机会便从窗子逃走。卿笛颓丧地跌倒在地上,神色狼狈。半晌,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前去看那婴孩的状况。
这般小的身体里,竟然藏了那样一个灵体。幸得这孩子无事,不过是沉沉睡去,想来明日便会醒来。如此,卿笛算是放了心。
卿笛从地上拾起方才那少女掉落的衣衫的衣角。这衣裳的料子并非是寻常布子所制,想来应当是极好找出那人。卿笛将那衣角收在袖袋中。她倒是等着,那人掉落更多的东西,再同他算一个总账。
柳玄和程馨瞧见卿笛派来将他们带去的人,委实是激动地不能自己。瞧着孩子红红的脸蛋儿没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程馨一时喜极而泣。
卿笛环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家人。许久,她才开口,道:“皇兄,锦绣城中有你的府邸,为何不住?偏偏要带着皇嫂和孩子们去受苦。”
柳玄笑了笑。这几年的日子磨平了他性子的棱角,笑容也从前些年的华贵变得朴素。他道:“你忘记,馨儿以前的身份。若是这般明目张胆怕是要给你惹来不少的麻烦。如今这样自给自足,也是极好的。”
饶是不知,所谓爱情竟可是这样改变一个人。
卿笛不只是该悲伤还是该笑,看着这样一家。卿笛道:“回王府吧。皇嫂之事本宫会解决。皇兄,本宫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殿下,说便是了。”
“换上一副音容笑貌,不知皇兄可还是会待皇嫂如往昔。”
柳玄定定地看了会卿笛,笑着拍了怕妹妹的肩,转身去抱起孩子,拦着妻子离开。临走前,柳玄驻足,道:“妹妹,哥哥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哥哥觉着现在的日子挺好的。”
徒留卿笛一人站在月光下出神。她细细地品味这方才柳玄的那一番话,豁然开朗。
卿笛转身便去了卿阁,拿出尘封已久的印鉴。提笔便在纸上写下一道手谕:
“崇炎王者,柳玄也。天庆十七年,跌落于悬崖,且崖名不明。本宫派出数十人寻之,皆是无果。终,于八日后在崖底寻见玄。已是回天乏术。本宫哀恸也,认玄他日定会生还。今,三年余。本宫明玄不回也。遂,追封玄为崇亲王。玄一生无子嗣,遂,封地收归于皇室也。”
卿笛含笑在最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此后,东程再无崇炎王,柳玄。
☆、第肆拾伍章 权倾之往判(1)
02
入了夜的深宫是那样的寂静。静的叫人害怕。
柳玄之事过后,瞧着时辰已经是有几分晚了。卿笛性子中的惰性一起,便命人在醉芷阁收拾出以前他们住的屋子住下。辗转反侧,却是没有了睡意。瞧着窗子外,洁白的雪反衬着狡黠的月光。枯枝上的雪莹亮,带着点点的凉意侵入卿笛的心底。又是看着窗外的月,卿笛的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惆怅之意。
本是想着柳玄可以回朝帮衬着宣墨,如今看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前朝,宣墨又算是失了一员大将。
想着,卿笛索性起身翻开二十多年前,先皇在弥留之际给她的一本书。倒是惦念着阮太后瞧着会心伤,便是这样多年都未将那书拿出来瞧过一眼。今儿便是想起来了,与之相关之人大多都已是不在,就拿出来瞧上一瞧。
书很薄,即便是这醉芷阁的打扫的再怎样的干净,还是没能阻止这灰尘落在书上。轻轻一弹上面的灰尘就呛得卿笛直咳嗽。卿笛不得不捂着口鼻将这本书上的灰尘清理干净了去。
翻开书,字迹叙述的不过是一些尘封了许久的事情。虽是琐碎,却叫卿笛看的津津有味。倒是从她出生起,这记载的东西才变得详细了。一字一句中充满了溺爱。一切的一切,却在一场兵变戛然而止。卿笛皱眉,这一次兵变,她从未听闻。先皇明明是病逝。
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疑虑,且在脑海中多了几个画面。这叫卿笛心中陡然升起几分冷意。她甫一起身,一个花瓶便碎在她的脚边。卿笛一时无措。半晌才平静了自己的心。
即使是半夜,碧玉依旧在门外候命。听见卿笛的声音才进来,道:“殿下。”
“去给本宫把许嬷嬷找来。本宫有要事问嬷嬷。记得,莫要惊动了旁人。”
碧玉不敢多问,慑于卿笛的脸色应了一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碧玉便将人带来了,又沏好茶,将门带上,侯在偏厅。
许岑看着如今已是年逾花信年华的卿笛。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王者之气,叫人臣服。容颜未老去,肌肤且是愈加的细腻。她抬眼相看,多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慑人的沉寂。还是那样喜得素衣,同记忆中的那个小丫头有几分相似。
卿笛放下手中茶杯,道:“嬷嬷,可是还记得本宫?”
声音清脆,同记忆中的契合。
“怎会不记得?”许岑忽然跪身,道:“殿下,殿下,您幸得无事。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叫婢子到了九泉之下应当怎样同皇后娘娘和皇上交代。”说道最后,泣不成声。
卿笛不言不语,俯身将许岑扶起来,又是听着她抽噎许久。怕是过了有一个多时辰,卿笛才缓缓开口,道:“嬷嬷,昔年父皇可是病逝?”
大抵是从未想过卿笛会问起这件事,许岑一下子便愣住。看着卿笛许久,目光躲闪,道:“殿下问这陈年旧事作甚?先皇病逝乃是众所周知之事。”
卿笛冷笑,道:“嬷嬷觉着这些年,本宫辅佐皇帝将前朝治理的如何?”
东程不是没有过女帝皇,许岑自诩从未有哪一个女皇帝能做到卿笛这般,次次将东程从水火之中救出。风雨飘摇这样多年,东程依旧完整。于皇室,她是支柱;于东程,她是风雨飘摇中的一根浮木。
许岑点了点头,亦是保不准卿笛要说什么。将目光落在茶杯上,细细打量。
“前朝之上这样多的人,本宫若是还不会察言观色,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嬷嬷,你说是吗?”卿笛猛然将茶杯放下,发出的声音叫许岑吓了一跳。许岑抬眼惊恐地看着卿笛。卿笛敛去眼中的锐利,“嬷嬷,你还不肯同本宫说实话吗?”
从未见过卿笛这般,许岑委实是被吓到了。她双手颤抖着放下茶杯,叹息,道:“殿下,都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的事情,你何须知道呢?”
卿笛不言语,将先皇的那本小册子拿出来递给许岑。
许岑狐疑地翻开,瞧着其中的一字一句,亦是吃惊万分。又快速地翻过几页,终究这一室的寂静被她的轻声叹息打破。合上那一本书,还给卿笛。许久,许岑才缓缓开口,道:“殿下,若是你知道,且莫要同旁的人说起。”
“自然。嬷嬷可无所顾忌,本宫保证听完便忘可好?”
许岑自然是信得过卿笛,轻声叹息,道:“二十三年前,皇上同皇后因立储君之事争执的不可开交。皇上本是有意立殿下为储君,可是皇后娘娘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娘娘说,殿下不过是女子,来时如同普通人家的女子那般便好……只可惜,哎!”
一些零星的画面闪过卿笛的脑海。
在许岑的口中,那是一个盛夏的黑夜。
皇帝的身体自打上一次出征后回宫便已是不若从前。前朝之人兴许是已经瞧出了端倪,不停地有大臣上折子,请皇帝早些立储君以安天下民心。
且当时皇帝膝下有二子,九女。九个女儿,七位已经外嫁。二子皆是不怎样成气候。唯有九公主卿笛,眉目间总是有着一股冷静,像极了已逝的女皇。想起前几年卿笛的所作所为,皇帝自然将这选储君的目光落在卿笛的身上。本是已开始拟旨,却叫皇后瞧见。
这一决定叫皇后知晓后,便是怎样都不肯依。
那样一个黑夜,恰巧是许岑跟在皇后的身边,去小厨房取来莲子汤便听见里面起了争执。许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许岑只得在门口候着。还未等里面二人争出一个结果。叛军便悄无声息地攻入了皇城,血洗皇宫。
待皇帝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那一晚,死士们护着皇帝和皇后秘密转去了宜安殿才躲过一劫。却是这一晚注定要在其中分出一个胜负。
那亦是卿笛第一次复了自己的原身。
☆、第肆拾伍章 权倾之往判(2)
那一晚,卿笛手持长剑,红衣翩然落在庭院中,叫一干娇艳的花儿黯然失色。鲜红的战衣染红了洁白的月光。她一转身,叫那一干人等看得痴了眼。那宛若利剑的双眸扫过庭院中人,恍若阴风吹过背后。
为首之人便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二人长相十分相似,若是不仔细辨别大抵是会混淆了去。他瞧见卿笛是分外的欣喜,自然也是动了色心。
却在走近卿笛不过十步,便被卿笛斩于马下。招式之快,叫人都未察觉。
那一晚,狡黠的月光被鲜血侵染,最终变得嗜血。
随后,卿笛便复了在人间的模样,倒在血泊之中。
那一次的反叛,在暗夜中进行,亦在暗夜中结束,知晓者寥寥无几。唯有叫人误会去的,便是皇子劫持了卿笛,最终被花羽神惩罚了去。多少无辜的性命为他陪葬。
再过不久,皇帝也病逝。自然,半数的原因是要归结于这一次的叛军之事,皇帝亲眼瞧见卿笛斩杀众人,幸得是没有亲眼瞧见卿笛变化的模样。
这件事,便是随着皇帝的逝去尘封。这样多年都未被人提及,一提起亦是感慨万分。许岑叹息,道:“殿下,若是您只是偶然找着了这先帝的记事的册子,便只当故事看看就好。皇家的事,来来回回,不过是为了一个权力罢了。”
“嬷嬷,这怎是比本宫还感慨?”卿笛笑笑,打趣道。
许岑的笑容带着几分沧桑。透过她已近乎干涸的双眸,似乎是可以瞧见这整个皇城的变迁。她看着卿笛,笑的万分慈祥,道:“殿下,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回来。如今,